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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门,然后看见公孙策亲自给她开了门,才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丁月华靠在床沿,显得很没精神,丁兆惠拖着粥碗正小心翼翼的一口口喂她,床畔的矮桌上还放着几片破碎的鸡蛋壳,想来他们也是按照她交代的为丁月华补充了些营养。
待丁月华吃完了东西,公孙策让便先她站到一旁等候,然后净过手之手,在丁月华的手臂脑后和脖颈之处扎了几针,细细的诊过脉之后,才将它们一一拔除。
丁兆兰找了软垫过来为丁月华垫在后面,让她靠的舒服一些,只听丁月华以一种软弱无力的声音问道:“大哥,展大哥怎么不在?”
丁兆兰看妹妹这样问,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展昭他去为你找解药了,等你好了,便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丁月华听闻,神色暗了暗,然后又抬头看向站在一侧的刘楚,说道:“大哥,想必这位就是你说的对我有救命之恩的刘楚刘姑娘了罢?”
丁兆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丁月华有些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对丁兆兰和公孙策说道:“大哥,公孙先生,我想单独和刘姑娘聊一聊,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但见长江送流水(二)
醒着的丁月华,与那时她看到睡着的丁月华,有着完全不同的两种美丽。
与睡着时那种瓷娃娃的样子相比,丁月华的神韵,应该是全部体现在那双灵动的眼睛上了。
刘楚站在丁月华对面静静的看着她,面色虽然苍白毫无精神,嘴唇有些干裂,脸颊两侧也因为进食太少而稍显凹陷,但这幅病容却仍掩盖不了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她也在看着她,目光中带了一丝探究与悲伤。
丁月华费力的撑了撑身体,试图坐的笔直一些,但努力了两下却因躺的太久使不上一点力气而懊恼。
刘楚看了看她,似乎有些不忍。她垂下眼帘,说道:“丁姑娘便靠着吧,你身体还虚着,别勉强自己了。”
丁月华身形一顿,然后看了刘楚一眼,便又靠在了一边。
刘楚叹了口气,默默的倒了杯水,走到床边,坐下,然后拖着杯子一点一点的将水喂给她,直到一杯水饮尽,她才缓缓的说道:“丁姑娘要和我说什么?”
丁月华举臂抱拳,坐在床上以江湖人的动作柔柔一拜,说道:“听二哥说,若不是刘姑娘劝阻,恐怕我还要吃上许多那毒药丸子呢,月华在这里先谢谢刘姑娘的救命之恩。”
刘楚看她如此,也客气的摆手:“没什么,只是偶然间发现了,再说那东西要是用的少,也是良药非毒,丁姑娘不必在意那些。”
“还是要谢的。”丁月华又道:“一碗糖水一碗盐水,也是刘姑娘的注意罢?月华这次醒来,比上一次醒来时感觉好多了。好歹有了些力气与刘姑娘说说话。”
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暗,兀自说道:“我这毒不知还能不能治好,这次睡了下次还能不能醒来了……”她语气有些怅然,翻来覆去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的过了三年,对生死由命这个词她也感触良多,难过害怕的心情也淡了不少:“所以好不容易醒来,自然是要当面道谢的!”
刘楚不忍心看她落寞的表情,只好将视线粘在手中的空杯子上,手里一边无意识的将它捻来转去,一边安慰道:“丁姑娘何出此言?其实解毒的方法不是没有,想来丁大侠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吧?线索已经有了,找到解药也是早晚的事。只要你别灰心,别轻易放弃,总有一天你会好的。”末了,她才抬头真诚的看着她,又加了句:“真的!我保证。”
丁月华眉眼弯弯,像是明白她的安慰,隐隐间好像将什么东西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我懂的,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刘姑娘,你知道吗?其实我中毒后依然感到很庆幸,幸好当初碰那剑中毒的是我,而不是展大哥。”
刘楚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此时的丁月华竟全身上下都散发这一种温暖的气息,沁人心脾,让人留恋。
这样坚定通透却可以为爱无私的女子,是很难有人不喜爱的吧?现在只因为这一句话,就连她也深深的钦佩她了。
也许,这就是丁月华的魅力,洒脱却细腻,温柔却坚强。
“刘姑娘,其实这次让你过来,实在是我不知道下次醒来是什么时候,又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事情,所以只好趁着这次机会,与你聊一聊。我本是江湖儿女,也玩不来那些文邹邹的话,有什么我便直说了,好么?”
刘楚心中惴惴不安,好像知道丁月华要和她说什么,可潜意识里却有些抗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点了下头。
“我与展大哥的婚事刘姑娘应该也听说过一些吧?那时候因着湛芦巨阙两把名剑,也闹得沸沸扬扬了,更何况是名满江湖南侠的婚事……”她笑笑,骄傲的说道:“展大哥既然是我丁月华挑中的人,自然无愧为谦谦君子,当世豪杰。刘姑娘也是这样认为的吧?”一边说着,她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刘楚先是一愣,然后淡淡的“恩”了一声,低喃道:“荣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荣辱不惊……去留无意……”丁月华喃喃的重复了两句,眼神忽然就暗了下来:“刘姑娘果然很了解展大哥啊。”
刘楚连忙摆手道:“不是,丁姑娘你误会了!这几句只是听别人说起,我觉得很好所以记下来了而已,并不是我说的。”但是这句话可是货真价实形容展昭的,当初在网上看到的那篇《论君子之展昭》时就很喜欢这句话,只是没想到今天有机会让她说出来了。
而且还是对丁月华说的……唉!
