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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悟……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姐……还爱宋厉晟么？”
“……”
秦悟沉默了。
林素看向微微蹙着眉的秦悟，他正看着奋力拍打着鱼缸的姐姐……
“她……和你说过什么？”
秦悟摇头。
“素素姐，你了解她的，她说的话，从来都只有一半能信。”
“……对你姐和厉晟哥结婚，小悟你是怎么看的？”
秦悟清秀的面容此刻竟凝着不符他年纪的深沉，冷静吐出两个字，“反对。”
“为什么？”林素不懂，“他们曾经那么相爱！如果不是因为凌家，别说一个孩子，三个都不成问题！你厉晟哥怎么对你姐的，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
“素素姐，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过于深重，不见得都是好事。”秦悟看向林素，“厉晟哥的感情对姐姐来说，是一种压力。”
轰隆——！有什么东西在林素心中哗然倒坍。
“素素姐，我姐已经不是过去的秦南君了，爸妈的自杀彻底改变了她。但这不代表，素素姐你和厉晟哥就还是原来的林素和宋厉晟。既然有各自不同的人生，为什么要逼着姐姐回到过去呢？”
“我没有逼着她回到过去……”
“没有么……”秦悟喃喃……
“……”林素一时间沉默了。
……
“我亲眼看着你们走到一起，我亲眼看着你们深爱，看着你们心心相惜，我知道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南君，我求求你好不好？回到他身边，你还是我的南君，还是厉晟的南君，好不好？”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们从来就没有秘密……素素还是原来的素素，你也还是原来的南君……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我可以喝罐装咖啡喝的很开心，我还可以依照约定做你的伴娘……”
“你想要我好，想要宋厉晟好，对不对？那就回到宋厉晟身边，这样的话……你好，厉晟好，而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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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姐……我一直觉得爱情真的很神奇，我还记得姐和厉晟哥在一起的时候，美好的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五颜六色的，姐姐为了我而放弃厉晟哥的时候，我看着她的世界变成灰色……所以我和你一样，觉得厉晟哥的身边才是她的归宿。”
“我第一次见姐夫的时候，只觉得他很冷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姐姐也总是睥睨的神情……可是现在，素素姐……那个睥睨一切的男人为了他和姐姐的结婚证跳进了鱼缸……他那样骄傲的男人为了姐姐放下了自己的尊严跳进鱼缸……”
“当初和姐姐在一起的厉晟哥，我真的记得很清楚，一切以姐姐的感情为中心，他知道姐姐想要什么，知道姐姐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假话……可现在，他不知道，他只想让姐姐回到他身边，他只是固执的想要维持一段对姐姐来说已经成为过去的感情……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姐姐现在想要什么。”
“爱情……可以让人一念成佛……也可以让人一念成魔。”
林素的唇抿的几乎成了一条线，“你既然知道南君的真实想法，为什么没有劝她？”
“因为……我说不出口。”
“……”
“我知道姐姐有多纠结，有多苦恼，即便她装的那么轻松，好像把一切都说的理所当然……她说她和姐夫亲近只是为了之后狠狠甩他从而报复他之前对她虚情假意，她说她和厉晟哥结婚是因为她不想回凌家那个大酱缸，而她也了解厉晟哥……”
“素素姐……人做一件事，很多时候根本没理由可循，她却拼命为自己找着各种各样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她已经那么受折磨……”
林素闭了闭眼，她终于知道那样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不是她的错觉，而是她真的做错了。
当初不明真相就离开她，现在依旧是不明真相的逼迫她……
其实说到底，她不过是利用秦南君来斩断她对厉晟的念想，她不过是理所当然把过去的感情强加在了如今的秦南君身上……她只想着宋厉晟为她付出的一切，却忘了……这一切是否还恰当。
“我和厉晟再没有可能了……厉晟最大的优点是执着，却也是最大的缺点，执着过了头就变成无谓的固执，固执到让他闭了眼看不到周围的一切。”
南君……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放弃的太果断，无论是感情还是人……可这好像也是你最大的优点。
凌爵已经找到了红本本，他撑着鱼缸一跃，膝盖顶在缸的边缘上，紧接着直接跳到餐宴桌上，而后湿漉漉的落在地上……
干爽的黑发还在滴着水，脏兮兮的……
手里同样是湿的还在滴水的小本子。
他眸子冷冽，身板依旧挺直的像有块钢板定在脊椎上一般，让原本就高的他显得更高。
秦南君站在他面前，定定的看着他，新娘的眼妆几乎全花……
“你是神经病么？”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双手猛地就把他一推，“凌爵你是不是神经病！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做了一件多蠢多傻多可笑多让人无语的事情！”
“我只知道听信你的话，没有把你拴在我身上，而是选择相信你会在那间小公寓乖乖等我接你回家才是很蠢很可笑！”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这个孩子，对不对？”
