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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鲁西盯着战车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
“不,她来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朝旁边跳开。一道强光几乎同时竖直落在他刚刚站着的地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亡灵巫师被光吸了进去,只留下两只断掉的手臂在外面。他听见了巨大的轰响声,就像是一个炸雷在耳边几寸的地方爆开。金属和木块的碎片四处飞溅,顺带掀起了一阵海浪,冰冷的海水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
战舰活生生地变作两段,前半截歪着沉入海里。约西亚的身影出现在断裂处,手中攥着一柄银白色的大战锤。和之前那辆战车一样,这柄锤子也没有固定的形态,然而不管它怎么变化,自上面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都是相同的。
“喂喂,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大啊!”海鲁西的叫喊声开始显得神经质,“你带着一个不得了的宝物呢,我的公主殿下!”
约西亚没有立刻冲上来,而是冷冷地盯着他。两人相隔不过数步之远,互相都能看见对方的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脸。
“晨曦。”她缓缓说道。
“什么?”
“宝物的名字。”
这个在记忆中从未存在过的名字使海鲁西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而约西亚说完之后就立刻向前跨出一大步,身子重心往下一压,抡起战锤对准他的脚横扫过来。他连忙朝后跳,但脚下忽的一滑,狼狈地摔倒在地。约西亚一锤挥空,干脆借这个势头向前一顿猛冲,肩膀狠狠顶在海鲁西的胸口上,把他整个人径直撞了出去。
“哇噢!我被打中了!我被打中了!”
海鲁西大叫一声,但这声音里似乎没有任何惊讶或是恐惧。约西亚发现他的身躯被蓝色的电流围绕着,像一个皮球那样在船上连蹦了好几下,最后直接滑到了船尾,以一个颇为优雅的姿势双脚站定,和自己一下子拉开了距离。由于战舰的前半段已经沉没了,船舱也进了水,后半截舰身正缓缓竖起,使得海鲁西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他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柄巨大的权杖,正被他高高举起,闪电的能量在杖顶快速汇聚起来。
右眼突然刺痛起来,是危险的信号。约西亚看到了站在原地的自己在片刻之后被暗影雷电击中,哀叫着落入冰海的惨状。她立刻后退到船体断裂的地方,朝后一仰,一只手抓住裂开一半的甲板,把自己扔到了已经进水的下层船舱里。海鲁西这时正好默念完咒语,把权杖向前一指,闪电立刻呈叉形迸发出来,眨眼间从甲板上一扫而过。甲板以上的部分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烧得一干二净,来不及躲闪的天灾士兵们则全成了不幸的祭品。
“要沉了,真是可惜,我很喜欢这艘战舰的。”他摇头叹息道。
已经没入海水里的船体中央处突然闪起耀眼的光,照得他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下眼睛。那个讨厌的娇小身影又一次从光芒深处冲出来,顺着已经几乎倾斜成九十度的船身猛冲,就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阻力一样。看似不可靠近的距离在眨眼间就被消除掉,而这次挥向海鲁西的已经不是战锤,而是罩在约西亚手臂上的,类似于拳套一样的东西。
精铁制成的权杖如玻璃一样被瞬间粉碎,强有力的拳头顺势打中他的肩膀,把沉重的肩甲连同一大块血肉打飞了出去。这下海鲁西无法闲庭信步了,他紧咬牙关,捂着受伤的肩膀不停地朝后退。而约西亚紧追不舍,拳头挥出之后自然地向前一栽,用手撑着地面,右脚往上扬起,踹向对方的脑袋一侧。海鲁西准备伸出手去挡,但在对方漂亮的长腿离他的手臂已经只剩下几寸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只脚的靴子上面同样罩着金色的护具。
“你犯规——!”
戴在脸上的小丑面具被踢了个粉碎,至于左臂则早就完全没知觉了,好像压根就没存在过一样。海鲁西就这么飞了出去,径直落到另一艘天灾战舰上,巨大的冲力把这艘船的甲板砸出了一个大洞。
刚刚还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天灾士兵们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船上的巫师们发了半天呆才想起去确认一下他们的老大有没有什么问题。第一个巫师刚刚把脑袋朝洞里探过去,忽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满是血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海鲁西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神色十分狼狈。他的左臂无力地耷拉着,上面的铠甲被打得稀烂,金属碎片倒着插进了血肉里,光用看的就觉得其痛无比;脸上也被烧焦了一大块,使得他此时的神情看上去更加狰狞,活像地狱来的魔神。
“你们在干啥?啊?!”他恼怒地吼道,“你们这些下贱的狗,到底是来看戏的还是来打仗的?我真该把权杖塞到你们屁眼里面去,或是干脆扭断你们的细脖子!看!就像这样,像这样,像这样!”
还流着血的右臂开始使力,被海鲁西抓着的巫师痛苦地挣扎起来,双脚拼命地乱踢,甚至差点踹到他身上。但这无谓的挣扎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就在“咔”的一声脆响之后永远停止了。他把尸体直接扔进了海里,对着在旁边的另一个巫师吐了口唾沫,把只剩下柄的权杖再次举起。
“不想步这只狗的后尘,就马上给老子动起来!”
士兵们连滚带爬地朝自己的岗位跑去,有几个巫师则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用手抠着地板不停地爬,活像是发狂的蛞蝓。海鲁西懒得理他们,径直走向船头,然后面向自己的战舰沉没的地方。一个白色的影子正站在那艘船的残骸上,在越来越大的风浪中若隐若现。
“我还活得好好的!”他尽全力对那个影子高喊道,“来啊!过来!我们继续打!”
