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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自动退出谈话,贵妇们顿时感到轻松不少,话题的范围也越聊越广。
玛嘉一边偷听这些女人嚼舌根,一边透过帽子的缝隙远远看着铂银。
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狩猎套装,绑了个高高的马尾,脸上难得地露出爽朗的笑容。平时总是给人以拘谨和冷漠的印象,苍白的脸和纤瘦的身材也是一副缺乏运动的样子,没想到打起猎来却意外地勇猛利落、男性十足,与他平日的形象完全不同。
“汪汪!”一箭射中野兔後,他的猎犬吠叫着冲向目标,十分乖巧地将猎物叼了回来。
铂银跳下马,将猎物丢给侍童,随後双手捧着猎犬的脑袋用力搓他的毛,露出宠爱的笑容:“好孩子,真乖,去吧!”
看得玛嘉差点眼睛脱窗:这家夥……明明有这麽棒的表情,却偏偏只对狗展露,真浪费!
“说到铂银公爵,他很无趣呢。”八卦团的某个声音传入玛嘉耳朵。
“是啊,他从来不参加凯特公爵举办的假面舞会。”另一个声音接道,“虽然我是没参加过啦,但我听说那舞会百无禁忌,只要戴着面具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男人们最喜欢那种舞会了,可偏偏铂银公爵不喜欢。”
“他以前还是挺有趣的,也会和女人开玩笑,但是自从四年前梅杜莎夫人离开他以後,他好像就一蹶不振了。”
“啊,对对!那次事件以後,他就完全变样了。说来也挺可怜的,被自己的妻子和好友背叛,心里一定伤得很深,从那之後就对女人失去信任了吧?”
“也有人说,他之所以不碰女人,是因为他仍然爱着梅杜莎夫人,一直在等她回来呢。”
“那可真是痴情啊。”
“的确。可我还是觉得他很无趣,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凯特公爵……说起来,他有好一阵没出现了,病了吗?”
“别说笑了,大名鼎鼎的凯特公爵会生病吗?他可是以‘生龙活虎’而着称的呢。”两名贵妇掩着嘴大笑起来。
真遗憾,他的龙已经阵亡了,而且就毁在本公主手里……玛嘉抽了抽嘴角。
、02 第六章 蚀骨之毒2
号角响起,上半场比赛结束。按照传统,贵族们纷纷回到树下,将自己捕获的最好猎物献给妻子或情人,顺便跟她们调情。贵妇们嗤笑着在猎物中挑挑拣拣,有人得到上好的毛皮围巾,有人则多了几根装饰帽子的羽毛。
亚刹带来的是一只罕见的橘色雾鸟,毛色均匀,尾羽茂密,最长的一根足有半米。他捧着雾鸟得意地跟铂银有说有笑,一脸的孩子气,可一走近大树,他脸上的笑容便迅速枯萎。
树下,玛格丽特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眼中射出极度渴望的目光,几乎要在亚刹身上烧出一个洞。
亚刹尴尬地吞咽了一下,迅速和铂银交换眼神。铂银微微侧头鼓励他走过去,用唇语示意:(去吧,大家都在看着呢。)
(一定要给她吗?)亚刹哀怨地看着他,也用唇语回应。
(这种时候可不能让女大公丢脸,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铂银见他仍不情不愿,又补充说,(玛嘉的那一份可以私下再给。)
亚刹红了红脸,也不再纠结,顺从地走上去将手中的稀有雾鸟献给了玛格丽特。玛格丽特喜不自胜,当场就拔下最长的尾羽,要求亚刹替她插在头上。
亚刹边插边偷瞄一旁的玛嘉,可玛嘉却仿佛睡死过去一样,躲在帽子後一动不动。当所有贵妇们叽叽喳喳地围在一起,嬉笑着讨论各自战利品时,她就像完全置身於另一个空间,连周遭的空气都是冰冷的。
他感到胸口一阵收紧,隐隐心疼。
回到铂银身边,他小声问:“你要不要把你的猎物送给玛嘉?”
