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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曲黎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阿林站在旁边乐,她一个腾挪死死抓住阿林的耳朵,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拧:“还敢说我的坏话,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阿林疼得都要哭出来了,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
屋外热闹,屋里面更热闹。谢春深一进门便见阿酒坐在炕上,一身红艳艳的嫁衣,把屋子都给映红了。他垂眸看了看嫁衣上的鸡和肘子,心中愈发地高兴,只是阿酒盖着盖头,他看不见阿酒的脸。
他上前两步,牵起阿酒的手:“阿酒,我来迎亲了。”
阿酒羞得没说话,却是回握了他的手。
谢春深没管什么繁文缛节,只打横抱起阿酒,上了他的花轿。
刘芸看着眼前这一对新人,眼睛不知怎么地就红了,却是立刻用袖子擦了,跟了上去。
*
花轿一路穿过南街,又往西街去,一路上吹吹打打,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凑个热闹。
到酒楼后谢春深又是亲自去扶了阿酒,陪着她跨火盆。两人拜堂,每一拜都是虔诚真诚的。
喜娘和主婚人说了好些吉祥话,别人成亲的时候谢春深听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自己成亲了,听了那些吉祥话便觉得那是真的。
接下来又是撒帐又是闹洞房的,等房里只剩下两人时已经是半夜。
谢春深搓了搓手,甚是紧张,可是这紧张之中又含了一丝期待与交集。
他咳了一声,坐在了阿酒旁边:“我们现在是夫妻了。”
阿酒及快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小声道:“是了。”
“那我现在做什么都是正经的了?”
阿酒手一抖,像只受惊的兔子,却还是应了声:“嗯。”
谢春深手心也冒了汗,因为他觉得自己像是不正经的人了,心中脑中想的都是那档子事。他挣扎良久,正待要起身,却听阿酒道:“先吹灯。”
这一句话可让谢春深整个人都失了魂,只呆呆地看着面颊绯红的阿酒,像是要吃人一般。
“先吹灯。”
谢春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把灯吹了。屋里一下子暗了下来,谢春深忽然听到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喉头一紧,便慢慢走了过去。
现在他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隐隐约约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阿酒。阿酒已经脱了嫁衣,只着洁白里衣站在自己面前,肚兜带子在脖子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然后,谢春深孟浪了。他猛地抱起阿酒扔到了床上,然后以二十几年未有过的冲动扑将上去。
“谢春深你轻点!”
“很轻了。”
“疼!”
“一会儿就不疼了。”
“谢春深我恨你!”
“阿酒我爱你。”
许久之后。
“谢春深,我腰疼。”
“唔,那我再帮你活动活动。”
有过了许久。
“阿酒你腰还疼吗?”
“不……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哦,那我们一起活动活动。”
据说,这一夜,有一个人过得浑身舒爽,有一个人过得水深火热……
卷二:春色三分 女儿红(下)
天还没亮阿酒便醒了,她平时在家里便起得早,已经养成了习惯,所以现在虽然不用早起,却也睡不着了。于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腰酸疼,不禁又想起昨晚来,脸便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
谢春深还睡着,眉眼都舒展开来,在清晨的微光里像是一个没有防备的孩童。阿酒不禁笑了出来,替他盖好了被子,然后便出了门。
她觉得今天很不一样,可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她不会梳繁复的发式,只松松垮垮地挽了个髻,上面簪了一朵银花。可是她总觉得怪,可是同时又安慰自己习惯就好了。
她刚走出门,便听身后的门响了一声,她回头便见谢春深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唇角一抹笑:“起这么早做什么,你不是该陪我睡到日上三竿吗?”
此时晨光初现,打在谢春深光洁的胸膛上,让阿酒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你自己睡吧,我就不睡了,我去酒窖看看。”
谢春深笑得更加缱绻,衣衫不整地走向阿酒,待走得近了,便十分自然地伸手搭在阿酒肩膀上,眉头微挑:“我们昨天才成的亲,怎么今天就要让我独守空闺不成?”
阿酒何时见过这样的轻浮的谢春深,整个人都傻了,谁知谢春深还不算完,脸都凑到阿酒面前,慵懒而诱惑:“走,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说说话。”
阿酒抓住最后一点神智,从谢春深怀中挣脱出来。
“我睡不着了,你自己多睡会儿吧!”她说完便跑,谁知谢春深却猛地抱住了她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既然睡不着,那么我们就做其他的事情好了。”他离她那样近,嘴唇几乎都贴到了她的脖子上,激起了一片细小的疙瘩。
阿酒还待挣扎,便觉乾坤倒转,谢春深竟将她扛到了肩上!
恰巧这时阿林开门出来,见到这样一副场景,惊道:“谢春深,这一大早的是在干什么!”
阿酒羞得脸都没处放,心中恨恨道:这杀千刀的谢春深,她阿酒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谢春深却是不在意的,脸上含春,戏谑道:“春宵苦短,阿林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阿林先是脸一红,然后脸又黑了:“谢春深你真不要脸!”
谢春深丝毫不放在心上,只伸手把阿林的脸推开,然后扛着阿酒进了屋……
*
一连几天,谢家酒楼的后院里都上演着同一场戏。阿酒知道自己拗不过谢春深,便学得乖了,谁知被谢春深强按在床上睡了几天,早晨醒的时间便也晚了些。
谢春深对于这这件事十分满意,甚至为了让阿酒多睡一些时候,而在前一晚用了一些下流而卑鄙的手段。
这天一早阿酒便惊醒了,她知道今天是回门的日子,可是她心中很是忐忑,也不知在担心什么。
谢春深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声音温和沙哑:“怎么了,去看二娘和阿酌你还这样紧张?”
