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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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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哦了一声就没有说话,曾思琴已经把面条吃完,汤喝干把碗规矩放回托盘里,心里不由微微一叹,以后,再不可能和原先一样了。很多人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想法了。

“按说,我们虽是做主人的,但赏出去的东西就不能收回来,原本不该收,可你们既这样诚心,那我再推辞未免矫情。”

各自坐定之后,由郑二哥先开口再做陈情,等郑二哥说完那些长篇大论,曾侯爷已经迫不及待地说了。

“是,家父一直念叨,说没有主人恩德,怎会有现在日子,听说侯府出事,家父心内五内俱焚。”

郑二哥的恭敬让曾侯爷想起原来的日子,不由有些感慨:“若郑管家还在,有他在旁边劝谏着,我想我们家,也不会落的这么快。”

郑二哥又应一声是才又道:“还要回侯爷一声,昔日我分到三老爷名下,按了侯府规矩,算是父子分房了。家父把产业献上,我也添上一万银子,也算是为主人尽点心。”

提到曾三老爷,曾侯爷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郑二哥早已历练出来,晓得只怕是自己那位旧主和曾侯爷兄弟之间,生了点什么龃龉。不然的话,侯府早已分家,曾三老爷若肯伸出援手,曾侯爷一家也不会落到住进曾少夫人陪嫁宅子里的地步。

不过这些郑二哥不会说出来,只是恭敬地等着曾侯爷说话,曾侯爷过了会儿才对曾之庆道:“果真郑家才是最忠心的。当日,实在可惜!”

曾之庆怎不明白自己的父亲说可惜是为什么,只恭敬地道:“若没有当日的事,那也无现在这件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曾之庆的话让曾侯爷点头:“说的是!”

到了现在,应酬话说的差不多了,容畦也就把郑家那些产业单子送上,背后单独附了一张,就是郑二哥那一万银子。

曾侯爷并没亲自去接单子,而是示意儿子,曾之庆上前接过,打开单子瞧了眼,单子上密密麻麻吓了曾之庆一跳。虽然知道郑家底子厚,可曾之庆也晓得郑三叔全家搬去扬州时候,带走的仅是他那一房的产业。

“岳父在扬州时候,也曾和我合伙做生意,这些大都是在扬州时候赚的!”容畦察言观色,立即在旁解释。

“扬州富饶,果真天下闻名。”对现在的曾侯爷来说,郑家的产业当然是越多对自己家越有利,毫不在意地说了声。

曾之庆快速地看到最下面,就对曾侯爷道:“父亲,单子当无遗漏。”曾侯爷没听出儿子话里的微微讽刺,只点一点头:“那就把中人请来吧,我这里,请的是石侯爷,毕竟是亲戚。”

看来石安和石家那边,现在关系也缓和了,不过想想也是,石安现在在外面,是正五品的实授知州,等任过这一任,再转上去,成为封疆大吏是指日可待的。

石安既非昔日的穷举人,石府当然不会把他推出去,两边交好才是最好选择。况且现任石侯爷自可以用昔日在侯府时有交情,无奈拗不过嗣母嗣祖母才和石安少来往来做托词。那两位都已过世,石安和石府之间,就再无芥蒂了。

嫣然想着那些过往,不由想要叹气,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含笑听着他们在那寒暄说应酬的话。

“容奶奶,这边的事既已差不多了,还请容奶奶移步到我房里说说话才是!”曾少夫人见这边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也就邀嫣然往后面去,嫣然当然点头:“我也该去给夫人问安才是!”

