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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但凡是他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雪瑶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厮是如何搞到了一份点苍皇宫的地图。
她记线路本就是强项,将阿断搜来的皇宫地图看了遍就熟记于心了,此刻在宫中行走的她,除了尽量避免和太监宫女们的接触,找路根本就不是问题,一路上真是畅通无阻,越是要到苏婕妤所住的竹溪湾,就越是安静。
当踏进竹溪湾的门口时,雪瑶有些吃惊,原本她以为这深墙内院中,一切的房屋都是那红漆黄瓦的俗不可耐,却不想这竹溪湾竟是另外一番景致。
进门就是一座石拱桥,桥下溪水潺潺,有落花在水中飘落,下了石拱桥是一条幽静而凉爽的竹林小道,尽头之下是一所茅庐,修缮的很好,看得出主人很爱惜这茅庐。
但令雪瑶感到奇怪的是,从进来到现在她却不见一个侍奉的宫女或太监,虽不得宠,可到底也是婕妤的身份,怎么就这样冷落?
就在她眼前看到的一切感到奇怪时,屋里传来了温柔的说话声,“是谁在外面?”
“奴才是刺绣局派来的。”
里面沉吟了下,“门没有关,进来吧!”
嘎吱一声,雪瑶推开了擦拭的发亮的木门,只见里面一个中年女子正依kao着窗边看着外面那转动的水车。
“奴才给娘娘请安!”
女人转过脸来,一双眸子黝黑发亮,令雪瑶一下子就想到了赵武矍,“果然是母子。”
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苏婕妤
只见那妇人一身土色粗布衣裳,一头墨发用竹簪子绾起,一丝不苟,娥眉轻蹙,虽是清瘦了些,可一双眼睛无半分混浊,相反却是清明有神,浑身上下无半点珠钗点缀,更无华服包裹,可那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之气却是在告诉雪瑶这女人绝不会是宫女。
不过这些都不用说了,雪瑶光是第一眼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便断定她便是赵武矍的母亲,只因为那眼神太像,尤其是她轻蹙眉头时所流lou出的神采,她曾见到一次赵武矍在月下lou出过那样的神色,令她心悸,也就是在那时起令她忽地有了像要更多了解他的冲动。
“奴婢见过婕妤。”雪瑶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未向她行正规的礼。
苏婕妤见状却无任何反应,好似这一幕都是司空见惯一般,雪瑶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一抖,眼前这个消瘦的女人,藏匿在这深宫之中无亲无故,只是为了两个男人而活着,Qī。shū。ωǎng。一个是永远都不会属于她的丈夫,一个是她想要竭力保护的儿子,而那个儿子对于她来说,现在正是生死未卜,这样的煎熬,她却必须独自来承担!
此情此景,令雪瑶心里有所触动,心里有个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已经并不曾进入过皇宫,可看到那清瘦而孤独的身影时她竟然能体会那到钟深处幽宫中女人的痛楚。
“你是哪个宫里的?有事吗?”苏。婕妤温柔地问着,平静而祥和不带半分凛冽。
“这里是冷宫吗?”雪瑶问道。
苏婕妤侧目,扫视了下四周,又轻。轻抖动了眉脚,淡淡地问:“你见过冷宫?”
“没有,只是觉得冷宫就该是这样……”
雪瑶一边说,一边折身关上了。门,顺手将倒了杯桌上的热茶给苏婕妤端了过来。
对于雪瑶那十分不敬的言语她没有生气,只是微。微一笑,接过雪瑶端来的热茶喝了口,也不起身,只侧目望着她,“你这个宫女很奇怪。”
“我不是宫女!”雪瑶一脸淡然看着她。
苏婕妤眼中先是闪现出一抹惊色,但随即又恢复。了淡定,只低头喝了口水,又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雪瑶蹙眉,“这里有人杀你?”
“呵呵,应该有吧,连我儿子都不放过,怎么能放过。我呢?”
