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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燕回在写放妻书之时,神智有些迷糊,但是,醒来后,还瞧瞧搜过她的身,却没有被找到,这说明燕回其实意识里,还是隐约记得这件事情的,相信等会她主动提起后,燕回定然能够想起的,就算想起了不认,到时候,再让国师出马也不迟。
“那好,你就帮我好生保管着吧!这可是关乎我后半辈子的自由的……。”轻狂郑重其事的叮嘱了国师一番后,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刚走了一步,忽然,便又转身看向国师,“我能把他带到今早我走火入魔之地的地方让他看看吗?”
“行,本国师再为你破例一次,记住了,你又欠我一个人情。”国师爽快的同意,但却丝毫都不肯吃亏的冲轻狂道。
轻狂没好气的冲国师狠狠的翻了两个白眼,这才转身朝着燕回走去。
方才轻狂和国师的谈话,宁心静气的燕回,却始终没有听到轻狂索要的关键性东西,心里隐隐再度升起不好的预感,尤其是瞧着他越走越近的轻狂,燕回的额头,大冷的天,不仅渗出了密集的豆大汗滴。
“皇上,请容民女同燕世子私下说上几句行吗?”轻狂即便是心里再不情愿,可无奈她如今没什么本事,对上这执掌天下,轻易就能决定她生死的皇帝,这些面子上的礼节,她还是尽量的循规蹈矩乖乖遵守的好。
皇帝满脸的威严,点了点头,挥手同意。
皇帝望向缓缓走来的国师,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
很显然,方才轻狂和国师的对话,皇帝自然都听见了,身为皇帝,从来就不会有几个皇帝,会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更何况,周围明里,暗里的皇家影卫,自然会把听到的,看到的,时刻用秘音禀报给他。
虽然国师方才那一番话,说的尤为一在义正言辞,正义凛然,可是,皇帝不是傻子,尤其是刚才看到国师对于年轻狂那般的维护,哪怕与他这个一国之君当面接下梁子,也在所不惜。
究竟年轻狂那个丫头的身上,有着何种魅力,亦或者,应该称之为妖法,小小年纪,居然就把两个大燕最尊贵的男人,迷得失了心魂一般?
“皇上,想必燕世子和年轻狂谈话还需要些时间,不若先进去暂作休息片刻吧!”国师手拿佛尘,停驻在皇帝身旁,含笑邀约道。
“多谢国师好意……。今日他们小夫妻,着实给你添麻烦,闹笑话了……同朕四处走走吧,许久没有出宫,朕浑身的骨头,都快要老化僵硬了……。”皇帝粲然一笑,冲国师很是亲切道。
于是。
两人的表情,好似前一刻国师直言道出的不堪和冒犯,压根就不存在似的。
而轻狂谢恩后,这才转身同燕回道,“燕世子,这边请。”
民女?燕世子?
燕回想到这两个称呼,衣袖下的双手,便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头。
“嗯。”
在轻狂的引领之下,很快,两人便来到后院国师的禁地。
当燕回看到后院那一看,就能看出应该才刚倒下没多久的一大片几十颗腰身粗壮的树干,呈现出圆形朝外倒了一片后,眸子顿时就一缩。
身为习武之人,燕回自然一眼就能辨别出,击断这些倒下的树干,需要多么浑厚的内力,放能刹那间做到此种地步。
“这就是我今早走火入魔后,给毁掉的。”轻狂目光直直的落在这些倒塌的树干之上,随即望向燕回,轻声解释着。
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燕回,密切的关注着燕回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燕回眸子似有不信,猛的拉起轻狂的双手探起轻狂的脉搏来,当探查到轻狂内附果真受伤后,顿时就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好几步。
“燕世子,今后别来找我了,你的身子已好,你应当遵守当初你我的约定。”
“什么约定,不和你从未有过什么约定。”燕回脸色煞白,摇头颤声极力隐忍着反驳道。
轻狂见燕回不认,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失望之色。
这失望的目光,更是刺得燕回整个人犹如针扎般的痛。
他不是不守承诺,而是,而是他真的不想就这么失去她。
轻狂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暗自吸了一口气,随即撇开脑袋,望向前方,淡淡的提醒道。
“罢了,既然你记不起你我之间的约定,那么,你在谷底写的‘放妻书’这你总不会忘了吧!”
燕回猛的一个踉跄,双眼死死的瞪着轻狂,整个人,宛如被晴天霹雳劈中了一般……。
☆、第076章 被国师坑了
“放妻书。”这三个字,彻底摧毁了燕回心底最后一丝期望。
燕回目光幽深,定定的望着轻狂,脑海里,翻江倒海般的沸腾翻涌,低沉嘶哑的声音,充满了道不出的压抑和隐忍的克制,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无比揪心的沉重,好似那健硕的身子上,被套上了沉重的道道枷锁,禁锢着他的身,与心。
“你在怨我,对吗?”燕回嘴唇蠕动了好几下,终于低沉略带哽咽艰难的开口。
虽是询问,但是燕回知晓,轻狂的心里,对他必定是有着怨的。
怨曾经的他,一个将死之人,却生生的把她拉扯进来,成了被人轻贱的冲喜之人。
怨他在娶了她后,对她的种种怀疑,以及达成口头协议后却没有尽到保护好他的证责任。
怨他在她被送入相国寺时,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便同意了心惊胆战的她,前来了凶多吉少的相国寺。
越往下想,燕回的心里,便愈加揪痛得憋闷得厉害。
轻狂不忍再继续,眸子闪了闪,目光便从燕回身上移开,伸手把玩着身旁断裂的树干,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有好似在斟酌决定着什么?
