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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把树与人比,怔然了很久,便也就消了这个打算,因而喜梅的院子里,这时也只有几棵枫树。
看着顾思远送的梅花,喜梅非常喜欢,喜滋滋的接过来左瞧右瞧,又让弄月去拿了自己房里那只官窑白瓷花瓶过来插着,这才仔细打量顾思远。他口上说的是顺便,可是他住在西南角,要在这偌大的园子里绕半天才能折上这么一枝,连喜梅自己嫌这路程远,他却专门跑了一趟,还告诉她是顺便,喜梅根本不可能不为此而感到感动。
“思远哥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送你一副字作为回礼吧。”得了如此合心意的礼物,喜梅立马思索自己能用什么来报答,当目光看到桌上的纸张时,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第31章 预兆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当喜梅看着那段梅花时,这句诗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在脑海里,蘸墨提笔,一气喝成,当她收笔之后,看着墨迹未干的十个字,连喜梅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她发挥水平最好的一次了。
赠字给人不比自己练字时的蝇头小楷,不能返笔不能断笔,讲究一气呵成,喜梅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会儿也是一时兴起,但看上去却很不错。虽然字体并不是个京城中流行的花体,也不是顾凤璋的飞凤体,半像不像,但却也庄而不媚,极为符合梅花的气质。
“好字!”顾思远看到喜梅的字,忍不住眼睛一亮,打心眼儿里赞了声。他从小就仰慕顾凤璋这个大伯,虽然自己写的不怎么样,但耳濡目染之下对书法也颇有见地,见着喜梅这字,是实打实的喜欢。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这诗里头的意思,他往日里对着这个妹妹只是怜,从没有看过她的才,这会儿陡然见着她露的这两首,一时被震住了,当下就情不自禁的夸到,“字好,诗更好!我往日只当你幼年没有名师启蒙,能认得字已经不错,没想到妹妹却能做出如此有韵味的诗,真是大才。”
“呃,诗?”喜梅听着顾思远这样夸奖,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心想难道这个时代没有人做出这首诗吗?她写的这句出自以前看过一本叫《荆州记》的书里记载的,说陆凯与范晔是对好朋友,陆凯在江南住,冬天时曾不辞劳苦的从江南寄了一枝梅花到长安给范晔,并且作诗说:“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喜梅很喜欢这首诗,也觉得这寄梅送春是极为风雅的事,所以这会儿顾思远不辞劳苦的折梅送她,她一感动就把这诗给写出来了,谁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没有。
“思远哥哥,你别误会,这诗,这诗不是我做的!”喜梅见顾思远那一脸钦佩的表情,顿时觉得头皮发麻,赶紧找借口解释,“这个,这个是我爹做的,我听他给人念过,很是喜欢,所以就记了过来。”
“大伯平时并不怎么喜欢作诗,每有佳作,必传遍京师。我虽然愚钝,但是身为自家人,却也是句句都能背下,可从来都没有听过他有此佳作。”听到喜梅的这个解释,顾思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喜梅,目光里写满了“别骗我,我就知道是你做的”的样子。
唉,她怎么能忘了眼前这个小子是老爹最忠诚的粉丝之一呢,只怕老爹的语录他都记得,何况诗作。喜梅想到这里,赶紧改口:“是我记错了,这诗不是我爹做的,是我幼年时遇到的一个老秀才做的,对了,是他做的,他还……”
“喜梅妹妹!”喜梅还要辩解,却被顾思远重重的叫了一句,打断了话头。还没等她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到顾思远一脸沉重的看着她,眉目间写满了痛心疾首,“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你是怕她们知道你有这等才华嫉妒于你,所以才刻意装作低调的吧。唉,我们家这样,我也知道,却是辛苦你了。难道你小小年纪,有如此才华却……”
顾思远说的凝重,到最后自己都伤感的说不下去了,只是小心翼翼的拿了她铺在案几上的印章:“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总有一天,我会让世人知道你的才华的。”
就在顾喜梅发愣的时候,顾思远却已经自己脑补好了一切,丢给她一个我懂得你的隐忍的眼神,然后才默默离开。
这,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等喜梅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扶着额头在那里苦笑。她无意中写出来的那首诗被顾思远是她做的,然后这孩子将她随口乱找借口的行径当成了她不欲人知道她的才华,然后再把她的这种掩饰认为是惧怕阮冰等人的势力,从而对她充满了同情和钦佩……这孩子,脑补的功力实在是太强大,不愧是宅斗院儿里长大的。
不过,事情已经发生,喜梅再解释只能越描越黑,让顾思远以为阮冰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恐吓呢,所以她只能恳请顾思远不要把她的诗说出去,说自己不想出名,至于他究竟怎么想,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自从顾思远送花那个早上之后,两人又恢复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境地,各自写着各自的字。不过随着年关的接近,顾喜梅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些不安份因子,这些不安份,并非来自于顾府,而是顾家之外。
