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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面去。”
两个士兵麻利地将那昏迷的男人轻轻地搬到担架上,抬起担架迅速向船下跑去,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松了口气,互相推测着这少年悲惨的境遇。
茜一直跟在船医身后,她跟其他人一样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思索着他为什么会遭受如此残忍的对待,又为什么会有如此这般的幸运被海豚所救,但是此时她更加担心着他的生命,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不,他一定要活下来,茜心默默祈祷着。
医务仓不大,只能容纳一张病床和几套简单的检测仪器。
“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茜直直地盯着那昏迷的男人,不时瞅一眼忙得满头大汗的船医,为了不影响船医的工作,焦急的茜只是站在门口张望着。
船医看了一眼靠在门框的茜,又撇过头去,继续自己的工作“要帮忙的话,就先帮我把他衣裤全部剪开。”
“啊?”要自己解男人的衣裤,这种事情,茜可是从来没做过,尤其还是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接过剪刀的手一直在哆嗦,眼神充满着犹豫和畏惧,他的衣裤上全是血,断裂的手脚扭曲着,样出奇的恐怖。
“动作快点!”船医恼怒道
一脸郁闷的茜这时还真后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刚才只是看见船医忙得满头大汗样,不忍心的她也就是随口说说,可是现在居然要自己去剪男人的衣裤,一想起那即将袒露无疑的身体,茜脸上一阵臊红,握着剪刀,蹑手蹑脚的挑着那男人的衣角。
第一百一十章
实在看不下去茜那磨磨蹭蹭、畏手畏脚的动作,船医一把夺过剪刀,“丝啦丝啦”地将那男人的衣服通通剪开,只留下一条湿湿的内裤,看得茜脸一阵骚红,心立刻躁热起来,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人裸露的身体,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健壮,可是每处的肌肉都恰到好处,看肤色,这人应该是东方人,而且很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国人,一张俊美的脸庞似乎让人有着无限的遐想,难道他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白马王……茜内心砰动,眼闪烁着迷离。
船医给那年轻人进行了简单的清洗,然后对其四肢进行接骨、打石膏,最后缠上厚厚的纱布。三个小时眨眼过去了,一旁的茜一直守在旁边,她的脑里已经有了千万个疑问,他恨不得那男人马上醒来,她好问问清楚这男人是不是上天赐给她的白马王,见船医终于停了下来,兴奋的茜赶紧上前问道“他没事了吧?他什么时候能醒?”
只见船医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已经对他手脚关节进行了接骨,可是他依然醒不了。”
“为什么?”
“从他背后的印痕来看,应该是受到某种重击,胸腔内可能有淤血,再加上在冰冷的海里泡得时间太久,淤血结成了块,压到了动脉,目前只能维持他的生命,如果想彻底康复一定要将淤血拿掉。”
茜也略微懂点医学常识,如果淤血压住动脉,长久导致动脉变形甚至破损,那人也就死定了,可是压住动脉的淤血是怎么产生的呢,她搞不懂,腹腔是空的,哪来的淤血。
她怎么会知道如果重击过强、速度过快,血液里的一部分血细胞受到冲击波震动,立刻分裂、变小,就会从血管壁渗出,到了腹腔后,因为冰冷的海水,血细胞死亡,凝结,因为有粘性,贴在腹腔上,膨胀后压住了动脉血管,动脉血管逐渐变细,导致大脑缺氧,所以才导致那人处于亚昏迷状态,只要将血块拿出,病人的血液畅通,慢慢就会苏醒。
静静的医务仓里,只剩下茜坐在床边,屡了屡那少年额前的乱发,她发现他长着一张极好看的脸,只是略微紧皱的眉头似乎在做着痛苦的挣扎。
“你一定要坚持住!回到台湾,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内科大夫治好你的病……”
时过正午,索然无味的茜草草地吃了点午餐,又来到了甲板上,她整颗心都已经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所搅乱。
茜越来越坚信这个男人是上天赐给她的,她双手紧握,闭上双眼默默为他祈祷。
一声低沉的声音不时传入自己的耳朵,茜惊奇地探出脑袋寻找声音的来源,原来有一只海豚一直跟随着油轮,看到它时而游到前方,时而又落在身后,欢快地像在追逐游玩的孩,茜忧郁的脸庞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想这只应该就是刚才驮着那个少年的小海豚,它难道是那少年的朋友?它一定是在牵挂着那个少年的安危,所以才跟了过来。台湾离荷兰很远,难道它要一直跟着吗,不行,那样它会累死的,茜赶紧找来老船长。
八字胡的老船长叫尤太,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他的右眼旁有道很深的疤,人们也常叫他刀疤船长。
“刀疤船长,刀疤船长……你快来呀!”
