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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茜?你怎么了?我听说……”
“你听说?”白旭阳抬手挡住要靠近安茜的路晓晖,“你是听说还是一早就知道了?”
“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可能一早知道?我是听杨闯说的,安茜怎么了?”昏黄的路灯下,她觉得白旭阳此刻的神情有些异样,安茜的神情也有些异样。
“我问你,安茜的信,你给贡杰了吗?”
“给了呀!”
“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白旭阳推了她一把,在她耳根大吼一声,震得她脑仁直疼。
“白旭阳,你能小点声吗?我不聋!我也没说瞎话!”
“你没说瞎话,那封信怎么跑到年级组长手里的?”
“那你得问贡杰!”
“别扯那些没用的!”
路晓晖皱着眉堵住耳朵:“白旭阳,别冲我吼!你谁啊!凭什么质问我!”
“晓晖,我想问你,我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把我写给贡杰的信交给老师?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那么信任你,我和贡杰在一起的事我也只告诉了你!可是你……”
安茜捂着脸抽泣,一旁的白旭阳火更大了,攥住路晓晖的胳膊怒气冲冲的说:“路晓晖,真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我哪种人啊?”她挣不脱白旭阳,另一只手拉住安茜,“我问你,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把你的信交给老师的?”
“你别碰她!”白旭阳推了她一个趔趄。
路晓晖退了几步,看着自己的死党像只发怒的雄狮挡在泪花涟涟的清瘦女生身前保护她,这一幕刺痛了她年少的心,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委屈冲击着脆弱的心房,眼泪夺眶而出。
“安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把信交给老师的!”
安茜抬起头,抽答答怯生生的小声说:“你也喜欢贡杰,你想和他在一起,就得拆散我们!”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刚好劈在路晓晖头顶,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一向以为藏得好好的小心思,是怎么被她发现的呢?
看她这副神情,安茜哭着说:“就算你喜欢他,想拆散我们,你也不能毁了我呀!协议的候选人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你的,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我们是好朋友,你要是真心喜欢贡杰,我让给你就是了!”
路晓晖忽然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解释的意愿也都烟消云散。她很难过,她的死党和闺蜜怎么能在误会发生时一起站在她的对面,不相信她!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在他们眼里,她就是这么不堪的人吗?路晓晖很疲惫,很无助,很想躲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把满心的委屈都哭出来。
就在这时,白旭阳的吼声又闷雷一般响了起来:“哦!原来你喜欢贡杰啊!我说的呢!你瞒着我安茜和贡杰的事,是想着安茜早晚有一天跟我好了,你就能跟贡杰了吧?”
路晓晖简直懒得理他,也不知道这个一向粗枝大叶的男生最近是不是不看金庸看琼瑶了,竟然学会了一套言情狗血肥皂剧的思维逻辑,实属难得!
她推开白旭阳,拖着疲惫的身子绕过他,走到安茜面前,昏黄的街灯,却映得她的脸色异样的白。
“安茜,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我还以为我们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呢!算了,就这样吧。我再说一遍,我没把你的信交给老师,我放在贡杰桌子上了,至于怎么到老师手里的,我不知道。还有,如果我喜欢贡杰,我会自己去追,不用你让,我不稀罕!”
说完,路晓晖扬长而去。
在回宿舍的路上,她一直高昂着头,似乎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和最后绝然的风姿很是拔份,但心里还是委屈。就算安茜丢了名额,她还有贡杰,就算丢了贡杰,还有白旭阳,可是自己呢?孤零零一个人,没人理解,被最好的朋友冤枉。
记忆中,那晚的印象很模糊,路晓晖只记得自己跑到校外的网吧过夜,遇到了同样溜出来的杨闯。
杨公子那个土豪金爸说,他如果高考不理想就把他送去国外念书,有了这条退路,他不用拼死拼活的备考,无聊时常常泡网吧。老师们都知道这事,对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路晓晖记得他凌晨三点请她在街边的拉面馆里吃了碗兰州拉面,还喝了啤酒。那是她第一次喝啤酒,醉得有点厉害,被拖回网吧趴了一夜,醒来后胳膊、脖子、连同大腿都又酸又麻。但是说起来,这次宿醉让那晚也不算惨得透顶,至少路晓晖知道还有个人没抛弃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依然知道那年夏天你做了什么
情书事件处理得很低调,想必老师们也对这些已经年满十八岁的小成年人私下的感情不愿干涉得太多,只要不影响高考成绩、不耽误前程就好了。但一周后,听说年级里做出决定,取消了安茜的降分录取省重点大学资格。
这实在出乎路晓晖的意料,她以为低调处理就是不处理,怎么也想不到贡杰安然无恙的同时,安茜却是另一番对待。她有些不安,如果当时自己心细一点,把那封信直接交到贡杰手上,就不会出这种岔子。她考虑要不要诚恳的跟安茜道个歉,可是这些天来,安茜一直哭丧个脸,看见她就像没看见一样,又让她有点生气,再加上个凑热闹的白旭阳,总是有事没事找她的茬,她实在没法在他们俩面前低头。
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公布后,贡杰问路晓晖想考哪所学校。路晓晖当时还在为跟安茜和白旭阳冷战的事情发愁,之前说好要考一所学校,现在可怎么办呢?
贡杰见她发呆没反应,用胳膊肘拱了拱她:“哎,路晓晖,你干嘛呢?又神游了?最近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和白旭阳闹别扭了?”
