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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齐晏想得不错,太平院的人总会远远地在杜敬璋旁边,准确的说每位皇子出行,都少不了太平院的人在周围警戒,虽不近也不远,总能及时反应。说是警戒,其实皇帝掌着太平院,未必没有监视的意思。
“齐大人”太平院来人叫了一声,然后就冲了进去。
等齐晏再反应过来时,眼前一片黑,全是太平院的人。
太平院里的人到杜敬璋包间时,杜敬璋却制止了他们:“退”
令行禁止,太平院的人丝毫没有犹豫与疑问,执行起他们这位前任院长的命令来,就如同执行乔致安的命令一样迅速、果决。
这时里间陈平益捂着胸口,嘴角挂着血丝儿倒在那儿,而杜敬璋则极平静地问道:“放人全身而退,不放,天然居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处”
三名服色各异的人站在窗边,其中一人冷笑了几声后说道:“四公子还是这么自信,我手上的人您不在乎吗?或者说,她对四公子来说不重要吗?”
眼下姚海棠被冷笑说话的人给架着刀横在脖子上,姚海棠就想啊,她是不是有被绑架当人质的体质,这可不是一回二回了,想她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就有人天天拿她做文章呢“兄弟,你这刀再深一点,我就得一命归西了。活人总比死人有用是不是,轻点轻点啊”姚海棠不是不怕死,是觉得杜敬璋就在自己面前,他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她觉得对杜敬璋来说,自己的小命总应该是很重要的,因为他在乎自己,因为他对自己有感情太过自信的人容易受伤,太过自信的人容易伤自尊,很快姚海棠胸中熊熊燃烧的各种自信就被一盆冷水当头浇熄了,因为杜敬璋说:“我不好多说,外面是谁带队?”
听得这一声,帐幔外领头的黑衣人往前站了一步:“回四公子,属下江有司。”
“备弓箭,生死不论”杜敬璋说罢冷冷地看了对面的人一眼,转身便出去了。
傻愣愣地看着,姚海棠嘴唇颤了颤,或许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出口。她苦笑一声,心道:“戏不应该是这样安排的。”
当杜敬璋掀开帐幔出去,太平院冷冷的黑弩就架起了淬毒的箭,姚海棠原本还存着一丝希冀,毕竟多少戏剧里都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但现在却是半丝儿也没有了,遥遥地透过黑衣人看着杜敬璋,姚海棠忽然笑出声来:“你们太高估我了,我也太高估自己了,看来我得感谢你们,要不然我还得继续犯傻。”
“您放心,四公子最是无情,却又最是多情……”
最后这个“情”字还没有说完,杜敬璋就隔着黑衣人非常轻地说了一句:“放箭”
“是”
说罢,一众黑衣人扣动了机关,眼看着就要放箭了,姚海棠瞪大了眼睛,心底一声长叹后闭上了眼:“被男主放箭射死的女主是断然没有的,看来我得检讨了,既然是女配的命,就不要奢望女主的运气和福气”
闭上眼后,弩声清脆地响起,姚海棠紧紧地闭着眼睛,却没有感觉到身上有疼痛感。等再睁开眼时发现她身后的人倒了,自己却完好无损。很多箭几乎都是将将贴着她的肌肤擦过,三名刺客应声而倒,而她还站着。
或许她应该感谢太平院的人准头好,这时杜敬璋越过人群走了上来,黑衣人齐齐让路,那叫江有司的人躬身道:“公子。”
“收拾干净撤吧,回头带着你的人到我园子里来一趟。”说完黑衣人迅速把场面收拾干净了,除了箭痕什么也没有留下。
太平院的人撤走后,杜敬璋才撩起帐幔走进来,看着姚海棠说:“没事了。”
然而姚海棠没有半分松口气的感觉,全身僵硬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渐渐恢复过来了,然后看着杜敬璋很久,慢慢的一点点笑出来,最后笑声越来越大:“都说刀箭无眼,今天如果有一点闪失,我这小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没有万一,我不接受这样的威胁。”杜敬璋相信太平院里的弩,这些人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其实到底里他是相信自己不会出错。
太过自信的人除了容易受伤与伤自尊之外,还容易失去一些东西,而且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最重要的人“世事无绝对。”姚海棠说着话走近了杜敬璋,细细地看着他的眼神及额面,伸出手来轻轻地碰了碰说道:“从前有个傻子,虽然傻但不会看着我受任何伤害,哪怕只是可能的伤害。那个傻子的世界里只有我,所以我一直很自信,相信这傻子就算不傻了也会记得我。很显然,我太过自信了”
“海棠,你要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那个傻子死了,彻底死了。我一直以为傻子总会活得比较坚强,到现在才知道,傻子要是死了通常会死得比较干净,干净得连一点影子都不会留下。”姚海棠挥开杜敬璋欲伸来的手,倔强地看着杜敬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边转身一边挥了挥手说:“再见,杜和。”
看她这样杜敬璋就明白这姑娘钻进了她思维的死胡同里,其实他们俩想事的方式本来就不一样,而姚海棠一直还拿杜和去比杜敬璋,却不知道杜和只是杜敬璋想做的人,却不是杜敬璋。
杜敬璋是嫡皇子,是一个在宫廷里成长起来的皇子,光风霁月的外表下掩藏着很多东西,他的为人、处事完全是与杜和分开的。
