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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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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年。七八年的时间让三痒一个人在省城里,我爸我妈绝对不会放心的。在孩子的教育方面,他们赌不起了,输不起了。因为在他们的三个孩子中,只剩下三痒这一块璞玉,供他们雕琢了。
  对于我爸我妈来说,三个女儿中已经有两个给他们脸上抹过黑,让一直感觉不错的他们实在感觉好不起来。先是我要死要活地找自己的老师作丈夫,还是个离过婚的。尽管婚后我和章晨的表现基本上让他们满意,但他们的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再一个就是二痒。上大学期间,为了出国,干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在快毕业的时候被开除,现在流落在海南打工,当然,干的不错是另一回事。
  我爸再也不能允许三个孩子都毁在学校里,他要尽起父亲的责任。
  我爸在省城的专科门诊是1994年5月1日正式开诊的,挂靠在省城中市区医院泌尿科。在开诊之前,我妈早在三月初,也就是春节过后不久,率先进驻省城,在三痒的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像接送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监视着三痒的一举一动。三痒对此意见很大,但她没有办法拒绝这份父母的关心。
  在省城开的性病专科门诊,效益之好,远远超出我爸最初的预料。我爸为此有点心花怒放。我爸是个做事业的人,在各家报纸、电台、电视台,我爸所做的广告铺天盖地,当然,我爸把他的医术也夸张得惊人。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我爸高薪招聘了三个省城大医院退休医生为他打工,我爸自己跳出来当老板了。我爸的生意(我后来把我爸当作生意人了)有多么好,效益有多大,我不清楚,反正,第一年下来,我爸不仅购置了大量的医疗设备,而且在省城的黄金地段买了四室两厅的房子,第二年上半年又买了一辆桑塔纳2000。
  在我爸的事业蓬勃发展的过程中,三痒的学业也在发展,这里面是不是有我妈陪读的功劳,我不好说。但是,因为我妈的陪读,或者说监视,三痒的感情生活被控制住了。我妈打电话回来,总要说三痒如何如何规矩,说她在三痒身上下的功夫,说她为孩子付出的辛苦,当然也是表表功劳。
  我妈说,你不知道,女孩子,管和不管是不一样的!你看三痒,这么一管,看上去就单纯。不像那些乌七八糟的!
  我妈这句话让我有点生气。我从我妈这句话中听出来,好像是说我和二痒是乌七八糟的。因为我和二痒她没有陪读,所以跟三痒就不一样。
  我对我妈说,三痒好就好了,先学业后感情,我没有做到,三痒做到了,我替她高兴!
  我妈毫不客气地说,那就是!
  说我妈是陪读,实际上我妈是在监学。主要监视三痒,不让三痒与男孩子接触。如果有男同学与三痒有接触,我妈马上就对那个男生进行观察,看他是不是心存非份之想。如果有,我妈肯定会马上冲上去的。
  那个曾经给三痒送花的男孩子周小凡,在我妈去陪读之后,和三痒的接触更不方便,有几次去学校找三痒,都被我妈盯上了。我妈说我管不了别人,我能管得了自己的女儿。周小凡跟着三痒到哪里,我妈也跟着到哪里,三痒要求我妈回避。我妈说,你不是说你们谈学习嘛,谈学习有啥要避人的,你们谈你们的,我在旁边不碍你们的事!
  有一次,周小凡和三痒约好了一起去游泳,被我妈发现了。我妈不让三痒去,三痒说都这么大了还不会游泳,非要去学。我妈拗不过三痒,也跟着进了游泳馆。到了游泳馆一看,我妈吓一跳,真像电视里的一样,就穿那么一点。我妈生气了,拉着三痒非要三痒回去,三痒不干,非要游不可。我妈让三痒等着,她到附近买了两条踏脚裤,两件棉布圆领衫,她和三痒一人一套,换上才下水,惹得众人笑话不说,结果还被管理人员给清理出来了。
  这些都是三痒跟我说的。三痒虽然对我爸我妈这种管理不满,但是却能理解。我爸虽然不像我妈那样采取盯人战术,但是,我爸也有他的一套。有一回,我爸送给三痒一件礼物,传呼机,摩托罗拉的,中文的。三痒当然高兴,美滋滋地带上了。那时候,大学生中用传呼机的并不多,所以三痒的感觉特别好,她的同学就非常羡慕,都知道她爸是个大款。
  但是,三痒用了传呼机以后,慢慢地发现自己上当了。平时在学校上课,没有什么人呼她。只要呼机一响,不是我爸就是我妈。三痒很不满,堵气说不要了。我妈着急了,担心我爸这一招失灵了。我爸老谋深算,笑着说,放心吧,她习惯了以后,就离不了了。果然,两天后,三痒又把传呼机带上了。三痒说,我主要是当闹钟用,掌握时间。
  我爸看着我妈,得意地笑了。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回归那天,二痒从香港打电话给我,很激动,说香港回归了!香港好热闹!我说我在看中央台的电视转播,她说看电视感受不到气氛,还让我听听从她的手机里传过来的热闹声音。
  二痒现在又跳槽到一家大房地产公司做总经理秘书,经常去香港澳门。从电话里能听出来,二痒的情绪不错。二痒说她正在办去澳大利亚的手续。去读书还是干什么,二痒没说,我也没问。但是我知道,二痒不是一个人去,因为她说一个朋友正在帮她办。那个朋友是谁,二痒没说,我猜大概是个男人。
  我和章晨去省城看望我爸妈,把二痒的事跟他们说了。这几年来,二痒一直把我当作她与我爸妈之间的信息中转站。三痒听说二姐要去澳大利亚,很兴奋,说她也要去,要去看悉尼歌剧院,去看树熊和袋鼠。相反,我爸妈听了以后倒显得很平静。我爸没说什么,不停地揉着脸,像在给自己按摩。我妈叹口气说,这死妮子,一根筋啊!
