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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没说话,甩了初七手转身打开密室门,道:“走吧,我真不想跟你有牵扯了。”
初七还以为会有希望,哪里知道他壳如此坚固,敲也敲不破。她真感觉眼前站是个双面人,一个对她笑,一个又对她冷着脸。她除了感到难过,竟也有了一丝害怕,仿佛只要自己再走近一步,便会被拖下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她有些疲倦了。这样纠缠不清能有什么意思?自己如今过得不错,何必自讨没趣地沾染来是非?初七有些心灰意冷,准备就此撇清这段关系。可就在走出密室时,康摩伽突然抓住她肩膀,直视着她眼睛郑重道:“七,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管了,抢也把你抢走!”
风波
51
初七迷迷糊糊地回到家中时,孟清正为她失踪而大发雷霆,整个宅子上空仿佛都为此而乌云密布。仆役们见她安然归来,皆都松了口气,忙跑去将事情禀报。
初七一路从大门走来,但见管事、侍女、婆子、小厮皆都跪在地上,面色惶恐不安,到了大厅更见一地碎瓷,遍地狼藉。孟清发这顿火着实不小,竟连夜华脸上都有一道被瓷片飞溅而致血痕。
等到孟清转身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时,初七腿直有些发软,冷汗便不觉冒了上来。孟清见妻子安然无恙归来,面色稍霁,但一张脸还是崩得很紧。
不等人来质问,初七连忙委屈地搂住孟清哭道:“夫君,有两个男人要来抓我!”
原本要开口孟清顿了顿,安抚道:“这我知道。”
“夫君知道了?”
“是,他们尸体已经找到,是紫鸢派来,想必是要借此报复。他们身上刀伤跟紫鸢脸上伤痕一样,应是同一人所为。此人救了你,你可认识他?”
初七被康摩伽所救,却不知他已杀了那两个打她主意男人,一时都有些接不上话来。孟清见她不答,却也不再多问,转而吩咐下人煮碗压惊羹汤来。
虽是如此,初七隐隐觉得孟清仍旧在生气,这气憋闷在心中不发作,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孟清一边拉她回房一边问:“你手好冷,是冻着了吗?”
“嗯……我冷。”初七哆嗦着说,“其实……今日救我人是谁,我也不知道。后颈被挨了一下,我晕了过去,现在还疼着……”
孟清停了步,回头看她,看得初七像受惊小鹿一般只想拔腿就跑,才道:“哪里疼,我看看。”
“回……回房再看。”
“好,回房再看。”
这一回房,府中下人们都识趣地离得远远,谁也没胆子真端了那碗压惊羹汤前去寻死。
初七也觉气氛已古怪到如此,回了房也不敢随意说话。孟清拿了药酒替她推拿后颈瘀伤,力道不重却也疼得人咬牙切齿。
“心儿,很疼吗?”
“不,不疼。”
“那两人竟敢打你,没死在我手上算是便宜他们了。”
初七打了个寒噤,忙换了话题道:“卢夫人她为何要对我下手?”
“你近来惹了她太多回。她一贯有这伎俩。但若真要将你如何,她倒也不敢,至多会以此要挟,或是给你些教训。你现在知道树敌后果了吧?”
孟清口气渐渐缓下来,初七也慢慢从紧绷到放松。她只不敢将康摩伽救她事供出来,但若要瞒得过孟清,道行还远远不够,于是干脆就这么含糊不清下去,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再说。
孟清这一抹药酒就抹到了翌日早晨。初七起床时他却早已不在身边。似乎有一股冷战气氛突然降临在了他们夫妻二人身上。
初七是理亏一方,自然内疚。她捶着腰起身梳妆,开了门才发觉被遣回夜华身边江蓠复又出现在了眼前。
江蓠见了她立马行礼道:“夫人,郎君说要江蓠回来伺候夫人身边。”
“他亲口这么说?”
