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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卫庄的老巢,流沙真正的命根子。
这样的机密不能给任何人知道,所以高手难免有高手的寂寞。
和盖聂聊聊大概没关系,可惜盖聂根本不会为此钦佩师弟。
财势名利的辉煌,在盖聂眼里,远远不如一个行侠仗义的三流剑客值得钦佩。
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他如此淡泊,和他聊聊核心机密才会没关系。
“小庄……”
夜尽天明之际,盖聂醒了。
他首先发现被褥太香床太软,房间十分花哨,氛围十分可疑。
望见衣履齐整的师弟正坐在窗前看晨光,他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师弟陪自己过夜这件事也让他有点紧张,但总比两个裸女好些。
然后,他发现身上穿着陌生的睡袍。
谁帮他换的衣服他倒不是很在意,毕竟原来的衣服又脏又破,晕倒之前就不能蔽体了。
他只是突然想到袖中原本还收着一个要紧物件……
“你在找什么?是不是这个?”
若是丢了也就罢了,偏偏在卫庄手里。
断香续玉膏的小罐子,偏偏被卫庄拿在手里。
由于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脸,失血过多的盖聂成功地闹了个大红脸。
“我看你身无长物,只带了这个药罐子,就帮你小心收好了。”
“嗯,呃,谢谢……”
“果然是要紧物件吧?”
“唔,呃,也不怎么要紧……”
“那就送给我,好不好?”
“啊,不,不行!”
卫庄冷哼一声,把药罐子丢上床,几乎把床板砸出一个大洞。
看盖聂这副又羞又急一反常态的模样,他断定这玩意儿是那女人给情郎的纪念物。
如果放在从前,他准会跳起来和盖聂撕破脸。现在呢,现在他竭力按捺着火气。
只要他不提那女人,盖聂就会和那女人了断瓜葛,所以他一定要憋住气,哪怕只是为了双剑合璧天下无敌的霸业,也要憋住这口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丈夫能屈能伸。
卫庄把这句话默念了百余遍,勉强恢复了平静。
“师哥,我……”
抬头向盖聂望去,发现他依然面红耳赤,药罐子却不知被他麻利地收到哪里去了。
卫庄只觉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得已,又把能屈能伸默念了上百遍。
(待续)
☆、第 22 章
年前,盖聂暂居在桑海城外的人家。
那里山清水秀风光旖旎,卫庄给了他令牌却又很少搭理他,因此日子十分逍遥自在。
如今移居至百花楼,卫庄突然性情大变,对师哥非常耐心。盖聂欣慰之余,又颇有些苦闷。
他整天闷坐在卧房里,喝着奇奇怪怪的汤水补身体,不敢轻举妄动。
杏仙阁下,丝竹之声乱耳,莺歌燕语烦心,白天人来人往,他连走出房门到隔壁去探望师弟的勇气都没有。
若是走过回廊的时候,一个不巧,被外人看破身份,且不说惹祸上身会有怎样的大麻烦,剑圣的清誉首先就保不住了。
他只盼入夜后万籁俱寂,也好下楼散散步,哪知夜间淫声大作尤其不堪入耳。
“先生,你气色总是不好,明明伤都快好了。”
阿强端着参汤进房,带来了一阵清新的风。
这细心的孩子不用人嘱咐,称呼盖聂时,特意略去了姓氏。
“不碍事,你别担心。”盖聂摸了摸他的头。
“是不是太闷?我请老板来给你弹琴。”首脑之称,也被他谨慎地换成了老板。
盖聂很欣赏师弟弹奏的琴曲,戈矛纵横慷慨激昂,远非烟花女的筝瑟琵琶靡靡之音可比。
虽然据他所知,师弟其实只会这一曲。
师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闲时操琴作画,何其潇洒,两个弟子却务实得有点煞风景。
修文习武,师兄弟俩无比认真,因为对梦想有用。琴棋书画有什么用?消遣?陶冶情操?
卫庄好歹学会了广陵散乐,盖聂照管柴米油盐还来不及,故此一窍不通。
弹琴的人没有资格嘲笑做饭的人低俗,卫庄更怀念师哥喷香的包子,而非师父的美妙琴音。
当年广陵散乐还不叫广陵散乐,世称聂政刺韩王曲,相传乃山中琴仙所创。
别的曲子师父弹得再好,盖聂也听不出什么意趣。惟独这一曲,让他大有感悟。
卫庄大约总有弹错的地方,反正盖聂不讲究。师弟的脾性与这曲子天生般配,盖聂不能说他弹得比师父好,只能说自己更喜欢听他弹。
“他那么忙,我就不添乱了。”盖聂接过参汤一饮而尽。
“老板方才还和卖胭脂的小贩聊天呢。”阿强傻乎乎地说。
尽管卫庄表现得淡定自若,流沙毕竟是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
他静思默想,调派部署,日理万机,异常繁忙。
“师哥,罗网的西施送来了密报,我想你或许会感兴趣。”
刚提起他,他就到了,手背上停着一只鸟。
一只黑色的鸟。一只几乎融入了黑夜的黑鸟。
他挥了挥手,鸟和阿强都顺从地离开了房间。
于是盖聂抬起头来,用凝重的眼神看着他。
“我以为西施传讯不用鸟。”盖聂的语声更凝重。
“这个西施比较特别。”卫庄的笑容却颇为轻佻。
由于理念不合,他俩的交谈往往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但盖聂见闻广博头脑明晰,也有常人欠缺的好处。
有这么个师哥虽然令人烦躁,总比没有好。
见识了双剑合璧的威力后,师哥就更是卫庄的心头肉了。
“本来只有西施传讯不用鸟,为了确保安全。现在普通成员传讯都不用鸟了,为什么西施反而用了起来?”盖聂放心不下,还要追问。
“这个西施最大的强项就是养鸟,所以我特批他与我用鸟传讯。”
“不通过梧桐?”
