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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又转念一想,虽然丁月华已选择黯然离去,那展昭和那个叫刘楚的姑娘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刘楚自不用照顾丁月华那天起,就很少走进开封府了,就连公孙策几次相邀也都被她委婉的拒绝。结果弄得这展昭刘楚二人这些日子以来竟没有说上一句话。
丁月华离去,刘楚莫不是也一同对展昭死心了吧?!
白玉堂默默的瞟了一眼正坐在旁边一个劲灌酒的展昭,百思不得其解。刘楚那头也就算了,毕竟就算他堂堂锦毛鼠再桀骜不驯再不在乎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会去窥探一个姑娘的心事。可展昭呢?白天公干时一如既往。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一丝不苟的和平时没两样,但一到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他“主动”拉着他喝酒的次数比之以往(以往有过么?)可是明显增加了不少。
哼,当他时瞎子看不见了吗?虽然喝酒是二人偶有交流,可展昭的眼神却是一直看向一个方向的——刘楚那铺子的后院,也只有每次那边灭了所有烛火,变成一片黑暗时,他才会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喝完酒睡觉去!
既然喜欢,又不坦白,他白玉堂最瞧不起展昭的就是这个别扭的性格!(小白鼠还不知道人家展昭已经表白过了……)
白玉堂又看了展昭一眼,见他又要因对面再无光亮而将酒一口饮尽,连忙伸出一掌将他坛口捂住,道:“展小猫,你够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啧,真不配做他白玉堂的兄弟!(这会承认跟御猫的交情了?)
展昭满脸疑惑的看过去:“白兄,这是何意?”
白玉堂一把夺过他的酒坛子,放到一旁,怒道:“既然喜欢人家姑娘,还在这拖拖拉拉,真不像个大老爷们样!”
“白兄,此话切不可再说了,被别人听到岂不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白玉堂嗤笑一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展小猫,你就是太过庸人自扰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别说人家姑娘喜不喜欢你,就说你若不喜欢人家,能整日在这里借酒消愁似的猛灌?真是浪费了我这么多坛的好酒,食不知味,如同牛饮!”
白玉堂见展昭不语,又道:“五爷我最见不得如此婆婆妈妈的事!今日,你如实答我,你喜不喜欢她?你若喜欢,我也不妨当上一会月老,成全了这桩好事。”
“白兄,不可!”展昭喝道:“这是展某的私事,白兄还是……”
“我呸!”白玉堂暴怒:“私事?你以为五爷我愿意管呢?!要不是看人家姑娘那么喜欢你,你以为五爷我喜欢管你这臭猫的事?!”
白玉堂被展昭一句“私事”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当即拔剑捅他两下才能解气。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展昭一愣,随即又苦笑道:“白兄,不要开玩笑了,展某是对小楚有些心思,这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可……”可是他被她拒绝时,心痛如绞,后又见她对他似是有意闪躲,心更是如死灰一。如今,他还能有什么希望,只盼今后能静心下来好好保护包大人了吧!
白玉堂怪笑一声:“你承认便好!”
二人又沉默了半响,白玉堂似是气消了不少,又对展昭说道:“既已上了心,为何不对人家明说?”他还以为展昭又在固执他自己那点不可救药的责任问题而不敢承认呢!
“展某……已向小楚说过了。”他的声音极低,又有些飘渺:“可那又怎么样呢?”
“啊?!”白玉堂一惊。真是看不出来啊!他二人这段日子的表现哪像是互表过心意的?难不成,事情真是有变了?
他问:“你说过了?那……那她,如何答你?”
展昭垂下眼帘,叹道:“小楚她,没有应我。”
白玉堂抖了抖,道:“怎么可能?她明明……”喜欢你啊。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白兄也不必再去打扰小楚了。”说罢,展昭长叹一声,就要翻身下去。
白玉堂忙道:“且慢!你先等等!”他眼珠一转,瞬间有了想法:“我好像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展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白玉堂,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释。
白玉堂“嘿嘿”一笑:“你先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细说。”然后,他把酒坛又递回给展昭,待他重新坐好,才仰头饮下一口酒,问道:“展小猫,你可知道她喜欢你么?”
展昭缓缓点了点头。展昭虽未怎么正式经历过感情,却也不是不懂。从上次刘楚欲取簪却又放下的动作便不难看出她对他是有情的,所以,对于她的拒绝,要放在以往,他定会认定人家无意,他也绝不会再拖泥带水的纠缠下去。可小楚并不是这样,她似乎是在挣扎,致使他也不知该不该放下,整日犹豫不决起来。
他曾想过,她的挣扎或许是因为他与狄青二人她不知如何选择。
又想过,或许她因为其他事情不便言明,所以他是不是该等她向他来说明一切?
这样想着,便过了一日又一日。
白玉堂心思本就转的极快,之前本还有七分肯定三分怀疑,现在见展昭这般答复,却是十分肯定了。他道:“那你可知刘姑娘她为何会如此么?”
展昭一愣,虽然自知不该私自打探人家的事,可事关刘楚,他还是按捺不住这份好奇,脱口问道:“为何?”
白玉堂笑道:“其实她有这反应一部分原因也是怨你,试问,哪个女子会不在乎心上人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女子呢?”