顾凤璋是个大忙人,他那个官职有着长长的一串名字,对于顾喜梅这个官盲来说,就是重生一遍也记不住,所以她平常也很少管顾凤璋工作上的事儿。她只知道自己这个老爹很忙,自从她们回京城之后,相处的时间颇短,十天半月里能坐着相处一两天就已经是因为顾凤璋对她们母女俩偏爱的不得了的结果,据说阮冰那里,顾凤璋已经很久没去了。
不过以前顾凤璋虽然忙,却也忙的有规律,每十天半个月总能抽出空来陪他们母女俩坐坐,有时候还能抽空到她那里坐坐,埋汰埋汰她蹩脚的文字和针线活呢,可是这快到过年的二十多天,他竟然忙的脸面都没有怎么露,每次见面都是在老太太那里请安时的惊鸿一瞥。
对此,阮冰母女俩当然是幸灾乐祸的,觉得这是她们被打入冷宫的预兆,只是喜梅却懒得跟那母女辩驳,只是自己在心里琢磨。不过最近,不仅仅是顾凤璋忙的厉害,连阎青和也少有露面,沈宁接她去府里头玩过几次,谈话时却也是心不在焉到了极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喜梅想也想不通,又加上顾玉顾菀最近好像对找她麻烦这件事抱有了极大的兴趣,竟然尾随到书楼去膈应她,喜梅懒得跟这俩孩子斗气,干脆除了去老太太和母亲那里请安之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躲在屋里窝冬了。
“咦,我记得,好像许多天都没有吃到鲜鱼了?”这日,喜梅夹了夹碗里头的鱼丸子,有些诧异的问在旁边伺候的絮儿。
絮儿这个丫头,到她这里来真的很尽职,一门心思的在厨房里做菜,保证喜梅每隔两天便有不同的鱼吃。喜梅实际上很好养,对食物也没有挑剔,当初说的话不过是借口,所以平常对此也不是很在意,这次却是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吃到鱼了,只有鱼丸之类的干货凑数,这才兴起来一问。
“小姐,不是絮儿偷懒,实在是,实在是厨房里没有鲜鱼了,所以絮儿才不得不拿前些日子做的鱼丸充数。”絮儿在喜梅这里伺候了好多天,胆子仍然不见长,喜梅一问,当下回答的就颤颤惊惊,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没有鲜鱼了?”喜梅听到这个话,却是一愣。京师虽然在北边,但是却靠海,所以此地的海鲜非常便利,价钱算不上贵,连普通的百姓家里都能时不时吃得上几条,何况于顾家这种富贵之家,自然家里时时刻刻都常备着的,要多少有多少。这会儿临近过年,家里备的年货只可能多不可能少,怎么会忽然没有鲜鱼了?
“怎么可能没有鲜鱼?难道厨房的人在从中作梗,故意不肯给我们?”纤云弄月也在旁边伺候着,听到絮儿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厨房的那帮人又皮痒欠揍了。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先前由此絮儿去大厨房领鱼翅,那些个厨房的老妈子们看到絮儿人小好欺负,又觉得喜梅这小姐来路不正,身板不硬,所以故意怠慢,以次充好。
若是遇到个不识货的,这事儿也就罢了,可偏生絮儿虽然胆小,却是个聪明人,她从小在海边长大,哪里分不出好赖,当场就犟了几句,那老妈子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放肆的抢了东西说不给了。絮儿不敢声张,只能哭着回来跟喜梅回报,喜梅在屋里听了之后,当下冷笑一声,却是让纤云弄月俩人去厨房里大闹了一场,直到惊动了那里管事的。那管事的见喜梅颇为蛮横,领悟到这不是个软柿子,再加上这事也是他们有错在先,立马就罚了那两个肇事的老妈子,亲自带着东西上门道歉,从此厨房里的人才不敢小瞧了喜梅这边,但凡有人去要东西,不管什么,一定第一时间找出来奉上。
喜梅这边好久都没被短缺东西了,纤云弄月听这话还以为厨房又换了个不长眼的管事,正跃跃欲试的准备再砸一次摊子,却是被喜梅止住了。喜梅想了想问絮儿,“这大年节的,海边的渔民巴不得多卖些鱼好过年,怎么会短缺了海货?”
“我当时听说也是跟小姐一样的疑问,所以特意去问了管厨房的姐姐,才知道这次不是她们作梗,是真的没有鱼了。据说是东边有民乱,渔民们都不打鱼改打仗了,通往海边的道路全部被堵了,世面上已经没有鱼虾卖了。现在府里头的鱼还是管事派人沿运河下南边去收的,质量数量都查了许多,只能勉强供老太太和几位太太用,其它的小姐少爷们的分例都被停了,拿其它干货补上的。”絮儿果然打听了由来,见喜梅问,赶紧回答道,以证明这个绝对不是有人故意欺负她们而从中作梗。
第32章 老爹出征
“既然厨房里说没鱼,想必是真的没鱼了,你们也就别去闹了。”喜梅听了絮儿的禀报之后,想了想却是令身边的两个丫头不要生事。纤云弄月听了,虽是遗憾,却也不敢多闹,这事儿便也就这般搁下了。
喜梅起初听到东边弄乱,还想着大衍朝国力强盛,这农民起义似地东西,估计不过三五天便会歇下去,所以也没太在意。可是不想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桌上的海产品越来越少,而东边的民乱,据说也波及的越来越广,颇有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之态了。
这个是乱国之相啊!听说东边一天胜一天混乱,喜梅也不禁起了忧虑。历朝历代的那些鼎盛王朝,有不少就是因为一场农民起义而大伤元气的,本朝可不能重复那样的旧事啊。不过幸好,她一个小女子都能看出的问题,那些个朝中大佬们也不可能没有感觉,所以顾凤璋变得很忙,一连许多天都没有回家,而等到归家的时候,却是带来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他要去东边。
“这,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那地方,我听着那些匪民们凶悍的恨,你又不是武将,干嘛要去那地方出生入死!那些个将军们呢?让他们去,让他们去!”意娘一听到这个消息,可整个人都差点崩了,抓住顾凤璋的手,吼的那叫个声嘶力竭。
“乖,别怕,我也只是去前线督战的,并不亲自上阵,所以没什么大危险。”顾凤璋抱着激动的意娘,耐心的安抚着她,“你不要动气,也不要着急,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处处都要仔细些才是。”
“我,我知道。”意娘擦了把眼,可泪水却仍然制止不住的涌出来。她这也是怕了,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