“谁要杀你?”雪瑶问道。
她笑了笑,摇头。道,“杀我的人不多却也不会少,现在谁杀我都是一样了……”
那苏婕妤说话时,眼中流lou出无尽的悲伤,却没有一丝害怕,雪瑶注视着她,从心里她佩服这个坚强而勇敢的女人。
“既然,你的儿子都不在这里,为什么你不离开?”
苏婕妤低头再次喝可口茶,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当我很小的时候,娘对我说,女人的命就是菜籽命,落在肥地要生根发芽,落在石头缝里也要生根发芽,一切都是天意,都是一个命字,我既然在这里生根了便走不了……”
雪瑶蹲下来,与她平视,只见那一双眼中什么都没有藏却更是浩瀚深沉,风霜不写在脸上却刻进了骨子里,相必这个女人很苦。
“你不怕我吗?”雪瑶问她。
她摇了摇头,淡淡笑着,“我的死已经和任何人无关了,也不会勾起任何人伤心,那我还有什么好怕?”
她的话令雪瑶有些感概,但更多的却是生气,她倏地站了起来,“难道你就不会为自己活吗?”
苏婕妤轻轻笑了笑,不再讲话,将自己的视线又投向了窗外。
雪瑶凝视着她,久久没有动,就在她要开口说话时,苏婕妤忽地转过来看着她,平静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波动。
“我的武儿是生是死,你能告诉我吗?”
“凭什么你知道我能有他的消息?”
苏婕妤原本灰沉沉的双眸忽地像是被赋予了光华一般,灼灼发亮,她双手牢牢抓住雪瑶的双臂,眼泪肆无忌惮的从眼眶里涌出,“告诉我,我的武儿好不好?”
雪瑶凝视着她,对于这样的女人,这样一个完全失去自我的女人,她是不懂的,可却还是愿意予以她怜惜。
她迅速查探了四周,在确定四下无人时,沉声对苏婕妤说:“他很好,没有危险,只是被二皇子污蔑……”
于是她将从石东升那里了解到的一切都全部告诉给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当雪瑶讲完一切后,那苏婕妤用手不停的抹泪,并双手合十求菩萨保佑,然后又转头来看着雪瑶,一脸感激,“谢谢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帮我个忙!”
苏婕妤一脸惊诧,“我能帮你什么呢?”
“帮我掳走皇上!”
“什么,帮你……”苏婕妤立即捂住嘴巴,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双眼。
“现在,你的儿子被他误会,结局有两个,第一是终身流走他乡,第二就是被你的丈夫以叛国罪处死,当然,不用等到他给赵武矍定罪,他的二皇兄一定会乐意提前把这件事情给做了。”
苏婕妤一脸的惊恐,颤抖地问雪瑶,“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是因为二皇子在武儿和他父皇之间作梗,如果让武儿能当面和他父皇讲清楚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雪瑶微微点头,“暂时来说是这样。”
“怎么,解释清楚了还不行吗?”她有些失控的抓住雪瑶的双臂。
雪瑶蹙眉,这是她最厌烦的事情,那就是为了一个问题慢慢去解释,她很讨厌这样,即便是对赵武矍的母亲,她觉得自己已经透支了最大的耐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上能听信二皇子的话,其中必定还有其他,如果仅仅是令他们父子见面就能冰释前嫌,那天下的事情就太同意解决了,信任,对于皇家而言就是奢侈品,现在就是看皇帝选择相信二儿子还是四儿子,手心手背,就看他的选择……”
“会的,他会相信武儿的话,从小他最疼爱的就是武儿……”
雪瑶蹙眉,“你都知道他最疼爱的是赵武矍,那是什么原因令他那样笃定他会叛国?”