“白兄的意思是……”见白玉堂如此提点,展昭心中便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不错,想来她是在乎月华的事。月华之前既是你的未婚妻,而你又因为中毒的事放不下她,刘姑娘当然会在意。”
“可是……”展昭想解释,与丁月华的婚事早被取消,小楚这又是何必……
他的话被白玉堂打断:“没什么可是,女子的心思本就难以揣测,况且……”白玉堂有些得瑟的说道:“这还不是主要原因。”
展昭回看白玉堂,眼中闪过不明的意味。(背景音乐:深情一眼挚爱万年,几度轮回恋恋不灭……乱入的作者被PIA飞)
“嘿,你别这么看我!”白玉堂被他看的有些紧张。别看展昭平时一副君子模样,若真把他惹急了(这种时候太少了!)那也休想讨得了好去。他摸了摸鼻子,半坦白道:“那日不是刘姑娘喝醉了么?是我抗她回来时听她念叨的!喂!展小猫,这真不是我有意探人心事!”好吧,他真没胆对这样的展昭坦白他那日干的好事,反正他是锦毛鼠,偶尔鼠胆一回又何妨?(可白五爷,您老不觉得已经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展昭收回眼神,心中比之刚刚有些激动的情绪,现在倒平缓了不少,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一本正经了起来:“你与刘姑娘相识这么久,你可知她是从哪来的?家乡何处?”
“这……展某不知。”他似乎很少听她说家里的情况,当时他并未多想,可现在深究起来,他竟只知道她自来汴京之后的境况,在这之前的种种,更是一无所知。
“只听他说她的家乡离此处甚远,不方便走动而已。”如今想来,她所说却是不尽详实,但每次提起家乡时那股怅然之感又那么强烈。
见展昭微蹙眉头,白玉堂道:“其实这你也不能怪她不说,实在是她不知要从何说起,当日我偶然听到时,也着实大吃了一惊,她竟不是咱们大宋的人!”
展昭也是一惊,问道:“不是大宋,难道是西夏,辽,或是大理人?可看看着外貌和习惯却又与中原人无异……”
白玉堂看展昭一副如此纠结的表情,忍不住露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完全忘了自己刚知道真相时那目瞪口呆的表现。他偷笑一声,然后又严肃起来,说道:“都不是!那日,我听她说,她是中国人。”
“中国?”他从未听过有此国家,记忆中也不曾听公孙先生分大宋周围还有此地。
“嗯,中国。她说她的国家有960万平方公里(平方公里是什么意思白玉堂不知道,只是单纯觉得这地方很大~),有13亿人口。”
“竟还有如此大国?!”要知道,如今大宋也不过才不足700万人而已!(宋代一户是以五口为一个单位,所以户数称五,展昭此处人数也是大约按照登记过的户数粗略算出来的,但比之现代人口仍单差距非常之大)
“不过……”展昭思索一番,又疑惑道:“为何如此大国却从来闻所未闻过?这中国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白玉堂感慨道:“其实说出来我也不相信,可偏偏又无法反驳刘姑娘所说是假,展昭,你能相信吗?那中国,就是一千年以后的大宋!”
“这……这……”展昭惊的险些将酒坛打翻。
白玉堂抬头望向夜空,叹道:“很难相信?换做是谁怕也觉得这是假话吧!”他顿了顿,道:“可我却是相信的,那天她喝的烂醉,嘴里却还一直念叨着回不去了怎么办,谁能告诉她回去的方法,她很想回家之类的话。这种情况下,若不是这人说谎已成习惯或心计颇深连醉酒时都还能制造谎言,那么,这话必然就是真的了……展昭,你能想象吗?她和你我不同,她的家人在千年之后,她却在这里无计可施,彷徨不安……”白玉堂很少用这么感叹的语气说话,可不代表他不会不懂。在刘楚这件事上,他格外认真,一则是吃惊于她的身世,二则是他也真的试着设身处地的想过,一个女子能撑到这地步,连他都有些佩服她了。
“我有些懂了。”展昭也同白玉堂一样,抬头看着夜空,轻声念道:“今人犹歌李白诗,明月还如李白时。大约就是这样吧。”
但见旧月如新月,新人旧人已不同。
“白兄,多谢了。”
白玉堂弯了弯嘴角,想来展昭心结已开,不必他再多说什么。他,也是时候离开开封府了。
☆、鸿雁长飞光不度(二)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便准备向包拯几人辞行回陷空岛去了。
丁月华的毒虽已解了,但下毒之人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好在人命保住了,这件事也只能再慢慢的寻找线索。
陷空岛五鼠虽被皇上封了“五义”并受命于开封府,可包拯却并未强求几人,仍让他们混迹在江湖中,来去自如。
而这下毒案既已牵扯到了丁家,五鼠自然也会一帮到底,白玉堂此番也接了包拯的托付,暗中探寻此事线索,一旦有了任何蛛丝马迹,会立刻回报。
白玉堂告辞出来,展昭一路送他到了开封府门外。
“白兄,此番前去,一定小心。”那毒现在除青龙珠无药可解,而青龙珠也已在使用过后还给了皇上,再想借出来恐怕会更加难上加难,若探查过程中再不小心中了此毒,那就真
的没办法了。
白玉堂早已不是昨晚那严肃感性的模样,他道:“那是当然,能暗算五爷我的,这世上怕还没有几人能做到。”
展昭微微一笑,道:“那展某就预祝白兄马到功成!”他顿了顿,又极为认真的说道:“白兄,谢谢!”要不是白玉堂有心告诉他关于刘楚的事,恐怕他会真的在哪一天钻了牛角
尖就放弃了,而现在,他决定再搏上一次,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刘楚。
如果刘楚还是想回去,那他必定成全,穷尽一生也要为她找到一条回去的路,让她能与家人重聚。若是她选择了留下,那么他就倾其所有给她一个家,他来做她的家人,此生必不
离不弃!
白玉堂被他的道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面色微窘,嘴硬道:“行了,我又不是为了你!刘姑娘孤身一人来此不容易,我是为了……”
展昭并不揭穿他,只是笑着打断道:“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