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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三郎的亲娘安二娘倒是个长情的,从军挣了些银子,回来带着儿子单过,还起了新房子,在那朝圩屯算是个富室了,有不少人家都想把儿子嫁过来当填房,可那安三郎硬是不要,把安三郎带大了到了九岁上头,却是命不好,一次进了深山,就碰着了猛虎,这安二娘倒是神勇,跟那猛虎搏斗了半日,拼着全力击杀了猛虎,浑身是血,还背着头死老虎回了村……”
荣老汉说得起劲儿,姚露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完全不顾某人在那儿抓耳挠腮,饶有兴致地问道,“啊?这山里还有猛虎?”
荣老汉点点头,“有啊,不光有猛虎,还有花豹和狼哩!”
孙柳听得有些后怕,“那,那,我们这一路上多亏了没碰上。”
虽然说姐几个也号称有身手的人,从前也没少去京郊那山林里打过猎。不过那会是什么状况?姐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边前呼后拥好几个侍从,去之前就有府里的人打听好了周边几十里的没出过事,这才肯让她们去的……
真要是遇上个猛兽啥的,这几个人能顶得住嘛?
姬满埋怨地睃了孙柳一眼,“柳柳……”
咱能把正题听完么?本来这荣老汉一直在说安三郎他娘的事就已经偏离了主线了,你还想引到这西崖山猛兽大全上头么?
孙柳嘁了一声,背了手自回房去歇午觉。
“那安三娘呢?猛虎呢?可怎样了?”
姚露倒是对那位能打虎的猛人比较感兴趣了。
话说这浣花朝虽有点重文轻武,可单人独个就能打死老虎的,这本事可真不小了。
就算自家大姐自小习武,久在军中。肯定也是做不到的。
“那安三娘勉强背了死虎回到村里,人就倒下了,后来请医治病,倒底拖了没过半月就撒手去了,只留下那安三郎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姬满啊了一声,关切地问道,“那安三郎却是如何长大的。难道在村里就没有亲戚么?”
荣老汉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安三娘有位大姐,自从安三娘死后,便担起了照顾安三郎之事。”
姚露点了点头。“哦,这倒也罢了。”瞥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小姬,又接着问道,“那安三郎如今还是跟着他这位大姨一道过活么?他大姨家的日子过得可好?”
荣老汉道。“他大姨家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了,日子过得比旁人家强得多。安三郎如今却不跟他大姨家同住,而是住在朝圩屯外的小庙里。”
姬满咦了一声,“荣叔你先头不是说,他娘安三娘从外头回来。拿银子起了新房?怎么安三郎倒要住在庙里?”
荣老汉皱巴巴的老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嘲讽。
“当初安三娘受了重伤回来,要请医治病看伤,都是安大娘姐妹情深热心操持。什么人参三七的都舍得从县城里买回来给安三娘用,还为了妹子借下了饥荒。可惜安三娘还是撒了手,那会儿安三郎年纪还小,自然办不得丧事,安大娘又一力承担,最后算下来,倒是欠着外债五两银子,只好将安三娘修的房子抵给了旁人,把小侄子接到自家养活……”
“哎,不对呀,当初那位安三娘不是打到了死虎么?难道那老虎就不值钱不成?”
姚露也听出了玄机,不由得开口发问。
要知道这虎的全身可都是值钱的,虎肉虎骨虎皮,就是那虎心虎肝虎血什么的,放在京城那都是抢手货,特别是京城附近没有什么大山,似虎豹这种大野兽早就绝迹,因此这些野物在京城里的售价可着实不菲,一张完整的虎皮可以卖到八百两银子,就这还是有价无市呢。
听荣老汉说,这安三娘也不过是重伤了十来天就死去,就算每年都吃人参吊命吧,这银子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哪里就还须得把房子抵给旁人?
