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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辛苦了,这点给你买糖吃。”喜梅看着他跑的光头上满是汗珠,忍不住又给了他一个银角子,心里头暗骂着寺院的方丈真是黑,让这般小的孩子来卖萌待客,看着他那样子,对孩子最没有免疫力的众位夫人们怎么可能不出钱。
花高价买了一份导游图,喜梅暗笑着这游乐园收费可不菲,不过好在她现在手头上不缺钱,所以也不计较这几两银子,带用完了早膳,便带着自己两个丫头出了门。
吉祥寺的梅花果然名不虚传,虽然不及各家府里头的贵,也少有重瓣之类的珍惜品种出现,但是却在数量多,而且有序的分布在路旁,形成了一道很长的花廊,人在其中恍如游玩画里,说不出的怡人。
“果然还是要群体效应,你们瞧着这花单个看一半,但是熙熙攘攘一大群却就显得别致了。不过我们府里头想要布置也没办法布置成这样,地方没人家的大。”喜梅边走边跟着自己的几个丫头说着闲话,倒也不是顾府真的不够大,只是吉祥寺建在山头,地方自然宽敞无比,城里头的宅子自然没法比。
“这个也是野趣,若是日日让你对着她,你又该觉得府中那成片成片的林子好了。”喜梅的话刚落音,忽然听到树后传来一阵话音,一个年轻人从树后绕了出来。
“堂哥。”喜梅见着忽然出来的顾思远,先是一愣,而后却是一喜,快快乐乐的弯下腰去行了个礼。
“自己人,不用这么拘泥。”两年不见,顾思远却是又长高了些,唇上也留了胡子,看上去颇有些像年轻人了。他看了看喜梅身后的几个丫头,却是挥了挥手,“我陪你们姑娘说会儿话,你们先撤吧。”
“这……”纤云弄月对看了一眼,却是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喜梅。虽然顾思远不是外人,又是大少爷,可是她们还是更愿意听喜梅的命令。
“你们先回去吧,有思远哥哥陪着我,没事儿的。”喜梅一看到顾思远那姿态,便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挥挥手让纤云她们都先退下了。
“是。”纤云几个见着喜梅都这么说,只能领命而去,只留下了喜梅和顾思远单独在这里。
“思远哥哥,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顾思远刚才藏身的地方不能说不隐蔽,竟然连纤云都没有发现,可想不是在她们之后到的。
“也不是,我之前就在那里了,看到你们来,犹豫了下没有出来而已。”顾思远笑笑,跟她漫步在梅花树下,“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竟然两年多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是啊。”喜梅看了看满枝红梅,却是笑了起来,“今日看着这园子的梅花,心里头就想到你那次给我折梅枝的事情,我知道顾家人里头,只有你对我们母女俩是真正好的。”
“那是因为……”顾思远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他张张口却是略过了这个解释,“大伯教了我很多东西,他不在,我照顾你们是应该的。”
“这世界上的事,哪里有应该不应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这人笨,事情也划分的简单,你别见笑。”喜梅笑了笑,看着他唇上的新蓄起来的胡须,不由得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嫂子呢?那日听闻你结婚,我连水酒也没喝上一杯,着实觉得可惜。不知今日参佛,嫂子可曾来了?”
当年她入宫之前,顾思远便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过还没有亲事。喜梅入宫半年多的时候,听说他成亲了,娶得是京中某个官员的女儿,也算是门当户对,而那妻子也是温柔可人,心中暗暗为他高兴,还特意从宫中捎了份厚礼出去。
“最近岳母大人身体有些不舒服,她留在娘家照顾母亲并没有跟来,过几日小年的时候,你应该就能见到她。”顾思远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扯了几句之后,却是有些神色挣扎。喜梅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并不催他,只是自己揪着梅枝假装不在意的慢慢等着。
“你可知道,莫贤他,最近过的很不好。”顾思远是个老实人,挣扎了半天,才红着脸说出这句话。
第42章 山寺(三)
顾思远是谦谦君子,换句话说,就是根老实的木头,要他说上这一句“他过的很不好”,便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所以,他现在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她,目光里有痛惜,有惋惜,有哀伤,也有埋怨。
她知道,他这份目光是代另外一个人望着的。
喜梅站在原地,听了顾思远的话之后,只觉得心跳快了几拍,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问道,“他怎么不好了?”
莫家没有站错队,在新皇登基时也立了不少功劳,论功行赏不会亏待他们,怎么会不好呢。
难道,燕笙暗处为难莫贤了?想到燕笙的小心眼儿,喜梅觉得这个可能真的是很大。
“这个样子,他怎么好的了。”听到喜梅这么问,顾思远也没有挑明,只是很哀怨的问了这么一句,又让她怔住了。
既然这种语气,那么,就是与政事无关了。
也是,燕笙和成为皇帝的燕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燕笙可以不讲道理的处理一个人,可是带上圣君的光环,成为皇帝的燕笙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莫贤的麻烦,做出让臣子离心的举动。
所以,莫贤的不好,不是因为皇帝的挟私报复,而是因为……喜梅想到这个可能,心都揪成了一团。
“他最近一直过得郁郁寡欢,少言少食,人都瘦了一圈,成天脸上也不见笑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顾思远见着喜梅不支声,终于忍不住挑明了,“你们,到底怎么了?我问他他也不说,还要我不要告诉你,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也知道他以¨wén rén shū wū¨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跟他之前并无其他,先前我把他当做朋友,后来他说喜欢我,我告诉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然后就再也没有见面过。”喜梅站在树下惶惶的摇着头。想着那样一个爽朗如七月骄阳的少年如今却已经郁郁寡欢的让朋友都紧张了起来,不用见她都能想象他憔悴成什么样子了。
自从燕笙登基之后,莫贤来找过她一次,说了些两人都不高兴的话,喜梅恼他对自己的误会,但是却也无法辩解,于是恼怒之下便什么也没说,而后莫贤就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喜梅当他被自己伤了心,对自己情断义绝,于是也就惋惜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可没曾想到,他是伤了心,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伤法。
“家里头人多,我也怕这事被人听到了对你名声不大好,所以忍着没说,一直忍到现在。”顾思远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也是并不知情,语气缓和了几分,但焦灼之意却是更盛,“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莫贤他现在,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年。你就算不中意他,抽个空去看看他,行不行?”