“不,江蓠只是听华爷说。”
初七叹了口气,心想其中必是夜华自作主张居多。她也不嫌弃身边多个眼线,便默认了此事,问江蓠道:“你知夫君一大早去哪里了吗?”
“据说是去了卢夫人新宅。华爷也去了。想必郎君是要为夫人讨回公道。”
紫鸢宅邸是个什么样地方众所皆知。孟清几乎从未真正上门过,至多是将紫鸢接出来一会。今日得知丈夫一早去了个淫窝,初七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江蓠,你去备好车马,我也要亲自去一趟卢夫人府上。”
“夫人,这……似乎不太妥当。”
“天下也没有说只准男人逛窑子。你去办便是。”
江蓠久不曾来侍候初七,竟不知她变得强硬了许多,当下也唯有从命。初七回头就去仔细打扮了一番,直到满意镜中妆容方才启程跳上马车。
她心里明白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像昨晚,孟清手一直在她脖颈上流连,抚着她喉咙和气管,仿佛只要一使劲便能掐死她。
男人醋意来得比女人可怕。初七不自觉地摸着脖子,开始感到了被两个男人拉锯着痛苦。无论是孟清还是康摩伽,她似乎都不能舍弃任何一个,否则自己便成了残缺不全,再难完整。
江蓠在一旁见了问道:“夫人,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不碍事。”初七顿了顿,突然道,“江蓠,我有句要问你。你从前在颜班主手下时可曾对安岩班子里事有所耳闻?”
“只知道是个有点名气胡人班子,偶尔会出去个几年再回来罢了。夫人为何有此一问?”
“没事,不过问问。我知江蓠要将我一言一行全数禀报给夜华。这我并不管。但你以后若要一直跟着我,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就好了。”
“是……”
马车一路到了紫鸢府上,初七倒没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不声不响地耗了一会儿。江蓠陪侍左右,亦不敢吱声,只觉这气氛不同寻常,自己须安分些,不可引火烧身。
这样耗了半个时辰,那紧闭大门里终于出来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一袭黑衣夜华。他到了马车前便道:“郎君说,还请夫人先行回去。”
初七掀起帘子,蹙眉道:“夫君他要我回去?”
“是。”
“他还说了什么?”
“未曾。”
夜华只言片语仿佛叙说了孟清不耐和厌烦。初七这才算确认了孟清有意要冷落她意思。嫁进门来被宠了三年,如今也圆过了房,凡是能给都给过了,终于有了今日了。【小说下载网﹕。。】王氏多次告诫过她盛宠一过,必遭冷落话。如今一见,方知是真理。
初七定了定神,道:“好,我这就回去。你去跟夫君说,我今日回娘家住,不知归期是何。夫君若不想我回来也可,只要一纸休书送来崔家,我全家所受之恩惠全数奉还,还不了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在所不惜。你就这么跟他禀告吧!”
夜华道:“夫人,你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夫人昨日受了委屈,郎君一早便来为夫人讨个公道。如今这番脾气出得不叫人冤枉?”
“我们夫妻事,不容外人来置喙。你只如实禀报再行臆断不迟!”
初七不等夜华回应,立马让车夫掉头回府。江蓠冒着冷汗想劝阻却又不敢。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家中,初七竟真跑回房中收拾起了行囊。可越是收拾她越是发现身上所有竟都是孟清赐予,即便是她前几年做生意得微薄利润亦是他替她出本钱得来,甚至她容貌身形都是他多年养护而成。真要全数奉还他恩惠,拿刀割肉都还不完,她说那番豪言壮语究竟是矫情了。
她越想越是觉得一直以来潜藏在内心恐惧快要爆发出来。孟清若真是厌倦嫌弃了自己,她和她家人该如何是好。是了,是了,她原本就没资格跟孟清公然叫板,做牛做马为奴为婢尚不能还他,难道还容忍不了他去在紫鸢府上坐上片刻?