一连串的炮火声在不远处响起,淹没了他的声音。因为天灾军团的沉寂而稍稍缓过气来的哨兵部队开始了还击。天灾战舰虽然都已经下水,但还没有摆好阵势,正挤作一团,这无疑为暗影精灵们提供了一个大好机会。在隆隆的炮声中,好几艘战舰立刻燃烧起来,船上的士兵和巫师们则被炸得鸡飞狗跳,大多来不及逃命就葬身于火海之中。
“不要自乱阵脚!我们的船比敌人的大很多,直接撞过去就是了!士兵们尽快做好准备,你们在海里是安全的,但敌人不是!那些臭娘们一旦落水就会被冻死!”
海鲁西虽然被约西亚弄得气急败坏,但在这时候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在他的命令下,天灾战舰群开始散开,朝着各自的目标直冲过去。哨兵们虽然以最快速度装弹,又进行了一轮齐射,但无法完全阻止敌人的逼近。冲在最前面的一艘战舰直接把浮冰撞穿,舰首插进了浮冰后面的那艘船里面,把它变成了两截。而其它的哨兵战船也很快遭遇了相同的厄运,大炮登时变成了毫无用途的摆设。海面上登时乱作一团,大大小小的战舰混在一起,到处都是喊杀声和惨叫声,连海水都渐渐染成了鲜红色。
约西亚不知为何没有继续追杀自己,这给了海鲁西一个喘息的机会。他虽然嘴巴上闹着要和对方继续打,但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胜算有多少。看到约西亚还在之前的那艘战船残骸上待着,他立刻授意现在这艘船的桨手朝相反的方向划。大概是因为清楚指挥官在船上,天灾桨手们特别卖命,战舰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冲向敌阵,不一会儿竟然冲到了哨兵舰队的后方。
“喂,这是怎么回事?!”海鲁西被这些死脑筋的亡灵气得差点翻白眼,“给我回到战场中央去!跑这儿来干啥?逃跑吗?!”
“大人!”一个亡灵巫师突然叫起来,“前面的海域上有一艘船!它好像打算绕开战场,进入走廊里面!”
“哦?漏网之鱼?”海鲁西顿时双眼发光,“真有意思,没想到……”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脸色也蓦地一变,眉毛往上扬了一下。巫师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他没兴趣听,因为一个几乎要被忘掉的事情突然从脑海深处被挖了出来。
“莫非……”
“大人?”巫师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指令。
“接近那艘船,但不要动武。”海鲁西冷冷地说道。
巫师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常常发神经的将军现在又要干什么了。但命令不敢违背,他只好把命令传达了下去。桨手们继续向西划,而那艘孤独航行在海上的小船也越来越清晰。奇怪的是,那船上的人肯定已经发现了天灾战舰接近,但一点逃走的迹象都没有。
海鲁西走到了船头上,对面的船舱里也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很厚实的风衣,竖起的衣领遮住了半张脸。看到海鲁西之后,他举起一只手,向北边指了指。
然后,跟上来的亡灵巫师就看到了海鲁西脸上不可思议的变化。看到这个绝对不属于天灾军团的怪人之后,他不仅没有露出任何敌意,甚至扬起了嘴角,最后像是已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情绪一样,夸张地大笑起来。
“哈哈!来了!你终于来了!来了来了来了!”他竟然激动得全身发抖,几乎无法自制。“那么快去吧!到北边去,踏上诺森德的冻土!太美妙了,今天真是美妙得出奇!先是出现了可以与我抗衡的敌人,然后是你的出现!天啊,我的一生难道就是为了今天而存在吗?!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可爱的家伙,让我真是爱死这个世界了啊!”
“大人……”
巫师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完全不知该做什么才好。而那艘船上的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到了船舱里。虽然那人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但海鲁西似乎已经和他达成了一致。小船加快速度从天灾战舰前面穿过,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去啊!尊贵的王在那儿等着你们,让我看看那位王者的统治结束的瞬间吧!这是你当初许下的承诺,你一定要做给我看!发誓!拉勾!说谎的是小狗!”
“大……大人……您到底在说什么……”
巫师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害怕地问道。但海鲁西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把右手轻轻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伴随着一阵噼啪的爆响,巫师的头被烧成了拇指大小的残渣,身子无力地倒下,被海鲁西顺势踹进了海里。
“传令官,听我的指示!”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十分愉悦的笑容,“所有天灾战舰在走廊入口处集中,至于还没上船的废物们就让它们自己游泳去。我们来玩一票大的!”
实际上不用他指示,这场大战也正在朝着他希望的那样发展。看到一艘天灾战舰冲到了后方,海鲁西也在那艘船上,还能动的哨兵战船立刻一齐追了上来。和约西亚一样,她们也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最快击溃这支庞大的军团。
海鲁西的战舰横在了走廊入口处,桨手按照他的授意尽力在风浪中维持着平衡。约西亚不知为何还是没有追上来,但在已经接近自己的敌舰群中,他却找到了另外两个久违了的身影。
珊蒂斯和罗达里奥在其中一艘船上,前者已经举起了时刻不离身的长弓,手指拈着细细的羽箭;后者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紧握于手中的奎尔萨雷恩正闪耀着紫黑的幽光。
第七章 冰海(下)
“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
看到海面上的情景,珊蒂斯不由自主地感叹道。起火燃烧的战舰和划过夜空的炮弹把海水映得通红,而如果更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这异样的红色有一部分也来自于海面上越来越浓的鲜血。在投石机的掩护下,天灾舰队逼近了哨兵们的小船,成群结队的亡灵战士从船上跳过去,挥舞着刀子大砍大杀;被它们驯养的腐尸鲨鱼则在海面之下活跃着,等待那些不幸落水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