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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都能脸红。
转出锦绣园后,锦瑟脚步不停,也不回清漪宫,径直去了贵妃的明月宫。麦宝儿今晚彻底失了圣眷,旁人闪避都来不及,自不会主动靠近。锦瑟一路行来,直到明月宫的大门口,居然一路都是畅通无阻。
敲开宫门后,守门的老嬷嬷见是锦瑟,问都没问就把她放了进去。时隔多日再次回到这里,锦瑟长呼一口气,竟然有一种终于归家的安定感觉。
麦宝儿平日喜欢独处,此刻气急,宫人们更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锦瑟夹着冰玉琴施施然直走到贵妃的寝殿,都没撞见半个人影。站在窗下看着寝殿里的辉煌灯烛,她正纠结是直接推门进去还是找个婢女来通报一声,就见朱红的大门“吱呀”一下被人从里面打开——
出来的正是先前就与她相熟的宫女,清荷。
清荷与红藕一向交好,锦瑟对这丫头的观感本来不错,但此刻迁怒,表情不免有些冷:“娘娘歇息了?”
“没,没有。”微愣之后,清荷忙对她福了一礼:“锦瑟……”后面的话却如何都说不下去。
锦瑟没应她,闭目思忖片刻,抬步便想进去。哪知清荷却忽然直起身子,上前一拦,挡住了她的去路。
“锦瑟,求你……”清荷两颊微红,满眼羞愧,似是难以启齿:“求你……”
“求我什么?”虽然心里不耐,但锦瑟也没表现出分毫。
“我与红藕是同年进宫的。”终于鼓起勇气,清荷低头盯着脚下的地面,语速又急又快:“初时,我们同在浣衣局,处处受气,任人欺凌;后来还是红藕搭上新进宫的贤妃娘娘,因为人妥帖被刘总管看中,重又拨到了贵妃娘娘的明月宫。我没有她的细致周到,本就是浣衣局的命,是她不忘姐妹情谊,我才有现今这光景……”
听出她的弦外之意,锦瑟冷哼着打断她:“你在替她求情?”
“婢子不敢。”清荷的头垂得更低了些:“只是……每个人都有难处。骆嫔主子不知打哪儿得了消息,知道她还有个弟弟,最近一直要挟让她弟弟进宫来作内监,这才……”
“这是她的事。”锦瑟不客气的冷笑:“就为了她弟弟,所以我和贵妃就活该被害?清荷,恕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想帮她。再一再二还来再三,我们谁都不是那种任人欺瞒的好性儿。若你非要找出个罪魁祸首来,就怪命吧——这就是红藕的命,谁让她有个不谙世事的弟弟呢。”
这话出口,不但清荷发蒙,就连锦瑟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终于也会用“命”来解释一切苦难了——虽然她自己压根不信这种东西。
有权的感觉确实爽,谈笑间就敲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终于名正言顺的除掉自己的最大对手,锦瑟心底一阵快慰,却也莫名有些发凉。
她需要权力保护自己,却也该坚守本心,切不可变成那等不择手段善心泯灭之人。
“是奴婢莽撞了。”读懂锦瑟眼底的坚定,清荷低低叹息着,后退半步,弯身再是一福:“娘娘还没歇下,您快去吧。”
“恩。”锦瑟点点头,“红藕的事情你也有责任。知情不报,险些把贵妃娘娘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具体等我把一切都禀明后,再来处置。”说完这话,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妥。她现在名义上貌似还是骆嫔手下的呢……
冏,居然把身份这茬儿给忘了。
“我就知道。”沉默一瞬,清荷忽然幽幽叹气:“您与娘娘间的情分不同,容不得旁人插…进,偏偏她聪明一世却看不清这层道理……”
无视她的自言自语,锦瑟转身推开了寝宫的门。穿过厅堂转过屏风撩开水晶帘,麦宝儿正呆呆坐在床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娘娘。”努力正了正自己的表情,锦瑟走过去弯身一福:“嘿嘿,奴婢又回来了。”
“今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能笑出来——心大倒有心大的好处。”麦宝儿瞪她一眼,却没多少意外:“怎么舍得放下你那骆嫔主子了?”