“……”铂银愣了愣,拉下脸,“为什麽我要送给她?”
“你们是朋友,而且反正你也没人可以送,不是吗?”
铂银远远瞥了一眼以帽遮脸的玛嘉,语气不自然道:“就算没有人送,我也不会送给她。”
亚刹悄悄打量铂银的脸色,疑惑道:“你不喜欢玛嘉吗?”
“什、什麽?……不……”铂银低头拨弄金属马镫,极力否定,“我怎麽可能喜欢她。”
“你们两个究竟是怎麽了?为什麽会互相讨厌呢?”
“哦?”铂银的睫毛抖了抖,闷闷地问,“她也讨厌我?……她是这麽告诉你的?”
“其实,昨天夜里我不小心露陷了。玛嘉质问我身上的秘密,我说我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才能告诉她。”
“然後她怎麽说?”
“她放弃了。很奇怪吧?她可是玛嘉耶,那个第一天挖掘出腐烂神的秘密、十五天闯进你宫殿找出毒筘线索、当晚就阉掉贪欲神的玛嘉啊!她明明最爱刨根问底,而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这次居然宁可耐住性子中途放弃,也不愿去找你商量。我不懂为什麽,然後她就回答说……”
铂银沈默地听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嗓音低哑:“我明白……女人通常都讨厌我。”
亚刹惊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我不介意。”铂银拍了拍亚刹的背,露出落寞的笑容,“总之,不告诉她是正确的,我们要做的事很危险,还是不要把她牵扯进来比较好。”
两人低声交谈着,丝毫不知道远处的玛嘉正从帽子的缝隙间悄悄看着他们。
不过玛嘉也只能看见他们时不时向她投来一瞥,似乎在讨论跟她有关的话题,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麽。虽然很想知道,心痒得要命,可实在拉不下脸去找他们说话,无奈之下也只能继续装睡。
至於有没有人献给她猎物,她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女人对她露出的同情和讥讽表情,对她也完全没有杀伤力。她反而很庆幸昂理今天不在场,自从昨天对她撒娇成功後,他就变得很爱黏人,早餐时动不动就向她贴过来,害她几次三番在桌下踢他……现在能够暂时摆脱他的纠缠,她不知有多高兴。
下半场的狩猎比赛将阵地转移到了森林里,狩猎对象也从鸟、鼠兔和黑獾,变成了鹿、狼和狐狸等大型动物。侍童们放出了大量梗犬,以帮助贵族们围剿猎物,数百只狗同时大吠的场面蔚为壮观,堪称是鹰格兰狩猎活动的一大特色。
等到男人们都走光後,玛嘉才从草地上爬起,帽子落下的一刹那,刺眼的阳光令她头晕目眩。
“你没事吧?公主殿下,你的脸色很不好呢。”身旁有人问。
“没事。”玛嘉重新戴上帽子,忍过又一波晕眩後,扶着树站起身。
没来由涌上一股恶心,她捂住嘴,避开人群匆匆走向森林的另一头。好不容易走到一片无人树林,她再也忍不住,弯下腰便吐了出来。
用手帕擦了擦嘴,她突然脸色灰白,目瞪口呆──
她吐出的竟是一口鲜血。
、02 第六章 蚀骨之毒3
狩猎中途猎弓的弓弦松了,亚刹不得不扫兴折返。在等待侍童准备新猎弓时,他看见昂理行色匆匆地从城堡大门冲出来,骑上马驶向森林另一端,在他身後还跟着两名伯爵府中的御医。
他拦住附近的一名随扈,向他打听:“出什麽事了?”
“是、是玛嘉公主殿下……”随扈结结巴巴话也说不清,“她、她不行了。”
“不行?”亚刹一听玛嘉的名字便慌了,“什麽不行?她怎麽了?她在哪里?!”
