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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的一笑:“皇上说笑了,这整个后宫乃至天下都是您的,怎么会不能来这小小的景仁宫……”
缠枝同花香炉中飘出了袅袅的香气,隔着丝帛的帘子能清晰的看见窗台上那盆水仙花已经悄悄的开了,花朵上有点点滴滴的露水。
良久,永琰才开口:“那你是朕的吗?”
我微微的一怔,继而笑道:“臣妾是皇上的皇后,不是吗?”
永琰冷笑了一声,伸出手臂缓缓的抚摸着我鬓边的头发,就像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冰凉的手却让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
“朕应该叫你什么?玉玦还是棠如?!”永琰猝不及防的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冰凉的犹如一月的飞雪。
我呆呆的一怔,没有征兆的后退了一步,他,在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内心慌乱了片刻,我克制自己冷静了下来,眼神的诧异与愕然尽消,眸子轻装,笑道:“皇上在说什么?什么棠如?”
话语刚落,永琰原本停留在鬓边的手忽然的移到了脖子的下面,轻轻的握住了我的脖子:“朕现在只想听你的实话,你到底是谁?!”
他的语气里不带一丝的感情,一副坚定不可置否的样子,我心里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每次他这个样子的时候都是分外的自信。
我淡淡的一笑,我是该承认,还是应该否认,就算是否认他也会拿出证据来吧。
“我是伊尔根觉罗氏!皇上!”我重重的吐出了自己的名字,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永琰冷哼了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我的脖子被紧紧的箍住,几乎疼得喘不过气来,“你还是那么的嘴硬,朕自然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不知,皇,皇上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喘着粗气奋力的问道,我矢口否认着,我不能这么快的就承认,还记得上次永琰就这这样套出了晴妃口中话。
永琰轻声的附在我的耳边:“是孙公公告诉朕的,但是现在他已经被你毒死了,他是死之前就告诉朕了,朕在想,他要是真的死了,那摆明了是你心虚。”
“对,他是我杀的,我是阮家的小姐。”我低声说道,为了维护丛勉,我只能说了出来。
脖子上的手忽的一下松了,永琰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你是阮至周的女儿?”
“是。”我低声回道,声音里不带一丝的情感。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永琰接着道:“皇上,臣妾现在虽是伊尔根觉罗家的人,可是跟府尹大人家中没有任何的关系,是臣妾骗他们说是失散了多年的二小姐,所以皇上不可怪罪无辜的人。”
殿中寂静了一会,永琰幽幽的道:“朕没有说怪罪他们,你是原本是一个奴役,原来你背上的那个刺青是黔刑,在乱葬岗中你没有死,你混入宫中到底是何目的?”
目的?我心中一怔,我是否有目的吗?我早已忘了当初进宫原因只不过是为了生存,我的命从家中人亡的那一刻开始就由不得自己了。
“臣妾说是为了保命,皇上信吗?皇上没有经历过劳役局的苦,您生在帝王家根本不会明白下等奴才的苦。”
我冷笑了一会,心中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这些话。
当娘亲在我面前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命运开始波折,包括这样的一天,我也想象到过,最近我开始不断的做梦,午夜时分从梦中惊醒。
我梦见好多的人,二哥,大哥,娘,爹,玉璃,简嫔,还有新月,我突然的很想念他们。
永琰淡漠的看了我一眼:“朕,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这样一个罪臣的子女,一个欺君的女子!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的一个人,朕真的很失望,不过朕念在七阿哥的份上不会取你性命,不过你将不会再是大清国的皇后!”
我跪在地上,低声道:“谢皇上恩典。”
扶风牵着绵忯的手缓缓的推开了殿门,意外的看着永琰和我,看着我脸上的神色她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不妙,小心的引着绵忯进了内室,一声也不敢吭。
永琰起身,缓缓的回头道:“朕会将你移置冷宫。”
我默然的看着永琰,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永琰信步走至门前,低声对鄂罗里吩咐道:“去查一下阮家、伊尔根一族,还有,陆太医也要查!”
永琰的声音不大,却被我听得清清楚楚,待永琰走后我再也耐不住性子的将扶风叫了出来。
“听着,宫里将有大事发生,你今晚想办法去找丛勉,一定,一定要想办法带着绵忯离宫!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扶风将绵忯搂在了怀里,诧异的看着我:“娘娘,出什么事了?”
“皇上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绵忯与从丛勉不能留在宫内了!”我低声沉吟道,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掌。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莲叶托桃
我抬头看了一眼梁上的蜘蛛网,伸手摸了一把桌子上的灰尘,打开了殿内的窗户中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心中淡然,在冷宫中待着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永琰将柳贵人也关在了冷宫,将伊尔根觉罗家的人免官发配边疆,而他自己已经在昨日启程去了避暑山庄静养,因为他身上的福寿膏的瘾还没有完全的戒掉。
宫中没了皇上,没了皇后,整个后宫都交给了庄贵妃与荣妃打理。
永琰的圣驾离开皇宫后,扶风已经按照我的嘱托带着绵忯离开了宫中,暗自又有着丛勉和庄贵妃的帮助,比我预想中要顺利多了。
我不知道我在冷宫中哪天就会被处死,因为皇上已经开始调查我和丛勉两个人,孙公公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早已留了一手,偷偷的给永琰将此事禀报。
原本安静的宫中实则有一丝的暗涌在流动,一只射向了紫禁城正殿的箭打破了紫禁城的宁静,箭上多了一首诗更是令全城的人震惊。
上题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京城,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原本是唐末的农民起义军黄巢的一首诗,只不过被稍稍的改动,原本的“长安”改成现在的京城,这意味着紫禁城乃至京城都将会有一场避不过的浩劫。
庄贵妃大惊,速速的将急报送过了热河,可是永琰距离紫禁城较远,来回要耗费许多天的时间,所以永琰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夜间,芙蕖捧着一个礼盒走了进来,满脸的惊起,我咬断了手中的线,淡淡的问:“这是什么东西?”
