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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急速前冲的快马从街头闪电般的驶来,在施醉卿转身前走的刹那,马蹄高高扬起,已就在她的身前,施醉卿急速做出反应,储慎安却比她更快一步,双臂将她拢在怀中,如同漩涡般将她卷在其中,带离了险境。
而那匹马嘶鸣一声,险险的打了几个趔趄,撞翻了一旁的木架子,快步朝前踢了几下,停了下来。
马上的两人几次险些被摔下来,却直到马儿停下来,两人都毫发无伤。
马背上的男人看了施醉卿与储慎安一眼,眼神阴鸷,随后再次提了缰绳,快马冲了出去,完全不曾顾及街道上的行人。
微风拂过,那匹马调转马头的刹那,风兜出的凌冽拂起了一截轻纱,施醉卿不经意见到被那男子紧紧护在怀里的轻纱覆面的女子。
那是一个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的女子,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她绝对是个美女,用一句高雅点的话说,那是美不胜收。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词用在她身上,也有些轻薄了她的美。
那是一种空灵、远离烟火的美,但那眉目之间的忧愁,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她身在红尘这个事实,也便是因为如此,这种美让人惊叹、让人失魂落魄。
施醉卿见过太多美人,可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美人,无论气质还是容貌,都是与众不同。
“她是安达族的首领夫人,青芮夫人,那男子,应当就是扶南国皇帝。”
施醉卿淡淡挑眉,储慎安又道:“我刚从扶南国皇宫出来,听闻是青芮夫人逃了,扶南皇帝亲自出来找她。”
看这方向,青芮夫人是想逃回安达族的。
施醉卿走在前,储慎安走在后,他盯着施醉卿的后背,似要从其中盯出一个洞来,施醉卿转身,诧异地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快了……”
“什么?”
储慎安垂了垂眉头,那一瞬间的储慎安仿若只是施醉卿的错觉,他淡淡道:“扶南与安达臣属大漠,都是大夏国的属臣,如今两族开战,你打算如何处理?”
☆、414。第414章
“他们不曾有求大夏朝廷出兵相助,我们何必庸人自扰,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吧,反正这战争,是迟早的事。”,扶南国本身就是个小国,皇帝又是个醉生梦死、不爱理朝政的昏君,扶南国上下早已是怨声载道,民众揭竿而起、讨伐的声势越来越旺,这把火迟早要将扶南国烧得干干净净。
施醉卿转瞬又问储慎安:“彭城如何了?”
“很好。”
施醉卿没有继续问,储慎安说很好,那便很好。
她看着那由于蜡油燃尽,一盏一盏逐渐熄灭的挑灯许久,当整个街道陷入属于夜晚的黑暗,只有她和储慎安的身影时,她沉沉的说道:“储慎安,我记得你在大漠之时,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施醉卿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空,“你对我说,寂璟敖会是我一生的劫数,我从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可今天,我信了。”
储慎安浑身一震,竟没有勇气去看施醉卿一眼。
施醉卿的声音回荡在辽无边际的夜色里,“今日有人对我讲了一个故事……”,那个故事即便只有一半,施醉卿却听懂了,那不仅是在说那妖花的来历,更是在告诉她,有一个男子,曾将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所有爱,倾注在那千年盛开的妖花之上。
施醉卿知道,那个故事若不是与他有关,罗照不会无缘无故说出来,所以,寂璟敖生生世世在等待寻找的那个人,寂璟敖生生世世爱得无法放手的那个人,不是温离颜,不是其她任何女人。
就是她施醉卿。
她终于明白前世,她和皇尊之间的纠葛。
或许还有许多许多世,她和寂璟敖,都有数不清的情感纠葛。
她不相信轮回之人,可寂璟敖让她相信了。
这一趟苗疆之行,终于让她彻底的大彻大悟。
“储慎安,你说得对,寂璟敖真的是我的劫,能让我生能让我死,没有这个劫数,我都不知自己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储慎安的身影愈加的僵硬,仿若陷入了一团泥沼中无可自拔。
“储慎安,我爱上他了。”,再不想承认,她也得承认,她真的,爱上寂璟敖了。
若不是爱,看到他如别的女人亲热的一幕,不会冷静得发狂、冷静得想要杀人,这种冷静中的失控,将她逼得暴走,她那一刻是真有一种杀了寂璟敖一了百了的心思,可她又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最后只有让自己离开,静一静,什么都不去想。
直到将一切想通。
可她不会就此原谅寂璟敖,和温离颜的那一幕让她浑身都难受,寂璟敖别以为她这次还会乖乖的耷拉着耳朵回到他身边,不弄他个半死,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施醉卿……”,储慎安像在笑,可这声音那么悲凉,施醉卿心里一颤,储慎安最后说:“这一次,也是我先找到你……”
可我却听到你说,你爱寂璟敖。
施醉卿心里突然的疼,不可抑制,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这番话,不该在储慎安面前说出来的,那种感觉,反而像是伤害了一个此生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
“储慎安……”
储慎安再次笑了笑,转身往前走,“走吧,天黑了……”
……
湛南风将歌望舒扛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他用力将歌望舒举起,在抛出去的刹那,又顿了顿,最终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歌望舒放入了床榻之中。
歌望舒一路上被湛南风扛着,不舒服的很,这会儿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湛南风,嘿嘿笑了,“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小美男儿,来,过来让姐姐仔细疼疼……”
湛南风脸色铁青,狠狠掐着歌望舒的肩胛骨,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那三个字,“歌、望、舒——”
歌望舒一个激灵,脑袋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呆了许久才睁着朦胧的眸子不确定地看着湛南风,“湛南风……?”