听到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正在呼喊着自己,船长放下圆规和直尺,走出船舱,轻轻带上了门“原来是茜茜啊!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船长,有条海豚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它好象一直跟着刚才被我们救上来的少年,我怕它这样会累死的,你快想想办法。”
与大海相处了三十余年的老船长,听说海豚救人后居然还紧追不舍,根本没有怀疑茜的话,立刻召集水手上甲板。
果然,一只小海豚一直跟在油轮身后,所有人都被感动了,游客们得知小海豚追赶油轮,纷纷登上甲板,孩叫嚷着要将小海豚拖到船上,带回台湾去。
可是船上没有那么大的容器供养小海豚,还好甲板上有一个一米多深的游泳池,几乎所有游客都赞成将小海豚放养在游泳池内。
小海豚像是能听动人类的语言一样,很乖巧的就钻进了大家设计好的绳套上,水手们花了足足一个小时,终于将小海豚安全挪到了甲板上的游泳池内。
小海豚的个头比较小,在游泳池内勉强还可以自由活动,它好象很开心,一直在水里嬉戏,船上许多小孩不顾寒冷,都站到水池边想去摸摸小海豚,小海豚也好象很喜欢小孩们,站在一旁的茜一直在笑,她笑得很开心,自从父亲死后,母亲改嫁,和亚明分手,她好象还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她的笑是那样的迷人,让太阳都为之倾醉。
夜深了,人静了,船仍在大海里航行,所有人都回船舱睡觉了,只有茜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游泳池边“小海豚,你是他的朋友吗?”
小海豚乖巧地点着头,嘴里不时发出一声声低吟。
“小海豚,那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小海豚发出微微的低吟,好象在说着只有海豚才听得懂的声音,但是茜听不懂,她也不相信小海豚真的知道他的名字。
“他有女朋友吗?……他一定有!他身边一定有很多很多女孩……一定是!……他会不会是我的白马王呢?……他是吗?他会醒吗?如果他醒来,他一定会回到他女朋友的身边……不,那我该怎么办,他不是我的白马王,那我的白马王又在哪里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茜一直在自言自语,小海豚似乎很认真地在听,还时不时地摆着尾巴。不知道为什么,茜总觉得这个小海豚很特别,她的眼神在闪烁,似乎能听得懂自己说话。
“怎么还没有睡?”
原来是刀疤老船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一双布满皱纹的灯笼眼一直看着水池里的小海豚。
茜慌忙收拾一下心情,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还好天很黑,老船长没有注意到茜此时古怪的表情。
“你也还没睡啊,老船长?”
“睡不着啊!咳咳……”老船长轻轻地咳嗽了几声“你是不是感冒了,要不要去看一看船医?”
老船长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朝茜摇了摇“不用了,我没事……”缓了缓气,老船长又继续说道“你听说过天仙海豚的故事吗?”
