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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开始一天天地折磨他。他自言自语道:“我不会死的,因为死神还没来,我真希望这病痛缠身的痛苦日子赶快结束。”后来他的病好了,他又过上了开心的日子。有一天,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一看,发现死神就站在他身后。“跟我来,你和这个世界告别的时刻已经到了。”“什么?”这人问道,“你怎能食言?你不是保证说你本人来之前会派信使来吗?”“别作声!”死神说,“我不是接二连三地差信使到这里了吗?寒热不是来打你、推你、摔倒你了吗?晕眩不是弄得你头昏脑胀吗?痛风病不是折磨你四肢吗?耳鸣有过吗?牙痛时不曾使面颊发肿吗?而且,我的兄弟‘睡神’不是每晚向你提起我吗?夜里,你难道不是像死人那样地躺在那吗?”
这人无话可说,只得听天由命,跟着死神走了。
鞋匠师傅
鞋匠师傅个子矮小、枯瘦如柴却又生性活泼,他可是一刻也闲不住。他长着个突出的鼻子朝上翻起,有着一张灰色的麻脸,留着一头灰不溜秋的蓬松头发,和一双不停左右闪烁的小眯眼。他什么都看在眼里,对什么都吹毛求疵;他对什么都清楚,而且总是他有理。他走在大街上,总喜欢指手划脚,就像在划船一样。一次他把人家女孩子提的桶子撞到了半空中,自己也成了落汤鸡。他却边抖水,边对女孩吼道:“你这蠢货!没看见我就走在你后头吗?”他是个有手艺的鞋匠,干活时,拔起线来总是很用劲,站得离他不远的人准会挨拳头。没有哪个学生能在他那儿干上一个月,因为他对最好的手艺也要挑剔找岔,不是说缝得不齐,就是说一只鞋长了;不是说一只鞋跟比另一只高,就是说皮子没锤够。“慢着,”他对学徒说,“让我告诉你怎样把皮子锤软。”说着他就操起根皮带,在学徒的背上狠狠抽几鞭。他把他们全叫作懒虫,而他自己也没干多少活,因为他不可能耐得住。如果他妻子早上起来把火生上,他就会跳下床来,光着脚丫子冲进厨房,吼道:“你要把我的屋子给烧了吗?火这么大,可以考熟一头牛。你以为柴火不要钱的吗?”如果女仆站在洗衣桶旁说笑,他就骂她们,说:“你们这些呱呱叫的鹅,有活不干,只晓得搬弄事非!怎么,用的是新肥皂?真是可怕的浪费,可耻的懒惰!你们只想保养手,不肯好生地搓衣服。”他会跳上去踢倒装满肥皂水的桶,整个厨房可就闹水了。如果有人造房子,他就赶紧跑到窗口去看看,“瞧,他们又在用永远干不了的红砂石!”他叫着,“住在里面不生病才怪!看看这些人砖砌得有多糟!另外,这砂浆也一点不顶用,里面不能放砂,应放砾石!等这屋子倒塌下来砸了人头,到时有好戏看了。”他坐了下来,上了几针线,又跳了起来,解开围裙,叫道,“我要出去,劝劝他们讲点良心。”他碰到了木匠们,“这是什么?”他喊道,“你们没按墨线干活!你想横梁会直吗?一下就会散架的!”他从一个木匠手里夺过斧子要给他作示范,可是,当一辆装满泥土的车子过来时,他扔下斧子,直奔站在车边的农民:“你是不是糊涂了?”他说,“谁会把小马套在这么重的车子上?可怜的小东西不当场压死才怪呢!”