苏婕妤摇头,泪水却再次决堤,有些失神道:“他就像是变了一般,不再爱武儿,不再碰我,就连竹溪湾也成了他避之不及的地方,这里可是他母妃当年留下的啊……”
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擒获
听到她低声的叹息,雪瑶心里一动,感觉好似捕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只觉得一下子从苏婕妤这里得到了太多的信息,一时间有点消化不了的感觉,但现在却容不得的她多想,目前第一步就要是这苏婕妤的配合,她才能尽快将那皇帝掳出宫去。
雪瑶再次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虽然有些凉了,可对于此刻的苏婕妤来说却是最好不过,她需要冷静,需要好好想想。
只见她此刻仰头将茶水猛地喝掉,再无半分刚才的文雅,手有些微微颤抖,她却是极力的掩饰着。
“你在犹豫?”雪瑶淡淡问道,漫不经心好似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一般。
苏婕妤忐忑的看着她,一双凤目瞪得老大,佯装的镇静后面是无法掩藏的害怕和犹豫。
“我根本就不能kao近他,怎么能帮你?”
雪瑶垂眼,若有所思,就在苏。婕妤精神恍惚的时候,她忽地说道:“当年你仅仅是一名宫女,如何能进入这三宫六院的前端?”
苏婕妤楞了下,随即又明白了雪。瑶意思,便对雪瑶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年幼,皇上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当皇子其实很辛苦的,每天几乎是没有玩儿的时间,天不亮就要起了去上书局,一次皇上太累了就在御花园的一处角落睡着了,我给娘娘送东西遇见了他,又给他吃了松子糖……”
不用她说完,雪瑶已经能猜全。部,少年时的皇子不会像平民百姓一般,不能和自己的生母住在一起,每天都有繁重的课业,然后就是面对威严父皇的考问,皇子多,竞争多,可以说帝王家的孩子从小就是在诺大的压力下成长的,童年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乐趣,更不要说寻常百姓家孩子的什么撒娇、玩游戏这些之类,根本是连见都没有见过,而幼时的苏婕妤认识了他,无疑是为幼小孤单的皇帝带去了一丝温暖……
苏婕妤的目光变得深沉而美好,对于往事,她似乎。乐意回味,而且她的全部快乐也就来源于那里,雪瑶看在眼里,心里有了计策。
满院子的山茶开了,如火如荼,风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刚下朝的赵景独自一人走在御花园散步,眉头深锁揉不开的愁绪。
“皇上,需要歇息一会儿吗?”吴凉体贴地问道。
“这山茶开得这么好,朕想好好看看。”
吴凉微微抬眼窥视着他,眼中神色复杂,可很快。便掩了去,低头跟在赵景的身后。
“吴凉,你说朕应该相信谁?”
赵景没来由地。问一句,叫吴凉竟然不知道如何对答。
“天下都是皇上的,世人皆忠心于皇上……”吴凉知道,这样的回答无疑就是废话。
果然,那赵景冷哼了一声,“宫里呆久了,在你嘴里都听不到真话了……”
吴凉低头,略带委屈答道:“皇上……是奴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难道皇上忘记了当年太傅的教诲么?”
赵景负手而立,望着天空那悠闲飞翔的燕子,只点头,“是的,太傅曾告诫于朕,在位者便注定是孤独的……”
两人一问一答,走到了御花园的一处画廊边,赵景瞧着那地方,眉头皱的更紧,“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才说要走,就见回廊下一个小太监睡在那里,一个宫女正蹲下轻轻摇着那偷睡的小太监。
小太监大概五六岁,揉着眼,可怜兮兮望着那宫女,那宫女从荷包里取出了糖给他吃……
吴凉看到这一幕时,嘴角lou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接着他忙偷看了眼赵景,只见他神色复杂叫人看不清,嘴里还低声道:“那是松子糖吧……”
“皇上,需要奴才过去教训那惊扰圣驾的人吗?”
赵景摆手,“不用了……”他若有所思看了看,随即说道:“回吧……”
“是!”
两人折身返回。
那一脸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