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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先,第二号人物则是神鬼莫测的大军师“潜龙”。所谓“左龙右凤,座下五虎”,只要这位左龙军师重归山寨,与号称“御赐凤羽”的青衣秀士一同主持寨务,怒苍山兴旺可期。
秦仲海正要上前相认,忽见面前那人仰起头来,霎时放声大笑。这下并非以传音入密说话,一时声震石墙,回音缭绕,宛如数百人同声发笑,让人心悸难当。秦仲海面色惨白,心念急转,此地乃是达摩院地底,眼前这人若非“潜龙”,便是“天绝”,看他这般武功,还能是杨肃观不成?
秦仲海惊疑不定,运起了内劲,大声道:“回答我,你究竟是谁?”这下叫声如同狂龙呼啸,劲气喷出,室内气流转向,已将无数笑声压了下去,反震得自己耳中嗡嗡作响。
那人轻啸一声,从怀中取出本籍,往后抛出,秦仲海伸手接就,低头去看,赫见九字楷书,灯光掩映,见是:“景泰十四年剿匪密奏。”
这九字楷书入眼,秦仲海脑中登时嗡地一声,往后倒退数步,喘道:“你……是你……”
秦仲海非但识得这个神秘人物,甚且还与他交过手,这人正是杀死刘敬的黑衣蒙面客!
当时文渊阁中血战一场,景泰十四年密奏全给人夺走销毁,秦仲海奉命保卫奏章,便曾与一名蒙面怪客大打出手,尔后刘敬东窗事发,惨死城郊,也是出自怪客之手。眼前这人忽尔取出一本遗失密奏,他若非是那神秘人物,却又是谁?
秦仲海咬牙切齿,满面愤慨,文渊阁中自己大败亏输,三个月后刘敬中毒韵命,全是被这无名怪客所害,不只如此,当时自己赶赴秦家大宅,岂知螳螂捕蝉,那江充竟已埋伏在后?若非蒙面怪客杀死刘敬后犹在窥伺自己,焉能让他失风被擒?
秦仲海与这人交手多次,从来都是惨败收场,但他此时神功大成,已是武林间顶尖儿的人物,自无惧怕之理。他有意为刘敬报仇,反把忿恨收了,他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握住刀柄,冷冷地道:“是你杀死刘总管的,是不是?”
万籁俱寂中,那人依旧背对着自己,并未回话。
大敌当前,最是忌讳慌乱恐惧,秦仲海身在险地,立时把心神定下,细细思索前因后果。想道:“刘总管死前遗言交代,说北京城里还有一帮人埋伏,看来八成便是眼前这贼了。他妈的,刘总管再神通广大,也不知这狗杂碎躲在达摩院……”
秦仲海森然道:“朋友,把姓名报出来!老子的刀,向来不杀无名之辈。”功力灌注之下,钢刀立时生出焰火红光。
那人一声叹息,幽幽地道:“罗恸罗……”秦仲海惊道:“罗痛罗?”
话声未毕,幽幽蓝光在那人身前飘起,跟着一条蓝澄澄的缎带缓慢伸出,从那人身边迂回延展,只听嗡地一声响,那缎带竟如长枪一般,直挺挺地立在那人身旁。
室内幽暗,蓝光隐隐,那兵刃柔若丝绸,却又坚硬似铁,看来那人非只身分奇、来历怪,便连兵刃也是从所未见。
秦仲海怒道:“什么罗痛罗?你别故弄玄虚,他妈的把话说清楚!”他叫了两声,那人都是不理不睬,秦仲海大怒之下,便要出手杀人。
秦仲海往前跨步,正要发出虚风斩,忽听铿地一声脆响,一道蓝光飞驰而出,霎时便到秦仲海面前三尺,跟着凝力不动。这道蓝光来得好快,几乎刺穿了右眼。秦仲海满面骇然,想起了江湖上传说的那柄神兵,他往后退开一步,颤声道:“神剑擒龙?”
