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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芸答应了后,谢春深马不停蹄地准备聘礼,整个酒楼都跟着忙。连续三日谢春深都是一早起来,然后从城东跑到城西,从城南跑到城北,又是买布,又是挑首饰。让跟在他后面的阿林富贵苦不堪言,可是他们这种苦,在看到谢春深那种激动热忱之后便也便只能忍了。
阿林曾经讽刺谢春深,说:“你真是这么急着娶媳妇儿啊,这刘大娘都答应你了,阿酒也同意了,你能不能别整天像火烧屁股似的?”
谢春深自是坦然得很:“阿林,你也知道我这一把年纪了,别的人在我这个年纪都儿女绕膝了,我怎能不急?”
阿林听了谢春深这诚恳的话,又觉得谢春深着实是有些可怜了,于是便不再说了。
又过了几日,牛叔、阿林和酒楼的一班伙计都跟谢春深去下聘,才转过个弯,便见阿酒家门口站了一个人,不是王广又是谁。
“我听说谢家酒楼的谢老板要去给人下聘,于是跟着来凑个热闹。”
谢春深一笑:“能让县令大人来看热闹自然是荣幸得很。”
众人都笑了笑,然后进了阿酒家。
接下来的事都很顺利,刘芸也没有太多要求,都是让谢春深决定。
阿酒的针线活儿不是很好,所以嫁衣上面并没有绣什么繁复的花纹,只捡着简单的花样在袖口和领口绣了。
可是刘芸看了脸色十分凝重,道:“阿酒你怎么这样懒,一辈子就嫁这么一次,嫁衣上竟只绣了些花草,怎么也要绣个喜庆的图案呀!”
阿酒可怜兮兮道:“二娘,你也知道我的女红不好,要不你帮我绣一个?”
“哪里有这样干的,你快自己绣,若是绣不好你就不要嫁了,让谢春深等着吧。”
“二娘你也欺负我!”
刘芸横眉:“再过几天就嫁出去了,以后我要欺负也难了。”
阿酒也觉得嫁衣太过简单了,于是便先描了个凤穿牡丹的样子,然后一点一点地照着绣。她连着三天都熬到很晚,花样总算是绣了大半。可是阿酒却发现这样子有些怪:凤凰有些胖,牡丹像红烧肘子……
阿酒又气又恼,越看越觉得丑,可是总不能拆了重做,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把母鸡和肘子绣了下去。
刘芸后来看了凤穿牡丹的花样,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嫁给了开酒楼的吗?又是鸡又是肘子的!还不如先前什么都不绣的好。”
无论怎样,阿酒的嫁衣总算是做好了,虽然难看,但是若是不细看的话还是挺像一件嫁衣的。
阿酒穿上身试试大小,刘芸看了看,觉得勉强还是可以的。然后又给阿酒挽了个妇人髻,只觉有些伤感有些不舍,眼圈便红了:“原先的那个板凳高的小姑娘如今都长得这样高,眼看就要嫁人了啊。”
阿酒心中也有些酸楚,抱着刘芸道:“二娘,这是高兴的事啊,不要哭啊。”
刘芸急忙擦干了眼泪:“对对!明远要是知道了,在地下也会高兴的。”
“二娘二娘!”
这声音分明是谢春深的声音,刘芸正要迎出去,阿酒却惊慌地拉住她道:“二娘你拦着他,我去把衣服换了!”
“二娘在家吗?”这声音已经俨然就在门口了,阿酒能躲到哪里去?
卷二:春色三分 定亲酒(下)
谢春深一进门,便见阿酒像见不得人了似的躲在刘芸身后,他抻头看了看,隐约看见阿酒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裳,又细看了一眼,见阿酒挽着髻,青涩中透出一股子妩媚来。
“阿酒?”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是疑惑半是惊讶地唤了一声。
阿酒此时身穿绣着母鸡和肘子的嫁衣,哪里好意思让谢春深看见,粗声粗气道:“叫我干什么!”
谢春深听了阿酒的声音,这才算是肯定了这人就是他的阿酒,眉眼都舒展开来,笑道:“干什么这样吼我,我又没偷你家的鸡。”
阿酒不敢看他,只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开始不讲理了:“你就是偷了我家的鸡,你走,你快走!”
谢春深这个冤呐,可是又没地方说,只得去求刘芸:“二娘你看看阿酒,这还没成亲就开始冤枉我了,要是以后她和您告状,你可千万不要信,阿酒坏着呢!”
刘芸笑笑,闪身把阿酒露出来,指着阿酒道:“你是不知道这个中缘由,阿酒这是臊得慌呢。”
谢春深一听,忙问道:“臊什么?”
“你看看她那嫁衣上的凤穿牡丹。”
谢春深转头去看,阿酒却左多右躲的,最后干脆把裙子上的图案都揪到了一起,死活就是不给谢春深看。可是这样反而勾起了谢春深的兴趣。
“阿酒你个没出息的,你现在不让我看有什么用,成亲的时候不还是要给我看?现在让我看了,我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忽然见到我再叫出来多丢人!”
“那我就不嫁了,不让你看见就行了!”
谢春深一听,这还了得,慌忙对刘芸道:“二娘你看她,成亲哪里是这样儿戏的,说不嫁就不嫁!”
刘芸摇摇头,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别扯上我这个老婆子。”
刘芸说完便走了,阿酒急忙快跑两步,想要跟着一起出去,谁知谢春深一个旋身,恰好当在了她的路上。
“怎么,说完不嫁我了然后就要跑?”
