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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蒙冷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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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家不知道,白天看见的队伍正是林凤祥、李开芳率领的北伐大军。二万二千五百多人的大军,五月八日渡过长江,从浦口迅速北上,清军察哈尔都统西凌阿和副都统明庆、乌凌阿带着黑龙江马队二千人、山东兵八百人正严阵以待,两军相逢,立刻扭扯在一起。想不到的是,清军实在经不起一击,三五个回合,就溃不成军,遗留下大批马匹和军械,狼狈逃窜,大军随即直扑滁州。他看到的正是扑向滁州的造反大军,胡大妹和胡三妹的爹爹妈妈就在这支队伍里,很可能就从眼前走过。可惜当时和胡家姐妹不认识,不知道哪个是他们的爹爹,哪个是他们的妈妈罢了。
仇家更不知道,满清八旗兵绿营兵象苍蝇似地,从四面八方直扑小小的滁州地面。眼下的八旗兵,再也不是刚刚入关时的剽悍铁骑,官不是那时候的官,一个个纨绔子弟提笼架鸟的后生占据指挥要津,兵不是那时候的兵,一个个酒色掏空身子破落户子弟混进军旅掮起大刀长矛。不过有一点,他们还没忘记乃祖遗风,那就是上战场,枪一响,赶紧夺,赶紧抢,生怕两只手两只脚不够用。绿营兵就更是积年老婊的裤子——提不起。通常汉人的想法是,你满人的天下社稷与我何干,让我去流血拼命?对不起,没那个好心肠。当了兵,上战场,能溜就溜,能抢就抢,保命第一,发财也不敢忘。整个满清军队说不经打的时候,和仇家治病常用的豆腐渣没啥子两样,说发疯的时候,面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象狼象豺象饿了一百年的恶狗一点不夸张。
造反大军挟大胜之威横扫皖北,朝廷的狼豺犬豚紧紧包围上来,眼看着就是一场大战。然而没有打起来,造反大军爱咋个打就咋个打,爱咋个扫就咋个扫,滁州丢了,临淮关丢了,凤阳府丢了,几万八旗兵绿营兵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热闹,象是些坐在舞台下,特别守规矩的观众,绝对没有哪个耐不住性子,跑上台去来两嗓子,臭显摆一番。
朝廷军队看热闹,碍得着仇家何事?




 第三十章

一条不大的沙河偎依着村庄睡着,睡在柳丝轻拂,宿鸟偶啼的夜风里,弯弯的上弦月挂悬在柳梢头睡着,睡在微波轻漾,鱼儿唼喋里,村庄也睡着,睡在偶尔传来的犬吠中,睡在牛倒嚼马吃草猪哼哼的交响中,睡在初夏田野里不知名的小虫欢快的歌唱中。只有村口铁匠铺里的烘炉睡得不踏实,半睡半醒,朦朦胧胧中睁着一只红红的眼睛,透出敞开的窗口,似乎警惕着什么。一朵白莲花般的彩云,慢慢地慢慢地飘来,给睡梦中的村庄,睡梦中的沙河,睡梦中的田野,轻轻罩上一床松松软软的玄色丝被。
已经是午夜时分,疯了一天的儿娃子们都在梦中。梦中的儿娃子也不老实,磨牙的,说梦话的,撒呓症的,尿了床挨了打又哭又嚎的,静谧的村庄小夜曲,因为有他们的配合,显得越发平和,显得越发舒缓。
整整一个白天都在过队伍,小小的村庄热闹了整整一个白天。其实,热闹的也只是那些半大不小的儿娃儿们。
他们先是站在路边,仰着头傻傻地看,看着逶迤不绝的队伍不断头地过,看着那些挂红缨子的矛,裹红绸子的刀,扎红绸子的炮,踏起一路黄尘的马和那些一路走一路唱的兵。
看了一会儿,几个胆子大的耐不住寂寞,挤在队伍旁边,挺起胸,摆起手,学着兵的样子,跟着走。有带头的就有敢跟的,看着没人搭理他们,胆子越来越大,一大伙儿娃子跟着队伍疯跑,跑上一气,眼看着跑远了,一阵乱笑,一阵乱叫,又呼啸着跑回来。有的儿娃子跟着队伍跑上一气,乍着胆子伸出手去,试探着摸摸士兵肩头的长矛,背上的大刀,见这些兵只是笑笑,没打没骂也没吓唬,干脆呼啸着涌进不知谁家的高粱地,一人折一根嫩嫩的秸秆掮在肩头,再挤在队伍旁边,挺起胸,摆起手,学着兵的样子,跟着走,跟着跑。