听到嫣然和曾少夫人的对话,曾侯爷的眉不由微微一皱,要这份产业,本是为自己爱妾幼子打算的,但现在瞧来,郑家这边,分明是敬赵氏这一脉。

算来赵氏虽是结发妻,可也是因她的胡作非为,才让侯府被夺爵,这份产业,怎么都该曾之庆少分一些。曾侯爷的眉皱的更紧,想着该怎么寻个主意,让自己的爱妾管家,可这又不符规矩。

曾侯爷心里发闷,手上不自觉地把胡子揪掉几根。

他的动作被容畦郎舅瞧在眼里,容畦不由摇头,以后曾家,只怕不会平静,或者该说,不会有那种瞧在别人眼里的平静。

曾之庆已经瞧见自己父亲的动作,不由在心里叹息,果真要经过了事,才能瞧出这些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才能瞧出,谁才是真正疼爱自己真正把心放在自己这边的人。

嫣然跟着曾少夫人来到后面,先去给赵氏问了安,赵氏今日精神更好,毕竟境遇改善些,总是好的。嫣然和赵氏说了几句,就听到西边厢房传来争吵声。

曾少夫人坐在那动都不动,只对嫣然道:“是程姨娘在闹呢,我已经和世子说过,等过了年,就让程姨娘拿上一百两银子,几样首饰,送她回去程家。”

儿媳妇房里的事,赵氏自然不会插口,房里的人多了,这家里就不安静了。想着赵氏不由叹息,接着对嫣然道:“当初,我差点误了你,幸亏婆婆拦住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夫人又何必放在心上。再说,我当时是侯府家生子,侯府主人要我去哪,我都不能反对。”

☆、第269章

嫣然的话让曾少夫人想起旧事;当日曾有人对曾少夫人说过;赵氏当初想让嫣然做曾之庆房里人。那人说这话的目的;不外是想借自己的手,对嫣然不利。好在自己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也没对嫣然怎样;不然的话,今日就没有这么一出了。

想着曾少夫人对嫣然露出笑:“当日还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呢,当初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我连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叫什么,都忘记了。”

这一茬是嫣然不晓得但知道定会有人曾嚼过舌的;而曾少夫人记不得这人的样貌甚至名字;就是这人自从离府后就再没进府问安了。因此嫣然只浅浅一笑:“都是少夫人宅心仁厚;以后日子,定会十分顺利!”

曾少夫人勾唇一笑,赵氏已经有些感慨地道:“当日婆婆说的许多话,我都觉得太小心了,现在想想是我的错。幸好,这件事上,我听了婆婆的。”

想起曾太夫人,嫣然也点头:“若非太夫人的教导慈爱,我也不会有今日。”曾少夫人在旁微微一笑,经过了这一回,当记得这天下,没有长盛不衰的事。

“少夫人,太白楼已经送来了酒席。”曾家现在下人很少,厨子更是一个不剩,今日这样大事,当然要从外面订酒席。

曾少夫人忙起身出去外面招呼,赵氏等曾少夫人出去了才对嫣然道:“当日我出于自己私心,儿子房里的人未免多了些,现在想起来,煞是好笑。你嫁的,也是大富人家,这房里……”

“我就没那么贤惠了,姑爷房里,并无房里人。”嫣然的回答让赵氏点头:“婆婆当日也说过的,虽说纳妾是常见的事。可这房里人太多了,不但让男子徒增好色之名,还让家里太乱。顺利时瞧不出来,等遇到难了,就瞧得出来了。”

说话时候,西厢房里,程姨娘的哭叫一直没有停止,嫣然往西厢房瞧了一眼,人生际遇,总要到很久之后,才会瞧出是对是错。

回去路上,容畦见嫣然似有心事,打了个酒嗝问她:“我见你有些闷闷不乐,想什么呢?”

“不过想起旧日往事,有些感慨罢了。”

旧事?一直闭目打盹的郑二哥睁开眼:“当初你要外嫁,还被人说你来着。”

“二哥你怎晓得?”嫣然有些奇怪地问。郑二哥哼了一声:“你们丫鬟平日在一起说什么闲话,我们小厮在一起也就说什么闲话。就那些人,也想吃你这口天鹅肉,哼!”

