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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见她仍旧说话生硬,全身紧绷,便换了个话题道:“你口脂很特别,竟是粉色。谁替你选?”
“是我自己制。我不喜欢嘴涂得红红,所以特地将颜色调淡。好看吗?”
孟清俯身尝了一口,直觉甜美丝丝入口,便笑道:“好吃倒是真。”
初七连忙捂了嘴,脸羞得通红。幸而厨房夜宵及时送到,解了这尴尬。夜宵送来是驼蹄羹,一并配了十二样小菜。
初七闻了那香味便有食欲,端起碗来刚要吃,又看了一眼孟清,等待指示。孟清依靠在软垫上笑道:“吃吧,成亲礼数放一放就是了。”
初七得到允许便放开胆子津津有味吃起来。孟清在一旁看她吃样,直觉得真像一只觅到食物馋猫,便问道:“味道如何?有这么好吃?”
初七一阵点头,转而又集中在了食物上。她对于吃似乎十分执着,想来也是野兽本性。孟清不禁道:“我看得你都饿了。分我一点,你可愿意?”
初七连忙呛得咳嗽,抬起头来就道:“夫君也饿了?是不是叫厨房再煮一碗?”
“不必,你剩下分我一点就是了。”
初七毫不犹豫将手中碗递给孟清。孟清接过吃了一口,果觉美味,又舀了一勺喂到初七嘴里道:“夫妻同分羹汤,想来也是件美事。”
初七被喂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个由头便道:“夫君,说到分食,我直想起个典故来。不过今日说不太适宜。”
“难不成你想说是弥子瑕分桃?”
“原来夫君猜到了……”
“嗯,我妻倒是聪明,提醒为夫不能学卫灵公。弥子瑕是小人,孔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见是有见地。”
初七撅嘴道:“夫君欺负我!我若是有一日也颜色褪去,夫君会不会嫌弃我,不再会像今日这般不分彼此?”
孟清揽了她过来道:“等到那时,我只怕也是一堆黄土了,哪有嫌弃之理?”
初七觉得这话有些伤感,一时不敢接话。孟清身上透着浓烈酒气,脸色微醺,似有了些疲惫。两人彼此沉默,只显得新房寂静无比。怪只怪吃饱喝足让人渐渐染了睡意。初七一到了孟清怀里便找了舒服位置打起了瞌睡。
不对!仿佛还要吃合卺酒,行周公之礼来着,她强睁着眼睛,按照事先记下话,跪坐着对孟清行礼道:“夫君有礼,小女子崔氏初来乍到,尚未经事,愿与夫君共结……共结……”
秦晋之好啊秦晋之好!担心到冒汗夜华早已守在门外忍耐了多时。同分羹汤,忍!说古代断袖,忍!打瞌睡,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夜华只差临门一脚闯进去好好敲打敲打那颗小脑袋,却听里面孟清声音传来道:“夜华!”
“夜华在……”
“今夜不准有人在新房半里之内出现。”
“是,郎君……”
夜华拖着劳累身子驱散了等候在门外一众侍女婆子,连带自己也走了。没走多久,他回头张望,却见新房红烛已经吹熄,心中突然有些担心起来。这些年孟清不是忙正事就是忙初七事,清心寡欲了几年究竟将她娶进了门,新婚之夜可别、可别辣手摧花了呀……
夜华一夜未难成眠,翌日清晨连忙吩咐江蓠打听虚实去。直到日上三竿,江蓠才来回报说:“华爷,江蓠无能,探听不出内情……”
“那……被褥上落红了没?”
“新床似乎未曾动过……”
“呃?那……问了夫人昨夜情况没?”