又是孩子……凌爵都快被她逼疯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孩子不是你的！你不要再想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秦南君，你以为我三岁小孩一样好骗！你敢不敢跟我去医院？”凌爵扯起嘴角。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和你回去！我已经和厉晟结婚！”她的坚决让人无语，也让人不由慌张。
“秦南君，你不要后悔！”
“后悔？我从不后悔我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秦南君冲他吼道！
林素看着眼前的秦南君，她拳头攥紧，一张脸因情绪激动而胀的通红……她可以想象，那时候秦家坍了，为了秦悟，她是怎样咬着牙放弃一切而后坚持说自己不会后悔的模样……
一定比现在来的还要……壮烈？
林素都快忘了，这女人在某些事情的执拗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即便是错误的决定，她仿佛都有一种不撞死在南墙上都不回头的觉悟！
“小南君……够了。”林素轻轻搭上她的肩膀，“你和厉晟没有领证，不算结婚，不会有人会再逼你什么，你想回美国就回美国，你想回凌家就回凌家……”
“林素，你在说什么？”宋厉晟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素。
秦南君也惊愕的看向林素……
“小南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这个婚，我们不结了……恩？”
林素在说什么……秦南君怎么觉得自己听不懂？
不是她说的么……只要她嫁给宋厉晟，他们就都会好？不是她说的么……她一定要回到宋厉晟身边，这样一切就能回到过去，回到原有的轨道上。
“素素……你怎么了？”
她已经在照做了，为什么她却改变了说辞？
“你不欠谁的，不欠凌家，不欠厉晟，不欠我……”
“林素！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她和我一起站在神父面前宣誓！我给她套上的戒指，她这一辈子都不能再脱下来！”
“厉晟，放手吧……”
“放手？放什么手！我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把我心爱的女人娶进门，你要我放手？林素，你……”
“啪”一声……
几乎响彻整个会场的巴掌，紧接着一片倒吸气声紧随而来。
林素的手火辣辣的疼，“宋厉晟！你给我清醒一点！”
“……”
宋厉晟依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素。
林素深吸口气，走到宋家二老面前，“宋伯伯，宋伯母，既然你们也无意让南君进门，这场闹剧就到此结束吧。”
“素素……”
“宋伯伯，看来这些不过是你请的群众演员，这场婚礼，不过是您用以伤害南君的一个手段……我说的对吗？”
“这样大的罪名，宋伯伯可担待不起。”
“担待不起，却做的起？”林素看向秦南君，看她的神情就明白了，她真的一早就知道宋家二老根本不会让她进门，甚至知道这些都只是群众演员……
“南君，你真真是傻瓜……走吧，我们回休息室，卸个妆，换身衣服。”
林素握着她的手，再看向凌爵，“二楼的换衣间有干净的衣服，去换一套吧，凌氏集团总裁，这样狼狈……不太好吧？”
“厉晟……宋伯伯请的这些群众演员，你是不是该打点一下？以防某些人出去以后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林素狠戾的眸子扫过站在一旁被揭穿的男男女女，他们都噤了声，低着头。
秦南君呆呆的看着林素，她不知道……林素想做什么，只是有些麻木的跟着她的脚步上楼，进了休息室，门关上。
林素搬了个凳子坐在秦南君对面，拿着化妆棉和卸妆油抹着她早已花了的新娘妆。
“素素……我会嫁给厉晟……不管凌爵说什么，不管凌爵拿出多少结婚证，我都不会跟他回……”
“是真心话么？”
“是”字才刚吐出半个音节，就被林素制止了，“那他跳进鱼缸捞结婚证，你哭个什么劲？”
“……”
“眼珠子别转，不要想借口来搪塞我……我以为你同意和宋厉晟结婚是因为你想通了，原来不是……”
“我想通了！”
“嫁给宋厉晟，对厉晟好，也对我好？”
“……”对她来说，这就够了，现在的她如果还能做到这些，为什么……不做？
“白痴！”
林素看着她这张脸，深吸口气，化妆棉扔给她，“换身衣服，把妆卸了，我还是不放心楼下那些凑热闹的，我下去叮嘱一下。”
“素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林素的身体僵住，眼泪几乎在一瞬间充斥着她的眼眶，烫的她眼睛火辣辣的疼……
“秦南君，这一孕傻三年说的是不是你啊？”
“……”
林素转头睨了她一眼，“我警告你，就算有一天我真不要你了！你也要死乞白赖的霸着我不放！”
休息室的门重新被关上，秦南君怔愣的看着镜子里妆卸一半的自己，方才发生的一切像场电影一般 ，她至今还没有缓过神。抬起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
她有些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好像怎么做，她都是在错。
之前是错，现在还是……
凌爵……明明应该在美国为了新游戏上市而忙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婚礼现场……
那张离婚协议明明签了字，为什么他手上还有结婚证，而他给她的离婚证又是什么……
肚子传来一阵惊鸾，秦南君皱了皱眉，些微疼痛感传来，他还是知道了这个孩子……他会怎么做？毕竟这个孩子可以为他换取他想要的那些东西。
撑着身体，她想把这身过于紧致的婚纱换掉，却在起身的刹那看到镜子里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瞳孔一缩！她连转身的空隙都没有，眼前已经被一片黑暗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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