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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在降低温度。
海边摆放着两张白色的椅子,椅脚几乎埋在泥里。
顾小艾在这里养伤的几天,他会带她出来到海边呼吸新鲜空气,坐在她的身旁,看着眼睛被蒙上纱布的她。
也许,六年的时间让他孤独了太久,也变得脆弱,只是看着她,他的眼眶就会莫名潮湿。
幸好,他不用说话,不会让她发现破绽。
从他第一天救回顾小艾到这座岛上时,就做好了被她发现的准备,但她完全拿他个陌生人,客套而礼貌地说着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幸福】你只是个局外人(6)
从他第一天救回顾小艾到这座岛上时,就做好了被她发现的准备,但她完全拿他个陌生人,客套而礼貌地说着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对于这一点,楚世修不知道自己该哭泣还是该感激。
爱一个人要用力气,恨一个人也要用力气,而对他没有记忆却是一个最不用力的事……
楚世修坐到海边的椅子上,想到这里的时候,余光中便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朝朝他走来。
厉爵风。
他来了。
楚世修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回头,没有说话,只是静坐着望向大海。
“砰——”
金属敲击在一起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两柄脱了外壳的匕首被丢在他面前的地上,金属的手柄,刀锋的寒芒四射。
海水涌上海滩,遮过两把匕首,随即又退了下去……
楚世修盯着那两把锃亮的匕首,表情依然十分冷静,淡淡地道,“你来再杀我一次?”
不用枪,改用匕首了?
“呵。”
厉爵风嘲弄地冷笑一声,搬过椅子径自坐下来,下颌微微仰起,带着一身的不可一世,目光讽刺而不屑地看向楚世修,“这么多年,你怕死才躲着?!”
“你要这么想,我无所谓。”
楚世修这才缓缓正过脸,看向厉爵风那张脸。
和六年前,厉爵风还是一样的狂妄嚣张,看他的眼神永远透着一股鄙夷。
是这个男人……
让他一无所有,失去家庭,失去顾小艾,失去自己。
对厉爵风,楚世修的恨早已刻在了骨上,连做梦都没有忘记过。
“我从来没有后悔!”
厉爵风盯着他,黑眸强势,“再来一次,六年前,我还是会去杀你!”
楚世修看着他,一双眼里没什么情绪,淡淡地道,“厉爵风,你是个胜利者。”
“我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厉爵风冷冷地勾唇。
“如果你来杀我,现在可以动手了;如果你是来看我的落魄,你达到目的了。”
楚世修说得温和,平淡无奇,好像与自己无关,只有一只手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站在厉爵风面前,他就能想到自己的失败。
从六年前到六年后。
他落得一无所有,而厉爵风,什么都有,包括他最想得到的女人。
他想得到顾小艾,一直都想,从小时候到现在,倔强与固执是他的本能。
只要她对厉爵风有任何一点不满,一切死灰都能复燃,但她没有说过厉爵风的一句不是,哪怕她自己已经被伤得差点半条命没了。
他不是放手,而是,不得不放手。
“楚世修,别用失败者来伪装成你有多可怜!”
厉爵风坐在那里,声音冷漠至极,目光鄙夷地看着他,“这是你自己选择走的路,哪怕你将来孤独一生,也是你咎由自取的,与别人无关!”
闻言,楚世修的眸光变了变,“你到底想说什么?”
厉爵风低眸看向楚世修脚边的那两把匕首,冷冷地道,“这是为你准备的。”
【幸福】你只是个局外人(7)
厉爵风低眸看向楚世修脚边的那两把匕首,冷冷地道,“这是为你准备的。”
楚世修的脸色有了一丝异样,从椅子上站起来,弯下腰,目光平静地捡起一把匕首丢向大海。
他很用力,匕首被抛出很远。
海面上波光粼粼,点缀出美的光泽。
厉爵风盯着他的动作,黑眸变深,又是不屑地冷笑一声,“怎么,时隔六年,又想在顾小艾面前伪装你的伟大?!”
话落刚落——
楚世修捡起了地上的第二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厉爵风的大腿上。
楚世修本来温和的脸上已经露出浓烈的恨意,一双眼充满仇恨地瞪着厉爵风。
……
厉爵风坐在那里,闷哼一声,却动也没动一下,任由他这么刺下来,刀锋划过骨的痛楚在身体撕裂开来。
楚世修弯着背,一只白皙的手紧紧地握住金属刀柄,匕首的一半已经没入厉爵风的大腿上。
鲜血从伤口流淌出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
海面上忽然涌起一阵小潮,海水涨上来,扑上那些鲜血……
……
厉爵风痛得面色转白,却没有喊一句痛。
“这一刀,是为我的家庭!”
楚世修仇恨让他的眼睛迅速变得腥红,那是整整压了六年之久的恨。
是厉爵风让他连一个家都没了。
他家破人亡,是拜厉爵风所赐。
剩下一刀,是为顾小艾丢的,他不能杀死厉爵风,那样,她会伤心。
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只剩下成全她的幸福。
……
像是知道他所想的,厉爵风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之色,冷冷地道,“不必,你要刀子,我随时能拿出一堆,扎到你满意!”
楚世修恨意颇深地瞪着厉爵风,呼吸变得沉重,“你现在不也在装伟大?!知道六年前我没碰她,想在她面前装好人,找我来赎罪?!”
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厉爵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我在她面前从来没有佯装自己是个好人,她也爱我;你从六年前就开始在她面前扮演好男人的角色,顾小艾不是也没选你么?!”