大人们出来的并不多,尤其是有点阅历的老人,一个个躲在家里,守住宅门,甚至手握竹杖,死死看着儿子孙子,不许离开家门一步。还时不时地搬着手指头,金木水火土,掐算一气,然后长叹一声:唉,乱世,又是一个乱世来啦。
不过还是有年轻人出来了,围观了,有的送了开水,并且得到三枚五枚天朝的铜钱。有的还跟士兵们搭了话,只是听不懂那些蛮腔蛮调而已。
傍晚时候队伍过完的。没有一个士兵走入村庄,没有一个士兵践踏庄稼,没有一匹战马便溲在靠近村口的路上,也没在村子里征粮抓兵派伕。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喧闹的一天没给村庄留下一点异样的痕迹。
村庄静谧得温柔又舒展,夜风吹去初夏的溽热,带来阵阵如水的清凉,正是劳作一天的人们睡舒服觉的好时候。
突然,一声号炮,杀声四起。
宁静的夏夜一下子被撕得粉碎,沉睡的村庄霎时间一片狼哭鬼嚎。月亮底下,上百的大兵们摆出攻城夺寨的架式,轰着开花炮,鸣着火药枪,分着若干梯队,呐喊着扑向酣睡的村庄,扑向酣睡的人们。
开花炮威力极大,村口铁匠铺第一个被击中起火,火势借着风势,立刻向四面八方蔓延,带着呼啸的哨音扑向那些低矮的茅草房、竹笆房。冲进村子的大兵还嫌火头不够,烧得不解恨,竟然一个个手持火把,一边冲锋一边点火,专门点那些大火没顾得上,没够得着的草舍茅屋。
睡梦中惊醒的人们,迷迷瞪瞪爬起,晕头转向,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一个个象是被捅翻窝的马蜂,踢翻了盆,碰翻了灯,女人叫,娃子哭,就连受惊的老鼠也成群结队,满屋乱窜,吱吱尖叫。拉着老婆,扯着娃子,慌里慌张跑出家门,想着能逃过一劫。谁知,又端端正正撞进早已布下的罗网,嗜血的野兽和狰狞的厉鬼裂着大嘴正在等着他们。
这些大兵早已得到严令,高门楼大宅院看着就象有钱的人家,一定要严守,不许放一人进去,也不许放一人出来,烧也烧不得,杀也杀不得。值守的大兵还算文明,看见大门打开,有人试试探探想出来,只是断喝一声——滚回去。
这些大兵早已得到严令,穷宅小户茅草房竹笆房里出来的,都是逆匪,都是长毛贼,绝对不能手软,绝对不能客气,当场格杀,男女老少一样,出来一个砍一个,出来两个砍一双,谁胆大包天,胆敢放跑一个,谁心不在焉,胆敢漏网一个,拿脑袋说话。不出来咋个办?冲进去捉拿,拿住就杀,不要活口,不要俘虏。
村庄不大,只有四百多户,两千五百多口人,高门大户有钱人家也就十几户,剩下的全是矮趴趴的茅草房竹笆房还有不少草窝棚。这些屋舍风大点都能掀起跑掉,那里经得起如狼似虎的大兵冲撞,什么竹篱,什么柴扉,还不是如同虚设,一冲一撞一碰一掀,立刻散架。
微曦初露的时候,四百多户两千五百多口人,除了十几户富人,通通倒在血泊中。
这些狼豺犬豚仍不罢休,女的割下首级,打开发辩,拆散发髻,扎过耳朵眼的还要削去半个耳朵,男的割下首级,再削去半块颅骨,伪装成战场上大刀砍在头上的模样。任你是谁再也看不出是半个秃瓢,还是蓄了长发,看不出是五尺壮汉,还是小脚女人,看不出是耄耋老人,还是三岁五岁的娃子。如此打整一番,一并装入麻袋,码放在村口铁匠铺门前,等待着装车拉走。
仇宅老少男女加上客人四十多口,集中在爷爷和奶奶居住的上房里,守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度过了惊恐的一夜。
看着满村腾起冲天的火光,听着满村撕心裂肺的惨叫,爷爷几次想出去,他说我一个土埋多半截的糟老头子怕哪样,我要看看是谁硬是把百姓当作鱼肉,抬起刀就砍,举起枪就戳。儿子孙子环跪在周围,死死拦住。不许他动弹。
眼看着天亮了,火小了,杀人的呐喊被杀的惨叫也停了。爷爷抡起手杖吓退儿孙,推开大门,站在了门前的礓礤上。
还好,站在礓礤石下头的一个绿营兵回头看看,特别客气地说:“老人家,快快回去,外头太乱,危险的很,万万出去不得,出去不得。。。。。。”
爷爷问:“夜里个弄啥子呢,又是杀又是烧的?”