随扈吞吐着不敢回答,亚刹心急如焚,立即调转马头向昂理追去。
一路赶至树林,随行骑士团已经将附近一带封锁了起来,骑士团团长一脸肃穆地叉腰守在门口,说什麽也不肯让昂理进去。
“斯塔克!”亚刹叫着团长的名字,在他面前紧急勒马,不等马停稳便一跃跳下。
昂理对弟弟心有忌惮,不由地退後了几步。亚刹顾不上昂理,着急地向内张望:“到底怎麽了?”
“殿下,你也不能进去。”斯塔克语气凝重,“刚才有人发现玛嘉公主殿下倒在树林里,全身出汗,发热,吐血,情况很糟糕……御医怀疑可能是瘟疫。”
“什麽?”亚刹脸色大变,声音都颤抖了,“瘟疫?”
“是的,公主殿下的手腕处有一些黑斑,很像是黑死病。”
“不可能!黑死病已经过去七十年了!”
斯塔克显得很无奈:“也许它又卷土重来了,在还没确认之前,我以骑士团之名在此看守,除御医之外谁也不能进去。”
这时远处的贵妇团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女人们被黑死病的传言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惊慌地从树下四散而逃。亚刹扭头看了一眼,发现仆人之中也出现了恐慌,侍童丢开了狗绳,几百头猎犬失控地到处乱跑,狩猎比赛被迫中止,整个哈特菲尔德似乎一瞬间陷入瘫痪。
“哥哥……王储殿下。”亚刹面向昂理,“快去找父王,这个时候你必须和父王一起主持大局。”
昂理呆愣地看着他:“可、可是,玛嘉怎麽办?”
“我会想办法的,这里交给我吧。”
“玛嘉是我的未婚妻!”
“我知道……”亚刹无奈地劝他,“谁都知道玛嘉是未来的王妃,但是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这是你身为王储的职责。”
昂理仍然不甚理解,但或许是亚刹的沈着和不容置疑的表情说服了他,他挣扎了片刻终於悻悻然离开了。他一走远,亚刹便长吁一口气,忧虑又爬上他眉头。身体由於紧张而颤抖,他不得不捏紧拳头令自己振作。
“斯塔克,让我进去。”
“殿下!我都说了不能进啊!……诶?啊啊啊啊!”
斯塔克伸手阻拦,却发现脚边突然钻出两条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将他双腿捆在一起,他一个站立不稳便直挺挺摔倒在地。其余的骑士团成员想要应援,也被同样的招数一一放倒,每个人都被枝条绑得动弹不得。
趁此机会,亚刹拨开人群大步闯入。在一条临时铺就的白床单上,他看到了面如死灰、满嘴是血的玛嘉。
“你……你……你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顿住了,撕心裂肺地大吼,胸口疼得快窒息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是谁干的?你到底是怎麽了啊!!!”
玛嘉轻轻咳嗽,费力地转头瞪了他一眼──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样,四周突然起风了,风吹得树木沙沙作响,枝叶乱颤,仿佛整座森林的植物都被激怒了一样。
她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道:“我还没死呢,不要大惊小怪。”
见她还能说话,亚刹稍稍缓了一口气,匆匆走到她身边,将掌心贴在她脸上,心痛道:“告诉我,发生什麽事了?”
玛嘉扯了扯嘴角:“我哪知道,突然就变这样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你这个笨蛋!”
“什麽?你居然敢骂我笨?太无法无天了……”
“拜托你就不要再逞强了,等你病好以後骂我一百遍都没问题,现在先把注意力放在你病情上啦!”亚刹又气又急,怎麽都无法从她嘴里问出什麽,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使用最後的手段──
“我去把铂银找来。”
玛嘉瞬间瞪大眼睛阻止道:“不要!不准告诉他!”
亚刹瞥了眼一旁的御医,小声说:“可是他能够马上治好你。”
“就因为他能治好我,我才不愿意……”因为用力过度,玛嘉又是一阵咳嗽,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发出声音,“我知道他的能力,他不是治好我,只是把我的病转移到他自己身上而已,我不需要这种治病方式。”
“可是……”
“没有可是!听着,你要是敢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