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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肉铺的老板姓牛,与她卖的肉恰好同姓,看到段惊澔进来,赶紧笑脸相迎。
“小段兄弟,你怎么还亲自来了,肉我可让人送过去了。”
段惊澔扶住案头,抚了抚自己的胃,并没有回答,只是摆了摆手,让她等一会儿。缓解了那种胃胀胀的感觉后,他才转过身来。
“没什么,我就是从这儿路过,顺道来看看,你送去的牛肉肉质不错。”
牛老板看看眼前的俊俏青年,他的脸色很苍白,不是病了吧。
“小段兄弟,你是不是病了,要不我让人陪你去医院看看?”都是老主顾,看到他这样,她也有点担心。
段惊澔摇了摇头,忍下欲到嘴边的呕吐感,他不能继续呆在这儿了,否则,说不定真要吐在这里。
“不了,可能是早上吃错了东西,我先走了。”他摇摇晃晃地出了鲜肉铺的门,牛老板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男人做生意呀,总是不容易。
出了鲜肉铺,走进一个巷弄里,段惊澔靠着宽大的广告牌站了一会儿,那种呕吐感还在,只是不那么强烈了。
他的脑中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的手也下意识的抚上了小腹,但他马上意识到这种想法的可笑。
走出巷弄,他拦了辆出租车。
“去市人民医院。”报完了要去的地方,他靠在椅背上合起眼睛,不愿去想更多,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他承受不起那个后果。
、想说忘记不容易
医院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人,段惊澔拿着化验报告单从诊室出来就呆呆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医生的话言犹在耳,她说:“照情形看很像是妊娠反应,但看你化验单的结果一切都很正常,呕吐的原因大概是你的心理压力过大,神经紧张造成的。我建议你最近还是不要过度劳累,多休息,或者出门散散心。”
他的手指微微拢紧,单薄的化验单瞬间被攥成了一团,他闭起眼睛,深呼吸,他不能再被她影响,他的日子明明过的好好的,她的出现把一切都给毁了。
“小澔,你说将来我们结婚了,给咱们的宝宝取什么名字好?”
“你的名字里有个‘澔’字,将来要是生男孩就叫水水?叶水水?”
“不好吗?要不,就叫滔滔,滔滔不绝,嘿嘿,叫这个名字,就怕咱的孩子会是话痨鬼。”
“算啦,将来取名字的事就交给你了。”
……
越是想要阻止有她的记忆回到脑子里,那记忆仿佛越和他作对,曾经对于未来美好的向往如今都成了折磨他的枷锁,铐在他的心门上,想要挣脱却是越挣越紧。
“不!我不要--”她的笑和她温柔的喁喁低语让他无法再沉下心情,他猛的大喊一声,睁开眼睛时,发现走过他身边的人都停下来看他。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来,最近他常常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开怀时的灿烂笑容,那种窝心的感觉他摆脱不掉。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站起身准备离开,说不上来听到医生说他没有怀孕时,他的心情究竟为何。
他以为他应该开心,应该轻松的,但并没有,出现在心底的竟是浓浓的失落,他苦涩的对自己笑笑,他能够以着洒脱的外表骗过所有关心他,爱护他的人,却骗不了自己,他,其实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她的孩子的吧,这样,他就可以说服自己,她并没有抛弃他,至少,她还留给了他一件这么宝贵的礼物,可惜,世事总也是难料的。
“段惊澔!”他转过身朝医院的大门走去,身后传来男子惊喜的喊声。
他愣了愣,转过头看去,在内科(1)诊室的门口跑过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他再仔细看时,有那么点不知所措。
“哎!我刚才看着就像你,本来想喊住你的,没想到你还是走的那么快。”萧睿伸手拍了下段惊澔的肩,上次见面太匆忙也没来得及叙旧,今天又见到,他可是要好好的和这位老同学叙叙旧了。
段惊澔将手里的化验报告揣进了裤子口袋,打起精神,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哦!我没看到你,你到这里工作了?”上次的匆匆一面,只让他知道叶徵曾经在这座城市出现,其他的他也没有仔细听。
萧睿摇了摇头,上次他就跟他说过,他已经在C市人民医院工作了,合着他只听他想听的。
“对呀,我和我太太从国外回来后,我就被市人民医院聘请成为心脏科的医生了。小澔,你变了很多,从前,你虽然不像韩凌那样张扬外放,但你爽朗,直率。可自从上次看到你以后,我就觉得你变的忧郁,心事重重。”
段惊澔看着他,有那么点吃惊,萧睿是个大喇喇的人,这么多年了,他变得细心了。在军医大的时候,他和萧睿住一个寝室,而且关系是最好的。
毕业以后,他并没有去部队医院,反而当了厨师,爸爸妈妈得知这件事后,曾经多次劝他,只有爷爷和奶奶支持了他的选择,即便这个选择让奶奶多么难过,但也只有奶奶知道那个时候,他那么选择的原因。
而毕业后,他和萧睿也就失去了联系,直到多年后,他再次遇到他,那段逝去的青春,仿佛又被摆在了眼前。
“我……”他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他不是个小男人,受了委屈就要别人来评断是非对错,可是,遇到多年以前的老同学,老朋友,他真的能够压抑住心中那蠢蠢欲动的想要诉说的冲动吗?
