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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自认为这条件已经分诱人了,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找到富贵人家嫁了已经不容易,更不要说一嫁过去,直接做当家主母的。
看到迟静言还是摇头,她更纳闷了,正想再开口补充点什么,迟静言已经喊来管事的送客。
孙夫人临走前再次回头劝迟静言,“七王妃,要不,您再考虑一下呢,妾身的弟弟和静姑娘真的很般配。”
不管她说什么,迟静言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彻底纳闷了。
回到孙府后,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孙远。
结婚十多年,从来都是和她相敬如宾的孙远,第一次对她大声怒吼了。
孙夫人委屈的眼眶通红,她只是想促成一对年轻人,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什么连自己的丈夫也凶她。
孙远对着夫人吼完,看她委屈地样子,也后悔。
仔细想来,也不怪孙夫人,谁让端木亦靖是男扮女装后,真的比很多女人都好看。
他拍拍孙夫人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夫人,刚才都是为夫不好,为夫不应该凶你的,但是,七王妃的义妹和你康儿真的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啊?”孙夫人本来强忍着没哭,被孙大人这么一安慰,心里越发的委屈,反而哽噎了起来。
“夫人……”孙远想了想,“你想啊,七王妃的义妹那是什么人呐,七王爷就是她的姐夫,好歹也是和皇家扯上关系的人,咱们康儿虽说是个富贵出身,和皇家一比,还是相形见绌了,再说了和皇家结亲,那是多累的一件事,依为夫看,康儿太过于文静内向,还是找个外向活泼一点的,互补才好,”
孙夫人低头想了想,觉得孙远说得很有道理,虽心有不甘,也没有继续再坚持下去。
相比热闹的七王府,宫里也很热闹。
曾经一度为死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林絮儿和章巧儿联手开始阻止,迟若娇进宫为妃一事,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不要说太监来报,林絮儿只是昏过去,就算她死了,端木亦元也懒得去看她一眼。
真以为怀着个孽种,就能在后宫兴风作浪了,她做梦去吧。
她肚子里的孽种,肯定是要想办法去掉,只是不是现在,孽种是他的恩赐才怀上的,一定要用在对他有意义的地方。
退朝后,他径直去了御书房,很快范美惠贴身伺候的太监黄高来了。
他这才知道林絮儿像是知道他不会去看她,把范美惠给请到她宫中了。
这个贱女人!
端木亦元朝林絮儿的清凉殿走去时,目露凶光,恨不得杀了她。
对范美惠来说,林絮儿她是不喜欢,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她第一个孙子,她只能暂时对她好。
所以,林絮儿故意让人把她昏过去的消息透露给她,她马上就来了。
范美惠怎么会不知道端木亦元也不喜欢林絮儿,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嘛,后宫妃子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怀有身孕,关于端木亦元其实没生育能力的流言,已经悄悄开始传来。
所以,她再怎么不喜欢林絮儿,暂时也对她和和气气的。
端木亦元走进来时,她正坐在床边,亲自给林絮儿喂药。
端木亦元看得太阳穴突突地直跳,她肚子里怀的是端木亦靖的孽种,却要他的母后来照顾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费灵玉拿手里的藏宝图,那样要挟他们母子也就算了,连她也跟着费灵玉一起做对。火了,怒了!
冲上前,一把拉起林絮儿,“林絮儿,你什么意思,居然敢要母后伺候你吃药!”
林絮儿吓傻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皇……皇上……臣妾……”
“皇上。”范美惠截上她的话,从床边起身,看着端木亦元,“絮妃怀着身孕,你不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
端木亦元快要气疯了,她怀的是孽种,这样一句不计后果的话,差一点脱口而出,还好,一年多的皇帝做下来,话已经冲到嘴边,他忍住了。
“母后,自从我大轩皇朝立国以来,就是以孝治理国家,絮妃仗着肚子有的孩子,居然敢让母后伺候她吃药,实在是大逆不道。”端木亦元说得义正言辞。
范美惠想劝他几句,端木亦元没给她机会,看了她一眼,“朕这是在管教后宫嫔妃,以儆效尤,您就不要管了!”