蓝星闪过,地下忽地裂出一道细缝,宽寸许、长盈尺,料来这道缝便是他的回答。
那人背对着秦仲海,缓缓站起身来,一道又一道剑刃在身前探出。模样极尽诡异。
秦仲海又惊又怒,慌忙往后退开。他曾与这名怪客交手多回,每次都落得大败的下场,此刻再见怪异兵刃,料知这怪人的武功又有大进展,怕比当日交手时更为难缠。他退了几步,不自觉间后背已撞上石墙。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秦仲海全身冷汗涔涔而下,情知今日凶多吉少。
那人手执铁胆,剑刃只在身前摆荡不休,只听耳边那个低沉声音再次响起,听它道:“你莫怕,我今日无意杀你,来日也无意害你。此刻把你囚于石室之中,那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安危。你定要相信。”那人先前说话用上了全力,听来倍觉刺耳,此时声音却低沉缓慢,料来有意安秦仲海的心,表明他无意杀人。秦仲海听这人说话口气渐渐温和,似对自己颇为友好,只是局面着实险恶,他无暇深思,只在潜心打量脱身之道。
那声音似知秦仲海心中所思,说道:“你不必急着走。我还有事借重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秦仲海愣住了,反问道:“借重我?你想干啥?”
那声音顿了顿,森然道:“今日邀你过来,一来是为借用秦霸先之名,二为是想借重贵山的三万兵马。若得阁下首肯,大事可图,不知心意如何?”
秦仲海咦了一声,眼前怪客武功极强,绝非善与之辈,却难以猜透身分。若说他是天绝僧,何以留着头发,又为何不自道身分?若说这人是潜龙,那更说不过去,这人既是父亲的重臣元老,又何必与自己兵刃相见?再说他长年被关入达摩院,要他怎么偷窃奏章,杀害刘敬?秦仲海满心疑惑,茫然道:“你……你想借用我山兵马?你到底想做什么?”
耳边的声音消失了,只听眼前那人轻轻一笑,道:“我要复辟。”
秦仲海听他回答的爽快,一时反而支支吾吾,颤声道:“你……你要复辟?复…复谁的辟……”
那人纵声喝道:“武英皇帝!”说着仰头大笑起来。
这笑声好生惊人,音波荡来,只震得屋内天摇地动,好似地牛翻身,天下江山即将易主。那人歇止笑声,朗声道:“秦霸先兵败惨死、刘敬政变失利,谁都没能成功,秦仲海,合你我之力,大事可图也!”
秦仲海傻住了,他呆呆回想种种情事,眼睛眨了眨,霎时之间,好似看到了什么荒唐事,竟也纵声长笑起来。他笑得欢唱,笑得打跌,笑得挤出泪水。直似人仰马翻,无法抑遏。
那人听他狂声大笑,森然便问:“你笑什么?”
秦仲海提起钢刀,大笑道:“我笑你的屁好响,却连个味儿都没得嗅!死王八蛋听好了!老子管你是谁?你既然害死刘总管,又害老子坐牢受苦,便是我的仇人!现下我杀你都来不及,你居然想跟我打交道,你去死吧!”大吼声中,惧意尽去,手中钢刀再次燃起熊熊怒火。
那人冷冷地道:“错了,错了,本末倒置,是非不明。你看看你手上的东西。”秦仲海冷笑一声,侧眼望下,只见自己右手拿着钢刀,左手却拿着一本册子,正是方才藉以识破此人身分的那本奏章:“景泰十四年剿匪密奏。”
那人语气平淡,道:“令尊终身劳苦,只为此事奔忙。你读过奏章之后,自会明了朝廷的是非善恶,更会答允我的请求。”秦仲海极是痛恨此人,登时打断说话,骂道:“藏头露尾的东西,老子偏不答允你,看你又能怎地?跪下磕头么?”
猛听一声冷笑,六道寒光全数飞出,只在那人身边摆晃。一片幽沉阴暗中,那人声音冰若寒霜,一一数说六道法名。
罗恸罗、底栗车、阎浮提、大威德、菩提天、泥梨耶……
六道法名一一响起,蓝光笼罩身前,那人好似八手神佛,一柄又一柄蓝刃各依法号回旋扭动,彷如孔雀开屏。那人手握铁胆,肃然仰天,冷冷地道:“你别逼我动手。我一向不喜杀人,可一旦非动手时……”
秦仲海嘿嘿一笑,替他把下半截话说出了口:“绝不会心慈手软!”
