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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仍然熟悉如初的感觉。
他的神情只不过黯了一瞬,便立马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问:“你怎么也堕落到相亲这条路上来了?”
“我……”路晓晖的明媚笑容僵了一僵,垂着眼道,“大概是姻缘福薄吧。”
“我还以为你和贡杰……”
路晓晖抬眼,对面的一双瞳仁很深,阳光里,她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丝苦涩。她淡笑着轻叹一声:“我也以为……”
半刻沉默,白旭阳撑着沙发坐直身子,端起他的半杯冰水对路晓晖说:“哎,咱俩也不是文人骚客,伤春悲秋的白瞎了这么好的天儿!这么多年没见,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场合,也算是不一般的缘分了!来来来,以水代酒,干一杯吧!”
路晓晖噗嗤一笑,端着咖啡杯和他的冰水碰了一下:“要干你干啊,没听说过干咖啡的!”
白旭阳也笑:“那咱就随意。”
这句话之后,两人都沉默了很久。不知心里想得什么,都专注的看着窗外。
阳光穿过林立的大楼洒在行人的身上、脸上,照亮他们的匆匆形容。一对小情侣勾肩搭背的从窗外走过,在白旭阳和路晓晖一块玻璃之隔的位置甜蜜的吻了对方。
路晓晖的神情像一块逐渐消融的冰雪,染上了柔软的□□。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旁若无人的甜蜜爱情。但时过境迁,她恐怕再也遇不上能让她旁若无人的人,即使遇上,她也没有力气旁若无人的爱了。
虽则今天不是凄风苦雨,但似乎特别容易伤怀忆旧。路晓晖正想着是不是该打消这种情绪,随便说点什么话,顾一顾多年不见的旧友,就听见白旭阳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问了句:“路晓晖,你说爱情是什么?”
路晓晖惊喜的转头,心想,他这个话题开得倒挺别开生面的。她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把球又抛了回去:“我倒想先听听你这位曾经的痴情先生怎么看。”
白旭阳的目光仍停在窗外没动,虽然那对小情侣已经欢天喜地勾肩搭背的走开了。
“爱情……就是指尖掠过图书馆里一排又一排整齐的书脊,不经意间顿了一顿,抽出来的那一本。”
彼时,路晓晖脑海中闪过的片段是她在墨尔本维多利亚图书馆里遇到孙奕的情景,正是白旭阳说的这个样子。她饶有兴趣的笑,坐在对面一脸胡茬的糙老爷们儿,在装修风格颇有些矫情的咖啡厅里,端着一杯凉白开,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意境的一番话,还真令人刮目。看来毕业这些年,白旭阳果然变了许多,料想也是因为这十几年情场中摸爬滚打,自有一番感慨吧。
他的见解太过内涵,路晓晖恍惚间有点接不上话,于是果断决定将话题拉回红尘俗世。
“哎,我是你的第几个啊?”
“第二个啊。”白旭阳抛了个白眼儿给她,嘟囔一句,“明知故问。”
路晓晖眨巴眨巴眼,心想,明知故问从何谈起呢?三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天啊,他误会了!路晓晖有点窘。
她问的是跟他相过亲的天使之眼的女会员,他却以为她问他交往过的女朋友。只是这个当口,她无暇计较自己能不能算他一个女朋友,因为此时意识到的另外一件事着实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那第一个不会是……”
“就是安茜。”白旭阳伸着拳头在她张大的嘴边比了比,苦笑着说,“快闭上吧,下巴掉了我可不管扶。”
路晓晖听话的扶了扶下巴:“多少年了?毕业八年,大学四年,高中三年!十五年?”
“十四年,我高二才喜欢她的。”白旭阳一本正经的纠正。
“好吧,十四年。”
他严肃的表情让路晓晖觉得自己算错了他喜欢安茜的年限都是对他那份情窦初开却无果而终的少男情怀的亵渎,只好顺着他说。但其实她记得很清楚,高一两个人刚混熟时,白旭阳就不止一次故作无意的跟她打探过安茜其人。
“你呢?我是你的第几个?”
路晓晖面带微笑,难得的一本正经:“你是我见过的第四个男会员。”
“没劲了吧!我问的是,如果咱俩成了,我是你第几个男朋友!”
“咱俩怎么可能成!”她笑得前仰后合。
白旭阳也笑了,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没好气的敲了敲桌子:“不能成你刚才问我!”
路晓晖见他脸红了,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虽说高中时的亲近感仍在,但对面的人毕竟已经从当年那个大大咧咧的青涩少年长成了大大咧咧的成熟汉子,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肆无忌惮的调戏他。
“嗯……”她托腮认真思索了一阵,决定好好回答他这个问题,把面子还给他。于是爽朗一笑,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齿,“如果不算幼儿园牵过手的男小朋友,小学时幻想过当他孩儿妈的男生,初中暗恋过的班草,那你是第四个。”
趁他没搭声的空当,路晓晖又在心里掰着手指默默算了一遍,贡杰、孙奕两个正牌,魏萌恐怕不能算,充其量算个发花痴的懵懂小青年,陈致远得算一个,虽然只有短短八个月,就彻底老死不相往来了。嗯,没错,他是第四个。
但白旭阳似乎并没在意自己的排位,疑惑的盯着她看了约摸十秒钟,恍然大悟道:“路晓晖,你是不是整牙了?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是龅牙!”
冷汗一串,黑线三条,此言一出,席间着实清静了好半天。
但八卦这东西犯起病来有时就像毒瘾,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路晓晖喝了口咖啡,顿时觉得又神清气爽了许多,提起精神问:“你和安茜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拖拖拉拉了十几年?”
