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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姨回来了么?小姨小姨!”
话音还没落地,就见一个小童自垂花门处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那双大眼睛四处一搜,就发现了树下的姚露,登时张着两只小胳膊就扑上去。
“小姨你怎么才回来?可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了么?”
姚露抱起自家的小侄子,将小家伙举到半空,囧囧地发现,这小子居然又重了好几斤的样子。
再一看这小家伙,小脸红扑扑肉嘟嘟的,脸上的笑容就跟那夏晴天似的……
大约在这段时间内,最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就是这胖小子了。
难怪自己出了那个主意,母亲唯一考虑的便只有这个小侄儿呢。
这样天真乐观的娃,就算是出了国公府,也能好好的长大吧?
“有好吃好玩的,不过都放在府外了。”
姚露逗着小家伙,小家伙有点失望,不过很快便又勾起了对小姨身边陌生男子的兴趣。
“咦?你是谁呀?”
歪着小脑袋,就看向安易。
安易对着泽哥儿一笑,神奇地从怀里摸出个雕刻成鸟儿的木哨子,送给眼放精光的泽哥儿。
“谢谢哥哥!”
泽哥儿抱着木哨子就不撒手,而且无师自通地知道把一边放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去吹。
“这位是你小姨夫。”
叫什么哥哥啊,辈分都乱了好吗?
“谢谢小姨夫!”
泽哥儿改口毫无压力,这一声小姨夫却叫得安易心潮起伏,激动得差点要抱住小娃娃狠亲两口。
两辈子了,这是终于被这个花心女给承认了么?
被小姨和小姨夫抱进厅中的泽哥儿,一眼就瞧见祖父和祖母两个人正相对坐着,小妹妹溱姐儿也坐在祖母身侧的一张大椅上,小小的人儿坐姿很正。
屋子一侧靠墙处,还站着两个不认识的人,他一进去,大家的目光便都瞧向他。
这让泽哥儿赶紧把嘴上的木哨子给拿了下来,悄悄地藏在了袖兜之中。
“见过祖母,祖父!”
拱着胖胖双手的泽哥儿显得很是可爱。饶是定国公周正夫二人心中不悦,也忍不住微微而笑。
周正夫更是从姚露手中接过小家伙,抱在怀中只觉得怎么也不够。
“来,让祖母也抱抱。”
在祖父怀里,泽哥儿还好,被祖母抱着,这可真是十分稀罕的,泽哥儿紧张得绷起了脸,学着自家小妹那严肃的样子,不过没绷多一会儿,就仰起小下巴冲着祖母讨好一笑。
“泽哥儿,让他们两个,带你出府去同你外祖家的表兄弟玩可好?”(未完待续)
☆、126。 阶下之囚
泽哥儿眨了眨眼睛,糯糯地问道,“好呀,妹妹跟我一起去么?还有小姨?”
他去外祖家的次数不多,不过还是有点印象的。
外祖家有好几位表哥,他去了就带着他玩。
周正夫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眼睛里有些湿意。
姚露摸着泽哥儿的头,笑道,“就泽哥儿一个人去,让阿九叔和十一娘两个带你去,过段时间,小姨就去接你回来,可好?”
泽哥儿偏起小脑袋,乖乖地想了想,“好吧,那小姨你可别忘了接我啊。”
姚露佯装生气,“小姨什么时候忘过答应你的事?”
泽哥儿笑嘻嘻地,捌着小指头,“有啊,有好多呢……”
小家伙人小记性倒好,居然还能记得姚露答应过他去买好吃的点心回来却空着手,答应带他去玩结果喝醉了就赖床不起之类的糗事。
姚露嘴角狂抽,“泽哥儿你就不能记着你小姨点好?”
伸手就要去拧小家伙的肉脸,泽哥儿转头就往祖母怀里躲,又调皮地扭回脸来冲着姚露挤眉弄眼,那可爱的小表情,引来屋内人的笑声。
就是定国公此时,也是眉眼含笑,看着二女儿和孙子的互动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只是这满堂的笑声里,掩去了多少时日无多即将分别的恓惶……
再是不舍,将泽哥儿抱了又抱,也终需分离,周正夫亲手将泽哥儿交到那两名忠心下人手上,“一会儿就让露儿和安公子领你们走……”
那二人跪下给主子们磕了几个头。这才牙一咬,就朝院外走去。
背转了身周正夫和定国公两个都是眼泪汪汪。
泽哥儿还尤自不知地傻笑,真以为这不过是出门去玩一次而已。
特别是还有小姨陪着,那更不怕了。
结果才出了院门,就听到前头一阵喧哗吵闹。
姚露停了步,狐疑道,“怎么回事?”
这还没被治罪的。府里的人怎么就乱成这样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就瞧见从游廊拐角处奔来了个小厮。跑得快了还跌了一跤。
“老爷,老爷,不好了。……”
那小厮一咕噜爬起来,差点跟姚露撞到了一块儿去。
还是安易眼冒寒光地把人一把给挡开。
小厮瞥见了安易和姚露,眼中极快地闪过诧异,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赶紧叫道,“二小姐您回来了?方才。方才,柳少夫说他已得了休书,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了,就带了他的贴身小厮背着包袱走了……”
姚露心想。终究还是叫外头人看了姚府一个大笑话。
看来,果然是试玉不知真与假,还须烧香三日满啊。
“慌什么。此事老爷和国公已是尽知了!”
虽然说听上去令人惊诧,可也不至于要慌张成这样吧?