农民没理他,鞋匠师傅只得气鼓鼓地跑回他的作坊。他刚坐下,学徒就递给他一只鞋。
“哎,这又是什么东西?”他一声尖叫,“难道我没教过你别把鞋底切得这么宽吗?谁愿意要这种鞋?除了鞋底什么都没有了。我重申一切都要按我的吩咐做!”“师傅,”学徒回答说,“您说得很对,这只鞋是只坏的,可是,它是出自您之手,刚才您跳起来时把它碰到桌子底下,我只是把他拣起来,就是天上的神仙说,您也不会相信。”
一天晚上,鞋匠师傅梦见自己死了,正向天堂走去。到了天堂,他使劲地敲门,“真奇怪!”他自言自语说,“他们的门上连个门环也没有,叫人敲得指关节痛。”使徒彼得打开了门,想看是谁这么急着要进来。
“啊,是你呀,鞋匠师傅,”他说,“好吧,我让你进来,可你得改掉你这坏毛病,不要找天堂里任何东西的岔子,不然你会倒霉的。”“用不着你警告我,”鞋匠师傅说,“我知道好歹,再说,这儿的一切,谢天谢地,都是完美的。这与尘世不同,无可挑剔。”于是他踏了进去,在广阔的天堂里四处游荡。他环顾四周,左瞧瞧,右瞅瞅,时不时地摇摇头,口里嘀咕着什么。这时,他瞧见了两个天使抬起了一根木梁,他们不是竖着抬梁木,而是横着扛着。“世上没见过这么蠢的事!”鞋匠师傅想,可他并没有说什么,表面上露出了满意的模样。“反正结果一样,不管他们横着拿还是竖着拿,只要他们觉得合适就行,话又说回来,我的确没看见他们撞倒什么东西。”不一会儿,他又瞧见两个天使在用桶从井里打水,不过他也注意到那桶是漏的,水从四面八方流了出来。原来他们是在给大地浇灌雨水。“得了吧,”他突然喊道,但幸亏他改了口没骂出来,心想,“或许这只是好玩吧,但如果只为了消遣,那天堂里他们什么也不必做,只是闲逛。”他又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一辆深陷在泥里的推车。“难怪,”他对站在车旁的人说,“谁会这样装东西?你放了些什么在上面?”
“良好的愿望,”那人说,“我没法把它们拉到正道上,但幸亏我还是把车拉了上来,在这个地方他们不会叫我陷落的。”果然来了个天使,在他车前套了两匹马。“那就对了,”鞋匠师傅想,“但两匹还不够,至少要四匹才能把车拉出来。”这时另一个天使又牵来了两匹马,可是他并没有把马套在前头,而是套在车后面。这下鞋匠师傅再也忍不住了,“蠢货!”他大发雷霆,“瞧你们干了什么事?自从开天辟地以来有谁见过那样拉车子的?可是你们,傲慢无知,自欺欺人,还以为什么都懂!”他还想一个劲地说下去,一位天堂居民堵住了他的喉咙,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推出了天门。在天门下,鞋匠师傅回过头朝那辆车望去,看见它被四匹长着翅膀的马拉了上来。就在这时,鞋匠师傅醒了。“天堂和人间就是不一样,”他自言自语道,“那儿有许多事情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谁有耐心看着四匹马一前一后地套在车子上而不发火呢?再说,给长有四条腿的马装上一对翅膀本来就是画蛇添足,愚蠢之至。我得起身了,不然他们会把屋子弄得一团糟的。我没有当真死去,真幸运!”