  我妈对二痒一门心思想出国的感叹,只逗留了一会儿,很快,又把目光落在了三痒身上。我妈让我对三痒再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以巩固她的陪读成果。我答应了。
  在我和三痒的谈心中,我发现三痒成熟了。三痒对我说,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她觉得周小凡变化很大,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的男孩子了。这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周小凡在变化,二是三痒也在变。年轻人在学习期间有变化是很正常的。但是,三痒还是放不下周小凡,总是替他担心,因为周小凡已经决定不考研深造,毕业后随便找个工作就算了。三痒说,其实,他本来是很有前途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再进步了!我说,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一个人一种活法!三痒说,也许是吧。
  三痒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惆怅。我想三痒这时候一定想到了他们在上高中时,互相用亲吻作鼓励的美好时光,但是那美好的东西又一去不复返了。
  1997年,三痒大学毕业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本校本专业的研究生,继续深造。周小凡毕业后回到了地区城里,分到劳动局下面的一个公司工作。有一回,周小凡到我家来让我替他给三痒带几本书和几盘刘德华和谭永麟的歌曲磁带。小伙子长得瘦瘦的,喉结鼓鼓的,说话慢条丝理的,戴副眼镜,看上去像是个老实人。以我过来人的眼光看,是个不错的男人,就是烟抽得很凶,牙齿黑黑的。当时,我就想,有机会我劝劝三痒,多鼓励他,毕竟同学一场,毕竟有一段难忘的回忆。
  后来,我跟三痒说了,三痒当时点点头,未置可否。
保胎
  婚后四年内不生孩子,这是我和章晨早就商量好的。四年内,我想好好地过一下二人世界的生活,同时为自己的事业作一些打算。我是这样想的,我付出那么多,争取到章晨,我要好好享受一下,要不然也太亏待自己了。
  我是妇产科护士,我有很多的办法让自己的肚子安全地平坦着,章晨也被我训练得像妇产科医生似的。在这方面,章晨还是比较支持配合的,我们做那事的时候,章晨心甘情愿受束缚,不让我服避孕药,说女人长期服避药,对将来生孩子不利。从章晨的这份心思可以看出来,章晨对生孩子还是比较在意的。因为他的前妻冯老师就是不打他的招呼自作主张堕掉了他们的孩子,让他没伤不浅。后来他们离婚,当然有其他的原因,但这一点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因素之一。
  事实是,结婚以后,我一直想实实在在地怀一回孕,生一个孩子,做一回母亲。和章晨结婚四年后,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每一次说到要孩子的事,章晨都会亮出他结实的胸肌和二头肌,尽示他的硬件,当然也用实战来证明他生殖能力。
  1997年年底,考虑到我们的防御期基本结束,就放松了警惕,一不留神,我怀孕了。用章晨的话说,四年磨一剑,一朝终有果!
  我和章晨为这个不期而至的小生命兴奋了一段时间。章晨比过去更忙了。两年前,章晨当上了卫校的办公室主任,进入了卫校的班子,现在正在地委党校学习,下一步很有可能上到副校长,乃至校长的位置。但是章晨再忙,都尽量早点回来陪我,上班的时候,还能接到章晨的问候电话。我幸福得像一只小熊猫一样,拥着孕妇的一份慵懒,傻傻地用心体会初为人母的快乐。
  我为肚子的小生命感到高兴,为他或她描绘我们一家三口未来的美好生活。我给他或她取了名字。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卫卫,如果是女孩子就叫笑笑。“卫卫”和“笑笑”的意思就是“卫校”的意思,如果没有卫校就没有我和章晨的婚姻,也就没有他或她,所以要纪念。
  第二年春天,我怀孕四个多月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是沿着一条线由上往下滑着痛,好像是小宝宝在里面滑滑梯呢,所以就没有当回事。到了晚上,痛得厉害了,并且下面见红了,我害怕了。
  我先打电话让在党校学习的章晨回来,然后打电话给我妈,我妈说到医院。所以我就到医院去了,我们妇产科的老大姐一摸一看,说,有流产的可能,要保胎!
  同事都说我,你在妇产科干了那么多年,自己怀孕的情况都不掌握,真是糊涂!
  我甘愿接受批评,只要保住孩子,其他都无所谓。章晨也怪我不小心,我无言以对。孩子怀在我身上,不怪我怪谁!
  我请假在家保胎。过去,我们教人家保胎,说起来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了,却不知如何是好。保胎比受孕难得太多了。首先我要吃各种保胎的药,吃药对我来说是最大的难关。也许是职业的影响,我知道“是药三分毒”,所以对药本身就有一种抵触,做过护士的人,让别人吃药,把药说得好得不得了,内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厌恶。但是,为了孩子,我还是吃,一样一样地吃。
  章晨在一旁看我挤眉皱脸的,学着我们护士的腔调说,吃药吃药,药有什么怕的,不吃药你还想打针吗?
  不知道,章晨这话是讽刺,还是玩笑。
  吃了两天药,好了许多,章晨又替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让我在家静养。我怕耽误章晨在党校的学习,影响不好,就让他忙他的,不要管我,我能料理自己。章晨对我这个妇产科护士照顾自己的能力比较放心,安心地去忙了。
  那天下午,我躺得实在难受了,就起来到阳台上站一站,呼吸一下春天的空气。天气很好,天地间有一种游丝般的光线在楼与楼之间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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