那人似知秦仲海性格刚强,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道:“我最后一次劝你,你我和战之间,攸关天下气运,令尊一生为武英皇帝奔走,那是何等忠义?等你观过密本,便知朝廷是非善恶……”秦仲海打断他的说话,把密本往地上一扔,怒道:“放屁!你这狗杂碎,给老子转过身来!管你什么是非善恶,老子造反是造定了,便天王也拦不得!武英也好、景泰也罢,在老子眼里都是屁!”
那人听得狂吼怒号,霎时深深吸了口气,他也不再隐藏面貌,转过身来,面对着秦仲海。
满室蓝光,照得那人面目更加阴森,秦仲海见了那人脸面,不禁全身巨震,如中雷击。
“是你!”
“是我。”
这偷窃奏章于前,毒害刘敬于后,令得自己坐牢远走的大仇人,居然是他?
秦仲海咬住了牙,为何刘敬会兵败如山倒……为何天绝强邀自己上山……此刻都有解答,原来自己早已被人狠狠掐住,直如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他脸上肌肉扭动,极见咬牙切齿之恨,面色却又隐含无尽悲凉。
秦仲海昂起首来,把手上钢刀握紧,须发俱张,神色如同魔王。沉声道:“为什么?”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为什么。人生有许多无奈事,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秦仲海豁了出去,霎时放声大笑,厉声道:“说得好!”
※※※
方子敬曾经说过,当你遇上这一生的死敌之时,你便能练成那招:
“烈火焚城!”
秦仲海举刀过肩,仰天怒吼道:“不必废话了!少林第三战,这就来吧!”
悲愤之下,怒火直冲三千丈,但见内力泉涌,如同惊涛翻江,阴阳六经真气搬运,势若百川汇海。霎时已出火贪刀最后架式,此招气势虽雄,名仅四字而已。魔曰:“烈火焚城”。
那人微微颔首,当下不再打话,擒龙剑刃旋转如盘,此阵形式虽繁,其名不过四字而已。佛曰:“六道轮回”。
景泰三十三年七月初一,王朝末日。此战之后,正统王朝即将开启…… 正文 第十四卷 正统王朝 第一章超世志
世间没有无敌的武功,却有无敌的阵法。号称“六道轮回”。
天诀正气引领、佐以阎浮提之妙奥、罗恸罗之威猛,兼加“恶三道”之种种不思议奇招,便成了这套集天竺、中上两大源流于一身的无敌阵式。
“六道”渊远流长,阵式险奇精严,杀人动辄于无形之间,是以除非遇上武功盖世、所作所为却又令人发指的狂徒,否则以少林正宗之尊,断无道理以众凌寡,以六敌一。也正因条件鲜罕,六道阵虽享大名,至今仍不曾结阵杀敌,真正与人一较长短。
百年前机缘巧合,曾有一次出手良机。当年少林武当相互争雄,张三丰技击之术冠绝天下,便有寺僧倡议六道合击,以求压制武当气焰。只是此议一出,便给寺中长老驳斥,毕竟门户之争非为正邪之斗,加上以六敌一大损正宗颜面,是以错过了第一回出手的时机,待得秦霸先崛起,机会已然到来,敌是强敌,人是邪魔,理应结阵诛敌。只是寺中长老念念不忘“正宗”美名,只愿以一敌一,不愿“六道”出手。待得几回大战下来,眼见寺僧伤亡惨重,无以为继,方丈才癌定思痛,毅然决然结阵除魔。可蓦然回首之时,却赫地惊觉元老耆宿死的死、伤的伤,竟然凑下齐六人出战。是以又错过第二回出手时机。
前后辗转百年,六道阵一再错过现世机缘,眼看又要再次烟没,可上苍垂怜,一人使动六柄剑刀的梦境赫然降临。少了种种无谓约束,真正出手的时机才算到来。
对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