荣老汉听得自家二小姐这番问话,心里倒是暗自点了点头。
嗯,二小姐倒不是个不懂世事一味胡闹的啊。
“二小姐明鉴,那只死虎倒是值了些银子,只不过那安大娘声称,当时事态危急,她一心放在如何救治妹子身上,倒是忽略了那只死虎,等回过神来,那虎也硬了,送到县城里,没卖多少价,统共只得了二百两,还都买了人参等药材……不过,那安大娘倒是个有心的,虽然把妹子的房子给抵了出去,但是没过一两年,又借了钱买了回来,如今全家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里头。”
姬满早已听得愤愤不平,“哼,我看这安大娘不是姐妹情深,倒是别有所图才是。”
话说姐几个在京城里里打混这么多年,什么事没听过,这安大娘,一听就是变着法儿的把妹子的房子给占了,且在卖死虎上头动了手脚,还不定贪去了多少银子去呢!
姚露也颇有兴味地问,“荣叔,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安三郎倒是真够苦命的,自小没了爹娘,有个大姨还不安好心,把他娘留下的房子也给使法子占了,那他在姨家住着,不知过得如何?可是日子不大好过,这才搬去了庙里?”
荣老汉微微一哂,“老奴在这边庄子上,没有亲见,只是听说那安家有两子一女,都送在附近的镇上念书。倒是只有安三郎,从小就在家里做活,后来搬去了庙中,这才自寻生计,打猎捕鱼,做些短工……”
姬满双眼一亮,“呀!那他有没有去过京城?”
荣老汉有些奇怪怎么连姬家的二小姐都对那朝圩屯的小后生这般的关注了,想了想才道,“这个老奴就不知了,倒从未听人说起过。”
那少年又能干又勤快,端地是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好后生。何必得那般详细,引得这些贵女们动了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嘛。
毕竟,以那少年的性子,必不肯到富贵人家后院里做个见不得光的小侍的。
旁的不说,单说那个卫家小姐带过来的小侍阿楠,整天被卫家小姐呵来斥去的,好不可怜。可卫家小姐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那小侍却是头一个就跑过去的……哎,这要是自己家的儿郎,哪里舍得让他去受这个罪呀……
姬满有点微微失望。求救般地望向小伙伴。
姚露冲着姬满单眼眨动了下,眉稍微扬,那意思就是瞧本小姐绝对够义气啊。
“荣叔,既是这般。那我们下晌想去湖边赏景,你叫那位安三郎过来捞些大鱼。正好我们也能在一边瞧瞧稀罕。”
到底这人是不是,叫过来看上一眼不就行了么,更何况山居无聊,在庄子里难免又要听到卫石头又在任性作死。还不如出来看看这乡下能干少年是如何捕到那种味道奇鲜的鱼呢。
荣老汉微微迟疑了下,还是应声命人去西崖山后的村子里唤安三郎前来。
这小姐们午睡大约就是半个多时辰,去朝圩屯正好够打个来回。
荣老汉走后。姬满一蹦老高,搂住姚露的脖子就亲了一口。
“露子真够义气。谢了啦!”
还没等姚露答话。这厮已是冲向她的房间准备养精蓄锐,好下晌去辨认那安三郎是不是与她失之交臂的少年了。
哼,用得着咱就是够义气,用不着就说咱犯花痴,现下看看是谁犯花痴犯得更厉害啊?
姚露怀着鄙视外加期待下晌看好戏的心情,睡了个美美的午觉。
午睡醒来,一睁眼就瞧见床边有一人。
“小姬你不声不响地站在那儿,可不是吓人么?”
