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门沉景看了一眼施醉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督主,那属下……能否回大都了?”
☆、134。第134章 拈轻花
“想回大都?”
“想。”,西门沉景立刻点头。
“本督这还有些账没跟你算呢,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施醉卿一笑,笑容冷冽,“本督倒是不知道,本督养的好属下,不知何时竟然违背本督的命令回到大都,与咱们的都护使大人相交上,将本督给卖了了?”
西门沉景一听,夸张地叫了一声冤枉,“督主,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的,属下不敢违抗督主的禁令回到大都?更不敢背叛督主,属下与孟擒虎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望督主明察秋毫,明白属下对督主天地可鉴的忠心。”
“西门沉景,你表演过度了。”,施醉卿冷冷的提醒他,“本督手中有一幅画,西门,想要看看么?”
“督主……”,西门表情一下就绷不住了,“画,是西门画的……”,西门沉景的画像为无数文人雅士争相模仿,但从未有人能做到以假乱真,内行人一看就能知道真假,他画了施醉卿的画像交给孟擒虎之时,就猜到了孟擒虎不怀好意,而施醉卿若是知道了,呀必定会找他算账……
但,“督主,属下这是为情势所逼,孟擒虎在大都城外找到属下,说仰慕督主的风采,让属下为督主描上一幅画,让他挂在厅中,时时瞻仰,属下本想,区区一个武力,哪有资格在厅中摆上咱们督主的画像,但孟擒虎以武力相逼,属下一介文弱书生,又远离大都,求助无门,为了能留住一条贱命见督主最后一面,只好答应了,况且,孟擒虎真情可表,不见得有害督主之心,属下也就……”
“西门,你倒是能看出孟都护使大人仰慕本督,这眼力,本督一佩服的很。”,大都城中谁不知道孟擒虎被施醉卿对付,又是损兵折将,又是降职减俸禄,孟擒虎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哪里来的仰慕?只怕整个大都,也只有东厂、十二府卫及九宫局三大部门的人,奉她为神祇——因为她翻云覆雨,足够凌驾与世人之上,而强者,向来只服从比自己更强的强者……
“嘿嘿,是孟擒虎说的……”,西门沉景干巴巴的一笑。
“孟擒虎说他敬慕本督你便相信,你这属下,做的也着实是有些让本督不知如何是好。”,施醉卿手指微微抬了抬,在耳垂上那一排镂空的镏金银鳞纹耳扣上滑过,那耳扣冰寒的冷芒似毒针刺在西门沉景的骨头上。
“督主……”,西门沉景后背一阵发毛,不就是收了孟擒虎的钱为他作了一幅画,有什么大不了?一个孟擒虎而已,西门沉景从始至终就不相信他能和施醉卿斗。
像施醉卿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谁能斗得过她?
“督主是天命所归,区区一个孟擒虎不过是你掌间翻跟斗的蚂蚱,督主还将他放在心上不成?这不,督主不是刚将孟擒虎的老丈人都给弄死了……”
西门沉景将这个话题绕开,施醉卿斤斤计较起来,就跟一只铁公鸡,非将你拔的一毛不剩。
施醉卿冷着眼神,不再跟西门沉景耍嘴皮子,西门沉景这人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就是风流不羁,时常在烟花柳巷惹出些乱子,偏偏自己是个不懂武的,便次次只能拿东厂来压场,他才华固然了得,容貌也是上乘,可这性格,实在是像及了市井流氓——谁能将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就当谁是活菩萨,想来这是在外面游历了一圈,发现除了东厂,这世上还真没有一个活菩萨愿意养着一只废物了……
而西门沉景虽然入东厂至今不曾立功,但凡有一技之长,留着总是有些用处的,譬如孟尝君,便不是依着鸡鸣狗盗之辈逃离了秦国?况且西门沉景深入烟花柳巷,后院宅门,这些女人聚集的地方,总是能得出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施醉卿也并非是要将西门沉景真正赶出大都……
施醉卿沉默了半刻,侧头对瑾烟道:“瑾烟,去将桌上的那一沓拈轻花拿来。”
拈轻花,那可是整个赤炎大陆最上乘最昂贵的纸,产自太极国皇商花家,因其质地轻而薄,如蝉翼,故得名拈轻花,花家每年生产一批,一半进贡太极国皇室,一半以高价销售,因其秘而不宣的特殊制作工艺能使拈轻花达到遇水不化不融,能长久保存使画不变色不变形,无论是拈轻花的质地、色彩、功能,对于文人而言,都是创作时的画龙点睛,也因而拈轻花成为无数文人趋之若鹜的追逐对象,但寻常之人,就算想见见拈轻花,也是痴人说梦,这纸张,连东厂之中都少得可怜,施醉卿平时可是吝啬地连看都不让他看一眼呢,谁知道来了大漠,施醉卿竟然随口就说一沓……
西门沉景双眼放光看着瑾烟消失在宫门前,又望穿秋水的等着瑾烟现身。
瑾烟出来后,直接将那有价无市的珍贵纸沓全扔给了西门沉景,西门沉景手慌脚乱地接住,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双眼的光彩使他黑乎乎的一张脸上像是镶了两颗璀璨的星斗,瑾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西门,用这些纸,给本督绘一幅画。”
“督主想要西门画什么画?西门必定不负督主所望。”,说到作画,西门沉景整个人正经了不少。
施醉卿从瑾烟手中又接过一张纸在食指和中指间抖了抖,随后递给西门沉景。
西门沉景打开一看,双眼瞪大,手中抱着的拈轻花险些话落,他抖着舌头,“督主,这,这……”
“怎么?不能画?”