路晓晖看着他叹了口气,问:“贡杰,不是我把那封信交给老师的,你相信我吗?”
贡杰愣了愣,忽然笑了:“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多大点事啊,怎么还一直记着?”
“多大的事啊!”她瞪大眼睛感叹。
“真没什么!有人想揪着安茜的小辫子不放,我妈说,就算没有那封信恐怕也会有别的,所以,跟你关系不大。”
“你妈说?你妈都知道你们俩的事了?”说完,她拍了下脑袋,“对哦,年级组长都知道了,你妈没理由不知道。你妈怎么看这事?她说你了吗?”
“当然说了,逼着我跟安茜分手呢!”
“啊?”路晓晖惊讶的捂住嘴,心里扑扑直跳,这次,恐怕是捅大漏子了。
“其实我认真想过了,我和安茜也许并不合适,所以分开也未必是件坏事。何况,她家里要送她出国念书,两个人离那么远,所以,还是算了吧。”
贡杰说的轻松,路晓晖却又被震惊到:“你们已经分手了?”
看他点了头,她才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慢慢消化了一些,明白了这些天安茜怎么越发对她刻薄,白旭阳那些冷言冷语又是因为什么。
贡杰觉得她发呆的样子很好笑,问:“哎,你还没告诉我你要考哪所学校呢?”
“我啊……”路晓晖回过神来,看着他轻松的笑容,内心的负疚感一下子轻了很多。如果贡杰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那么是不是说明她做的这件事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呢?心里一松,她又想起一件事,便问,“你还没说,你相不相信不是我干的?”
“相信啊,你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贡杰依旧笑得轻松坦然,一只手搭在路晓晖的肩膀上,没有用力握住,只是轻轻的、看似随意的搭着。
路晓晖的脸颊有点发热,心里有点忐忑,但奇怪的是,这些天的沉重心情和阴霾情绪竟一下子一扫而光。
她偷偷的、甜蜜的、喜悦的,弯起了嘴角。
高考前最后的那段日子,也就是安茜和白旭阳都对路晓晖不理不睬的那段日子,路晓晖和贡杰的友谊突飞猛进。课业上,她和贡杰成绩差不多,经常在一起探讨研究,休息时,她还有杨闯可以侃侃大山。在没有安茜和白旭阳的日子里,路晓晖其实过得并不差。
那段时间,难为了杨闯,夹在白旭阳和路晓晖中间,一边是兄弟,另一边是女兄弟,却一个比一个固执,白旭阳是较着股劲拧不过来,路晓晖却是一副全无所谓的死样子,两个人都让他非常难办,出面调停了几次,都无果而终,也只好一声叹息,作罢了。
眼看就是交志愿表的最后期限,路晓晖还犹豫不决要报考哪一所大学。她的分数不错,但是很尴尬。报一流的大学吧,分数将将在那些学校往年的录取线上,估计报这些学校的热门专业完全得靠撞大运,但是报末流的专业,她又不甘心。她不敢报得太好,万一落榜掉到二本的学校,那就亏大了。她的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没什么远见,也给不出她建议,说看她自己的意思,只要是她的选择,他们都支持。
贡杰见她对着志愿表,咬着圆珠笔头已经好几天了,也没咬出个所以然,便提议要陪她到操场上散散步。路晓晖用看到外星人的目光盯了他三秒钟,然后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
探照灯的白光微微泛着紫色,打在黄土地的足球场上。操场上有学生在跑步或是踢球,大多是低年级的,高三毕业生这样堂而皇之的在晚自习时间出来溜达的,恐怕只有他们两个。
夜风习习,还带着一点点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很是舒服。
路晓晖觉得心里十分舒畅,她喜欢这柔和的灯光,喜欢脚步踏在土地上的柔软,喜欢远处的吵嚷欢笑,更喜欢安静走在身旁陪她散步的人。高中三年,似乎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个时候更静谧,更美好。
十八岁的路晓晖,愿意抛弃生命中的一切,不理会安茜和白旭阳,不管杨闯,什么都不要,只为留住和贡杰肩并肩散步的这一晚记忆。
彼时,世界很大,却只有一对他和她,世界又很小,就只有一对他和她。
黄土在他们俩的脚下滚起一小朵一小朵的灰烟,就像当他们走过青春之路的最后一段时,升起圣洁的莲花。
路晓晖悄悄放慢了脚步,落在贡杰身后,看着他瘦且挺拔的背,想着也许这就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操场上并肩散步,她忽然有些伤感,忽然觉得有些话如果这时不说,可能以后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贡杰,我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晓晖觉得自己豁出去了。
贡杰停住脚步,迟疑了一瞬才回过头,眼瞪大,嘴微张,那副神情在她看来实在让人受伤。她喜欢他这件事,有这么让他吃惊吗?好像她连偷偷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似的!
她咬了咬嘴唇,继续说:“从高一开始,一见钟情的那种!你可以不喜欢我,我也没指望你会喜欢我,我就是觉得快毕业了,再不说也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才告诉你的。”
强撑着的勇气几乎在下一秒钟就彻底崩溃,路晓晖正准备落荒而逃,忽然听见贡杰说:“快要高考了,咱们还是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好好备考吧。我想你也不想因为这个事影响高考成绩吧。”
路晓晖的身子已经向后转了一半,脚也已经踏出去了,听见他的声音只好停在原地。心里不服气的想,要拒绝就直接一点,我也好佩服你是个爷们儿!姑奶奶我暗恋了你三年,也没见影响哪门课的成绩,怎么可能就影响了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