井边的牧鹅女
从前有一个老婆婆,她和一群鹅住在大山之间的荒野里,荒野的四周环绕着一片大森林。每天清晨,老婆婆都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森林中去,她在那儿不停地忙着,别人真无法相信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做这么多事:她要替自己的鹅打草,用手采摘野果,还要把所有的这些东西背回家去。别人一定以为这么重的东西一定会把她压倒在地,可是她却总是能够把它们全都背回去。如果她碰到别人,她都会十分和蔼地向他打招呼:“你好呀,亲爱的老乡,今天天气可真不错哩。是的,你看见我拖着这么多草准会吃惊,可是每个人都得背起他自己的负担啊。”不过,人们宁可绕弯路也还是不愿遇见她。如果一位父亲带着他的儿子从她身边经过,他便会悄悄地对儿子说:“小心这个老太婆,她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女巫。”
一天早晨,一个英俊的少年在林中漫步。清晨的森林,阳光明媚,鸟儿欢唱,阵阵凉风轻拂着树叶,此时的少年心情舒畅极了。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那个老太婆,她正跪在地上用镰刀割草哩。她已经割了一大捆草,她的身旁还放着两个装满了野梨和苹果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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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太太,”少年说,“你一个人怎么搬得动这么多东西呢?”“我不搬不行啊,亲爱的先生,”她回答道,“有钱人家的少爷不用干这个。可是有句俗语说得好:”别东张西望,你的背像弯弓一样。‘“
“你愿意帮帮我吗?”老太婆看到少年还站着没走,便问道,“你的背还是直直的,腿脚还很利落,干这个并不难。再说我家离这儿并不太远,就在这座山后面的荒原上,很快就能走到。”这时少年对这个老太婆充满了同情,便说:“虽然我的父亲不是农民而是一位富有的伯爵,可是为了让你看看并不是只有农民才能干重活儿,我愿意帮你把这些东西背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太高兴了,”她说,“你得走上一小时,可这对你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了,那边的梨子和苹果你也得背上。”年轻的伯爵听说要走上一小时的路,变得有些犹豫了。可是老太婆并不放过他,而是马上把草捆放在了他的背上,再把两只篮子挎在他的手腕上。“你瞧,这不是挺轻松的吗?”她说。“不,并不轻松。”小伯爵愁容满面地说道,“这些草捆在背上非常沉,好像里面尽是装的大石头。苹果和梨子也重得像灌了铅一样,我被压得都快要憋不过气来了。”他很想把东西全都放下,可是老太婆不让他这么干。
“瞧,”她嘲讽地说道,“你这位年轻的先生连我这个老太婆经常搬的东西都搬不动。你说起漂亮话来倒是蛮厉害的,真要干起来的时候却想逃之夭夭,你还站在那儿干嘛呢?”她继续说道,“走吧,快抬腿!没有人会替你背的。”只要走的是平路,年轻人还顶得住,可是当他们来到山前,不得不往上爬,而脚下的石头又一个个像是活了似的往下滚的时候,他就吃不消了。只见他不仅额头上挂着一颗颗的汗珠儿,身上也是汗流浃背的,让他觉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老婆婆,”他说,“我不行了,想休息休息。”“不行!”老太婆回答说,“我们到了以后,你才可以休息,现在你还得往前走。谁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老太婆,你好不讲理!”小伯爵说着就想放下背上的草捆,可他是白费心机,因为那个包袱牢牢地挂在了他的背上,像是长在了他身上一样。他急得转过来,又转过去,可是怎么也摆脱不掉。见此情形,老太婆高兴得哈哈大笑,在那儿拄着拐棍乱蹦乱跳。“别生气,亲爱的先生,”她说,“你的脸红得像一只火鸡。耐心一点背你的包袱吧,到家后我会多多给你赏钱的。”小伯爵无可奈何,只好认命,耐着性子跟在老太婆的身后慢慢地走着。老太婆好像变得越来越矫健,而他的负荷却变得越来越沉重。突然,她往上一跳,跳到草捆上坐了下来。虽然她骨瘦如柴,却比那种最胖的乡下姑娘还要重。年轻人两膝打颤,可是他要是不往前走,老太婆便会用树枝和麻杆抽打他的腿。他就这么气喘嘘嘘地爬上了山,终于到了老太婆的家,这时他累得差不多快要倒下去了。那些鹅一看见老太婆便竖起它们的翅膀,伸长脖子嘎嘎嘎地朝她跑了过来。一个妇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跟在那群鹅的后面走了过来。她又高又壮,丑得像个母夜叉。“妈妈,”她对老太婆说,“怎么啦,你怎么才回来?”“没什么,我的女儿,”老太婆回答说,“我没遇到什么坏事,恰恰相反,这位好心的先生帮我把东西背回来了哩。当我走累了,他还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