“长毛打过来啦。又杀又烧,折腾了一夜,天亮才给我们打跑。老人家,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爷爷疑疑惑惑地不知说啥子好,楞了一气,扭头回了院子。
儿孙们一个个扒着门缝正往外窥视,见爷爷回来,纷纷躲闪着让开路,想问啥子,看着爷爷的脸色,又没人敢带头开口,磨磨蹭蹭跟着老人慢慢走进上房。不想,刚刚坐定,就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儿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是福是祸,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谁也不敢应声回答。
爷爷喝了一声:“开门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进来的就是刚才那个绿营兵,这时候爷爷才仔细打量他。
这是个又高又壮的黑胖子,环眼,碧睛,阔嘴,暴牙,倒八字的眉毛,络腮胡子一根根奓起,苏北口音中又夹着极浓的山东味,再看服饰,竟是六品武官彪补子服,看样子应该是个千总。
“老人家,看着你就是德高望重之人,不得不请你出面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一夜让长毛逆贼把一个好端端的村子折腾成个啥子样?唉,我们想。。。。。。我们想,请几个有名望的老人,大家伙儿坐在一起商量商量,该咋个善后。伤的要治,死的要埋,孤寡要恤,贫寒要赈。。。。。。唉,惨呀,惨呀!”
说着,这位千总唏嘘有声,竟抹起泪来。他一边抹泪,一边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爷爷是在西厢房接待他的。
西厢房靠窗子摆着几套硬木圈椅茶几,门口对称摆着一对榆木根雕花架,各摆着一尊扬鬃奋蹄的马,雕工十分讲究,就连抬起的蹄子上的蹄铁都酷似真货。温温润润的嫩红颜色,中间蕴着极浅极淡的绿,似翡又似翠的样子,会不会是缅玉的呢?迎面一套圈椅茶几显然是红木的,高浮雕刻着童子献寿,墙上三两幅字画,装点得整个客厅格外典雅。
千总的眼睛被玉马和几幅字画吸引住,他站起来,踱过去,仔细观瞧。看过玉马,再看字画,一幅是狂草,他仅仅看出是张旭写的,具体写的啥子却识不得。一幅是大草,黄庭坚写的,能认几个字,什么驴呀,月呀,酒呀,车呀,却读不通。再一幅是山水,马致远画的,山、舟、桥、树、石、亭,千总也只能看个象与不象。但是,这些人的名字他是听说过的,这些字画的价值他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是,这些字画硬是眼前这个老头子亲手临摹,刚刚完工还不到一个月。玉马呢,是滁州城一个老秀才送的,当时就言明是滑石的,就是读书娃子在石板上写字用的那种滑石。
这些,当然不是一个赳赳武夫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此刻,千总的眼睛都绿了。扭过头来,大睁着一双绿了的碧眼,翘起一根根奓奓乎乎的络腮胡子,满脸挤着笑说:“老人家,请吧,请吧。。。。。。”
爷爷始终没说话,除了寒暄几句。他不知道说啥子好,在门口的时候听千总说,是造反的长毛夜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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