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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什么为难之处!”若兰笑了笑,抬眼看了颜容娇妍的谢若琳,叹了口气道:“你也知道,祖母从前也给过父亲两房姨娘,可她们那身子实在太差了,若是这银珠也是个身子单薄的……”
这次她虽没再往下说,但谢若琳却是明了她话中之意。
眼见若兰话落,便低眉垂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当下心头又动了动!这大姐姐是当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二叔叔前头的两位姨娘哪就是身子差才没的,说起来,怕都是她那位门户虽低手段却不低的二婶婶的好手段呢!
但这话,她自是不能与若兰说的,目光一转,便掩嘴笑道:“大姐姐这心可是白担了!虽说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都金贵着,便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也比不得。可怎么说也是侍候人的,这身子若是不好,如何还能在祖母身边侍候着?”
果然是个聪明的!
若兰心里暗暗赞叹一声,点头附合道:“二妹妹说的是,想来是我想的太多了。”
“你这般想却也是对的。”谢若琳却是端正了神色,对若兰道:“必竟,前头有春姨娘和琴姨娘例子在那,你做为女儿,多想些也合理的。”
若兰笑了笑,虽然不明白谢若琳这般示好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素来是个你好我便好的性子。当下便转了话题,问起与谢若琳订亲的那张公子的事来。
“只听说父亲是太医院任职的,年纪轻轻的便学得一手好医术,想来以后又将是个杏林高手,在贵人面前自是体面不一般。二妹妹,你往后的好日子可是看到了。”
谢若琳脸便红了起来,吱吱唔唔的应答了几句,将话题转到若兰身上。
“你我同年,上半年听父亲说,二叔叔原是要在平榆与你相看的,怎的那边没有合适的人吗?”
若兰摇了摇头,轻声道:“婚姻之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和太太的打算没跟我说,我也不便问。”
谢若琳点了点头,眼角余光处看到若兰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目光一怔的同时,想起她眼下的处镜,心头不由便生起深深的惋惜。
这般的好像貌,却可怜没个能护持的!二叔叔之前的打算她隐约也从下人嘴里听到几句,当时不觉得,现下见着了,却是觉得这个大姐姐委实可怜了些!有心想开解几句,终是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
要知道,生活本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之后谢若琳又与若兰牵牵扯扯说了些别的,眼见日头偏西,便起身告辞。说是为着给他们接风洗尘,大太太让厨房准备了好些吃食,她得去帮着搭把手。
其实是因着她已订了亲,大太太有意的在教导她这些中馈之事。
若兰起身送了谢若琳出去。
谢若琳一走,锦儿便与若兰讨论了起来。
“这大太太是个精明能干的,这二姑娘也不盏省油的灯!”
若兰闻言失笑,打趣道:“你难道没听说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
锦儿听她难得说几句粗俗的话出来,不由“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看了若兰道:“那我们太太还不知道是个怎样貌比天仙,心如比干的人儿呢!”
若兰脸上的笑便怔了怔。
娘亲?!
娘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貌如天仙?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见过她的人都说她与娘亲长的相,可是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心如比干?她抬手抚了自己的胸口,她有再多的心计又如何?斗的始终是自己的亲人!
若兰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便有些恹恹的。
锦儿看着突然便寡然无趣的若兰,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光。真是哪壶不提提壶,明知道,大姑娘心里最痛的便是先太太,怎的还去提她!
“姑娘,您说二姑娘她这是什么意思?”锦儿立刻转移了话题,试图将若兰从思念亡母的事情中拉出来。
若兰摇头了摇头,“二妹妹不是个笨的,这是无庸置疑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来这这番话,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大伯母的意思。”
“这有区别吗?”锦儿不解的道:“不管是二姑娘自己的意思,还是大太太的意思,说起来,姑娘在这府里总算是少了个敌人不是?”
若兰笑了笑。
她没有锦儿想得那般简单,也或许是她功利了些。总觉得像她这样的尴尬的身份,若是有人无端的对她示好,总是太过匪所思了!
“我记得在平榆,顾师傅让人送了好些香苞和络子来,你找些精致些的出来,送去给二姑娘。”顿了顿又道:“大公子那,二公子,三姑娘,四公子那,你都挑着些送去。”
“是,姑娘。”
锦儿下去开了箱子,一一挑了出来,又花心思分配了一番,赶在吃饭前送去给了各处的姑娘、主子。
若兰原以为银珠给父亲做姨娘这事,怎么的也会等司氏回了府再提出来。却没想到,老太太打司氏脸的心思,比打起她来,毫不手软。
当天夜里,当着大伯父一家,三叔叔一家,老太太便说了出来。
“兄弟里面就老二吃的苦最多,原这把年纪了,我不该再管你房里的事。可眼下,你媳妇病着,不说你自己需要人照顾,便是她跟前也要人侍候着。再则,你屋里还有那一大摊子事,也需要个人料理。”
老太太虽说年纪大了,说起话来还气势足的很,又因心境问题,目光看到那,都是阴森森的,少有人愿意与她对视,这便造成了一屋子人,个个都垂眉低眼的看着身前的青石砖,屋子里就她的话来回的荡着。
“原我身边侍候的银珠是个手脚勤快的,”老太太回头看了站在谢弘文身侧低眉垂眼,一脸平静的银珠,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又是好人家的出身,就是给你做良妾也不埋汰了你。今儿,我便替你做回主,老二,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谢弘文原想拒绝,必竟这司氏才病下,大夫再三说了,受不得刺激,不然只怕越发要凶险!可眼下这情形如何让他拒绝。
犹豫再三,终是起身揖礼,“儿子自当听母亲的。”
老太太满意的笑了。
下首角落处的谢景明却是目光阴凉的撩了撩老太太,又看了看谢弘文和他身后的银珠,稍倾眉眼再次轻垂,紧紧的攥住了身侧袖笼里的手。
若兰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底,她微微的挽了挽唇角,一抹笑几不可见的自脸上一闪而逝。
“大姐姐。”
一个细嫩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若兰侧头去看,这才发现是三叔的独苗苗,谢景辉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她身侧,正瞪了乌黑黑水汪汪的眸子看着她。
“怎么了?四弟可是有事?”