芙蕖也诧异的搔了一下头,小声的道:“奴婢也不知道,是玉贵人送来的东西,门口的侍卫也好好的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异样才让进来的。”
我惊讶的“哦?”了一声,玉贵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东西过来?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我的手微微的一缩,是一个冰凉的东西,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玉器。
我和芙蕖面面相觑,原本一个玉器是不足以惊讶的,可是玉贵人送来的东西却是一个形态非常怪异的东西,一个莲叶的上面雕着一只桃子。
“盒子还有什么东西吗,看看有没有书信?”我忙着翻着盒子。
芙蕖摇了摇头:“就是有书信也不会被送进来,门口的侍卫看得很严。”
永琰这是打算将我囚禁,然后找到了证据就将我处死吗?
“莲叶,桃子……”我喃喃的念叨着,这究竟是何意思。
夜更加的深,偶尔可以听见窗外猫头鹰的叫声,夹杂着冷宫中女人怪异的叫声,使得整个冷宫更加的诡异。
我斜视了一眼桌上的东西,莲叶,桃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莲叶托桃,连夜脱逃!
我心中大惊,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激动站起了身子,玉贵人原来这是在暗示我今晚要离开这里。
“芙蕖,待会收拾好东西,咱们应该是可以离开皇宫了!”我欣喜的冲着芙蕖说道。
芙蕖呆呆的一怔,继而脸上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按照我的意思忙不迭的收拾着东西,永琰不在宫中,这确实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
我激动的搓着手立足在窗前,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浑圆的月亮,终于可以真正的离开这里了。
宫内隐约的可以听见噪杂的声音,火光冲天,似乎还有兵器碰撞的打斗声,我心中一惊,冲到了院子里,发现门前的侍卫已经不见。
来不及多想,我拉着芙蕖的手匆匆地在宫巷里极速的走着,隐隐的觉得附近的打斗声越来越近,身边的宫女和太监纷纷匆匆的像逃命似的乱窜。
我诧异的拉住了一个宫女,来不及多问,她挣脱了我的手:“别拉我,天理教的人进宫了,赶快逃命吧!”
天理教?!我心中大惊,手里紧握着芙蕖的手,手掌中出了细细的汗珠。
天理教我也略有耳闻,是民间的武装起义军,早早的与朝廷作对,只是没想到这支起义军竟然趁着永琰不在京城发动了攻击,将几乎没了反抗能力的紫禁城拿下。
我紧张的拉着芙蕖,努力的使自己保持冷静,现在很乱,绝对是逃跑出紫禁城最好的办法,想到这里,重重的拢了拢身后的包袱,择了一条路跑着。
悄悄的宫巷中走着,躲避着起义军的人,他们几乎是见到宫女、太监就会杀掉,抢光了宫内值钱的宝物。
“救命呀,救命呀!”还未走至尽头就听见了一个女子微弱的呼救声,此时她正在被两个灰衣的匪徒按住,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开,袒露了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肤。
我心中大怒,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柳贵人,我踌躇了一番,将视线落在匪徒身后的花盆上,我壮着胆子将花盆举了起来重重砸在了正在调笑的那个人的头上,他闷哼了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我杀人了…。。
另一个匪徒恼怒的看着我,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握住柳贵人的手,从腰上拔出了刀,亮晃晃的刀闪到了我的眼睛,心中一凉。
“碰”地一声,他还未出刀,眼睛一闭,径直的栽倒在了地上,他的身后柳贵人哆嗦的举着我扔下的那个花盆,上面还有清晰的血迹。
“皇后娘娘…。”柳贵人哭着哀嚎了一声,扑到了我的身上。
此时,我心中心疼的抱着柳贵人,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她被关在了冷宫中,生生被歹徒拖到了这里,若不是我的出现,她早已被施暴。
天理教的人从东、西华门杀了进来,打着“顺天保民”地旗帜,宫中的人几乎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惊慌失措,一路上可以看见鲜血淋漓的尸体,侍卫几乎被杀光。
“娘娘咱们怎么办?”柳贵人用着颤抖的哭腔问道。
“离开宫中你可愿意?”我低声问道。
柳贵人微微的一怔,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结局(上)
宫内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时不时的可以听见几声惊慌的哀嚎,柳贵人紧跟着我的身后窜到了坤宁门的附近。
我和芙蕖一身家常的装扮并不吸引人的注意,轻松的躲过了无数的匪徒,心中也越来越轻松,甚至有些欣喜。
只要是出了宫,我们与丛勉、绵忯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永远的远离宫中人的是非。
“站住!”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听着这语气便知道是个匪徒,我们三个人乖乖地转了身子,诧异的看着亮着刀的人。
他黝黑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意,眼神来回打量我与柳贵人,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哟,我真是幸运,你们两个可都是绝色佳人。”
芙蕖下意识的护在了我的面前,厉声道:“你敢,除非是你的脑袋不想要了!”
匪徒脸上掠过一丝的惊讶,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笑道:“看这个小姑娘的样子就知道你的身份是个主子,那就好办了。”
我听到此话,心知不妙,低声在芙蕖耳边道:“我数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