西门沉景道:“属下觉得,督主这画,已然是画的极好,属下再画,也不过是画蛇添足了。”
他西门沉景一向只画赏心悦目的美人儿,什么时候画过这么恐怖阴森的画了……
“西门,本督要的,不是死的,是活的,本督相信这世上,只有西门你能画出活物,自然,这画好了,本督记你立功,画不好……”,施醉卿勾唇一笑,抬抬下颌指了指远处,“西门,要不要本督送你那里去玩玩?”
☆、135。第135章 施醉卿是女人
西门沉景朝远处看去,他在大漠也呆了些时日,那地方飓风经常出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施醉卿把他丢到那里,他还不知会被飓风榨成几截。
西门沉景吞了吞口水,“督主,可西门,没画过这……”
“西门,你想想这世上有多少青年俊杰前赴后继往上爬,企图站在画坛圣手的高位上,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你永远只会画同一种东西,那么,就必然会有人被超越的一天,及时的转变画风,朝着多元化发展才是明智之举。”
瞧施醉卿说得天花乱坠的样子,西门沉景都快心动了——但前提是,这幅画能不能不要这么恐怖,他怕还没画完,就把自己给活活吓死了……
而且,施醉卿还要活的,那不是要生生的一个人间地狱?
西门沉景艰难地开口,“督主,属下觉得,咱们应该以德报怨……”
“西门沉景,你在教本督改过向善?从此以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西门沉景摇头——他怎么敢?
施醉卿眯眼一笑,“去吧,本督相信,这画,你一定能画出来,而这幅画,也一定能让你在画坛上成为另一个无可超越的神话。”
西门沉景,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西门沉景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督主。”
他复而又道:“那属下,先回大都了。”
“嗯。”,寂璟敖揽着施醉卿进了玄武行宫。
西门沉景望见瑾烟也随同进去,张了张唇,到底还是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有些不合时宜,最终还是住了口,他低头又望见自己手中的那张纸,顿时全身又是一个激灵……
西门沉景又一次坚定了一个事实——这世上,谁都可以得罪,千万别得罪施醉卿。
……
“觅儿,杀不了寂璟敖和施醉卿,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他们太强大了,强大到我到底有几分小瞧了他们。”
远离沙漠的地平线上,两匹马儿慢慢的踱着步子,觅儿神色显得几分恍惚,斗篷男子说了什么,他也未曾听进去。
看见施醉卿活着,认为寂璟敖死去的那一刻,他心中甚至是有几分雀跃。
那至少,他以后不用再花心思去对付施醉卿了。
但寂璟敖却没死……
从大都到大夏,他为了施醉卿而接近她,到最后却在布置一个又一个杀局犹犹豫豫,这种对施醉卿要杀不想杀的心理,这些日子一直折磨着他,他想,若是寂璟敖死了,他就可以摆脱这种折磨了……
男人慢慢的勒住马,闪烁着琉璃鬼光的眸子看向了极远的一处繁华之地,哪里,是大夏国的都城——大都城。
“觅儿,去大都,再为我做一件事。”
“你要我做什么?”,觅儿的心又忐忑起来。
男人微微侧身,在觅儿耳边低语,觅儿的脸色一寸一寸苍白起来,他低声道:“我不想去……”
“觅儿,你不是说过你会帮我?”,男人的语气像诱惑,像咒语,觅儿抬着眼戚戚地看着他,“你真的要我去?”
觅儿只是拿着一双眼死死的看着男人,眼中透得几近看不见的泪花滚动,倔强地不肯落下,而男人那双眼,依旧静得如同一汪死海,即使天崩地裂也惊不起丝毫的波澜。
当他还不懂人世险恶、不懂世间情爱的反反复复时,他曾真心地相信这个是男人爱他,可到底在江湖中游荡久了,有些东西,便看明白了。
就如施醉卿所说,一个男人心中若是有你,怎舍得你头枕他人的双臂?
可他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从沉沦在这个男人的温柔乡里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万劫不复。
男人忽地道:“罢了,你若不想去,我再叫旁人去好了。”
“我去。”,觅儿低低的声音被风吹散,他始终做不到让眼前男人失望。
男人似乎是笑了,“觅儿,幸苦你了。”
“只要能帮你达成愿望,我不怕苦……”
“觅儿,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我不想所有计划再功亏一篑。”,男人的这话,丝毫没有给觅儿退路,觅儿知道,自己若是失败了,定然会成为一颗废棋,被男人丢弃。
“我知道了……”,他垂着头说完,又咬了咬牙,迟疑问道:“你以后,还要我再去对付施醉卿么?”
男人沉默不语,觅儿咬着唇瓣,唇瓣已被他咬的充血肿胀,“施醉卿已经知道了我开了鬼眼的事,我答应了他从此不与他作对,他便替我保守秘密。”
“你怕了?”
觅儿别开眼,不敢直视男人,“我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
对于秘密曝光之后所面临的的死亡恐惧或许只是让他害怕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他始终记得自己尊贵的身份,无论哪个家族如今是否存在,但他身为这个家族唯一幸存的子孙,决不能给家族抹黑。
——他爱一个人失去了所有,不想连家族的最后一份尊严都丢在自己手里。
“觅儿,你忘了,你跟着我的那天起,你对我说过什么?”,男人勒着马走了几步,回身看觅儿,“你说,为了我,你什么都不会怕,如今一个施醉卿,就让你害怕。”
“我不是害怕。”,觅儿出声反驳。
“那是什么?”
“我……”,他皱着眉,不知该说什么来辩解。
“觅儿,你对施醉卿,有了不该有的感情。”,男人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很平静,但平静中的死气让觅儿发抖。
他爱这个男人,也怕这个男人。
“我没有——”,觅儿眼角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