丁月华叹了一声:“也罢,不论是谁说的,刘姑娘能将这句子用在他身上,必也是认同的。说实话,这点我不如你,我总认为展大哥除了感情把什么都看的很重,所以这几年来他不曾踏入茉花村一步。如今看来,其实他才是最重情谊的人,不然不会为了他在乎的人将那么多的事都抗在自己身上……也许真的是我不够了解他。”
刘楚沉默不语,但也隐隐看见了丁月华眼角已经有些湿润起来。
丁月华好像并不在乎刘楚的沉默,又继续说道:“刘姑娘,你能与我说说你心中的展大哥吗?”
刘楚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她道:“我心中的展大哥就是展大哥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也不知要从何说起。”以前他对展昭的了解,局限于书上,电视剧中,来到北宋真正见到他时便已经先入为主的在心中为他定了个形,而认识展昭后,也渐渐了解他确实是她心中的那个样子——世有美玉,化身君子,温文润雅,当属展昭!且形容犹过之而无不及也。可现在丁月华问起,她却不想将原有的认知覆盖到那个活生生出现在她生活中的人身上,虽然两者是同一个人,却是话到嘴边又有了些对不上号的感觉,让她不知从何说起。
“展大哥现在的样子?”丁月华微皱了下眉,似乎有些不理解她的话。
“嗯。我形容不出来,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些别人是怎么评价展大哥的你要不要听?”
丁月华坚定的点了点头。
“展昭乃急公好义之侠客;随遇而安之丈夫;心怀天下之伟男子也!唔……这应该是我记得最深的一句话吧。”她动了动心思,劝道:“丁姑娘,其实展大哥到底是什么样又有什么要紧呢?不论别人怎么看待他,只要你心中明白他,那他就是你心中永远不变的展大哥啦。”
丁月华沉思了半响,说道:“我原本很气愤那些背后说展大哥坏话的人,可如今看来,展大哥自己都不在乎,是我太较真啦!”
刘楚一挑眉,说道:“丁姑娘这话错了,谁说展大哥不在乎的?我刚刚的意思是,只要你不在乎别人怎么谤他、辱他、笑他、轻他,他便没什么可难过的了。世间能伤人最重的,往往都是最亲近的人啊!”
刘楚看着丁月华,心中明白她是真心喜欢展昭,所以才会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也只是不忍展昭心中苦涩,出发点是好的,只是用错了方法:“丁姑娘,所谓侠之小者,行侠仗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展大哥既然能不顾一切的的护着包大人为天下百姓守护这一方青天,是世间多少侠客做不到的?如果连亲近的人都不能理解他,那他心里才是真的苦。”
丁月华不置一词,只是及认真的打量刘楚,忽的,她将手轻轻的覆在刘楚的手上,冰凉的手指似乎将凉气源源不绝的传了过去,惹得刘楚不禁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
刘楚诧异的看着丁月华,只觉得她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来握她的手,心中不知她到底是何用意,却也反手握了回去。
丁月华突然笑道:“刘姑娘果然是个通透的女子,这样把展大哥交给你,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嗯,啊?”刘楚彻底傻了。
“刘姑娘不信?”
“不是不是,我是没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展大哥交给我?你没什么遗憾了?”说的好像临终拖孤一样,吓的她冷汗都下来了。
丁月华先是被她的傻样子逗的“噗哧”一笑,然后渐渐抿住了嘴,最后变成了一抹酸涩的笑容,她道:“刘姑娘是喜欢展大哥的吧?不用否认,我看的出来,要是不喜欢,绝不会这样为他说话。”
“那个……我没……你……”
丁月华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不必顾及我,想来你也知道,我和展大哥的亲事已经被我二哥给退掉了,虽然这不是我的本意。”她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已和展大哥说清楚了,你真的不用在意。”
说、说清楚?说清楚神马了?
刘楚瞪大眼睛看她。
丁月华揉了揉眼睛,回忆起上次她醒来那两个时辰的事,缓缓讲道:“当年我二哥一怒之下退了亲事,展大哥便三年不曾进过丁家大门,为了这事我也没少埋怨过我二哥。当时展大哥不来看我,却总是托人来送我各种解毒的方子、药材,我那时候以为他忙,所以只将心意送到了,可久而久之,在我醒的时候见过白五哥他们,见过江宁婆婆,甚至还见过一次公孙先生,都没有再见展大哥一面,我很难过,要不是身体太过虚弱,我真相自己找他去问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我二哥见我这样,才告诉我他已经做主把我和展大哥的亲事退了,就连湛芦也交换了回来,我才明白展大哥为什么不来看我。那次醒来,我难过的哭了几乎一个时辰,然后接着整整的睡了十五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完了。”
“再之后的日子,我越来越不愿意醒来,可大哥二哥他们却变着法的给我找了丹药,为的就是能让我多清醒一会儿,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的命并不只是我自己的,还是那些在乎我的人的。”
“我努力活着,是为了我的大哥二哥,更是为了我想见一见展大哥,亲口问问他当年为什么同意退亲,他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丁月华说道此处,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低下了头,缓和了一下微喘的气息,才继续说了下去。
“我上一次醒来之前,我二哥与白五哥定串通一气,后来又通过蒋四哥终于把展大哥引到了茉花村,无论如何也要让他等我醒来见他一面。展大哥等了我两天,才等到我醒来。我睁开眼就看见了他,心中以为他终于肯来看我,定是因为他心中还有我,可谁想当我问起时,他却说、却说……”
她学着展昭的口气,一字一句重复道:“月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