茜摇了摇头,看向一脸深沉的老船长,他已经点了支烟,缓缓地抽着,那一条条细长的皱纹此时因为脸色的黯然而分外明显。
“那是流传在欧洲的一个古老传说。大约在百多年前,荷兰有位年轻的船长,名叫卡鲁,他长着两撮浓黑的八字胡,一双狭长的单凤眼冒着两道骇人的精光。年少的卡鲁,功夫神出鬼没,变幻莫测,在大西洋,凡是见过他的海贼都认得这个留着小胡,闪着一双吃人般精亮的眼神的男人,谁都会给他点面,不敢与他为敌。
卡鲁人很善良,经常带着自己的船队来回于西欧各国,替普通船只护航,免受海盗的滋扰。有一次他的船护送一艘鱼船到阿姆斯特丹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她叫磬可儿。
磬可儿本是荷兰贵族的后裔,可是家道落,父亲早逝,柔弱的母亲被其他贵族亲戚所唾弃,赶出了家园,不得不在流落到阿姆斯特丹港口靠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懂事的磬可儿经常帮母亲卖点鱼干和虾米,因为她的美貌和善良,所以很多人都很照顾她的生意。虽然日过的清贫,但磬可儿也觉得十分充实。
卡鲁被这个美丽而勤劳的女孩所深深吸引,每次有意无意地来阿姆斯特丹,都会给磬可儿带来好多好多的鱼干和虾米,还有很多很好看的贝壳……”老船长歇了歇,从怀掏出一包烟,打开烟盒盖。
“然后呢……他们相爱了对吗?”茜焦急地问道。
老船长点了点头,将烟点着,深深地吸了口,一屡屡的清烟在油轮的探照灯下显得格外苍白。
“后来,卡鲁经常带磬可儿出海。有一次,他带着磬可儿驾着小船去了个神秘的小岛,那里有很多很多的鲜花,美丽的蝴蝶到处都是,成群的海豚在海岛旁的小湾里嬉戏,磬可儿被这迷人的小岛所深深吸引,她躺在卡鲁的怀里问道‘这是哪儿,是天堂吗?’
卡鲁笑了笑,答道
‘这是天仙岛,海湾里住的都是天仙海豚,他们都是美丽善良的女孩死后幻化的精灵!’。
‘天仙海豚!精灵!人死了能变成海豚吗?天哪,这太不可思议了!’
磬可儿以为卡鲁斗自己开心的,也并没有真正相信,而是很欢快地和海豚们在浅海湾内嬉戏。
‘卡鲁,它们真的很聪明,我说什么它们好象都能听得懂。’
卡鲁笑而不语,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美丽的磬可儿与海豚们快乐的嬉戏。
可惜……好景不长,当时整个欧洲权利和地位最高的世公爵奥督斯基临死前,要挑选十位冰清玉洁的少女给他陪葬,而可怜的磬可儿……她也成了其的一个。
被关在塔楼里的磬可儿日夜思念着卡鲁,她无数次失声痛苦,绝望的她只想在临死之前,再看一眼她深爱的男人……”
老船长抬头望着夜空,眼睛闪着泪花。
此刻的茜似乎能感觉到老船长内心极度感伤,难道这注定是场悲剧?茜努力地摇着头,迫使自己改变这样的想法“卡鲁会去救她的,卡鲁的功夫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救出磬可儿的,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茜连说几个‘一定可以的’,急促的呼吸,让话音变得颤抖起来,内心的激动让她思绪混乱,眼神呆滞,嘴巴不自觉地微微抖动。
“他去了,他知道奥督斯基的十位法老十分的厉害,为了不想连累他的兄弟们,他一个人偷偷地潜入奥督斯基的城堡,在一座塔楼内终于找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磬可儿,两人在塔楼里紧紧的拥抱。”
“他们逃走了吗?”
“逃走了……”
“真的!?……”茜似乎不敢相信,兴奋与疑惑的眼神交错在一起。
“卡鲁偷偷地上了塔楼,成功地救走磬可儿,可是……”
老船长突然顿了顿,咳嗽了几声
“……当他们到达海边的时候,奥督斯基的十位法老将卡鲁西死死围住。”
一声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