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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只是传说,没有人应证过,且那六瓣雪莲如此珍贵,即便真有其物,也生在九天之上,又怎会流落人世?”矶元方说完六瓣莲心,便忙补上这一句,仿若是某种安慰。
“如此,也是。”姜怜心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这些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传说,她亦不想为之多费心绪。
矶元则打断了她的沉思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加紧,尽快破解那妖孽的阵法,找到它的真身,否则,若那妖孽再兴风作浪,让林老爷相信六瓣莲心在你体内,极有可能真的将你开肠破肚。”
姜怜心被他的话说得一阵激灵,而后边点头表示赞同,边腹诽她自己已然十分有自知之明了,就不必说得这样透彻了吧。
他们二人正交头接耳得起劲,一旁被他们忽略了许久的床榻上却隐约传来动静。
姜怜心慌忙挪至床榻边,同时唤矶元来为林千金把脉,再看那林千金,却见她苍白的脸上秀眉紧蹙,身子也在锦被之下挣扎,口中更似梦呓般念念有词。
据闺房中伺候的丫鬟说,她这幅模样已是常态,患病之初只是在夜间睡下后常被魇住,已至白日里神思恍惚,后来则演变成终日茶饭不思,醒着的时候就只顾着发呆,人也渐渐消瘦下去,再后来就越来越嗜睡,直到陷入长久的昏迷。
这病症古怪的紧,寻了无数的大夫都瞧不出所以然来,甚至连病根都寻不到,而矶元看后则十分肯定的说这不是病,而是被妖孽所迷惑。
矶元亦强调若是这位林千金不愿意,那妖孽也是无法控制她的,所以究其根本还是她的心病,故而需要找到那妖孽迷惑她的方法和根源。
这话说得虽然有理,可也十分虚无,姜怜心道自己又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知道她受了怎样的迷惑已至不能坚守心智,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寻找线索。
姜怜心于是又朝着床榻跟前凑近了些,总算自林千金含糊不清的话语中听得些零落的碎片。
“桃……郎……桃……郎……”林千金紧闭着双眼,睫羽微颤之际,双唇亦在费力的一张一翕,只是反反复复,她似乎都在念叨着同样的两个字。
“桃郎?”姜怜心不确定的重复了她念着的那个名,继而顺着她的话试探着引导下去:“桃郎是谁?”
林千金还深陷梦中,却也能感知到她的声音,于是断断续续的应着:“桃郎……就是桃郎……桃花……好美的桃花……我的桃郎啊……”
林千金说着,面上渐渐泛起绯红,然而说的却都是些碎裂得无法贯穿的话语,姜怜心下意识的蹙紧了双眉,又将身子往前倾了两分,想再听得更清楚些。
然而就在她觉得快要寻到端倪的瞬间,却有一双纤细而又冰冷的手突然环住她的脖颈,继而猛的收紧,让她瞬间不能喘息。
“救……命……”她甚至还来不及呼救便已被拉到了床榻之中。
第十四章 :桃妖之乱(四)
死亡的恐惧霎时将姜怜心包裹其中,无论她怎样挣扎;那双纤手却像铁了心一样要取她的性命。
迷离之际;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林千金近在咫尺却失去焦距的双眸。
那双眸子里分明满是愤怒与怨恨;仿佛与她有极深的羁绊,直叫她恐惧得不知所措。
脑中已然开始嗡鸣;也不知是幻觉还是确有其事;在快要失去意识的一瞬,姜怜心似乎听到耳边传来林千金无比怨毒的声音:“不许你抢走我的桃郎,我要杀了你……”
千钧一发之际,好在矶元及时将姜怜心拉开,总算是救了她一条性命。
挣脱禁锢的姜怜心顿时跌坐在地,花了许久的时间才缓和过来。
“可还好?”矶元忙俯下/身边将她搀扶边关切相问。
她便强撑着摆了摆手;喉间则还说不出话来,然而此时待她再往床榻上看去时,那林千金却已沉睡安详,连带着让她也错觉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贪图与那妖孽斗法也不会连累你至此。”矶元忽然耷拉了脑袋,一脸沮丧的说道。
见他如此自责,姜怜心不免动容,边抚着胸口努力顺气,边艰难应道:“事已至此……何须自责……不若想想如何治那妖孽……”
她话刚说完,便有婢女自屋外端了汤药进来,想必方才亦听见屋内响动,便行至他二人近前相问:“我家小姐方才可有醒转?”
