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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本来想骗你一下,把这东西描绘得无比强大的,但到了现在这地步,说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总之,虽然很痛苦,但我暂时还不会垮掉,至少能撑着走出这见鬼的雪山。你就好好休息,可能出去之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们。”
“……你知道应该去哪里吗?”克罗米有些担心。
“不知道。但绝对不会是留在原处等死,对吧?”
克罗米没有立刻回答。她把头埋到对方胸前,保持这个姿态静止了一会儿。
“维恩,我获知全部的真相了。从一百万年以前到现在,关于这个世界的秘密……全部都已经知道了。在得知这些事情的同时,我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许久的沉默之后,她突然说出了这句惊人的话。但维恩却并未显得多么惊讶。
“怎么?真相与你以前告诉我们的那些有很大差别吗?”
克罗米轻轻点头。她的身子在颤抖,大概是因为风雪的寒冷。
“我也知道了裴里口中那个奥莉萨贝苏到底是谁。这么多事情被我突然知晓,突然间甚至觉得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都有些虚假了。我过去的记忆、我曾做过的那些事情、我身边的人……这些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克罗米……”
维恩从她的话里察觉到了痛苦,但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而这时克罗米却张开了双臂,搂住了他的腰。
“但是,至少这时候我的感觉是真实的,错不了。有你在我身边,我就知道自己以往的那些记忆绝非虚假。所以,虽然心里很难受,但依然有一点庆幸……太好了,能和你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所以我就算知道了裴里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会与他为敌。我要救艾泽拉斯,哪怕粉身碎骨。”
“挺振奋人心的发言。”维恩也伸出双臂抱住了她,“你这话让我多出了不少力气,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在漫天的风雪中,两人相拥在一起,尽管彼此间的体温与心跳都已经微弱得快要察觉不到。对他们来说,也许这须臾之间的拥抱已能够表明相互的心声。
然后,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克罗米回到了维恩背上,而后者迈出沉重的步子,沿着雪山的小径继续前行。
“惊心动魄的大决战要开始啦,真是令我的心怦怦直跳呢!”
站在山顶上,面朝着前方的天灾城堡,海鲁西振臂高呼,心情雀跃不已。然而他的庆祝很快就被从背后刺来的长矛打断。闪着寒光的奎尔萨雷恩几乎是擦着他的腋下刺过,差一点就直接把心脏给穿透了。
“哎哟,你终于醒了,真好,真好!”
装作害怕的样子,他转过身来,看着站在前方的狼人。虽然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身为暗夜精灵的理智也丧失得差不多了,但这只狼人依然认得他的死敌。第一击被躲过之后,他立刻向后跳开,和对方保持距离,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脚,不肯有丝毫放松。
“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我当然会陪你玩个够的。”
海鲁西阴险地笑着,用左手把符文剑抽了出来,指着对方的脑袋。
“罗达里奥,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恩怨要追溯到什么时候呢?海加尔山的那个早晨?或是那场闹剧一般的婚礼?似乎都不是呢。应该是更久以前才对,比如说……一百年前。”
他故意把最后几个字说得很重,但对方的神情依然是那样凶神恶煞的,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他”话里要表达的意思。这只狼人现在脑子里恐怕只剩下纯粹的杀戮欲罢了。
“我亲爱的罗达里奥,你真是个不懂得体贴和看气氛的笨蛋。”他叹了一声,断了一半的右臂指向身后。“我们都已经是丧家之犬,但并不是说就得躲得远远的,苟延残喘,那太不符合我的作风。反正我也没打算活多久,你也一样,那就让我们彼此生命的最后时刻能精彩一些吧。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很久以前曾是支撑冰封王座的大冰柱之一,而现在是独立于王座之外存在的山峰,站在这里就能俯瞰天灾军团的最后防线,愤怒之门。一场绝对够刺激的战争就要在那儿展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告诉你,我所期待的,最彻底的破坏就是以愤怒之门的战争为开端的。而它的终结就是旧的世界被彻底毁灭,新的世界诞生!对,毁掉一整个世界!这才算得上是最刺激的、最彻底的毁坏啊!”
他亢奋地叫喊了好一阵子,然后收敛起脸色,把符文剑横在身前。
“而与此同时,我也将毁灭关于我的全部。我的身份、我的秘密、我的朋友与敌人、我曾经的爱人,全部都将在今天之后不复存在。罗达里奥,我喝了你的血,而你被我喂食了带有天灾瘟疫的腐肉。我们两人都已经成为了怪物,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如果是尚存理智的你,也许会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什么又要和你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呢?唔,那么我就在此好好回答你吧。”
他的脸开始扭曲,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表示自己现在的兴奋了。
“因为我!卡露娜·夜吻,真的是爱死你啦!把心爱的人折磨致死,肢解他、吃掉他,这将是多么刺激的人生经历!以这样的方式宣告结束,就算被放逐到地狱的最底层,也会比上了天堂还幸福百倍啊!去死吧罗达里奥!去死吧我自己!去死吧艾泽拉斯!大家!我爱你们!我们一起去死吧!”