阿酒紧紧攥着母鸡肘子,底气明显不足:“谁要跑了,我烦你,不想和你说话!”
谢春深死活拦着没让她走,口气也软了下来:“阿酒,反正迟早也是要让我看的,我又不嫌弃你的女红不好,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阿酒一听也是个理,可是总还觉得臊得慌。谢春深明白阿酒这是答应了,于是主动把那已经揪在一起了的裙子拽了出来,展平开来。
谢春深先前虽然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清眼前这图案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阿酒,你是有多久没吃肉了,又是吃鸡又是吃肘子的?”
阿酒恨恨把裙子扯回来,真是恼了:“你还说你不笑话我,这不是笑话我是什么!”
谢春深急忙哄道:“我这哪里是笑话你,我这是觉得你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姑娘,手最巧的新娘子!”
“你看,现下不只是笑话我了,还挖苦我了。”阿酒生气地要拿剪刀去剪,谢春深吓得赶紧拉住她。
“阿酒你可好狠的心呐,日子都近了,你竟然还敢剪嫁衣!”
“这么丑的嫁衣谁要穿,早剪了早好!”
谢春深一看阿酒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也不再笑话她了,道:“这嫁衣哪里丑,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嫁衣了,你就穿着这件嫁衣嫁给我,谁要是敢说你的嫁衣丑,我就让王广把他关进大牢里睡泥地!”
“你不嫌丢人?”
“丢什么人,不丢人,要丢人也是咱们两个一起丢!”
*
阿酌下学回来,刘芸也做好了饭,几人一起吃了饭。
谢春深这几日来得很勤,阿酌其实一直也不太明白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今天听书塾里的孩子说,阿酒成亲之后就不是他姐了,是谢春深的妻子了,他才知道成亲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了之后,便不喜欢谢春深了,他害怕谢春深把他阿姐抢走了,以后他再也没有阿姐了。
“阿酌倒是吃些菜,以后长得高高大大的。”谢春深像往常一样给阿酌夹了些菜放在碗里。谁知阿酌这次却什么也没说,就把菜夹了出来。
桌上的几人皆是一愣,不知阿酌这是怎么了。
“阿酌你干什么?”刘芸不知阿酌的心思,只是这样给谢春深难堪,让她有些生气,所以声音也有些严厉。
阿酌抬头看了刘芸一眼,眼睛就红了,他觉得自己很委屈,不但自己的阿姐以后不是阿姐了,连二娘也不喜欢他了。
阿酌第一次狠狠地把碗放下,喊道:“谢春深我讨厌你!”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阿酌便跑了出去。
刘芸讷讷:“这孩子是怎么了……”
阿酒自然也不知自己的弟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对谢春深,可是心中十分担心,立刻就起身想去追阿酌。
谢春深也起身,对刘芸道:“我和阿酒一起去找阿酌。”
刘芸点点头,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谢春深其实隐隐猜到了阿酌这样的原因,他这小舅子虽然年纪小,可是懂的事情却不少,如今自己要和阿酒成亲,对于阿酌来说并不是一个小的变故。
看来他还是要多多和这个小舅子交流交流,否则以后有他好受的。
两人出了门,阿酒往城南去了,谢春深便往城北去了。他走了许久,终于在街道转角处看到了坐在墙根的阿酌。
阿酌正抱着自己的腿,也不知是不是哭了。谢春深慢慢走过去,坐在了阿酌旁边:“哭啦?”
阿酌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看向谢春深,然后又转头不看他。
“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阿酌还是不说话,仿佛已经决定以后都不和谢春深说话了似的。
谢春深叹口气,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道:“过两天我可就和你阿姐成亲了,就是你的姐夫了……”
“你才不是我姐夫!”阿酌气鼓鼓地冲谢春深喊了一声,然后又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谢春深这下就肯定了,于是换了一副口气:“我和你阿姐成亲之后,还是会经常来看二娘和阿酌的,阿酌不用担心的。”
“你骗人,别人都说阿姐和你成亲之后就是你的妻子了,就不是我阿姐了!”
谢春深一听,忍不住笑了:“你听谁胡诌的,我和阿酒成亲之后阿酒还是你的阿姐啊,而且你还多了个姐夫呢!”
“我不要姐夫,我就要阿姐。”阿酌也是个倔强的孩子,认死理,一根筋。
谢春深知道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明白的事情,于是只得先哄道:“好好好,你不要姐夫,那你阿姐现在可是满大街地找你呢,你二娘也不知急成了什么样子了,咱们先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行不?”
阿酌看看谢春深,觉得他说的很对,可是此时自己若是听了谢春深的话就有了屈服的感觉,于是把小脑袋一扭,扭捏道:“我才不要和你回去,我要自己回去!”
“好,你自己回去吧。”
谢春深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却只是和阿酌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已。阿酌时不时转头看谢春深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不看他。
谢春深在后面看着小小的阿酌,忍不住就想乐,可是又怕自己乐了伤了阿酌的心,于是只强憋着,很是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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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深把阿酌送回家之后,便沿街找阿酒去了。找到阿酒的时候,她正垂头丧气地坐在街边,谢春深觉得这对姐弟真是对活宝,伤心难过了便坐在街边。
“阿酒。”谢春深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有些呆愣地抬头:“找到阿酌了吗?”
“已经回家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阿酒没应声,只是又低了头,十分低落难过的样子。谢春深于是也坐下,摸摸阿酒的头:“怎么了?”
阿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不是只顾着自己开心,忽略了二娘和阿酌的心情?”
谢春深一听笑了,包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