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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西想把看完的一本相册集放回书架,他把相册集拿起来的时候,有一张照片从夹层里掉了出来。他从地上捡起照片,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只那一眼,就叫他浑身血液凝固,仿佛心脏被人抓在手里,重重地捏了一下。
相片上,是一个男人的侧脸,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脸型周正,线条有力。鼻梁高挺,一双桃花眼中含着笑,视线正轻轻落在不远处的某一点上。乍一看去,就连霍西自己都觉得,相片上的这张侧脸与自己的有七八成像。若不是他肯定地知道,自己在照片上这人的年纪时,是万万不会有他那种温软眷恋的眼神的,他几乎就要以为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霍西把照片翻过来,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第一行是他所熟悉的隽秀笔迹:200X年春,之凡、怀凉于白露乡。第二行字的笔迹则苍劲俊逸,颇有风骨:未经本人同意,擅自偷拍,已构成侵犯肖像权。最下边一行又是隽秀的字迹:上诉无效!你本来就是我的!
看到这里,霍西有点想要发噱,为意怀凉曾经嚣张跋扈的可爱。他勾一勾嘴角,却终究没能笑出来。他墨色沉沉的眼眸中,凝聚了一点晦涩。霍西知道,在每一个娇憨的少女背后,都有一个对她极尽宠爱的男子。也许有极少部分的女孩,她们能够极其幸运地永远娇憨无邪下去,一辈子不识人间疾苦。然而大多数女孩的娇憨,会被岁月和挫折磨去,渐渐变为现实或是偏执。可一个人,要经历多大的世事变迁和情绪波动,才能把如此形于外的意气奋发给悄无声息地转变为沉静坚忍?
此刻,霍西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抓住意怀凉的肩问一问,她在只见过他三面之后,就决定嫁给他,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就如她当初对霍青青所解释的,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宽容、大气的人,所以可以托付终身?还是另有缘由,比如。。。他的侧面与某个人十分相似?
这种冲动,就好比潘多拉的盒子,一旦开启封印,就一发不可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四章又重新更了下,现在可以看了。
这几天JJ抽得我想砸电脑,足足花了一小时,才成功更新了一章,擦汗 ///
JJ抽得实在太厉害了,看不到我哪一章文的吱声,我重新上传!
、第四十八章 爆发
霍西是个没什么新意的人,他一连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出来应该送给意怀凉什么既有意义,又能讨她开心的结婚周年礼物。期间,他曾拐弯抹角地试探了她好几次,却始终也没能探出个究竟来。
到了元旦那天,也就是霍西和意怀凉结婚一周年整的纪念日,霍西终于急了。他直接巴望着意怀凉,问她:“怀凉,你看,咱们都老夫老妻的,就不搞浪漫惊喜那一套了吧?要不这样,你想要什么列个清单给我。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为你给弄来!”
意怀凉摸着下巴笑弯了眼,“原来你这些天总是愁眉苦脸的,就是为了这事?既然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那自然也无所谓送不送礼物。更犯不着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了。”她见霍西睁大眼睛瞪着她,“好吧,让我想想。”意怀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把手背伸到霍西面前,咬着唇说:“要不。。。就买一对对戒吧?”
霍西在一瞬间的怔忡之后,心下那个懊恼啊。他暗骂自己,是这世上最不称职的老公。当初,他跟意怀凉结婚那会儿,他整个不在状态。所有流程都是心不在焉地走下来,就连婚戒,他都是找了自己的秘书帮忙挑的。到了婚礼那天,交换戒指的时候,霍西才发现,他买的婚戒套在意怀凉的无名指上,松松垮垮地大了一大圈。因此,在结束了那个象征性的交换戒指的环节之后,意怀凉从此便再也没有戴过那枚婚戒。
此番经意怀凉一提醒,霍西顿时羞愤交加。他当下就拉着她,来到C城最大的百货商场,挑选对戒。
首饰柜台的经理一眼就认出了霍西。他笑容可掬地领着霍西和意怀凉到贵宾区,十二万分殷情地为他们逐一介绍每款戒指。那经理说得滔滔不绝,时而伴随着天花乱坠。殊不知,眼前的意怀凉乃是个一等一的行家。她的视线穿过柜面上摆放了满满一排的闪亮戒指,落到右边一个玻璃柜里的一对对戒上。她指着那对戒指,“请把那一对拿给我看一下。”
那位经理的脸上抽搐了一下,比起他介绍的那些天价款式,这一款实在算不上有多昂贵。
其实这对戒指真的十分简单,女款是一个细巧的铂金环,中间一个绞花上镶了一颗D/IF级的钻石。男款的戒面则更宽大一些,除了磨砂与光面的色泽切换之外,再无任何繁复的花样。
意怀凉拿起女款的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给霍西瞧了瞧,又示意他试试男款的。霍西从善如流地戴上,意怀凉看着他,问道:“就这款好吗?”
这枚戒指戴在意怀凉手上,精致又气质。可当霍西瞄了一眼戒指的价格以后,说:“这款。。。会不会太寒酸了?怀凉,你不会是在为我省钱吧?”
