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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厉害。”君辰安心头的阴霾散去,冷笑道:“这一次,就算咬不住太子,也一定要趁机咬住秦氏一门,削掉太子后盾。”
094 惊变(二)
大理寺卿章源这两日焦头烂额,这厢刚刚被逼无奈接下一个吏部尚书魏如海杀人状纸,那厢又来了一个状告秦家三公子逼良为cang、强抢民女、杀害无辜等十大罪状的状纸。那状纸写得条理分明,有理有据,字里行间让看的人油然而生一种激愤。然秦三公子何许人也?那是秦国公的幺儿,太子殿下的表弟,秦国公是当朝国舅爷,亦是凭借战功封国公的朝廷柱石,一句话,秦三公子的后台绝对够硬够强大。
若是往常,章源会在感叹一番写状纸之人的好文采递状纸之人的好胆识之后,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但是今天偏巧安王殿下前来探监魏如海,偏巧那状纸被安王殿下看见了,安王当即勃然大怒,表示愿意竭力帮助章源查明此案真相,替死者伸冤,章源连推诿都不能,只能接下状纸。
随即,安王又热情洋溢胁迫,哦不,是协助大理寺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封秦三公子的一处隐秘别院,并在院中挖出了一具名女尸,正是状告者王巍半年前被秦三当街抢走的女儿,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在那别院中还挖出了几具骸骨,事已至此,章源完全明白了别有深渊,乃安王一派的对太子一派的反击,只怕目的不仅仅是秦三一人,章源更知道自己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干脆借着安王的势,一口气去捉拿秦三,那秦三也真是嚣张无敌,不仅半点不慌,还就大理寺的人闯入他的私宅一事大发雷霆,大言不惭那女人是他杀的又怎样,对章源一阵狠话威胁,章源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将秦三收监下狱。
一时间,大曜帝都潮流暗涌,大理寺成为大曜最受关注的部门,太子还没来得及为安王心腹重臣被拿下大大开怀一番,自家表弟就锒铛下狱。
东宫里,议事厅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枳。
太子见得嚅嚅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幕僚,啪地将茶盏扫翻在地,“都哑巴了,平时里一个个自诩聪明绝顶,这会子却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一众幕僚缩了缩头,太子的心腹陈翊硬着头皮道:“这件事明显是安王对魏如海一案的回击,三公子那处别院极为隐秘,若是没有事先查明,且会直接就查封了那处,那王巍后来也被安王的人接走了。”顿了顿,肃色道:“只怕快活坊的事,安王也知情不少。”
太子眼皮一跳,那快活坊是个什么情形,他一清二楚,那个地下销金窝,敛的钱财他可是占了大半,更对他控制手下的官员发挥了重要作用,去过快活坊的官员,都把把柄留在了他的手上,其中的阴私绝对不能曝光职。
一个幕僚接口道:“万万不能牵扯出快活坊。”
“这还用你说?”太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本宫是要解决的办法,要如何赶紧把人给捞出来?秦三可不是受得了刑的主儿,本宫施压之下,大理寺的人暂时不敢动刑,但是安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下无人敢应声了,尸体是在秦三的别院中挖出来的,更兼具当日秦三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姑娘抢走的,人证诸多,想要推个一干二净无罪释放,这难度委实太大了些。
默了默,陈翊道:“要把三公子捞出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但是太子殿下也不必过于担心,三公子一案,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安王在其中的推波助澜,如今三公子下狱,若是安王再刁难,正好可以反咬一口构陷。”
众人附和,太子也深觉得有理,心下稍定,想到什么,太子眉心又皱了皱,“贾桓的尸体找到了没有?”