“唉,说来话长。年代太久远,你容我回忆回忆。”
这个时候,白旭阳的一身汗基本退干净了,软踏踏的窝在沙发里拧着眉头做苦思状。路晓晖正好整以暇的等他回忆,他却一皱眉头,一副大爷样儿的抬手点着她说:“□□静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先讲讲你的第一位正牌男朋友怎么分手的吧,顺便也提醒提醒我头几年发生了什么事。”
是了,她的第一位正牌男朋友正是让安茜和白旭阳十几年都没被缘分撞一下腰的贡杰。可是那是她人生中最痛的一道情伤,不仅伤了自己,更伤得他们四个每人一个体无完肤,她不太想去触碰,也不太敢去触碰。
作者有话要说: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那个记忆中遥远的、泛黄的夏天,一辆破旧的长途车闷罐一般载着15岁的路晓晖经过一段颠簸的土路,来到了市郊一所寄宿制中学。
这是一所省重点中学,里面汇集了各个县市的优秀学生,也汇集了一批好不容易飞出家长的牢笼而放浪形骸的少年。路晓晖属于前者,也属于后者,而安茜,只属于前者。
安茜和路晓晖是初中同学,一起考上了这所寄宿制的省重点,但她没有像路晓晖一样坐长途车来报到,而是被她爸的皇冠牌小轿车送到校门口。
那个年代,皇冠是很土豪的车子。车子里的小公主安茜,也着实风光了一把。
初中时,同校不同班的路晓晖和安茜并不熟。
自古文人相轻,美女亦相轻。
虽说那时的路晓晖还没有展露她的美女本色,但蹦蹦哒哒的性子也让她成为年级里叱咤风云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安茜倒是被誉为级花,更有拥趸者称她为校花。她也的确是美,文文静静、温温柔柔、乖乖巧巧,甚得情窦初开的少男和横眉立目的年级组长的欢心。
路晓晖的性子,也只有标新立异的班主任老师买她的帐,觉得少年就得有点少年的闹腾才能有成就。可巧,就是这么个闹腾的性子,颇不得年级组长的看重。她因此很少在年级组长面前晃悠,对于他老人家的跟屁虫安茜也就没什么深刻印象,除了他们班男生那些赞不绝口的形容。
中考后,当全年级只有安茜和路晓晖接到了这所寄宿制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时,年级组长特意把路晓晖提到办公室里训诫一番。听到最后,她才明白,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着实把安茜看作了自己的亲孙女儿一般爱护,竟叮嘱她要和安茜在新环境中互相照应。而一向看好她的班主任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小家雀,飞出笼子了就横着膀子可劲儿造吧!”
班主任果然懂她,吃住都在这座不怎么美丽的秃山上的学校以后,路晓晖确实称得上横着膀子可劲儿造。而她造得欢腾的同时还不忘把甜美乖巧认生又羞答答的安茜公主纳入到自己的羽翼下好好呵护。
她背着宿管老师调换了床位,跑到安茜的上铺。虽说初中时不熟,但一起考上这所高中的只有她们俩,安茜自然愿意跟她亲近。两个人的班级又在隔壁,没过一个月,她们俩已经成了形影不离的一对小闺蜜。
那时候的路晓晖心思极其简单,只觉得两个人关系好就理所当然一直粘着,并没有意识到其中一个是新生中风头一时无两,引来不少女生嫉妒目光的皇冠公主安茜,而自己在那些同龄姑娘们眼里平白做了安茜身后甩不掉的尾巴,成了她们嫉妒的靶心,以至于整个高中时代,路晓晖几乎没交到一个能交心的女同学。
而那些从开学时就关注着安茜的男生们,见这位冰美人始终没有冰山解冻的迹象,也开始剑走偏锋,另辟蹊径,试图从路晓晖身上打开缺口。
白旭阳就是这类男生中的个中翘楚。不过与其说他比别人在路晓晖身上下了更大的功夫,倒不如说他那一年的运气也忒好了。
故事开始于开学的第一天,下午上课之前的十分钟。
路晓晖很认床,刚开始住校,不太能睡得着,一上午都困的蔫头耷脑。中午吃过饭,她正托着腮眯着眼打盹,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撞了一下。有个人擦身而过,带起一阵清风。
路晓晖下意识的睁开眼看了看,一个瘦高的背影映入眼帘。银灰色的运动衣像一束焰火在她的瞳孔里跳了两跳,就跳到讲台上。修长的胳膊三下五除二把写满字的黑板擦干净。讲台下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过头朝路晓晖的方向笑了一下,对着叫他的人说了句什么,就从讲台的另一侧走出了教室。
路晓晖的世界安静极了,周遭的嘈杂一下子不见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跳了两下,只看见那个站在讲台上的男生,笑容像温暖的晨光,斯文又明朗,一下子就照亮了她不怎么明亮的小世界。
上午班主任老师让他们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她困得提不起精神,一个名也没记住,但现在她听见了,而且也记住了他的名字,贡杰。
这就是贡杰,这辈子唯一一个让路晓晖一见钟情的男生,穷其整个青春期去追求的人。
一见钟情是很玄妙的一件事,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会对什么样的男生一见钟情,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微笑。你说不上他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贡杰初中就在这所学校念书,他的妈妈是高中部的语文老师,爸爸在省城的一所大学里任教,的出身让他待人接物有着合宜的礼貌和耐性,脸上的笑容从来都是柔和明媚的,与同龄的闹腾少年们相比,他的性子略显温吞。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那个可以因为一件白衬衫而爱上一个人的年代,路晓晖只因为贡杰的银灰色运动衣而为他心动,以至于许多年后,当她已经想不起少年贡杰的笑容,那件银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