“这样吧,我也下班了,咱们到医院旁边的小饭馆吃点东西,边吃边谈,你等我一下。”萧睿抬腕看了下手表,正好是十一点三十分,他也到了下班时间了。
没等段惊澔答应,他已经反身回了诊室,不多会儿,又回来,回来时已经是一身便装,他的样貌并不如何出众,但此时的他,再没有少年时的青涩,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稳重。
医院旁边的小饭馆很多,在萧睿的建议下,两个人转了几个弯,到了一家抻面店,这家面店并不似别家店铺到了中午这个时间,座无虚席,店铺里只有稀疏的五六张桌子,人也只是三三两两,但它的特别之处在于,每张桌子之间,都有一个隔断,木质的隔板上镶嵌着透明的厚玻璃板,这样既让客人有了隐私,还不至于太憋闷。
不知道是否是店老板独具匠心,在那层厚玻璃板里竟然还养了几条埃及神仙鱼,它银灰色带浅黄的身子在绿色的水草里游来游去,倒让这半封闭似的空间多了一些活气。
两人落座后,萧睿点了几个小炒,又要了两份抻面,等待饭菜的功夫,久未见面的两人才开始了交谈。
段惊澔在听了萧睿的话后,才发现他似乎又要回到六年前被叶徵抛下时的状态,这种状态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
这样不好,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尽量调节着自己的心绪,只要不去触碰那些伤口,那么,他还是可以和人谈笑风生的。
“萧睿,真看不出来,你竟然也会结婚。”段惊澔看着已经是个成熟男子的萧睿,不无打趣的说道,想当年这个家伙还曾经跟着他和叶徵观摩谈恋爱,后来,他们都习惯了,反而是萧睿自己觉得腻烦了,还说什么这辈子要单身,才不谈什么腻腻歪歪的恋爱。没想到经年以后,他已经成了他人夫,那些曾经的誓言也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消磨在尘埃里了。
萧睿笑了笑,眼中流淌的幸福并不是一个淡淡笑容能够表达完的。
“是啊,那时候我还曾经笑话你,有了叶教官,都不管我们这些单身汉了。其实,真的恋爱成家以后,才知道有些感情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了的。”
段惊澔点了点头,如果能够控制,他定不会将青春岁月里所有感情上的专注都投入到她的身上。
“抻面好咧!”厨房里传来抻面师傅带了点特色口音的吆喝声,两个人交谈也告一段落。
在细细品尝抻面的间隙,萧睿不仅又好奇的问起:“那时候,叶教官偶尔就会到学校来,我们可都看好你们俩呢。大三以后,就没怎么看到她,你们俩后来在一起了吗?”他看到叶教官的时候,也问起过这个问题,可是她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只是,中途,我把他给弄丢了,我会找回他的。”
段惊澔夹了一筷子面条,那粗细适中的面条在筷子上,却迟迟没被他送进嘴里,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要怎么才叫在一起,是以肉体的结合为准,还是以心灵的结合为准,更或者是以是否在法律上有着合法的身份才叫在一起呢?
“我们在一起过,但又分开了。初恋么,能有几个成功的?”他把面条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这面条很有抻头,有嚼劲,不比他的牛肉面差。
萧睿听到他的话后,抬起头来,看他只是平静的吃着面条,并不像对过去的事有什么芥蒂的样子,才稍稍放下了心。至于为什么他和叶教官的说法不一,他倒是没有非要追根究底的意思,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他还知道分寸。
“那倒也未必,我和我太太就是初恋。那时候,我初到国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幸好遇到她,她人真的很好,带我找住宿的地方,还帮我学外语,有时候,她还会陪我去上课,遇到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骂她,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虽说初恋难有几对成功,但他还是比较幸运的,谈了一次恋爱,就遇到了对的人,想起曾经那段磕磕绊绊的感情,他只有会心一笑,如果不是她包容他,爱护他,想必他们也不可能走到婚姻的那一步,想到什么,他又说:“其实,经历过才知道感情的路上没有一帆风顺,我们得多点耐心,多些信任,那份感情才能真真正正的属于我们。初恋啊,多美好,我们曾经那么实实在在的将所有的感情都投入进去,如果,我没能嫁给她,我想我也不会恨她,毕竟是她教会我如何去爱,她的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从面店出来,已经是午后一点钟了,萧睿下午还要看诊,两个人便互相道别,段惊澔沿着胡同里的步道慢慢的走着,和萧睿的叙旧,不能说把心中那长久积压的心结完全解开,至少心情有了些别样的轻松。
年少时的恋情或许无法延续到现在,但那印在心底的美好却无法抹去,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今日之事如水流。
他应该勇敢的面对过去,那份记忆不应该被抹去,而应该成为他最美好的回忆。即便他与她没能走出一个美好的未来,却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部分。
心情豁然开朗,他抬头看看天空中漂浮的几朵云团,那云团此刻竟如灿烂的花朵般伸张出五个花瓣。
心情这种东西,其实是由自己决定的,如果总是纠结于那一点点小事,那么,人生该总是灰暗的吧。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更快,更轻松了。
走到医院前面的人行道时,他甚至在想晚上还应该去搅闹一下杨昉和温煦,笑笑那个小东西已经回来了,说不定他们家里还有什么热闹可看呢。
但世事无常这句话,随时都有灵验的时候,就在他迈出走向对街的第一步时,那快速闪避来往车辆奔向他的身影,还是让他顿住了脚步。
他收回那只脚,等待着她走近,他想他是时候面对她了,躲避不是他的风格。
“小澔!”她脸上带着惊喜走近他时,他是有些纳闷的,她看到他,真的那么高兴吗?
他对于她的靠近还是有那么点排斥,在她走近他身边时,他稍稍往后挪了挪,她伸出去想要拉住他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表情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