贾桓是快活坊的管事,触怒了太子被一顿打后竟敢私自出逃,太子派人追拿,追自一处山崖,贾桓掉下了山崖。
负责此事那人忙道:“找到了,脸上被乱石刮得面目全非,检视身上的衣饰,确实是贾桓。”
太子脸色这才稍缓,可是一想起秦三还在监狱里,心头终归不踏实,这一帮幕僚又实在说不出什么法子,不由一阵烦乱,陈翊很会察言观色,连忙道:“殿下,卑职等才疏学浅,不能为殿下分忧,但是澜王殿下足智多谋,想必有法子。”
澜王一入朝出手非凡,将魏如海拉下马,太子一派的人都惊其手段,太子心中百味陈杂,一边欣喜大大打击了安王,一边嫉恨澜王的果敢缜密,更加防备,若是有其它办法,太子绝对不想要澜王搀和这件事,澜王虽然支持他,但他总觉得澜王从心底看不上他,是因为母后曾对他的有恩才支持,尤其魏如海一案,他本能的觉得澜王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狮子,非常危险。
然而如今,却只能寄希望于他。
派去请澜王的人很快回来,却没有请回澜王,原因是澜王带着侍从出门游玩去了。
落霞山。
落霞山上看落霞,人间仙境不虚传。
从山顶的观景亭往下看,万千霞光满天洒下来,天地间被染上了一层霞红,碧翠中,木槿花娇艳动人,山下落霞湖湖面凝结了一层淡淡的水汽,在霞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的微光,湖上清荷亭亭,好似传说中的天界瑶池。
山水相映,花木摇曳,山风轻暖,再加上身后温暖的怀抱,我只觉得舒服熨帖得快要睡过去了,不过因为昨晚睡得太饱,所以那睡意终于还是没有席卷下来。
拈起块梅花糕美美吃了口,唇齿留香,我又拈起一块递给君清澜,他却半天不接,我侧头一看,只见他双目合着,竟是睡着了。
我眨了眨眼,然后,咧嘴笑了,视线肆无忌惮落在他脸上。
睡着的君清澜周身那清俊卓绝的气质稍减,添了凡尘气息,尤其是眼底青黑的暗影,彰显着这些日子的辛苦。他背靠着柱子,将头埋在我肩膀上,呼吸均匀,眉宇间凝了深重的倦色,还有孩子般的茫然无助,紧紧的抱着我,好似我是他唯一的依靠,让我想起在襄山的那次,他也是如此靠着我的肩膀,茫然无助到了极点。
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那一晚过后,君清澜在外人的面前一如往常,即使是在我的面前,也从未轻易露出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沉重,相反,他总是清润含笑,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及时出现,在我不安的时候温柔拥我入怀,我不知道一个人要精神强大到何境能做到这般境地,我只是觉得不安,他把所有的都压制在心底,我害怕他心中那根弦绷得太紧,有一天承受不住哒的一声断掉了。
尤其这几日,他表面上一如既往,但我能感觉到他精神明显紧绷,我知道是因为他开始布局了,权谋争斗我不灵光,他也无意让我了解,我只是想他能够稍微放松一些,不要逼自己太紧,所以我腿伤好了立刻撒娇耍横,哄得他陪我来游玩。
如今见他的睡颜,深感这一趟来得值得。
我指尖抚上他蹙着的眉心,很轻很柔,他蹙着的眉心终于被我一点点抚平,眉宇间的倦态也笑了笑,我放下手,看着他的睡颜,除去那眼底的青黑,没有半点可以挑剔的美,连眼睫毛都漂亮得让人嫉妒,一想到如今这个人是我的,心里由不得生出一种欢喜自豪。
思绪在发散,手指头却自作主张在他脸上游移,等我回过神来时,竟然停在了他柔软的唇瓣上。
我愣了一愣,赶紧缩手,然而已经迟了,手指下的唇畔忽然分开,顺势含住了我的手指头。
我呆了呆,落入了黑玉般的眸中。
君清澜咬了一口我的手指,控诉道:“小桑,你趁我睡着调戏我。”