“夫人只红了脸,不说话。江蓠也不敢追问……”
如此含糊不清结果,夜华已有了内伤,把心一沉直向孟清告了假,休息个几日。初七浑然不知。她初为新妇,家中没有公婆侍奉,丈夫又宠得无法无天,因而生活只有自在两字。
新婚第一日,孟清携了妻子去祭祖上香,告慰祖先。初七姓氏也被正式录入宗谱之中,身份地位更上一等。那密密麻麻宗谱上,有长孙皇后,有武后,有韦后,而她崔氏与她们同录一书。此等富贵荣华,此等光耀荣誉,都已不可言说。
孟清再牵初七手时便觉得冰凉一片,忙问:“手竟这样凉,该多加件衣裳。”
初七依偎着孟清,喃喃道:“夫君,若有一日你离了我,我该如何存活?人说死在夫前一枝花,可见是多有道理。”
“新婚第一日便说不吉利话,你叫为夫如何回你?”
初七勉强笑了笑,道:“是我不好,以后都不说了。”
话虽这样说,那样依附于一人恐惧仍旧缭绕在心底不去。回到新家以后,孟清便有了正事要出门一趟。偌大家中,她只想找些事情忙碌,便让管事们将昨日收贺礼列份单子来,自己弄本账本打发时间。
一直抄录到地契五亩之时,她一时觉得奇怪,便吩咐人将这地契呈来看。果然,这地契正是她家卖给康摩伽那几张。康摩伽竟将此当做贺礼送了过来。初七顿觉心中沉重,又思及他将来会与米荷蹀躞情深,便搁了笔叫个管事道:“这五亩地我可有权处置?”
那管事忙道:“郎君名下千倾良田,夫人任凭处置,无须过问下人。”
“那好,便让几个人将田边农舍修葺一番,每年都种些粮食。得了收成就分给长安城里济病坊,当是做善事积功德吧。”
“回夫人,郎君年年都有钱财捐赠济病坊、疠迁所及各个寺庙道观。这五亩田收成怕是有些微薄……”
“那便匿名捐吧。多积点福,总是好。”
管事应了,忙去办事。初七拿起笔来,自嘲了一声,便继续抄起了单子,不再做他想念。
到了归宁之日,初七同孟清一起回了宜阳坊娘家。孟清送了一套豪宅供崔母及崔氏夫妇长居,直与杨氏姊妹毗邻,又送了仆役百人,良田十倾。初七回门回得无比隆重,路人艳羡之色比比皆是。
王氏自小便在这等环境中生存,因而不若苦尽甘来丈夫和婆婆那般狂喜,脸色极是平静。她将小女儿叫到房中问道:“听闻你迎亲之时遭人劫持,可有此事?”
“是有这回事,娘……”
“你夫君怎么说?”
“夫君他未曾过问,只给了我掌家大钥匙。”
王氏一惊,忙道:“他连整个家底都交到了你手上?”
“是……”
“孟清既然已做到了如此,娘没话说了。这样恩,你但能还就还吧,过几年便为他李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他已与我承诺,待你有了信期再行考虑此事。他……有信守承诺没有?”
“嗯……”
竞买
37
新婚没几日,孟清突然抛下一切,准备带初七出趟远门,去趟方小说都洛阳。 一来为清净几日,远离长安烦恼;二来也可加深夫妻感情。
初七没什么异议,但却担心孟清身体受不得漫长旅途。夜华也有此忧虑,却知道劝也是无用。等到一切事宜准备妥当,夫妻二人便上了路。
哪里知道这一路上连降大雨,爆发了山洪,将官道摧毁。孟清和初七也被困在了附近村落里面。不过,因为富有关系,他们仍旧得到了很好食物和居所。
孟清腿脚在雨天会变得尤其不适。初七从不敢离开他身边,早晚替他按摩推拿。两人倒有了更多时间相处。无聊时候,初七便靠在孟清身上听他说些故事。
孟清说起过他少年时很多轶事,说他曾经得意和苦难,风光和伤痛,包括他和清清事。他们那时候虽然投契,却并不知相爱是件怎样事。当初七问及清清是怎样人,有怎样魅力才能吸引到孟清时,孟清却道:“这件事完全不是你想那样。你见过紫鸢是不是?她们当时很要好。要好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们性格相像趣味相投。清清甚至比紫鸢还要活泼些,喜欢刺激和冒险,热衷于挑战一切不能征服事。或者说是叛逆。”
“那夫君呢,会和她们相识也因为叛逆?”