“何止醒了,还精神得很。”姜怜心一时怨念,顺口便没好气的答道,可转念又想自己与这丫鬟出气也无意义,便缓和了语调道:“算是睁了眼,只是神思尚且不曾清醒。”
那丫鬟便也不再多问,挪至榻前,开始与那林千金饲喂汤药。
姜怜心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听的一声惊呼自床榻边传来,正是丫鬟发出的,紧接着便闻得瓷器碎了一地。
姜怜心与矶元二人忙闻声转过头去,只见林千金“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汤药与碎瓷已然撒了满地,多半是被她挥落的,立在床榻边的丫鬟则满脸惊慌的攥着她的衣袖呼道:“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有了方才那番遭遇的经验,姜怜心这次没有冲动的冲过去,而是按兵不动的观察着林千金的动作与可能的意图。
却见她双目发直,仿佛身患夜游症的人一般掀开锦被自床榻上下来,甚至还用力的推开了挡住她前路的丫鬟,而后直直往门外行去。
姜怜心侧头朝矶元使了个眼色,两人默然相视后很快达成了默契,拦住了欲跑出去叫人的丫鬟,而后具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了林千金的后头。
出了闺房后,林千金的步子迈得很快,仿佛是在急切的寻找什么。
她绕着闺房转了半圈,随即踏入一个后园中,里面的草木虽然都因时值冬日而凋零,可也不难想象春至时分也是花团锦簇之景。
这几日来始终萦绕在呼吸间的盈盈花香霎时变得更加浓郁,仿佛拨开云雾一般毫无阻隔的呈现在他们周围。
姜怜心于是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惕,看向矶元时,只见他自袖中摸出了一个镶有转轮的器物,上面的转轮正飞快的转动起来。
虽然不通道法,可她也隐约可以揣测那器物多半是探测妖孽行踪的法器,如此看来那妖孽的老巢恐怕就在这林千金闺房的后院里。
这样想着,她欲加紧脚步跟上林千金,却见她行至一棵桃树前便停了下来。
林千金在桃树下默然立了许久,缓缓抬手抚上冬日里显得斑驳的枝桠,那温柔的表情就像是在抚摸恋人的脸颊。
她甚至微启唇瓣,对着那棵桃树诉说衷情。
这是怎样一幅诡异的画面,而更加诡异的是,眼前的场景渐渐开始变得模糊,姜怜心下意识的伸手拂开,才发现周身不知何时起了迷雾。
仿佛是出于本能的寻求安慰,姜怜心忙转头看向身侧,见矶元仍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才舒了一口气,然而当她再回头看向那棵桃树时,林千金却已没了踪影。
不过转瞬之间,她又怎会消失得如此彻底。
姜怜心又向四周扫视了一遍,都不曾搜寻到林千金的身影,一时便顾不得许多,提了裙摆直跑到桃树下。
站在方才林千金立过的地方,姜怜心才注意到面前的这棵桃树虽然并无花叶,然而枝木竟比平常的桃木要高大许多。
尤是那树干,其粗壮已至数人合抱之势,想必这棵桃树已颇有些年头。
然则令人不解的是,这林府中无论翠竹还是雪柳,皆是一丛丛栽植的,唯有这棵桃树立在庭院中央,显得格外突兀。
姜怜心正全心思忖之际,却忽然瞥见那枯萎枝桠上竟然冒出了一点青翠之色,定睛一看,却是一颗新生出的嫩芽。
只见那颗嫩芽仿佛获得新生一般渐渐抽出枝桠,展开新叶,露出一个花骨朵,而后那粉瓣桃花缓缓绽放,绚烂的桃色让人错觉此刻正置身于三月阳春。
或许是为那生命绽放的过程所动,姜怜心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朝着枝头上的那朵娇花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到花蕊之际,她亦同时觉察到周围的变化。