言下之意,他何必要到六年后再来装好人。
不管他怎么样,顾小艾会选择的人还是他厉爵风,不是楚世修,就算他们是青梅竹马。
厉爵风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划过楚世修的身体。
楚世修不再压抑自己,猛地伸手握住金属刀柄,硬生生地拔出匕首。
“嘶——”
厉爵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前闪过一抹晕眩,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伤口的鲜血汩汩而出,让他几乎晕过去。
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反抗。
定了定心神,厉爵风咬紧牙关忍住疼痛,瞪着楚世修眼中的恨意,字字冰冷地道,“楚世修,从今天开始,你只是个局外人!别再来打扰她!”
“……”
楚世修一把丢了匕首,脸色不比厉爵风好看到哪去。
匕首被扔在海滩上,血迹的颜色鲜红,触目惊心。
【幸福】你只是个局外人(8)
匕首被扔在海滩上,血迹的颜色鲜红,触目惊心。
“我今天是来赎罪的!不过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顾小艾!”厉爵风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如果你还可怜兮兮地觉得她欠了你什么,现在,全部还清了!”
他说得用力。
每个字都是咬紧牙关说出来的。
“……”
楚世修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还清了?
他替顾小艾还吗?
他从来没有恨过顾小艾,从来不曾,又需要偿还什么?
剧痛折磨得厉爵风一时间焦距尽消,他要撑不住了,拳头用力地握紧,青筋突出,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武江的手机,冷冷地发号施令,“还不过来接我?!”
说完,厉爵风坐在椅子没有动。
他现在强行站起来或者走路都会让伤势加剧,到时顾小艾准受不了。
该死的,伤的是腿,瞒都瞒不住!
……
武江知道厉爵风这一次去是做什么的,于是早早的连担架、轮椅、医生都带上了游艇。
一接到电话,一群人立刻忙不迭地跑过来。
“……”
厉爵风看了一眼他们手里的担架,狠狠地瞪了武江一眼。
当他是来送死的吗?!
楚世修真要扎他致命的地方他会不反抗?!
……
楚世修沉默地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武江和一个保镖走过来扛扶起厉爵风,毕恭毕敬地伺候他坐在轮椅。
临走前,厉爵风又看向楚世修,楚世修站在那里,背景是一片汪洋大海,他身上是一件白衬衫,胸前、脸上溅了点点的血迹……
“楚世修!从现在开始,你要选择孤独一生还是过好的生活,都只是你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和她无关!她没必要为不爱你而对你有任何的责任,懂么?!”
说完,厉爵风也不听他说话便转过了头。
武江立刻推着他离开,医护人员边走边替厉爵风作简单的止血工作。
……
望着厉爵风被簇拥离去的身影,楚世修站在原地。
脸色被没了温度的阳光照得如死灰般的白。
“她没必要为不爱你而对你有任何的责任!”
“从今天开始,你只是个局外人!”
……
耳边回响着厉爵风的话。
呵。
是,他楚世修只是个局外人。
可局外人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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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爵风被武江他们搬上游艇,痛得他几乎忍受不了,医生迅速替他打上麻醉针,开始作伤口处理。
“回去怎么说?!”
厉爵风坐在轮椅上,黑眸冷冷扫了一旁面无表情的武江一眼。
武江顿时一副被噎到的表情,顿了顿才试探地道,“就告诉太太是被抢劫的歹徒刺了一刀?”
“那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是干什么吃的?!”厉爵风咬牙切齿地否决。
顾小艾会信他能被一个抢劫的伤了?!别说他身旁一直有保镖,就他自己也能解决一群打劫的!
武江和几个保镖站在那里囧囧有神。
“那……不小心跌倒了,撞在石头上?!”武江绞尽脑汁又想到一个说法,说了出来。
【幸福】最烂的解释(1)
“那……不小心跌倒了,撞在石头上?!”武江绞尽脑汁又想到一个说法,说了出来。
“你让我从哪座山上跳下来?!
厉爵风顿时黑了脸,黑眸里透出一股杀人的光。
他得从哪个悬崖峭壁上不小心跌下来,才能跌到把连骨头都给伤了?!
“……”
武江的头更加低下几分,想借口这种事……显然不是他擅长的。
于是,武江转过头,视线从几个保镖的脸上划过,面无表情地道,“想到就说!要厉先生等你们?!”
“……”
几个保镖的表情就更加囧囧有神了。
武头这是在推手下去挨厉先生的训吗?!
“厉先生,隐瞒伤势没这么重,说是自己使刀没拿稳?”一个保镖自认为给出比较保守的解释。
他们都是一身功夫的人,当时练枪时耳朵疼、练刀时受点伤是常有的事。
……
厉爵风坐在轮椅上,闻言,英俊的脸已经彻底黑成了锅底,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你们能有让我不丢脸的解释么?!”
他还自己使刀没拿稳?!
“……”
武江默默地站在一旁,到底是要跟太太有个好交待,还是要在太太面前保持形象?!
这话没人敢大胆地问出来。
厉爵风不耐烦地挥手,“都给我滚出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是,厉先生。”
武江和几个保镖只能走出来,厉先生显然忘了他们的专业是……保护主人,不是替主人找借口。
麻醉还没有生效,疼痛依然狠烈,厉爵风咬紧牙关硬生生忍着。
“厉先生,等不到麻醉生效,我们必须马上为您做个小手术。”一个医生看着止血的情况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