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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辜的呢?我去了她的房间,看到她当初来我这里时带着的一个手提箱。我曾经帮她提过,很重,她老是用很凶的口气警告我不要打开。现在箱子被打开,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她竟然就丢下这样一个纪念品,却拿走了那里面属于她的东西。现在,我依然不愿意怀疑她,但这么多奇怪的巧合摆在我面前,叫我怎样去相信?!”
“你想得太多。”约西亚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她是怎么来你这里工作的?”
“去年冬幕节之前。”马克闭上眼睛,慢慢回忆起来。“父亲去世的时候,管家和佣人们都辞职了。我很懒,不想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房子,于是打算招聘一位管家。在冬幕节前一天,她来了。那天雪下得很大,她就站在门外,一开始我差点把她当成是哪个小孩堆的雪人。她身体很不好,似乎很久没吃东西了,而且视力也受到了严重损害。当时她带着手提箱,无论如何不愿意放开那东西。我雇佣了她,她也开始认真打理起家务来。我曾经很认真地问过她,那个箱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回答说,不要知道为好。但当箱子打开的时候,她就会走。”
他端起水杯,发泄一样地把水全部灌进嘴里。
“我不是白痴。有一次我比平时早一点起床,无意间看到乔擦拭我们家族的一副铠甲。她碰到了剑,对准她的手就落下来。但剑就像砍在了金刚石上一样,她安然无事。那时我就知道她的来历肯定没那么简单。但我从来没想过去调查她的身世。乔其实有点笨手笨脚的,但很善良也很勤快,总是努力做她的工作。说实话,自从雅斯彼丝去世之后,我很久没有感到像这段时间这么安心。我无法拿起武器,就只能这样继承家业,悠闲度过每一天,直到她嫁给某个臭小子,离开这里——这是我无数次祈祷能得到的结果。但当我走进她房间,看到她留下的空箱子,我才明白过来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她一定只是把我这里当成是她的暂住处,而不像我。。。。。。”
“事情大概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约西亚用尽量温和的口气安慰他,“我认识乔的时间比你要早,知道她是什么人。在我看来,乔失踪的最大原因,应该是那个在罗宾公爵府里差点把她打死的人。来搜查的卫兵不是提到过吗?他们发现乔的时候,以为她已经死了。我很有兴趣知道是谁有这种能耐。”
马克突然站起来,吃惊地看着她。“你比我还早认识她?!她到底是。。。。。。”
“你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亲自问她。如果取得她的信任,一定就能得知实情。”约西亚立刻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检查一下她留下的东西。艾鲁拉也不见了,这让我非常担心。卫兵们说的逃走那个人应该就是她。我想,她们两人可能遇到了非常难缠的敌人,或者陷入很麻烦的局面,才暂时无法和我们联系。”
她本来想好好安慰一下马克,但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当他看到马克得知乔是犯罪嫌疑人时那副表情时,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对这个一直生活在痛苦中的贵族而言,乔的存在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女仆那么简单。也许马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一同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对乔的看法早已改变。
“圣骑士。。。。。。黑骑士。。。。。。”她悄悄嘀咕了一句。
暴风城的狮鹫管理员刚准备睡觉,就听到有人用力敲整备室的门,连忙穿上衣服。打开门一看,敲门的竟然是约西亚公主和名声不太好的马克伯爵。
“现在能够起飞吗?!”约西亚急急忙忙地问道,“我们需要两只狮鹫,最快的那种!”
“有紧急状况?”管理员立刻点头,“今天下午也有个女人说有紧急状况,没等我点头就抢了一只跑了。。。。。。狮鹫很贵的!麻烦等一下,我马上给你们准备!”
他转身跑进了狮鹫棚里。约西亚这才终于喘了口大气——她和马克是一路跑到这里来的。
“我。。。。。。我得赞扬你,公主。。。。。。虽然你跑得太快了点。。。。。。乔果然留下了消息。。。。。。”马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但是。。。。。。‘湖畔镇,黑龙’什么的,难道残存在燃烧平原的。。。。。。那里的黑龙又发动袭击了?”
“恐怕只有艾露恩知道。”约西亚暗自祈祷。
从暴风城到赤脊山的路程不算短。虽然狮鹫是这个世界上飞行速度最快的野兽之一,但也用了几乎整个晚上才勉强穿过艾尔文森林。当两个人看到红色的山头延绵向东时,第二天的黎明已经快要到来。朝东方的天空望去,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山脊已经被染上了火一样的赤红色。
“翻过这座山,前面就是湖畔镇了!”约西亚大声喊道,“马克,拉一下狮鹫的缰绳!我们就在镇外降落。那里有个驿站可以回收这些野兽!”