小厮哆哆嗦嗦地叫道。“二小姐,您不晓得,柳少夫要从侧门出,外头的将爷不许,柳少夫就把休书给将爷看,结果外头那些兵,反是哈哈笑了起来,直说,等的就是现在,便放了柳少夫出府,反而对府里的人说,再过一柱香的工夫,他们就要进府来抄家,让府里的眷属们准备停当,莫要失了国公府的体面。”
这小厮是国公府的家生子,可谓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虽然在国公府里日子过得比寻常富户人家的儿郎还要舒坦,可也是听过不少旁的高门败落的故事的。
那些有名望的高门世家,就算是要被抄家流放,问了大罪,也会给这家一柱香的时间,让主子们有个心理准备,整理整理妆容什么的,免得失了这些公侯人家的颜面。
一柱香!
姚露瞬间紧绷了起来,心中那一块巨石终于压了下来,紧握了安易的手,脸色阵阵发白。
“快,阿易,你快带着他们走……”
安易目光微沉,“小露一起走!”
姚露推了安易一把,“快些,算我求你还不成么?我爹和我娘身子骨不好,这种时候我怎能不陪在身边?那边的路只有你记得,快呀!”
虽然她已是想好,等真的姚府被抄了就赶安易走,可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她都还没有跟安易能好好的过上一天呢,怎不令人猝不及防?
安易深深地看了姚露一眼,紧紧地抱了姚露一下,低声在她耳边道,“小露放心!”
说完了这句,安易便收了力道,领着那两人抱着泽哥儿去了。
姚露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定定地出了一小会神儿,便大步走回正院去。
此时的定国公和周正夫已是得了消息,早已不在厅内,而是去了卧房。
一柱香的工夫么?
姚露趴在窗前,悄没声地透过雕花明窗往里张望。
定国公正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长发披散着,旁边站着周正夫,正笑着给她通发。
“涵之,你的头发还是这般浓密乌黑啊……就跟露儿和霜儿的一模一样。”
定国公望着镜中的中年女子,两鬓微霜,眼角唇边都有细细的纹路,不由得微微而笑。
“老啦,亦清,咱们都做了祖母和祖父啦!”
这种时候,什么金银细软,什么家传宝贝,哪里比得上能跟原配的夫郎这般说说心事追忆往昔来得要紧?
只可惜,这两年,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似乎是少了挺多跟亦清相伴的时光。
姚露瞧着满眼羡慕,似自家爹娘这般,才是一对真正的同富贵,共患难的夫妻吧?
也不知道,这一回姚家能不能逃过一劫,若是能保得命在,自己和安易还有没有夫妻的缘份?
闺房内,两个年过五十的男人和女人,说着那些看似家常却满满回忆和温情的话语,他们的孙女溱姐儿被放在一边的榻上,端坐得整齐,面上没多余表情,只是呆看着这一幕,不哭不闹。
觉出了背后的视线,周正夫侧转了头,正瞧见姚露趴在窗户上的傻模样,不由得笑叹了一声,“傻闺女,还回来干什么?”
本来是想让姚露带着泽哥儿,跟着有本事的安姓少年,都一同进那自己还不及亲自瞧上一眼的密道逃进的。
谁知道,这原本最爱耍小心机的闺女,居然又回来了!
姚露绕了两步,迈步进门,笑嘻嘻地道,“爹娘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啊?再说还有这小丫头呢。”
说着已是上前几步,将溱姐儿抱在怀中。
周正夫瞥了她一眼,知道此时再让她走已是来不及,便淡定道,“那你可要看好了溱儿。”
边说边熟练地给定国公挽了个最简单方便的圆髻,只拿了一根玳瑁簪插上。
这个样式,本就是定国公在家中闲居时,最爱的打扮,因其干净利落,不碍坐卧。
定国公满意地照着镜子,“多少年了,还是亦清你给我梳得最好。”
想到自己当年,也曾经偶然沾惹过一两个通房小侍,害得夫郎伤心难过,就不由得后悔已经极。若是没有鬼使神差地被引诱得踏错半步,如今跟夫郎携手从容而行,岂非才是真正的心无遗憾?
周正夫噗的一声笑了。
“嗯,夫人,咱们这一遭,还知道有没有命在,若是留得青山在,我后半辈子接着为夫人梳发。”
自己这个妻主,虽然并不算很有本事的,可对自己一直极好。
至于那前几年让他很是膈应的小风流帐,他早就不记得了!
房内几人如家常般地淡定聊天,而外头的仆妇下人们则是乱了一团,有几个,素来在周正夫面前得头脸的,都如丧家之犬般的,跪在正院院子里一排排的,哭声震天!
姚露出了房门,对那些跪着的家仆道,“莫要哭了,若是我姚家该有此劫,便什么也不说了,若是我姚家还能有些转机,必要是不会舍弃你们的!”
说到此处,姚露的眼前浮现出安易走时在自己耳边那句话来。
安易会帮着姚家渡过此一劫么?
想到此处,姚露不由得笑了自己。
胡想什么呢,安易不过是武功好点,会挖洞的猎户少年而已。他能凭借地道将自己连救了两回已是不易。如何还能指望太多?
姚露的话,给了那些没有主心骨的家仆一些信心,登时哭声几乎停了下来。
听得外头脚步杂沓,力道明显得跟府里家仆们不一样,不是屏气凝神,而是使劲弄出大响来。
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众兵向前,身穿盔甲,腰悬利剑,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丝缎,大步流星地朝着正院走来。
“定国公指旨!”
定国公领着一家老小,迎出了院子里,当中跪的是定国公一家,两侧的仆人们也都跟着跟跪听圣旨。
定国公府被抄,但是定国公及其正夫及其它家眷不须坐牢,但也不能行动自由,就被关在这定国公府的一处小院子里。
而定国公府的所有家仆们,亦是全被集中了起来,放到一处院落里头,在里头还不能出来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