她哪里来大小姐脾气,哪里来权利和胆子?想必这些年被宠得都忘了本,连最根本利害关系都忘得一干二净。初七不断说服自己必须本分些,不知不觉便伏床大哭了一场。
哭到一半时候,孟清已经迅速赶回了家中,见到了卧房里面泣不成声妻子。他叹了口气,安抚道:“许是夜华口气说太冷了些,竟害得你如此伤心。我罚他便是了。”
初七没敢抬头,只道:“夫君把我宠坏了,一时都忘了自己身份。这样几句便发了这么大脾气,可见是缺乏管束。以后我都不敢再犯了……”
“发脾气也不是坏事。你为我吃了这么大醋,我应高兴才是。不吃醋女人我娶来干嘛,是不是?”
初七情知自己理亏到底,孟清又无一点责怪之意,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她喃喃道:“若夫君真有厌弃我一日,无论是打我骂我也好,休了我也罢,我不敢有怨言。”
“胡说,哪会有那一日?我大你这么多,再过十几年便是老头一个了。要厌弃也是你厌弃我。到时,只怕你想弃我而去,我都拦不住你了……”
“我哪会这么没良心?夫君把我想这么坏?”
“这可难说了。你自己想想自己是不是有这么坏好了。”
初七被哄得缓过来,连忙去洗了把脸,将哭化妆容洗去。这场风波也算是暂时平息了下去。
孟清随后将去紫鸢府上之事详细交代了,还怕初七不肯相信,亲自让她检验了一回。初七听他像懵懂少年一般地耍赖,倒也觉得他一颗心还是放在自己身上。
可这一回毕竟是惊险。初七着实认清了一番自己处境。她实在没有资格去多管家以外闲事,更不能吃了豹子胆去越雷池半步。若真触到了孟清底线,她除自身难保以外,一家人生计幸福怕也到了尽头。
康摩伽说若还有下一次就什么都不管了。下一次,说得什么任性话呢?这个下一次再也不会有了……
命途
52
自此事之后,初七心有余悸,遂割断一缕青丝,奉上给孟清,道:“妾之所有都拜夫君所赐,唯有发丝是爹娘所给,只望夫君收下,以证妾之诚心。”
孟清笑道:“为夫未曾生过你气,也并没将你遣回娘家,何苦学杨妃断发呢?这么好头发断了一根也算是件憾事。以后千万别再做了。”
玄宗生了杨玉环气,就能将她遣返回家,怕得杨玉环要断发相赠换来宽恕。如此看来,孟清确实已算脾气好到出奇。他坦然收下了发丝,只希望事情能真这样了结。初七也从此不再打听任何关于康摩伽消息。平日在圈子里偶尔看见米荷出现,她们也只是点头之交。
不久之后,紫鸢突然消声灭迹,一夜之间消失在了长安城中,没有人知道她行踪。孟清也未对此事有所解释,只道劝了紫鸢再不离开长安,便有性命之虞。
虽然孟清对此事诸多隐瞒,但没了紫鸢,确实让初七日子好过了不少。孟清趁此机会便将下江南一事提上日程。初七再没反对,很快便随他前去杭州游玩。
正值江南春日,风景美不胜收。夫妻二人在杭州宅邸住下,每日厮守相伴,游遍山水。这样在江南逍遥了半年,两人都过得十分恣意。直到再回到长安时,长安已是另一番景象。
似乎街头巷尾都在流传一个传闻:安禄山要预谋造反。初七知道长安规则,五成以上传闻都不太可信。可这一次,孟清仿佛也相信这是事实,那事情便严重了许多。
“夫君,安禄山真会反吗?”
“不是会不会反,而是什么时候反。从前我说要去蜀中,就是为了这件事。”
“安禄山会有这么厉害,连长安都呆不下去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害怕?”
初七对时局一直都没有清晰概念,直道:“如果真打仗了,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