谢景辉咧了嘴角给若兰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自袖笼里掏了根五彩的络子并着几块色泽青脆的玉玦,伸到若兰跟前,“大姐姐,你用这些络子和这些玉玦帮我做个玉佩好不好?”
不得不说,这小家伙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寻出来的那几块玦都是极配若兰打的那几根络子!
“好啊,不过,做这些要花时间的,我带了回去替你做好不好?”
谢景辉自是高兴不已,小祖宗一高兴,声音便大了些,屋里人的注意力便转到了她们这。
“这又是干什么呢!”老太太很是不悦的瞪了若兰,抬手招了谢景辉上前,轻声道:“辉哥儿,你可是祖母的宝,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搭理。要知道……”
“祖母,这里没有阿猫阿狗啊?”谢景辉一脸茫然的看了老太太,大眼睛眨啊眨的,“再说了,您不是不喜欢养猫养狗吗?”忽的眉眼一转,一脸喜色的看了老太太,“祖母、祖母,您可是改了主意了,准许了吗?那孙儿要养那种,一只眼睛黄色的,一只眼睛蓝色的猫,还要养那种高高大大的像狮子一样的大狗。”
“白日里,我在外祖父家,看到威表哥有一只那样的狗。可威风了,站起来,比人都还高!”
“哎,可不许!”老太太连忙搂紧了谢景辉,一迭声道:“可不行,那扁毛畜生最是翻脸无情的,万一咬着了你怎么办!不养,不养啊,我们辉哥儿乖,听祖母的话。”
谢景辉委屈的瘪了嘴,大眼睛一汪汪的水,眼看着便要哭起来了。
老太太这会子还哪管别的,只顾着怎么哄自己的幺孙。而被老太太抱在怀里哄的谢景辉则是借空对着正朝这边看过来的的若兰眨了眨眼,一脸的机灵像,哪还有之前的委屈淘气!
55伤敌一千
农历廿四这天,司氏一行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都谢府。
大太太柳氏自是带了妯娌小辈又一番隆重迎接,只司氏到底是个病人,虽说大夫用心扎针什么的口歪鼻斜好了很多,可脸还是扭曲着,大太太柳氏和三太太伍氏看望叮嘱一番,便一脸同情的告辞离去。
银珠是已过了明路抬成姨娘的,这些日子,早已经将个芜青院打理的妥妥贴贴,之前站在人群里不显,这会子带了自己的丫鬟杏花,低头垂眉一脸谦卑的走到司氏船前。
“婢妾给太太请安,请太太用茶!”
站在她身后的杏花连忙将托盘递了过去,银珠端了托盘里的青花瓷盏,高举过头递到司氏面前。
“嗬嗬……”
司氏喉咙里发出听不明白的声音,一对眸子像淬毒的刀一样,狠狠的盯了地上梳着妇人发髻,唇红齿白,很是妍丽的银珠看。
“滚开!”一侧熬得脸都瘦了一圈的若芳一步窜了上前,抬手便打落了银珠手里的茶盏,怒声骂道:“你是哪门子里蹦出来的东西,我娘要喝你敬你的茶,滚出去!”
茶盏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茶水溅了银珠一身,她也不恼,低垂的头动也没动,字句清明的回答着若芳的话。
“回四姑娘的话,奴婢原是老太太屋里侍候的。”
若芳顿时噎在了那。
人是老太太给的,她敢打出去?
床上的司氏听得银珠这句话,当即脸便涨得通红,又“嗬嗬呀呀”的怪叫了一番,可便是亲密如张妈妈都听不懂她说什么,更何况是别人?
“太太,太太您别急,您慢慢说。”
张妈妈凑在司氏跟前,看着司氏,极力想要弄明白司氏话中的意思。
“嗬嗬……”
若芳看着床榻上的司氏,又看了眼跪在榻前的银珠,刹时便红了眼眶。
爹爹,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纳妾!他难道不知道,娘亲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最是需要人照顾谅解的时候!不行,她找爹爹去,不管这银珠是老太太的人还是谁的人,都留不得。若芳抬脚便要往外走。
耳边却蓦的响起一个清脆的嗓音,那声音叫若芳当即恨不得将说话的人杀了!
“张妈妈,我听着太太的意思,好像是叫珠姨娘重新敬茶。”送客归来的若兰自外走了进来,看了眼跪着的银珠,又看了眼床榻上的司氏,笑盈盈的道:“想来太太也是欢喜的,父亲身边总算是有个照料的人了。”
“你……”
张妈妈霍然回首,目光凶狠的瞪了若兰。
“谢若兰,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回你自己的屋子去。”若芳拾脚上前,便欲动手,但在看到像座铁塔一样挡在若兰跟前的黄婵时,若芳步子一顿,站在了原地。
若兰不由便庆幸,还好她早先就想到这番阵势,带的是人高马大的黄婵,不是锦儿那个瘦杨柳!
“四妹妹这话可说错了。”若兰站在黄婵身后,笑了道:“祖母常说我们家是忠孝传家,太太辛苦养育我一场,往日没什么机会报答,现如今太太病了,正是我回报太太养育之恩的时候,怎的却连这呆都呆不得了?”
口舌之争,若芳何时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