“对,仅限于我与他之间,单线联系。”
“但白凤有能力截下任何鸟,是吧?”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的白凤是叛徒似的。”
“好吧,流沙是你的流沙,你自己做主,我相信你有分寸。”
“西施传讯来说,罗网的主人今夜将会出现在城外的乱葬场,那里埋藏着赢政最大的秘密。”
“白凤可能已经叛变,篡改了西施的密报;西施本身也可能已经叛变。”
“你的意思是……”
“这消息很有可能是陷阱,诓你去送死。”
“西施说子房也在那里。”卫庄悠悠然道。
“啊?那天明……”
“没错,那孩子和子房在一起,好像正在刺探赢政最大的秘密。”
“无论如何我也要护那孩子周全!”盖聂霍然而起。
“很好,我们这就出发。”
“你又不在乎那孩子死活,何必赌上流沙的前途冒险。”
“我关心你的死活啊,师哥。”卫庄皮笑肉不笑……笑容像怒容。
“我知道自己的后半辈子已经许给你了。”
“嘿,原来你知道。”
“我会小心行事爱护自己,不让你蒙受损失。”
咣当一声,数日来默念了上万遍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卫庄,终于忍无可忍地掀翻了茶几。
“抱歉……”盖聂低声说道。
“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大包大揽的毛病,我记得我说过。”
“抱歉,抱歉……”
“如果密报属实,我此行必将大有斩获。”
“要是真的只有陷阱呢?”
“能确定西施叛变,也算消除了一个隐患,是好事。”
卫庄完全没有考虑坠入陷阱会有什么可怕后果。
他显然对双剑合璧的威力充满了信心。
“师哥,地窖内收藏了不少宝剑,我陪你去挑一把。”
“不用了。”盖聂轻轻摇头。
“我手里确实没有像渊虹一样的好剑,但今后但凡得空……”
“你误会了,我早就把渊虹放下了,早就把剑放下了。”
“难道你要用木剑与鲨齿合璧?断了怎么办?”
“木剑断了,用树枝也是可以的。”盖聂固执地说。
从前的木剑已随人家废弃,但盖聂已经削好了新的木剑。
轻飘飘,很脆弱,毫无戾气,称心如意。
他将用这把木剑,和鲨齿在桑海郊外的乱葬场进行第二次合璧。
乱葬场本是流沙人家招募新手的地方,卫庄很熟悉地形。
粗粗扫了几眼,见每个坟头都守着六个人,他就估量出了敌方的大致人数。
赢政的秘密料想是在地下。料想已有人侵入地下。多半就是张良和天明。
因此罗网的凶徒守住了所有坟头(即出口)严阵以待。
——西施密报属实。
深深的黑夜中,静静停驻着黑色的车辇。
车辇周围有六组三十六人,或卧或坐或蹲或立,错落有致,无疑暗含厉害的阵法。
坐在车辇里面的人,就是神秘的罗网主人了吧。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让大家空等了,抱歉》《
明天努力也更一章,就当赔罪啦XDDD
☆、第 23 章
擒贼先擒王!
卫庄和盖聂对视了一眼,抱着同样的心思,提剑直冲车辇。
他俩本不以轻身提纵术见长,此处又是荒野,寂静空旷,不可能贴近目标再发动突袭。
暗夜中,鲨齿的剑光胜似星光,锋芒毕露慑人心魄。
而木剑,没有光,没有锋芒,存在就像不存在。
横剑术的第一招是强攻。
纵剑术的第一招也是强攻。
纵横双剑原本是针锋相对的剑术,并不像别家的双剑,你攻我守,你实我虚,你进我退,互助互补。
纵横双剑的起手式原本也是针锋相对的招式,火爆热辣,只恨不能一剑将对方捅个透心凉。
奇妙的是,卫庄和盖聂齐心合力并肩出击的这一刹那,鲨齿竟自然而然地掩护着木剑。
没错,鲨齿的华彩,掩护着木剑的杀招!
卫庄钦佩地想,师哥坚持用木剑,果然有眼光。
殊不知盖聂正暗暗庆幸自己坚持原则,才得了这意想不到的好处。
然而,势不可挡的杀招却落了空。
原来车辇顶上还仰卧着一个黑衣人,夜色昏黑,车辇漆黑,故此不为人知。
这人斜斜举起了剑,六组三十六人的大阵当即发动。
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刃织成了网,不,是真的网,罗网!
木剑戳在网上,只觉得极柔极韧,千钧之力犹如浪涛一般源源不断地回卷过来。
盖聂哪敢与自己的内力硬拼,情急之下暴退数丈。
为了掩护木剑的杀招、刻意先发而后至的鲨齿,顷刻间陷入了网中。
就听叮叮咚咚金戈交接之声不绝于耳,也不知那罗网究竟是什么质地。
六人一网,组成了小阵;六组六网,组成了大阵。
黑衣人的剑舞千变万化,大小网阵的变化高深莫测。
各坟头的凶徒则尽忠职守地死盯着自己脚下。
盖聂有幸脱身,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