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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公司的事都没问题了,他可以专心的跟玉自澈谈个清楚。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这么大一个家,只有他自己住实在是太冷清了。
择日不如撞日,约那小子出来喝一杯吧。
还不到享受的时候,玉自清伸个懒腰,打起精神继续加油。
他们约在海边的一家酒吧,天气暖了,那里的露天吧台开始热闹起来。玉自清穿过一众穿着性感的美女,几乎是目不斜视的走到早到的玉自澈身旁,在高脚椅上坐下。
“给我来杯青苹果。”他对站在吧台后面的调酒师说。
玉自澈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玉自清吗,对美女无动于衷,而且喝几乎不含酒精的饮料。
“你别告诉我,你点这杯酒只是因为它的名字。”
坐在椅子上转了半个圈,玉自清大方的承认:“是啊,有问题吗?”
玉自澈喝的是烈酒,可他越喝越是可恶的清醒。呵,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让他看到玉自清有多么的喜欢平果。
他在平果那碰了钉子,现在又被玉自清比了下去。
突然就觉得没多大劲,没兴趣再玩下去了。
“你知道吗,你们分手,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并没有。是,没错,只要你不快乐,我就会快乐;可是平果不快乐的话,我却很难快乐。”
看着玉自清的表情变得木讷,他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你的智商变低了吗,听不懂我的意思?那我就说明白点,你和平果爱怎样就怎样,我不在乎了。”
“真的?”玉自清这下有反应了,开心的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不过很快他又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抓着玉自澈的肩膀问:“小澈,你真的想通了?太好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得好好准备一下。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玉自澈越发觉得自己一直跟他这种人较真实在是很可笑。决定不再浪费精力去做那种没有意义的事了,他不自在的点点头。
“去找她吧,她等你很久了。”
“小澈,我真是爱死你了。放心,有哥哥在,你不会不开心的。”玉自清彻底忘形了,抱着玉自澈的脑袋就大大的亲了一口。
玉自澈被他恶心的脸色发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你离我远点,我就很知足了。”
“好,我这就消失。”
玉自清是飞奔着离开的,一通乱跑把整个舞池都搅乱了。看他那副毛躁的样子,玉自澈只是苦笑着干了杯中酒。
不要觉得他只是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做出这个决定,真的不容易。可是呢,应该是对的吧?
举杯对着天上的星星,他自言自语的说:“妈,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玉自清,而是为了你。你放心,你最珍惜的儿子,一定会幸福的。”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圆满大结局了,只是连他都没想到,玉自清的幸福之路,还有一些磨难要过。
比如他被拦在大门之外,隔着铁门听平萍说:“平果不在家,她说她要去一个一直想去却没去成的地方,她说你知道那是哪里。”
玉自清只觉得,似乎有一碰冷水兜头浇下。
这就好比有一颗树,上面结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有人告诉他,只要你完成任务,就可以吃到这个苹果。然后呢,他拼死拼活圆满的完成任务,却又被告知苹果自己长脚跑掉了。
这让他情何以堪!他才开心了不到半个小时……
闭上眼,深呼吸,沉住气,好事多磨,现在吃的苦越多,将来就会越珍惜。
也不管铁门后的人能不能看见,玉自清抬头挺胸信心满满:“你告诉果果,我会找到她的,让她一定要等我!”
第十口
“果果,起床啦!”清晨,平果在熟睡中被人叫醒,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站在她的床边。
她的意识瞬间回笼,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刚好撞进那人的怀里。
开怀的笑声通过胸腔的震动传到平果心里,她听见他说:“果果,你好热情,一大早就投怀送抱。”
“嗯。”她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含含糊糊的说:“我认错人了。”
“你以为是谁?”一股很大的力道把她拉起来,两人面对面,她坏笑着看他吃醋的样子。
然后,平果做恍然大悟状:“呀,真是你啊。和尚,好久不见。”
她等了三天,总算是把他等到了。“我还以为要在这住个一年半载呢。”
因为是连夜赶来的,玉自清基本没睡,所以简单洗漱吃了点东西以后,他就先去睡了一觉。可等精神饱满的醒过来以后,正开心的要跟平果情意绵绵一下,却发现平果那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跟女王一样坐在那张她专属的摇椅上,目光如炬,神色冷凝,看的玉自清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战战兢兢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小声问身边的人:“七哥,这是怎么了?”
七哥同样很小声的回道:“她说要对你严刑拷打,你识相的话还是主动招了吧。”
“不要交头接耳!”平果突然一声暴喝。“你们俩,谁先来给我解释一下。就算和尚能猜到我在婺源,可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能找到七哥的住处的?”
那当然是因为有内应了。
七哥摸摸鼻子:“小苹果,我好歹是你的长辈。”
“你就是我爸也没有用。当初丢下我自己回来的账还没跟你算呢,现在居然和臭和尚勾结,枉我这么信任你大老远的跑来投奔你。”
“哇!”玉自清边赞叹边拍手:“果果,你说的这段话好古言啊,最近在看古装剧吗?”
“嗯,最近甄嬛传挺火的。”平果有些俏皮的回答,随即脸色一变:“别转移话题!”