阿酒握住谢春深的手,然后蜷进谢春深的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也不知怎么了,想见到他们,却又怕见到他们。”
“真是个傻姑娘,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阿酒伸手去捂谢春深的嘴:“不准笑我!”
谢春深闷笑了两声,然后道:“怕什么,有相公在呢。好好梳洗一下,然后我们去看二娘和阿酌。”
两人起身,阿酒先给谢春深找了件崭新的衣裳,然后有些生疏地给他一件件穿上。这几日也是她帮谢春深穿衣,刚开始手抖得连衣带都系不上,急得满脸通红,可是谢春深只是看着,甚至享受的样子。
而现在阿酒已经熟练了些,谢春深便少了些乐趣。
帮谢春深穿完衣裳,阿酒便去找自己的,她也添置了些新衣,几件连身都没上过。
“这件行吗?”阿酒拿着一件湖绿色的罗裙问谢春深。
谢春深看也没看,便道:“很好看,你穿一定好看得很。”
阿酒并没注意谢春深没有看那裙子,只摇了摇头:“还是换一件吧,这个颜色有些暗。”
谢春深便附和:“好,那就换一件。”
阿酒又去柜子里找了找,找出了一件浅粉色的,问道:“这件怎么样?”
“不错。”
“颜色是不是有些浅了?”
谢春深忍不住笑了出来,起身摸了摸阿酒的脸颊:“傻阿酒,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
谢春深伸手从柜子里挑出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裳递给阿酒,道:“穿这件,我喜欢。”
阿酒现在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顾得上谢春深的调笑,于是迅速地穿上了那件衣服,然后准备梳头发。
谁知谢春深竟然站到了她身后,伸手拿过了梳子:“我帮你梳。”
阿酒惊讶:“你会梳头?”
谢春深脸色柔和,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我娘爱美,她病重的那些日子已经不能下床,甚至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于是我便学着梳头。”
阿酒知道他又想到了伤心的事情,于是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问道:“娘是不是很美。”
“很美。”
“我们去看看她吧。”
“好,她知道自己有了儿媳妇一定很高兴。”
谢春深熟练地给阿酒梳了个俏皮的发髻,然后准备找些发饰,谁知打开妆匣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东西。
阿酒见他愣住,好奇道:“怎么了?”
谢春深脸色平静了下来,伸手从妆匣里拿出一支玉簪:“这支簪子是谁给你的。”
阿酒一看,笑道:“我还忘了和你说,这簪子是王广好久以前给我的,我当时还惊骇了许久呢。怎么,这支簪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谢春深伸手抚摸着玉簪,声音如同阳光穿过了漫长的岁月:“这簪子原是我娘的,生活再艰难的时候我都随身放着,后来王广要上京赶考,我为了弄银子,便把这玉簪当了。那时候死当能当多些,所以我便没选了死当,没想得到他竟然还是找到了,还送给了你。”
阿酒也惊奇,她先前不过是觉得这簪子的式样很大方,玉质也很好,谁知竟还有这样的来历。
谢春深把簪子别在阿酒发间,人和玉映衬着十分美好。
*
两人到了阿酒家,前天刘芸才带着阿酌搬进了这所新的住处,十分敞亮。
刘芸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酒菜,见两人来了便开始忙活。阿酒自然是帮刘芸干活,而谢春深便陪阿酌读书。
阿酌看阿酒和刘芸都不在,小声对谢春深道:“姐夫,你教我打架的法子真不错,上次阿宏带着其他两个孩子又欺负小武,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可是阿宏都没打过我!”
谢春深现在忒是喜欢这小舅子,十分认真问道:“那阿宏后来还欺负小武了吗?”
“我在的时候他就不敢,我不在的话他还是欺负。”
谢春深想了想道:“那你要让小武也会打架才行啊,你总不能一直跟着小武吧。”
阿酌挠挠头,十分苦恼的样子:“可是让我打架我会,让我教人打架我就不会了。”
“那下次你就带小武一起来酒楼,我教你们。”
阿酌眼睛都亮了:“真的可以吗?”
“当然。”
“姐夫你真好!”
谢春深胸中升华出了一种莫名的骄傲之感:“我也这么觉得,你可要多在二娘和你阿姐面前说我的好话呀。”
阿酌十分纯良地点点头:“我可没少说,每天都在二娘面前说呢,二娘都嫌我烦了。”
阿酌又和谢春深说了些书塾的事情,然后便到中午了,刘芸做了一桌子的菜,这对谢春深来说可是受宠若惊的。他不禁又想起了先前自己当长工的日子,只觉现在像是上了天似的。
刘芸如今看谢春深十分顺眼,倒是看着阿酒不顺眼了:“你以后好好练练针线活,要不以后谢春深衣裳破了怎么弄,你还绣个肘子上去?”
阿酒憋屈地应了一声,可怜兮兮地低头扒饭。
刘芸又道:“我说的话你都放在心上,别我说什么你都嗯嗯嗯的,然后回去就忘了。”
谢春深见阿酒被刘芸数落了,急忙解围道:“二娘,阿酒不会干也没关系,我酒楼里的阿林针线活好着呢,他又跑不了,要是衣裳坏了就让阿林来缝就是了。”
刘芸瞪他一眼,道:“你娶的是阿酒又不是你那伙计,凭着什么有娘子不用用伙计?”
阿酒一听谢春深被讽刺了,忍不住乐了出来。
谢春深一看,怒道:“阿酒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可是你却笑话我!”
“我没有。”
刘芸见两人你来我往,心中是十分高兴的,只是脸上装出一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