狼人暴怒地咆哮起来,声音之尖利,令山峰上的雪都在不停地向下落。而在远处,天灾军团那熟悉的号角声也同时响起,战争开始了。
卡露娜大声地狂笑,现在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高兴,仿佛人生所有的愉悦都在此刻汇聚到一起,同时得到升华一样。在罗达里奥扑上来的同时,她也举起符文剑,一边唱着快乐的歌谣,一边把自己扔进了鲜血四溢的绞肉机里。
第二十五章 极限战争(上)
和很多年前一样,沿着长长的环状阶梯登上了最高处的王座。
和很多年前一样,耳畔萦绕着来自无数个灵魂的,如梦呓般的低语。
和很多年前一样,带着身为王的骄傲踏入世界之巅。
巫妖王凝视着自己的王座,但始终没有坐上去。好一会儿之后,他走上前去,把霜之哀伤插在王座上面。当双手离开剑柄时,耳畔的低语顿时小声了许多。从剑刃中不断散发出淡蓝色的寒气,在他面前形成了一片云雾。从这片雾中,他似乎感觉得到那些曾死于此剑之下的亡魂们的气息。即便他们的灵魂早已被彻底吞噬,但却并不意味着消失。这些人的愤怒、哀痛、迷惑、憎恨,所有的感情,都以另一种方式被保留了下来。
因为这样,巫妖王觉得自己随时都在面对敌人。这些被奴役的灵魂虽然无法得到解脱,但对于他的抗争却从未休止。他把这作为警示自己维持强大力量的信号,同时也是对于自己记忆的一种保存方式。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死于剑下的人——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容貌、他们死前的模样、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对于一位君主来说,这既是惩罚,亦是恩赐。
把剑放下之后,他转过身去,走到了平台边缘。站在这儿向远处眺望,可以看到愤怒之门前面已经聚满了人。他们的怒火与信念,距离如此之远却依然可以感觉到。
“我很喜欢站在这儿俯瞰风景。当自己的王座就是世界之巅的时候,任谁都会很容易去相信自己有能力统治艾泽拉斯。我也一样,这是我从儿时开始就一直做着的美梦。后来我达成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了真正的君王,而我也切身体会到了这个位置有多么令人心动。你们也看一看吧,看看四周,看看更远的景色。在这里,在这个王位上坐着,连说话和呼吸都会跟着变得高贵起来。而这样的感受,怎么能让我以外的人去拥有呢?他们不配。”
迎着凛冽的寒风,巫妖王缓缓地对那些被霜之哀伤禁锢的灵魂说着——既是他们不一定能听见。
“所以我不会让他们玷污这里的,绝对不会,只有我才有资格来这儿。于是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即使我将面对的是整个世界的责难,是艾泽拉斯所有反抗力量的集合体。这将是一场值得真正为之付出一切代价的伟大战争,而不可以付出的唯一东西,便是自己的生命。你们这些已死的人都看到了吗?那些后起之秀,那些古老的种族,他们战胜了所有困难来到我面前,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勇士,但是……他们也是那些凡人最后的希望。你们不会等太久的,因为我会亲手让这些强大的凡人加入你们。”
说完这些之后,他开始脱去身上的铠甲,以及厚厚的衣物。很快,除了戴在头上的统御王冠,他已是赤身裸体。这是一副值得自豪的强健躯体,已经被霜之哀伤的力量转化为深蓝色的皮肤上面,邪恶的咒文不断地浮现出来。而在咒文的映衬下更加显眼的累累伤痕,则是身经百战的证明。
“耐奥祖,当初我接收了你的意志,但没有拿走你的礼物,它们现在还在这儿。”他继续自言自语道,“今天我就是来拿礼物的。把所有的力量都交给我,而与之相对的,除了我的意志之外,你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全部的东西。”
他转身走回王座,半跪在地上,用手捡起了一块深蓝色的寒冰碎片。这是曾经的巫妖王耐奥祖被囚禁时,那万年不化的死寒坚冰中的一小部分。当触摸它时,掌心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反而热得发烫。即使是本身就拥有强大力量的他,也依然为这冰块中存有的魔能之庞大而惊叹不已。
“那么,现在我们就真的合为一体了……”
他咬紧牙关,把冰块对着自己的心脏插了进去。当胸膛被击破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反而是冰开始变红,转瞬间就与血肉完全接驳在了一起。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一种莫名的愉悦感突然由内心而生,怂恿他去寻找更多的死寒冰块,让它们更多地与自己的身体密合。
力量,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正在这身躯里积蓄着,膨胀着,呼之欲出。
这是多么美妙的礼物啊。
——当最后一块坚冰被插入喉咙,呼吸和心跳都完全停止时,他如此高兴地向耐奥祖表达谢意。在这个时候,自己的凡人之躯究竟还算不算得上是活着的,他已经完全不介意了。战争——这是唯一存留的意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渴望战争,渴望杀戮。
悲怆的号角声响起,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了山谷。这儿虽然有一片平坦的地势,利于展开军队,但三面都是环山的。左右两边都是悬崖绝壁,而正面的山峰被整个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黑色堡垒。在这座堡垒的最下方,紧闭的精铁大门上纹着和霜之哀伤剑柄相同的骷髅图案。
愤怒之门安格拉萨,一个仅仅是站在它面前都能体会到强大压迫感的屏障,同时也是通往冰封王座的最后大门。在这扇门的里面就是巫妖王的老巢,那是一座沿着世界最高峰修筑起来的巨大宫殿。可以想象,此刻正有多少天灾战士躲在这扇门后面,等着门被打开的瞬间就冲出来,与联军一决死战。
“七年时间……”伯瓦尔公爵难以置信地叹道,“要多么庞大的人力和物力,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建起如此宏伟的城堡呢?这已经不能用‘惊人’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听到他的感叹,一旁的加罗什不屑地哼了一声。在这位部落大酋长看来,这种带有称赞意味的话不过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罢了。但由于之前遭受的训诫,他不敢当着对方的面发怒,只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