现在有个惊堂木拍拍就更好了,她姑且凑合一下,拿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一样的气势十足。
看来今天不让这丫头过够瘾,大家都别消停了。
已经不喝红酒改喝茶的七哥,身上有一种祥和的气质。他回到这里以后,也开了一家普通的照相馆,守着老宅就打算这么平静的过完一生。
玉自清的出现,让他对外面的世界再无牵挂。
“其实,这一年我和玉自清一直有联系,你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自然,他的事情玉自清也都清楚,所以住哪这种小事根本就不是秘密。
两个男人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
“难怪你都不跟我联系,我还以为你不愿再让那边的事情扰乱现在的生活。”害她也不敢主动联系七哥,到现在才敢借机过来看看他。
平果觉得委屈,可更多的是感动。有这么多人对她好,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眼睛痒痒的,是不是进了沙子了,怎么眼泪都跑出来了?
她这一哭,玉自清急忙跑过去抱着她,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傻果果,哭什么啊?乖,不哭了哦。”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两人身上,光线很亮,仿佛穿越了时空。七哥似乎看到那里坐着两个孩子,小女孩哭的伤心,小男孩笨拙的哄着她。
一眨眼,已经快要半个世纪了。他的笑容有点苦,可眼神是温暖的,摇摇头过往便消去了,眼前只有相互依偎的一对有情人。
他们会幸福的。七哥终于转身离开,把这一方空间留给他们。
“果果,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玉自清越哄,平果哭的就越凶。本来是感动居多,现在是彻彻底底委屈了。
“谁会气这件事啊!”她边哭边喊,毫不顾忌形象。
那就是在气别的事了。“那你是在怪我跟你分手?可是分手是你提的啊!”或者她当时只是在考验他,他就该死皮赖脸的不同意,抱着她不让她走?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啊。让你分手你就分手,让你别跟我联系你就真的不联系。玉自清,我是不是刚好衬了你的心了?”平果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她也知道玉自清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她就是不舒服不开心,所以一定也要让他不好受才行。
幸好玉自清有受虐狂的倾向,平果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平果在意自己。当然他不能表现的太开心,否则平果会更生气的。
装出委屈的样子,他赶紧想办法给自己加分:“果果,你冤枉我了。我虽然没和你联系,可我一直有在关注你的消息啊!那个,你们街上不是有家侦探社……”
“你居然请侦探调查我!”平果还是怒了,狠狠的掐了玉自清一把。“你傻啊,给了他们多少钱?”
感情是心疼钱啊!
玉自清疼的龇牙咧嘴的:“没,没收钱,人家说好歹跟你是街坊,就义务帮忙了。”
“这还差不多。”平果心里舒服多了,也哭不下去,气不下去了。
看她心情缓和了,玉自清却乘机发难:“说到这,其实该生气的是我吧。你为什么不乖乖等我,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你还是不信任我!”
糟糕!“我……”平果心虚起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敢看玉自清。“我怕万一你为了弟弟真的不要我了,会很没面子嘛。”
“你这个小笨蛋,我再疼小澈也不会把你让给他啊!那我不是要一辈子活在醋缸里了。”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小澈喜欢她,可从来没有过把平果拱手相让的想法!
“你放心,小澈也已经想通了。等我们回去,就帮小澈找个好女孩照顾他,这样大家都幸福了。”他也就彻底安心了。
身在青城的玉自澈,不禁打了个寒颤,有了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而玉自清和平果的分手游戏也正式结束了。
所谓小别胜新欢,两人甜甜蜜蜜的手拉手参观起来。
跟青城的红瓦白墙不一样,这边的瓦片是青灰色的,古色古香的老宅看着就像一幅水墨画。平果的妈妈小朵和七哥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可惜现在老宅就剩下七哥一个人了。
“其实七哥是我的舅舅,虽然跟我妈没有血缘关系,可我妈一直当他是亲弟弟看待。只是七哥从来没叫过她姐姐,他一直叫她的名字。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是他没大没小,可很久以后我妈才明白,他只是不想做她的弟弟。”
有时平果会想,如果当初不是爸爸来这边旅游,如果妈妈没有和爸爸一见钟情,那么最终七哥是不是可以和妈妈在一起?
恐怕也不容易吧?这里毕竟观念还不是那么开通,在大家的眼里,七哥和小朵是姐弟,姐弟相爱的话就叫乱伦。
所以,七哥爱上小朵,注定是一个悲剧。
“其实,知道这些事以后,曾经有一度我还想嫁给七哥呢。因为我觉得我妈妈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七哥很可怜。”当然,那时她还没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平果是把这件事当玩笑说给玉自清的,却叫他心里拉响了警报。什么,还有这档子事?那果果留在这岂不是很危险!
“果果,要不咱以后有空再来玩好吗?”他得带她离开这。“你也知道公司的经营刚刚走上正轨,我不能离开太久的。”
平果不疑有他,只是有些心疼的说:“你叫玉自澈去公司帮忙啊!他也是玉家的人,凭什么就让你自己辛苦。”
“小澈不喜欢去公司帮忙嘛!”他试过了,实在是拧不过小澈。
“那你就喜欢了?”
“老实说,之前我是不喜欢,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我好像慢慢开始喜欢了。你以前不是问我想做什么吗,那时我答不出来,可现在我知道了。我喜欢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一切好转起来,看着现在的公司,我很有成就感。”
这样,真好。
平果无奈的和玉自清踏上了回程的火车,前来送行的七哥在视线里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点,融在了那副水墨画中。
看平果不放心的样子,玉自清安慰她说:“你放心,对七哥来说,现在的生活也许才是他最想要的。老宅里有只属于他和你妈妈的回忆,他守着那些就足够了。”
一个人,一杯茶,一张摇椅,一座老宅,因为有爱有回忆,所以他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