这一刻,时光仿佛发生了飞快的流转,转瞬间已是冬去春来,馥郁的香气迷醉人心,伴着逐渐聚拢的迷雾散发出桃色的暖意。
姜怜心觉得浑身都变得酥软起来,脚下也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
她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去,才发现自己眼下正置身于一片仿佛没有边际的桃林之中,且满眼都被桃色迷雾盘踞,竟再也寻不到矶元的身影。
可不知为何,明知眼下情况危急,可她的心却也好似被这桃色的迷雾所占领,竟也未觉不妥,甚至还十分安逸,觉得若能永远呆在这桃花林中倒也不错。
就在心魂快要沦陷之际,姜怜心忽见一道剑光自眼前划过,继而那一片空间便似被撕裂开来,矶元自四散的迷雾中跳了出来。
只见他一手执着法器,一手握着铸金利剑,默念道诀,画了好一会儿阵法,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至姜怜心面前,一把拽住她,便朝着前方跑去。
“这里已被那妖孽布了阵法,方才林小姐便是要引我们入阵,得赶紧想法子出去才行!”矶元急切的声音终将姜怜心涣散的神思唤回。
姜怜心忙快速的应了一声,而后愈加凝聚神思,提高警惕。
如此也不知逃了多久,可终归他们二人还是被困在布满迷雾的桃林之中。
正当姜怜心想起这场景十分熟悉之际,却觉在前方引路的矶元忽然停了下来,抬头间,只见他正举剑与一股桃色的迷雾搏斗。
惊慌之中,姜怜心欲冲上去帮矶元一把,可才迈出一步,脚下却踩了个空,接着整个人朝着一片深渊坠去。
她下意识的发出尖叫,以为就要命丧于此,因为那深渊似乎没有底一般,想必摔下去怎么也得落得一个粉身碎骨。
然而这一日的经历却变得越来越奇妙,姜怜心不仅没有摔死,还落到了一片火红的花海之上。
她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双/股,只觉此处过于阴冷森然,也不知是不是那妖孽捏造的另一重幻境。
她一面抖落身上的火红花瓣,一面试图走出这片花海。
在花海中跋涉了许久,才终于来到尽头处的川流边,姜怜心注意到那条河流平静无波,漆黑的河水深不见底,河面之上更是漂浮着丝丝缕缕的青烟,纠缠旋转的袅袅上升,叫人见之不禁为之哀怨。
在分辨不清方向的情况下,她只得沿着河岸漫无目的的前行,直道眼前出现了一座青石拱桥,或许是年代已久,桥面显得十分斑驳。
那座桥的桥身亦笼在迷蒙的雾气之中,正中央的地方却隐约有一个人影。
虽不知是敌是友,在行了这么久之后好不容易见着一个人,姜怜心也由不得多疑虑,索性壮起胆子朝桥上行去。
随着与那人的距离拉近,画面亦逐渐清晰起来。
看样子立在桥中央的那位是个削肩的女子,一身紫衫在这阴湿的环境中显得过于单薄,挽起的长发密如海藻,虽看不着模样,想必也是个清婉的佳人。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前方又是通往何处?”因那女子背对着姜怜心而立,她便只得提高了声音试探着向那女子问路。
紫衫女子于是随着她的声音转过身来,果然十分秀雅的面容上却满载愁绪,看得姜怜心也似被她感染,心下不明所以就抽痛起来。
“夫君……你可曾见着我的夫君?”紫衫女子开口却问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
眼见着自己的问题被忽略过去,姜怜心隐约觉得自此人处多半问不出个所以然,正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