姚露一边起身,一边埋怨着姬满,姬满此时神魂都快飘起来了,哪里在乎姚露说这么一句,直管笑呵呵地催姚露快走。
等出了院子,这才又见孙柳倚着一廊柱,笑嘻嘻地等在那儿。
三人说着话向湖边而去。
却说荣老汉领着姚露之命,要把那少年叫来当着三位小姐的面儿捕鱼。
荣老汉从院中出来,正好见着一个小子,正是被荣老汉收留的孤儿之一,荣老汉也不大会起名,各人便都用甲乙丙丁来当名子,这个小子正好叫姚小丙。
荣老汉便招了招手,把姚小丙叫过来,吩咐他去西崖山朝圩屯里唤寻安三郎,还特意让这小子说明了,是三位小姐想要看他的捕鱼本事。
那小子双眼一亮,拍手笑道,“哎呀,这可是个好差事,我一定叫安三哥过来。”
他们这些庄子里收养的小子们,因着安三郎时常会到庄子上来送猎物和山珍等物,一来二去便也熟了,安三郎便教他们些粗浅的拳脚工夫,还教他们如何捕鱼。
因此小子们都很是崇拜安三郎这个大哥哥,此时姚小丙一听能在京城来的贵女面前露脸长光,自然替安三郎欢喜。
在他看来这贵女们都十分和气,那模样,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子娘娘似的,而且出手还大方,昨儿下湖捕鱼的小子们都得了小姐的赏钱呢!
当然了,小姐们这般的仙子,就是不给赏钱,光对着咱说两句话也是挺美的啊。
姚小丙一溜烟地就去了,顺着庄子西边的羊肠小道,没多大会儿就攀上了山岭。
这也就是他身子灵活,有使不完的精力,若是换个年岁大些的,定会视之为苦差事,光爬山也要累个半死了。
姚小丙来过朝圩屯,知道去朝圩屯的路,上得岭来,又沿着山势平平地走了一段路,再一拐,便是那安三郎所在的村子了。
此时正是农时,家家的劳力都在地里做少,留在村子里的便只有那老人和四五岁的小娃子,姚小丙打眼瞧见一群小娃子正在村口的大树下和泥玩,正要上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安三郎的去向。
他可是知道,安三郎虽是夜里会去庙里头睡,可平时却不一定在的。
那些小娃娃也看着了姚小丙,虽然并不认识,可姚小丙身着庄子里的的衣裳。比起他们屯子里的人来,那可都是齐整不少的,一个个丢了泥巴,仰着花猫脸,好奇地望着姚小丙,“你就是庄子上的人么?”
他们这些小人儿可是在家里都听大人唠过,什么庄子上多富裕。有吃不完的好吃的和好玩的。是以现下见着一个阔气的,就觉得是山下庄子里来的。
被这些村子里的小泥孩用这般羡慕崇拜的目光瞧着,姚小丙不自觉地就把小胸膛挺了挺。
“是呀!你们可知道安三郎在什么地方?”
他说得大声。想了想又从袖筒里摸出几块没舍得吃的白糖糕来,很是大方地递给这些小娃们。
“谁知道就有点心吃!”
“我知道我知道,安三郎哥哥进山打兔子去了!”
一个小泥猴赶紧举了泥爪,大声答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点心。
雪白白,香喷喷。咬上一口,那不知道得多香呀?
“才没有,安三郎哥哥早打罢了兔子回来啦,刚才我还看见了。回庙里了!”
另一个小泥猴赶紧反驳,生怕答的晚了,就没自己的点心吃了。
还有那嘴巴不如这两个机灵的也赶紧点头。哎呀,有三块呢。能分点渣渣也行啊。
姚小丙笑眯眯地把点心分了,几个小娃们欢呼一声,也不玩泥巴了,举着点心呼啸而去。
姚小丙瞥了眼小娃们的身影,正要朝村尾的小庙走去,就听身后有人尖声笑道,“哟,这不是庄子里的小哥么?这是要去找我那侄儿呢?”
姚小丙扭回头来一看,见是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圆圆胖胖的身材,仿佛水缸一般,一张发面团似的脸,把原本还算不错的五官都挤得变了形,穿了身半新不旧的竹布衫裙,难得的上头一个补丁都没有,想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