风声呼呼地刮着耳朵——两人正在逆风飞行。从前方吹来的风中,隐约闻得到一点点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一样。
狮鹫冲过了山顶,两人一起拉动缰绳,让这迅捷的野兽俯冲向目的地。约西亚抬起了头——在她眼前的,就是乔叫他们来的地方,湖畔镇。
她本来使劲拉着缰绳的。但当这个在她记忆中无比美丽的湖边小镇终于映入眼帘时,双手竟一下子松开了。她下意识地揉了下眼睛,即使这个动作可能导致她被狮鹫掀下来——她必须确定自己现在看到的是不是噩梦中出现的景象。几乎同时,她听到了马克的惊呼声,随着强烈的风一路飞上山巅。
——湖畔镇正在燃烧。
“马克,拉住缰绳,在驿站降落!”她回过神来,连忙向同伴大吼。两只狮鹫像侏儒们乘坐的那种满是故障的飞机一样,几乎是直线落下。还好他们反应比较快,在死亡到来之前死命拉住了这些狂躁的野兽。马克的狮鹫的腿刚刚落地,就被巨大的冲力折断了,一路向前滑了半天;约西亚则幸运地平稳落地,连忙跳下坐骑,朝小镇的方向跑去。她明白,事态一定已经相当严重了,毋庸置疑,因为连狮鹫也被冲天的火焰吓到而失控。马克也狼狈地从自己坐骑的尸体上滚下来,弄得灰头土脸。
“这是有人纵火吗?!”约西亚一路跑到了小镇外的桥上,眼睁睁地看着美丽的湖畔镇被大火完全吞没。她听到有人在呼喊求救,但桥的另一端已经被火封死,根本无法过去。
“跳水!公主!我们从水里游过去!”马克一边喊一边拉着她的手。
两人一起跳到湖水里,故意把头也埋入水中,让全身都浸湿,以免引到火。约西亚拼命地向前游,每游一点,呼救的声音就变得更大一点。她的心被这凄楚的声音拉扯着,几乎要碎裂——这是来自死亡线上的声音。
在她爬上岸的同时,从火光中隐约看到一栋木屋倒塌了,那悲惨的呼喊声也戛然而止。
“等一下。。。。。。等一下!”她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和身上的湖水混在一起,又很快被面前的火烤干。她已经听过不知多少次,不知多少人死前的呼喊。这一次带给她的痛苦不会比以前任何一次轻。
耳边满是木材被烧着时噼噼啪啪的响声。约西亚竖起耳朵,想寻觅下一个呼救的声音。但什么都没听到。
——不对,有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的确有脚步声,正在朝她这里靠近。
“有人吗?!”她连忙站起身。尽管嗓子有点嘶哑了,但依然竭尽全力地喊着。
火光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一个人正从地狱里走出来,他的脚步很慢,似乎受了伤,但他并没有停下来。那个影子在火焰中晃动,艰难地前行。他每走一步,约西亚的心就不由得被牵着猛跳一下。
终于,他走了出来,站在约西亚面前。在他身后,令人绝望的火焰突然燃烧得更加猛烈,淹没了一切。他的左手揽着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男孩——从火灾中获得救赎的孩子,而右手提着一把巨大的,血红色的长剑。
约西亚的目光并没有集中在幸运的小孩子身上。她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悲伤或者庆幸的情感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她盯着这个人,金黄的瞳孔忽而放大,忽而猛缩——这个身影,这张脸,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维恩!”
第十二章 古莱尔(上)
自从杰塔瑞斯将军率领骑兵部队横扫燃烧平原之后,湖畔镇已经在安宁祥和的气息笼罩下度过了一年多。打破镇民们平静生活的是信使们从瘟疫之地带来的坏消息——冰霜巨龙袭击了冰风岗,导致大部分士兵都牺牲了。幸存的少数人在之后的战斗中一个接一个倒下,甚至没来得及留下遗言。当捷报终于抵达暴风王国时,天天等待出征的亲人归来的镇民们才发现,密密麻麻填满了三大张羊皮卷的阵亡名单上,有来自赤脊山全部年轻战士的名字。
莫吉的大儿子也在这份名单里。当得知这一消息时,身为铁匠的他正在卖力打造一柄剑,想等儿子凯旋归来时亲手把它作为礼物送过去。信使例行公事地告诉他,死去的孩子会被追授为中士,获得荣耀勋章。但他默不作声,就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依然一锤一锤敲着铁砧。
“对您儿子的死,我们感到非常遗憾。”信使向他鞠躬。
莫吉这才放下铁锤,抬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他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一团。
“即使授予他再高的军衔,或者让暴风城所有贵族来问候我,也唤不回我儿子的生命。”他的声音很平静,“你走吧。还有很多人在等待他们家人的消息,不管是好是坏。”
莫吉走进自己的小屋里,转身把门关上。背靠门,听着外面那些和他一样失去了亲人的镇民们哭泣的声音,这位外表刚毅的男人也同样心如刀绞。他从衣服里摸出一封信——这是他的儿子在去年冬天到来之前写给他的。这封信曾经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快乐,但现在却变成了使他痛彻心扉的东西:
“父亲,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小吉米的病情怎样了?有没有好转?我听说母亲不久之前去世的消息之后,就在营地外哭了一晚上。我没有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陪伴她,这个罪孽永远也无法偿还了。。。。。。我们正准备在明年初发起对亡灵天灾的征讨。大家都很有精神,因为这是立功的好机会。等战争结束了,我们这支队伍会得到一年多的假期。到时候我马上就回来。。。。。。如果立了功,为小吉米治病的钱就不用发愁了。。。。。。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也代我问候亲爱的弟弟。。。。。。我爱你们。”
他顺着门沿滑落,蜷成一团坐在地上,把信撕得粉碎。充溢着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流过他饱经风霜的脸和花白的胡须,滴在散落一地的碎纸上。
“爸爸,你回来了吗?”一个很轻的声音从卧室的方向传来。莫吉连忙爬起来,发现小儿子吉米不知何时已经推着轮椅,倚在卧室门边。他年龄很小,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留意到他的身子相当瘦弱。从出生以来,各种先天的疾病就伴随着这个不幸的孩子,甚至在他还没来得及学会走路时就剥夺了他行走的权利,在他还没办法把自己看到的东西记在脑海里的时候就掠走了他眼中的光芒。
“啊,对不起,吉米。我刚刚回来,打扰到你休息了吗?”莫吉连忙笑了两声,努力让自己说话的口气放松一些。“感觉身体好些了吗?吉米。”
“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吉米微笑着回答道,“爸爸,今天为什么一直有人在哭呢?我听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