天鹅肉?容畦不由呵呵笑出声,嫣然伸手捶他一下,容畦急忙收起笑容,郑二哥看着妹妹妹夫,有些舒心地笑了:“妹夫也不能算癞蛤蟆。”

嫣然噗嗤一声笑出来,车已经到容家,陆婆子上前掀起车帘,宅子里面的管家迎上来,对容畦道:“三爷,郑老太爷来了。”

祖父?嫣然不是一般的惊讶,原本商量好了,这件事要瞒着郑老爷子,等事情完了再去禀告郑老爷子,怎么这会儿郑老爷子就来了?

再惊诧也要进去拜见祖父,三人走到厅上,瞧见郑老爷子坐在上方,郑大哥正在那踱着步子,瞧见他们过来就眼睛一亮:“二弟你也在这里,正好正好,免得祖父发脾气呢,说你们一个个回到京城都不肯去见他,是不是嫌他老了?”

郑老爷子已经年过八旬,须发皆白,去年过八十大寿时郑三叔夫妻还带了郑小弟回京贺寿,嫣然因要管家里的事就没跟来。

此刻听到兄长这么说,嫣然快步走进厅里,郑老爷子瞧见自己孙女进来,脸就一沉:“我方才已经问过下人了,你们回来都快十天了,怎的还不去看我?”

“祖父这么多年没见,怎的不问问我好不好?”见郑老爷子摆出孩子样,嫣然也不由笑着和他撒娇。郑老爷子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好,你这丫头,只有在我面前才这样呢。”

嫣然这才笑着给郑老爷子行礼,又请郑大哥坐下。郑二哥这才把容畦夫妇来京的目的说了一遍,听完郑老爷子不由叹了一声:“原来如此,你爹他有心了。”

郑二哥恭敬应了声是才道:“爹爹并非有意瞒着祖父,只是……”说着郑二哥看一眼自己兄长,转口道:“若之前就大张旗鼓,反而不好。”

虽说郑三叔献出的是自己这一房的产业,但还是用了郑家全家的名义。这是他忠厚处,郑老爷子又怎会想不通里面的曲曲绕?沉默了许久才道:“我明白你爹的意思,原本主人家这事一出来,我也想过的,不过……”

这背后的不过意思就多了,郑老爷子不明说,郑二哥也不去追问,只道:“天下财从天下人手中来,我家那边,人口也少,比不得那边人口众多,如果真因献产让侄儿们衣食无着,我想主人家也不会接受。”

郑老爷子嗯了一声,一边坐着的郑大哥双颊通红,虽是一母所出,郑大哥却早早过继出去,和弟弟妹妹们并不亲密。此刻郑大哥不愿再多纠缠这事,只笑着道:“二弟和妹妹这回要不要留京过年?正好腊月十九是你们大侄儿定亲的日子,过年时候也不能让你们单着,初二的时候大妹妹也好归宁。”

嫣然瞧一眼自己兄长才笑着道:“初二那日,只怕热闹着呢。”

郑老爷子叫一声嫣然才道:“那日你几个堂妹也会回来,还有……”你大姐姐那句话,郑老爷子终究没说出来。

容畦虽不是头一次和郑老爷子打交道,但今日的情形却和平常有些不同,个个欲言又止,兄妹之间也不像平日那样亲密。真是,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

容畦老实坐在一边绝不开口,等郑老爷子和郑大哥吃了晚饭下去歇息了,容畦才开口问嫣然:“我瞧着你和祖父这边,似乎有些……”

“当日祖父不愿意爹爹赎身出侯府的,还吵了一架,之后爹爹离开侯府,又去扬州,祖父其实并不大赞同。这么些年,虽有来往,但和原来已经不一样了。”差不多十年的夫妻,嫣然已经无需瞒着丈夫了。

“难怪呢,岳父去扬州就少回京城了。”容畦的话让嫣然的眉微微一皱才道:“当初二哥也是有怨气的,都是一样的孙子,为何二哥就要进侯府伺候,二伯家的儿子就可以在外面,还读书识字。”

这本经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念,容畦想了半日才道:“我想祖父原本的意思,也是为了全家好。”嫣然嗯了一声:“可惜,世间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娘后来和我说过,二伯母倒罢了,可是大伯母,算了。”

容畦见妻子情绪有些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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