孟清笑了一声,道:“我少年时候说是放荡都不为过。不光是清清,很多很多女人像疯了似围绕着我,而我也没有拒绝。清清和紫鸢十四岁时都到了长安。家族里人要她们嫁入李家。可那时候,很少人知道我真正姓氏。我跟她们交往,她们本家便激烈反对。可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放纵。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真是有点可笑,以至于突然知道自己有女儿还害怕了一阵。”
“为什么害怕呢?”
“我不知道,心儿。那种突如其来恐怖难以形容。等到我年纪渐长,有了准备身为人父时,我女儿却死了,只有一捧骸骨。我本来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慰藉,可你又不是我女儿。你是我妻,心儿,我妻。你若为而我生,我可以为你倾其所有,不亚于任何人。但前提是你能接受我心意,不要将之当做施舍恩惠,不然一切都显得太勉强了,你会活得很痛苦,你知道吗?”
孟清从来没说过这样感性话。初七隐隐感觉自己内心早已被他全数知晓。他知道她心里还有另一个极为重要存在,他也知道她正处在那个不知男女之爱为何物阶段。唯一令孟清庆幸是,初七一点都没有清清影子,没有一丝放纵和天之骄女得意。尽管他那时很荒唐,但也畏惧清清这样难以控制反而想要控制自己女人。
初七倾身抱着孟清脖子,没有说任何话,嘴轻轻蹭着他脸颊和唇角。她想自己必须尝试着学习如何爱一个男人,让他成为自己一部分,拥有即便以后会分开也再也不会失去感情。
孟清自有些惊喜,捧着初七脸,道:“亲不是这样亲,为夫慢慢教你……”
山洪之灾过去直花了半月之久,孟清和初七继续上路时便有了些微妙不同。仆役们亦看出端倪,但都不敢多嘴。唯有江蓠敢大着胆子问初七道:“夫人跟郎君究竟如何了?”
“没如何……”
“就透漏一点,夫人!”
“那好,我说一点点。”
“嗯嗯!”
“夫君他说,夫妻之间要……”
“要?”
“常常抱抱,偶尔可以香香嘴巴什么什么……”
江蓠在内心深处狠狠地“切”了一声。
方小说都洛阳此时正是赏花时节,游人络绎而至。孟清在洛阳亦有私宅和仆役,因而一切如长安一般没有丝毫不便之处。
等落脚了以后,孟清一日也没清闲,带上初七到处游历方小说都,赏名花,游洛河,骑马田猎。等到风景名胜看遍,美食美酒尝遍,那些寻常人家轻易不能到去处,初七亦是可以尝试踏足。比如说洛阳地下竞买。
因为云集洛阳达官富商颇多,稀有珍书总是供不应求,因而价格也高得惊人,竞买或是黑市都是十分红火。孟清带初七去地方是一方洛阳南市附近宅邸。这宅邸中沿路摆设无不精美绝伦,但庭院房屋却都十分普通。从外面看,绝对看不出里面端倪。
初七不禁问道:“难道此处做也是挂羊头卖狗肉生意?”
孟清咳嗽一声,谨慎道:“切莫得罪这里主人。否则为夫也不能全身而退。”
“有这么厉害,连夫君都要忌惮?”
“为夫我自然无所谓,就怕心儿一不小心被他们当稀世珍宝看中,拐了去。到时候,为夫可要倾家荡产来换你回来了。”
初七听了方知是被戏弄了一番,直嗔道:“夫君,你笑我!”
孟清笑得十分开怀,携了妻子一路说笑着入了一间暗室。等他们入了座,初七好奇地四处偷瞧,便见满屋子人有一半倒是戴着面具。这商家想得周到,知道一些客人不能抛头露面,便早已派发了各色遮脸面具。
孟清将不安分妻子拉回身边道:“嘘!别偷瞄别人,会招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
“夫君又吓我了!”
“这可不是说笑。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