意怀凉把戒指摘下来,“在时尚界里,花俏、另类的设计或许可以流行一季。但到最后,能够长久受人追捧的,总是简约之美。”意怀凉笑着瞅他,目光温和。“所以,我希望我们的对戒也能屏除所有流于表面形式的复杂。好比婚姻,最简单才能最长久。”
霍西被意怀凉说得心花怒放,当即就掏出皮夹子,刷卡结帐。
从此,霍西便一直喜气洋洋地戴着这枚象征长长久久的婚戒。他觉得,意怀凉说的话简直太有道理了。这一个月以来,他们两个处得愈加融洽。他逐渐能在意怀凉的眼中看到信赖,能在不经意中看到她脸上的依恋。于是,霍西把之前曾一度有过的那些疑虑,全都妥妥帖帖地收拾了起来,深深压在箱底,重重锁上。他近乎于心满意足地想,即便是再娇贵的花,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悉心,就总会有华丽绽放的一天。他甚至在一月底的大寒天里,仿佛闻到了早春的花香。直到那一天。。。
那是小年夜的前一天晚上,霍西和意怀凉双双正式进入了春节休假期。
霍西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他问意怀凉:“这次你是不是放假放到年初七?”
“是啊。”
“难得我们都有这么长的假期,要不去哪儿度个假吧?最好是东南亚某个温暖的海岛。你看,这C城冰天雪地的,呆得人心烦。”霍西没见到意怀凉应和他,以为她对他提议的地方不满意。“马尔代夫也行,或者斐济也可以。哪里都好,总之只要你喜欢。”
意怀凉顿了一顿,眼波里划过细碎的纹路。“这大过年的,是全家团聚的日子,我们却这么跑出去玩。。。好像不太好吧?”
霍西带些审视地看她,复又笑道:“没什么不好的,统共也没几个亲戚,平时都能见着。你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至于我妈这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再说,当初我们结婚那会儿,不是太匆忙了吗?连蜜月都没有安排,实在不像样。这回就当是补上,怎么样?想好了去哪里,我们马上定机票,最好明天就能走。”
霍西这通话说得很是在理,连个死角都不留。于是,意怀凉便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了。可她从头到尾也没有露出过赞同的表情,只是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开口道:“阿西,年初二。。。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我答应去看他了。”
年初二。。。这个特殊的日子,让霍西想到很多事情。他犹记得,去年的大年初二,意怀凉安安静静地躺在清晨的阳光里。他把她送进医院时,她同病床上雪白的床单一般的脸色,让他记忆深刻。
许多画面,初时也许并不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画面慢慢累积。仿佛一颗极小的种子,轻轻落进霍西的心田。一开始,这颗种子只是硌在他的胸口,磨磨蹭蹭,闷闷钝钝地痛,却并不致命。但只要一点催化剂,空气、阳光或水,这颗种子就会迅速生长。
霍西目光微利,瞳孔漆黑。“哦,是这样。。。可我想,你朋友会理解你的。庆祝生日这种事,重在心意。我们在外面玩的时候,你打电话祝福他,也是一样的。”
意怀凉的眸光深了一层,她微微摇头,缓慢却极为坚决。她的声音低柔且倔强,“这样不好,阿西,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得亲自去看他。”她的唇上被咬出一排齿印,“要不然,我们年初三开始出去玩,好吗?”
“怀凉。”霍西勾一勾僵硬的嘴角,眼底深处的瞳仁有一点殷红。“我年初六就得去上班。”
意怀凉伸手搭在霍西的手臂上,“那。。。这次就算了吧。等过完年,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霍西忽然觉得愤怒,又是如此,果然如此!每一次,她总是用这样轻巧又温淡的态度,包裹她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内心冰封一角!
霍西心中的那颗种子,终于膨胀,在一瞬间破土而出。接触到空气以后,开始疯狂发芽、抽枝,枝叶繁密衍生,触进他大脑的每一个组织,撕裂他的理智。有一些在霍西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把他推到极限边缘,一触即发。
霍西望着意怀凉澄净的明眸,眼中殷红更盛,他必须得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于是,他一字一句道,“怀凉,莫之凡早就死了!你到底还要念他多久?!生日?他死了都快八年了,如今坟上都已经长满野草!你还想。。。”
“霍西,你住口!”意怀凉猝然抬头,脸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被全部抽去,眼睛睁得极大,惊遽而空洞。她的身体像是陷入冰窖,又好像被烈火炙烤,嘴唇不断地哆嗦。她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颤抖。“你,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本来,当霍西看到意怀凉的神情时,就已经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可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他忍不住又惊又怒。他狠狠抓过她的肩膀,眼中的温度惊人,几乎要将意怀凉灼伤。霍西在她的耳边低吼:“没有资格的人是他!魂飞魄散了多少年,却凭什么还要执意占据在你的心里不走?你还想把自己独自关在黑暗死寂中多久?意怀凉,扪心自问,你为什么要嫁给我?在你心里满满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时候,难道就因为我有一张跟莫之凡相似的侧脸?!”
意怀凉感觉到自己的双肩一阵刺痛,她也不闪躲,只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地摇头。“我错了。。。阿西,我做错过很多事情,让我直到现在,都承受不起那些后果。”
霍西的脸色一变再变,从一开始愤怒的青紫到最后的苍白。他眼中的滔天怒意和妒意渐渐褪去,他沉沉看她,双手紧紧握拳,克制自己的情绪。“你错了?那我是不是也应该要承认我们的这个错误?”霍西黑眸中的烈焰一点一点地熄灭,仿佛被人用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连挣扎都没有,火星子就全暗了下去。“你。。。意怀凉,你好样的!”说罢,他转身就往门外走。
意怀凉呆呆立着,看着霍西远去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扔进沸腾的油锅里煎熬,连滋滋跳脱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这些年来,她从来不敢去想以前的事情。否则,她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未来。然而,当意怀凉以为,她真的已经快要想不起来过往,准备要顺从命运的安排,就这样走下去的时候。霍西的话,却犹如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在她原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又重重地一刀扎了下去。
意怀凉惨笑着喃喃自语:“真累啊。。。”她脑中忽然闪过一片血红,与当年莫之凡倒在血泊里,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