片刻后。
轻狂终于侧头对上燕回,“燕世子说的太过严重了,怨……还不至于,只是有点失望而已,毕竟,我以为,我们虽然不是名符其实的夫妻关系,但至少,你我同生共死,一起对敌,一起共患难过,也许,你的立场和身份,让你为难,也许,你有着别的打算和计划……。”
说道这里,轻狂暂停了一下。
燕回心里一紧。
唇瓣蠕动了好几下,可却都没能发出一丝声音来。
轻狂咬了咬唇,目光无比正凝重的看向燕回,继续道,“我本就生于低贱,长于山野,我的性子冲动易怒,学不来京城里这些名门闺秀的做派,更加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受不得半点委屈,勾心斗角极其不擅长的人。”
燕回喉咙很紧,喉头艰难的动了动,“轻狂,跟我回去后,今后我定然再也不让你再委屈半分的……。对于赵嫣然,她……。”
还不等燕回的话说完,轻狂便黛眉微蹙,出言打断。
“我不喜欢委曲求全,我不喜欢各种阴谋阳谋的争斗,尤其是动辄就要掉脑袋的皇室争斗之中,我喜欢自由,喜欢率性而为,高兴了就笑,痛苦了就哭,我真不适合当你的世子妃,你若痛快的放我离开,我定感激不尽,若你执意坚持带我回去,那么,你亲手写的血书,定然将被公于天下,所以,我希望你认真考虑,然后再做出决定……。”
这一番话,动之以情在前,威胁在后。
如此有理有条,威逼利诱的话语出自轻狂之口,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像是外界传闻里,以及平日里接触到的那个冲动易怒,没有任何脑子的冲动之人。
燕回知晓。
眼前的这个心思缜密,讲话有条不絮的一面,应该才是她隐藏在‘无能’假面之下的真实面容。
燕回突的笑了笑,“娘子,你可隐藏得真够深的,此刻的你,想必才是真正的你吧!你方才一番妄自菲薄轻贱于你自己的话,我倒是觉得,现在的你,足矣胜任我的世子妃,绰绰有余也不为过……”
轻狂目光一凛。
燕回走到轻狂的身旁,双手按住轻狂的肩头,俯身凑近轻狂与之对视,暧昧而玩味的目光,一一扫过轻狂那精致的五官,以及那倔强凌厉的脸庞。
“松开。”轻狂怒手一挥,便把放在肩头上燕回的双手佛开。
燕回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在地。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燕回,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决定,别逼我彻底同你撕破了脸……”轻狂厉声规劝着。
燕回丝毫都没有受到轻狂半分的影响,站在轻狂三步之外,定定的看了轻狂好一阵,眸子里闪过莫名的幽深暗芒,片刻后,这才开口带着罕见的宠溺语调道,“我知你这是在气我,怨我……既然你执意如此,行,我尊重你的决定……。”
快速的说完后,还不等满脸憋屈气得通红的轻狂反应过来,燕回便转身疾步离去。
轻狂看着燕回那轻快潇洒离去的背影,傻了……。
他刚才的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既然说尊重她的决定,可那该死的宠溺口味,又是何意?
轻狂此刻真的有点蒙了,难不成,燕回那小子并不是真的死心?
正当轻狂矗立在院中,走神思考着种种可能性之时,忽然,身后想响起了德休那有点怪异的颤声。
“年施主,国师让你即刻前往前院。”
“可知国师是有事吗?”轻狂眉宇微蹙,转身望向满脸怪异之色的德休。
德休见轻狂细问,脑袋顿时便摇晃得宛如拨浪鼓一般,一脸的惶恐,可惶恐的眼眸里,又好似夹杂着些许对轻狂的莫名敌。
这可让轻狂一时之间,颇为纳闷。
“年施主,国师的心思,岂能是我等小道所能随意揣测的,年施主这边请,国师和皇上就等着你过去了。”德休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轻狂双眸微眯,审视了德休片刻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只得硬着头皮前往前院。
身后的德休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神情怪异的瞄了一眼轻狂的背影后,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当轻狂刚一踏入前院的院门,院子里众人的视线,明里暗里,齐刷刷全部集中到了轻狂的身上,轻狂身子微不可查的僵了僵,随即便又很快恢复常态,步伐大大咧咧,小脸上挂着明显不安的忐忑之色,看起来,就犹如一只焦躁却又畏惧着什么的猫儿一般。
国师看到轻狂这模样,先前一派祥和的谪仙般脸上,笑意更甚,着实让一旁的燕回看得暗自握拳咬牙不已。
“国师,不知有何事唤我?”轻狂在国师两步之外停驻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仰头询问。
“不用害怕,没什么大事,只是此次进宫替皇后驱邪,需要你在一旁充当本国师的助手而已。”国师淡淡道。
闻言轻狂却着实被吓得不轻。
好似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的荒谬,发射性的用手指指向她自己的鼻子,震惊惊慌的神情在国师,皇帝和燕回三人身上,来回的扫视了好一阵,当察觉到皇帝和燕回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拒绝之时,轻狂这才知晓,想必这变态假神棍,在她没来之前,定然已经成功蒙骗说服了皇帝。
“我?我给你充当助手?这,这怎么可能,我浑身煞气,乃不祥,怎么能……。”
轻狂的话还未说完,国师手中的佛尘一扬,淡笑徐徐道来,“没听过一物降一物吗?宫中女眷众多,阴阳不和,你身上煞气重,进宫正好震慑威吓一番皇后娘娘宫中的阴魂鬼魅,本国师才好专心替皇后娘娘清除身上的邪气,走吧!时辰已经不早了。”
神棍,果然不愧为神棍。
尤其还是眼前这能在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