湛南风面无表情,歌望舒神情垮了下来,胡乱地捶打着湛南风,“湛南风你混蛋,你凭什么嫌弃我,你凭什么嫌弃我……”
湛南风任她无理取闹,冷眼睇着她,“歌望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你就是有。”,歌望舒愤怒地指控,“我都听到了,那****去找你,你的家人都说,我歌望舒声名狼藉,千人枕万人压,配不上你家世清白的镜湖山庄,配不上你谦谦君子湛南风,我亲眼看见你点头了,湛南风,我都看见了……”,歌望舒哭了,眼泪留下来,她哭的像一个小孩子掌心捧着自己的脸,挡住那一脸的狼狈和落魄。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出身和名誉,会是爱情最大的绊脚石,她不怕湛南风的冷情冷面,不怕湛南风的无情拒绝,唯独把别人都说——她歌望舒,配不上湛南风。
她也曾后悔过,早知道她有一天会如此真心的爱上一个男人,她不会将自己的名声弄到了如此无可挽留的地步。
湛南风微微的一惊,半年前歌望舒追杀施醉卿到了镜湖山庄,与他相识,放下狠话,此生必要他湛南风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将她抬进镜湖山庄。
为了这个目标,歌望舒死缠烂打、下药强抢、柔情攻势,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可湛南风就像是一块含不化的冰,永远是那副不温不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饶是如此,歌望舒也没放手,反而越挫越勇,大有不拿下湛南风,此生必战斗到底的精神。
可两月前,歌望舒消失了——从镜湖山庄、从他湛南风的身边,消失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就好似这个女人,从未出现过。
歌望舒这样得举动,就像江湖传闻的那样,她是个喜新厌旧的女人,一旦到手了,就会觉得无趣跑掉,可这次,她连湛南风都没追到手就打了退堂鼓,让湛南风除了诧异,还有一丝难言的愤怒。
他堂堂镜湖山庄的庄主,歌望舒凭什么敢如此耍弄他?
☆、415。第415章
但他自然不会去找歌望舒算账,她想,歌望舒总有耐不住的时候,她一定会再次出现,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性和她耗。
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歌望舒在江湖上几乎都是销声匿迹,在商场上两面三刀的老狐狸湛南风,开始沉不住气了。
他一向是个理性的人,安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便逐渐发现自己绝不是因为歌望舒的耍弄而心有不甘。
他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那个在江湖上声名狼藉、那个厚颜无耻、那个狡诈又可爱的女人,被他湛南风爱上了。
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只会这般按部就班地为了家族的理由而奔波劳碌,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动心,可歌望舒消失的两个月里,他茶不思饭不想,除了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什么都想不起。
或许这大概就是印证了那句话:男人都是贱骨头,到贴上来的时候觉的廉价,一旦失去了又觉得宝贵。
湛南风一直气恼歌望舒,今日才知,她竟是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死了心。
湛南风叹了一口气,拿开歌望舒的手掌,将她缓缓拥进怀里,“谁让你这么傻,我点头你便相信了?”
漪兰灵犀宫宫主歌望舒痴缠镜湖山庄庄主湛南风,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镜湖山庄上下,生怕湛南风年轻气盛,受不住歌望舒的绕指柔而缴械投降,将镜湖山庄偌大家业毁于一旦,于是齐齐出动谆谆劝告他,湛南风平日里便是谦逊有礼,面对族里的老前辈,他自是不好说什么,只沉默不语,偶尔点头搭一个腔,可谁承想,这到了歌望舒眼里,怎么就成了嫌弃了?
他湛南风若是嫌弃一个人,怎会任由她在戒备森严的镜湖山庄来去自如?
湛南风将抽搭着肩膀的歌望舒抱了起来,他抬起歌望舒的下巴,望见女子楚楚可怜的神色,心里微动。
歌望舒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眸光也似泛着水一般,她手指跟猫爪似得,在他的心窝上挠了几下,声音媚得滴出汁水儿来,“湛南风……”
湛南风压下心头的骚动,眉色微微沉起来,他捉过歌望舒的手腕仔细摸了摸,脸色越来越难看,“施醉卿……”
他阴了施醉卿一把,就已想到施醉卿决计会报复回来,所以一直防备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一把阴在歌望舒身上。
不,施醉卿这一把阴的,比直接阴了他还歹毒。
依照歌望舒现在的脉象看来,她是中了合欢散无疑,但这合欢散,与普通合欢散的药用略有差异——不能碰酒。
歌望舒本身就是喝了酒,再让一个喝了酒的男人去慰藉她,必定让她经脉尽断而亡。
可若让旁的男人去碰歌望舒,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今夜歌望舒若得不到舒缓,三个时辰后,同样是经脉尽断而亡的下场。
施醉卿这招,的确毒,这古怪的药,大概也只有那鬼医卓不凡能研制的出来。
湛南风左右为难,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歌望舒已受不住地开始宽衣解带,往他身上蹭,这样的折磨对一个男人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他满头大汗,如同苦行僧一般,坐着纹丝不动。
“湛城主,这到嘴的肥肉,你还没开始享用呢?”,施醉卿的声音乍然在屋内响起,湛南风抬眼,望见施施然推门而来的施醉卿。
湛南风挥退了戒备地围着施醉卿的随从,冷静对施醉卿道:“督主需要什么?”
他是商人,自然从商人的角度去考虑施醉卿做着一切的目的。
他很清楚,施醉卿若要泄愤杀了他或是歌望舒,绝不会用如此轻易的死法——的确,从施醉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