“她不说我是您派去里应外合的吗?现在我这探子走了,她自是求之不得。”蹲下身子献宝一样把冰玉琴捧到她膝上,锦瑟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娘娘,有气撒气,就事论事,这琴宝贝着呢,您可千万不能拿它出气。”
“瞅你眼皮子浅的!”伸出指头点点她的脑门,麦宝儿啼笑皆非。到底是主仆,连脾性都一样。今夜发生这么大的事,贵妃几乎变相被打入冷宫,这两个人却还是能笑出声来,半点愁苦的表情都没有——若是外人瞧见,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俩人哀伤过度,双双得了失心疯。
“回来也好,免得净给我添乱。”无奈的摇摇头,麦宝儿把琴放到一边,又拉了锦瑟起来:“出去晃荡这么久,干嘛了?”
“嘿嘿,没什么。”下意识把手里的草船掩到衣袖里,锦瑟咬咬唇:“我如今明面上还是清漪宫的呢!”
“出了这事儿,谁还不知道你是我派去骆嫔身边的探子?”麦宝儿嗤笑一声:“有种她就来明月宫里抢人。暗的不行,关门打狗我总是擅长的。”
眼见她剽悍一如往昔,锦瑟也放了心。四处打量一圈,她眉头微挑:“红藕呢?”
“发生这种事,你以为我还会留着她?”端起身侧小几上温温的牛乳,麦宝儿惬意的抿了一口:“她在藏书阁旁边的小楼里,我特地差了四个嬷嬷好生‘伺候’着呢!”
听着她阴测测的语气,用脚趾也能想出这“伺候”是什么意思。锦瑟斟酌着正想问问她接下来怎么办,哪知麦宝儿却斜斜睨了她一眼:“那贱胚子以前没少给你添堵,你要不要去踢两脚解解恨?”
“……算了!”锦瑟又摇头又摆手,看着她熠熠的眸子,心底无端惊悚。她也就敢嘴上说说,真要见了什么流血场面……
呵呵,那后果太美,她简直不敢YY。
“留着她的贱命是卖温皇后一个面子,我可不保证明日她的四肢还能健全。”慢条斯理放下瓷杯,麦宝儿微微眯眼:“你回来的时候,明月宫可曾被禁军包围?”
“啊?”锦瑟一愣:“没有啊!”
麦宝儿低低哼一声,不再言语。见她这副样子,锦瑟心底一揪,随意拖个小墩来坐,面上也笑不出了。
“娘娘,”沉寂半晌,她终是沉不住气:“日后您要怎么办?”
“楚洵不会深究的。”麦宝儿直直盯着地面的白色毛毯:“此值用人之际,爹爹又要去江南……就算气炸了肺,他也只能把这口气硬吞下去。”
“您不能指望左相过日子啊!”锦瑟扶额:“骆湘如此诋毁,您总该反击一二……”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撺掇她闹事儿,锦瑟赶忙闭了嘴。
“贤妃说的没错。”麦宝儿忽然浅浅叹息:“当初我没把她扼死在摇篮里,如今确是有心无力了。”
想到楚洵对骆湘的宠爱,锦瑟心下戚戚,一时也没了主意。沉默片刻,她主动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麦宝儿却只是略挑了挑眉,似是漫不经心。
“你还是没明白。”待她说完后,麦宝儿无奈的摇头,再次叹气:“这根本不是琴的问题。”
……嘎?
“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骆湘是拿琴做引子,故意刁难。”虽然心底不耐,但想到这丫头日后还得陪着自己在深宫生活,麦宝儿也耐下了性子:“七弦琴一事,可大可小,主要是看皇上的意思。你和红藕各执一词,无人能辨真伪,你以为温皇后为什么非要拖到明天才处决?”