端木亦元当真有了做皇帝的架势,说话的口气,整个人的那种气势,都是说一不二。
范美惠吁出口气,似乎拿他也没办法,带着一群奴才,回她的太后殿了。
清凉殿的人,都被赶了出去,林絮儿单独面对端木亦元真的好紧张。
她想起了临幸那段时间的体无完肤,又想到端木亦元看她的时候,那种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
她好怕,忽然后悔听章巧儿的了。
“皇……皇上……”她也不肚子痛了,直接跪到端木亦元脚边,“臣妾错了,求皇上看着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就原谅臣妾一回。”
她感觉自己着了章巧儿的当了,什么小皇子是最好的筹码,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她能感觉到端木亦元不要说喜欢她腹中的孩子,甚至很讨厌。
“要朕原谅你这一回,也不是不可以。”端木亦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看你怎么做了。”
“皇上,您要臣妾怎么做,臣妾就怎么做。”林絮儿当真是怕极了,匍匐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抖。
端木亦元很满意看到她这副惊恐的模样,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只是稍微用力一拉,就逼的她不得不抬起眼睛看着她。
他一双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睛,像是两条毒蛇,对视上林絮儿的眼睛,薄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听说宸太妃曾经最疼的就是你,既然是这样,你住到她那里去养胎,朕也比较放心。”
林絮儿的头发被他抓在手里,他像是不知道轻重,扯的林絮儿感觉头皮都要被撕掉了,眼泪簌簌的,翻滚而出,“臣妾不想离开皇上。”
端木亦元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不是不想离开朕,而是你恨迟静言,连带着不想让迟若娇进宫吧。”
心事被端木亦元戳穿,林絮儿脸上闪过不自然,“皇上……臣妾……”
端木亦元似乎很心烦,用力朝边上一甩手,林絮儿跌倒在地上,她真的哭了,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是小声抽泣着。
“你只要把朕让你做的事做好了,朕答应你,就算是迟若娇进宫了,朕也绝对不碰她一个手指头,既然你那么恨迟静言,那么朕就让她的姐姐成为摆设,成为宫中的笑话。”
端木亦元顿到林絮儿面前,直勾勾地逼视着她的眼睛,毫无任何感情的说着一字一句。
对林絮儿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报复到迟静言更有乐趣,更让她开心的事了,她不哭了,壮着胆,看向端木亦元的眼睛,“不知道皇上需要臣妾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临幸她的人,身上的那种气味和端木亦元是不一样的。
端木亦元伸出手,顺着她的脸庞慢慢地勾勒着她脸部的轮廓,“爱妃,你应该听说费家有宝藏一事吧?”
林絮儿怔愣片刻,一声惊呼,“皇上,您难道是想让臣妾去帮您偷宝藏图吗?”
端木亦元一侧的唇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个冷笑,“爱妃,这件事对你来说难度应该不大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退路
林絮儿死死咬住下唇,“皇上,臣妾和玉姨妈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既然多年未见,更是要住在一起加深彼此的感情。”端木亦元截上话,口气已经是不容商量,林絮儿垂眸看地,没再说话。
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忽然很后悔后悔为了报复迟静言而入宫。
迟静言,都是迟静言,我林絮儿今天所遭受的一切,我要加倍放到你身上。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走茶凉,没有人比费灵玉对只那那句话更有感悟的了。
当年端木景光还在,她还是他的宸妃,有多少大臣想各种办法,就想偷偷见上她一面,希望她在皇帝耳边吹吹枕头风。
现如今呢?
她已经由宸妃变成了宸太妃,看着级别是高了,却再也无人问津。
两个人回到住的地方,丁旭阳看出她脸上的落寞,安慰道:“玉儿,要不进宫住吧。”
自从十多年前,把费灵玉从火里面救出来,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是千依百顺。
费灵玉摸着他的脸,叹了口气,“我舍不得离开你。”
这么多年,两个人每一天都在一起,她已经养成习惯,住进宫,对她的计划,的确是有好处,但是,这就意味着丁旭阳不能跟她一起。
后宫不能有除了太监以外的其他男人,丁旭阳如果想陪费灵玉一起住在宫里,除非,他把自己变成太监。
费灵玉再怎么报仇心切,也不想让丁旭阳变成太监。
“玉儿。”丁旭阳忽然拉住她的手,慢慢地朝下移,“你感受到了吗?”
费灵玉蓦地一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丁旭阳,“旭阳,你……”
他怎么就成太监了呢?!
丁旭阳笑得很勉强,“灵儿,早在你被端木景光带回皇宫,我就想着要进宫找你,你知道的,我是一个男人,让自己变成太监,是能进后宫唯一的办法。”
费灵玉整个人都在抖,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男人爱她这么深,这么痴。
“旭阳!”她紧紧搂住丁旭阳,匍匐在他肩头放声大哭,“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年我不上端木景光的当,费家就不会被灭门,而你也不会为了我,而身有残疾。”
费灵玉想了半天才决定好,暂时不到宫里去住。
让端木亦元一个皇帝天天来看她,可比她住在宫里,只是过几个殿门来看她,产生的轰动效应要大很多。
丁旭阳从来都是听费灵玉的,她说不想到宫里住,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门外有下人来报,“启禀夫人,门外有个自称叫林絮儿的女人要求见您。”
林絮儿!她怎么来了!
费灵玉和丁旭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别看以前费灵玉因为身体的问题,很难到市井上走走看看,却不代表她就消息闭塞了,丁旭阳每一天都会把发生的新鲜事说给她听。
在她不怕风吹到身上,皮肤会发痒以前,在她还不可以走到大街上以前,她最关心的地方也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宫,还有一个就是七王府。
以丁旭阳的本事,本事再强,皇宫里的消息他还是很难打听到,七王府就不一样了,原来一直没什么太大的消息,除了他娶侧妃了,又娶侧妃了,似乎再也没有其他消息。
每一次听闻端木亦元又赐女人给端木亦尘了,费灵玉总会咬紧牙关说:“好歹毒的心思,他们这是要故意毁了我的尘儿!”
再到后来,费灵玉再听到的消息就是,七王妃落水被救起后,变得有多么厉害,在很短的时间里,把七王府的侧妃都赶走了,只剩下林絮儿一个。
年轻的时候,费灵玉很感谢贴身丫鬟对她的忠心,的确是真心爱护着林絮儿,哪怕她被送去“云林寺”也经常会去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