顾思远这姿态放的极低,他是个老好人,跟莫贤是表兄,长大后又是至交,自然懂得莫贤的心思。这番请求,却已经几乎是哀求,对着喜梅长长的作揖,眼里都急出了泪花。
“思远哥哥,你何必如此折杀我。”喜梅哪里受得住他的大礼,见状也不由弯下腰扶住他,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了下来。
“我,我知道我是唐突了,可是……”看着喜梅脸上的泪痕,顾思远确实是内疚了,但是却也无法。“可是那也是条人命啊,我知道他肖想你不对,可是,他跟哥孩子一样,只是最单纯的喜欢和爱慕,并无半点亵渎之意。”
“思远哥哥,你误会了。”见着他这样说,喜梅知道他是听信了那些谣言,以为自己跟皇帝有什么,遂连连摇头,“我跟陛下之间是清白的,我此生也再无进宫之意你就不要提这件事了。我跟莫贤之间,与别人无关,只是因为我只单纯的把他当做我的哥哥,我对他的心思就如同我对你般,有仰慕但无爱慕,我当日对他说的话,要是有一句是搪塞他的假话,我指着这满天山神佛发誓,愿意天打雷劈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见到喜梅在这佛院之间发如此重视,顾思远自然不怀疑她的话的真实性,忍不住也怔住了,“你们之间,真的再无可能。”
“我敬他重他,关心他牵挂他,那是我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他因为我病倒,我内疚不安,我期盼他早日康复,但是我和他之间是绝无可能的。”喜梅认真的说道,然后提起莫贤的症状,却又是忍不住泪满盈眶,“他真的病的很重?我想去看他,可这,未尝不是饮鸩止渴。若我不去看他,你们把他劝通了,他看上别的姑娘,以后也就解脱了。可是若我去了,他又有什么的想法,反而陷得更深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现在的莫贤不是我们能劝动的。先前莫夫人也曾上府里头邀请你过府小酌,被你母亲拒绝了,无奈之下才找的上我。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现在只有你的话能听进去,你先劝着他振作起来,有什么以后再说吧。”
喜梅想想,左右也是无法,似乎也只有这样一条路了,于是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柔肠百结。
顾思远见着她这样子,心里头充满了内疚,这事情从头到尾喜梅也没做错什么,要怪就怪这月老搭错了线,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最后还是一场空。
“这说起来还是我的错,若当年我不是总在他面前提起你,也不至于他对你产生兴趣,更不至于后面越陷越深。我当初只觉得你们年龄相仿,处处般配,若你能跟他在一起,也免去远嫁之苦。”顾思远站在那里惆怅的说道,算起来始作俑者还是他。
“其实这样不能怪你,感情的事情很难说,若该是有那么遭,没有人牵针引线也会遇到,若是不该有那么遭,就是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是无用。”喜梅对这个倒是豁达的多,若是莫贤自己对他不感兴趣,顾思远再热衷也没用。
所以,这个就叫有缘无份了吧。
第43章 山寺(四)
顾思远和喜梅说了些莫贤的事情,喜梅承诺得空便去看望他之后,两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扯了几句闲话,顾思远见着喜梅心情不大好,便提出要先送她回去。
喜梅心中烦闷,辞谢过顾思远要送她回去的建议之后,自己在树下散心。她知道自己这样子,无论是见了意娘也好丫环们也好,问起都不好解释,于是便打算在这里一个人呆着等到心情平复了之后再走。
只是,当想起那些个烦心的事,越厘越理不清楚。一会儿觉得自己是该欠了莫贤的,一会儿又觉得这事根本就跟自己无关,难道世间每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自己都要回应相对的感情吗?那若是这样,自己算是什么人了……
就这么想着,想到伤心处,忍不住对着树抹起眼泪来了。她遇到这般烦心事,偏偏自己的母亲又不是能一起说心里话的,千般主意万种打算的都要自己拿,再累再苦也是自己背,真觉得人生了无乐趣了。
喜梅正在这里哭着,忽然觉得背后有人靠近,她还以为是顾思远去而复返,于是站起来拿着袖子遮了脸,努力让语气正常的说,“是思远哥哥吗?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的,只是心中略有些烦闷,在这里走走,心情好些就会回去了。”
“你都如愿以偿的回家了,怎么还会心情烦闷?是谁惹你不开心了?”忽然想起的声音让喜梅愣了愣,这声音并不是顾思远的,而是属于那个在宫墙之内的皇帝的,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喜梅吃惊之下,下意识的就放下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