因为她要探清楚洵的口风。
锦瑟咬咬唇,忽然沮丧的垂下了肩膀。枉她还自作聪明,以为自己当了两个月奴婢就能看透一些事……原来连麦宝儿这心机不深的人都不如……
“这宫里的是非对错全凭楚洵的意思,对的未必就不会错,黑的未必就不会白。”麦宝儿长身而起,负手踱到床边。清冷的月光勾画她的侧脸,锦瑟眯眼盯着,忽然打心底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敬意。
“楚洵今日当众打我们麦家的脸,我倒要看看,明天他该怎么全这面子!”
☆、酒后乱事(捉虫)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还有一更
回到明月宫里自己的小屋中美…美睡了一觉,待到自然醒时,麦宝儿却已经起床,在阳光下置了张软椅,正在晒太阳。
眼见锦瑟匆匆而来,她也不生气,只命人又搬了个锦塌,令她坐在自己身边。
不好意思的绕着胸前的长发,锦瑟嗫嚅:“娘娘,我,我……我误工了……”
“你能有什么工?”麦宝儿扑哧一笑:“定是骆湘苛待下人,你在她宫里服侍得太累,筋疲力尽之下才起得迟了。”
这话,赤果果的帮亲不帮理。默默在心底汗了一下,锦瑟想说自己在清漪宫里也是闲人一个,可想到麦宝儿的脾性,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二人积怨已深,多这一条想来也没太大问题。
“昨日的事……”面对着麦宝儿,锦瑟也不隐瞒自己的忧虑:“陛下还在埋怨您吗?”
“那老婆子醒了。”麦宝儿冷哼一声,懒懒靠着身后的软椅:“本来就没大病,非要装神弄鬼吓唬人……我平日敬她是太后,虽然鄙夷,也没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今次她主动挑事,就要付出代价。”
锦瑟心底浮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您做什么了?”
“哪用我动手!”麦宝儿狡黠的眨眨眼:“背靠亲大树,自是不用白不用。你且看着吧——”
……
大周的规矩是两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中秋之后的小朝上,左相称病缺席。重臣都觉得他这是在变相为女儿抱不平,可天家之事,就算丞相也插手不了。楚洵面上关心,心底却也没当回事,只遣了太医,又赏赐了一堆补品就算了事。
和皇帝闹一回脾气也就罢了,谁知大朝之时麦朗还是没来。不知他搞了什么把戏,就连宫中御医都说左相病重——至于生病的原因,却是不明。
直至此时,楚洵方意识到他这是在为女儿撑腰。要说一般权贵定不会如此,可麦朗却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就算麦宝儿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定会去摘。朝廷此值用人之际,麦相更要亲去江南。若是他脾气上来甩手不管……
毕竟在丞相府里住过几年,楚洵对他的性格很是了解。解铃还须系铃人,下朝后他便去了一趟慈安宫。不知母子二人谈了什么,巩太后居然没追究贵妃前夜的不敬之罪。
不过,想抚平丞相的怒气,光靠这些却是没用的。
时隔数月后,皇上终于再次翻了贵妃的牌子。后宫妃嫔闻此,心中不平却也莫可奈何。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
优哉游哉的随着贵妃娘娘逛御花园,锦瑟不禁在心底感慨:看来无论哪个时代都得“拼爹”啊……
虽然晚间要侍寝,麦宝儿却一点都不惊慌,甚至还有些兴致缺缺。回到明月宫里挥退一干下人,她面无表情的坐在铜镜前,不言不语。
毕竟当了几个月的主仆,锦瑟知道每当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定是有了烦心事。轻手轻脚端上一盘果子,她小声探问:“娘娘,您怎么了?”
麦宝儿沉默半晌,轻轻叹息:“爹爹又得罪陛下了。”
唔,这倒是。
“都怪我不争气。”她再叹一声:“若是我打一开始就能讨得楚洵欢心,他也不会这么难过。”
锦瑟心道现在讨好也来得及,却不敢说。麦宝儿与楚洵的恩怨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