他桃花眼带着刚醒来的丝丝迷茫,还未完全清醒,声音低低的,有些暗哑,近乎嘟哝,让我心里面忽然痒痒的,陡然生出一种化身为狼扑上去的感觉,手指上被他轻咬的地方酥酥的麻,十指连心,那感觉蔓延到了心里,更是一种心痒难耐,我遵从心里的渴望,趁着他还未完全清醒,很干脆的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一得口随即放开,一副女霸王的样子道:“你醒了我也调戏。”
话音刚落,腰上一紧,我心道不好,挣开他的手想要逃跑,却被轻易压制住,唇立刻就被封住了,这个吻跟之前的不一样,充满了霸道和占有,我被吻得几乎断过气去,瘫软在君清澜怀中爬不起来,君清澜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期盼道:“还调戏么?保证绝不反抗。”
我:“……”女霸王的气势早没了,小绵羊的气势只怕很足。
不过,看着某人眉宇间弥漫的笑意,我琢磨着调戏这件事有益于舒缓压力,促进身心健康,决定了,下次继续。
回府的路上,随处可见聚在一起的人群,正热火朝天谈论着什么,我好奇之下跑去打探,原来曾经想要调戏我的秦三被人告发蹲大牢了,我兴致勃勃说给君清澜听,他但笑不语。
回到府中,太子居然等候着,一副有事要商量的样子,君清澜将他请去了书房,作为贴身侍卫,我光明正大端着茶水跟了去。
太子一进书房就急道:“三弟,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
君清澜亲自将茶端给太子,“皇兄但说无妨。”
太子将秦三一案简要说了一遍,最后道:“秦三是被安王陷害的,三弟你想想法子把他救出来。”
君清澜道:“皇兄的意思,秦三是清白的,状纸上的内容都是安王一手炮制的?”
太子噎了噎,事实上,状纸所告条条属实,要不是害怕秦三抖出快活坊的事情,太子压根儿不想管他,喝了一口茶,太子隐晦道:“秦三虽然纨绔,但罪不至此,又是我的表弟,我如何忍心看他落得这般下场,更何况他是因为我与安王的争斗才遭殃。”顿了顿,有些松口道:“即便不能做到让他全部洗脱罪状无罪释放,但是起码要想办法减轻罪行能够保他出来。”
君清澜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长睫掩下了眸中闪过的冷嘲,放下茶盏,很干脆道:“抱歉,皇兄的要求臣弟做不到。”
太子脸色沉了沉,今天下午,他被皇后召见叮嘱了一番务必救出秦三,又被秦国公叨扰恳求,他召集刑部的官员讨论了一遍案情,结果是按司法程序走对秦三很不利,最后想起陈翊的话,等不及直接来了澜王府,他在澜王府等候半个时辰,等到的却是澜王干脆的拒绝,压下心中的怒火,太子道:“那依三弟看?”
君清澜爽快道:“让秦三全部认罪。”
太子腾起站了起来,冷笑道:“看来本宫这一趟真是来错了。”
君清澜道:“皇兄先听臣弟把话说完无妨。”
太子脚步顿了顿,皱眉转过头来。
君清澜道:“臣弟不知究竟真相如何,但就此案证据来看,对秦三非常不利,这时候动手脚,定会被一旁虎视眈眈等着纠错的安王党拿住,臣弟认为,不仅不能动手脚阻碍大理寺对此案的审理,还要给其帮助让其尽快结案。”
太子越听脸色越沉,怀疑君清澜根本是在作弄他,不耐烦道:“你说完了?”
君清澜好似没看到太子的脸色,不答反问道:“秦三是皇亲国戚,此案牵涉的又不仅仅一桩命案,这等大辟案件,大理寺结案之后,会上报何处?”
“刑部……”太子眼前一亮。
君清澜唇角微勾,“刑部是皇兄的地盘,想必到时候如何复审此案,梁大人一定会深谙此道。”
对呵!案件到了刑部,该怎么审该怎么判还不是他说了算,太子豁然明朗,心中的焦躁不安尽退,甚亲厚拍了拍君清澜的肩道:“幸好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