这么说吧,杜敬璋就好比是一株生在险地里的佳木名木,但这佳木名木真正想做的却是深山老林里的一株无名草木,但是干净、自由而且没有拘束。
在深山老林里他可以做干净、自由没有拘束的草木,但是一旦回到了险象环生的地方,他就必需做回佳木名木,无他——习惯以及环境需要。
“海棠,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让他们动手。”杜敬璋为人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没有十成把握,就会按兵不动。江有司是他当年带过的人,远了可能会失准头,但近在咫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听着杜敬璋在身后喊,姚海棠还是没有停下来,嘴唇抖了抖这时又说了句话:“再也不见,杜敬璋”
那些淬了毒的箭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那一声声脆响犹在耳边,这样一个在生死关头还冷静地分析一切,而不带半点感情,甚至没有半分迟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姚海棠说了一句:“我最惜命最怕死最胆小,所以我不相信如果,却相信万一。”
说罢,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伤口已经开始发黑了,从理智上来说她应该停下来,杜敬璋会处理好伤口,也会安抚好她心上的伤口。但是她玩不起这样刺激的场面,也给不起这样的机会。
走了几步后姚海棠就支持不住往下倒,杜敬璋手眼极快地把她抱在了怀里,摇头叹了口气说:“海棠,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等把姚海棠带回和园,杜敬璋这才发现她身上的伤口虽然很细微,但却不少,整个手臂上全是箭擦伤的痕迹。之所以姚海棠没感觉到疼,完全是因为这些药有麻痹效用,等醒了疼痛只会加倍。
这时候杜敬璋才知道自己确实太过自信了,彻夜不眠地守在姚海棠床榻边,看着她疼得满头大汗,半夜里嘴里直喊“疼”时。他只能伸手轻轻地拍着希望能以此安抚她,天半明时,杜敬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海棠,我不能让自己有任何弱点,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就是我的软处。”
此时此刻,杜敬璋想起了自己听过很多遍,但向来巍然无畏的话:“但愿公子一世没有弱点”
现在细细想来,这话就如同梦魇,他果然还是得罪了太多人,苦笑了一声,杜敬璋轻轻地又给姚海棠洗了伤口,重新换了一遍药,换过这遍药后伤口才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上过了药后切了脉,见脉相平稳了下来后,杜敬璋依旧坐在床榻边上,看着姚海棠已经平稳下来的睡容久久地沉默,末了在渐缓的晨风之中轻轻地说道:“如果这是你不喜欢的,并且没有安全感的,那你喜欢什么,海棠?”
这个答案现在昏迷中的姚海棠答不了他,但一旦醒来,她会告诉他答案的。
81.就这样
再醒过来时是第二天黄昏,金色的阳光暖暖地投照在窗户上,姚海棠睁开眼来动了动手脚,发现身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的,她庆幸自己还能感觉到疼,还能看到太阳。一直都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这时候算是生死关头历劫归来,更懂得了好好活着这四个字多么珍贵。
躺在床上看着金色的斜阳照进来,她的脑子里一片纷乱,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我不应该怪你,你是杜敬璋,长在这样的环境里,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很自然。我所以不能接受,也无法谅解,是因为我们……是不一样的人。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以适应,也总能融入你的生活里,但到这时候才发现,这真的很难。”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杜敬璋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却硬生生的还是把杜敬璋当成杜和,执拗地不肯承认,杜敬璋身上唯一跟杜和像的仅仅是那清贵出尘的气度。
她想找回的那个傻子,大概就是杜敬璋恢复了那年余的记忆也会找不回来,杜敬璋就是杜敬璋。他做傻子才做一年多,做杜敬璋却做了十几年,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勉强爬起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和园里,甚至是在杜敬璋的院子里,她就知道自己还和杜敬璋很近很近。喟叹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姚海棠觉得这会儿不骂自己两句实在说不过去:“老娘真是个白痴啊,大大的白痴”
“我应该还可以挽救一下吧”戳着自己的胸口叹了一口气,发现要深呼吸都很困难,太平院的药果然还是很厉害的。杜敬璋说没有万一,她受伤了中毒了这是事实,那药再猛一点她就直接可以“Gameover”了。
不能怪他,因为怪他没用
姚海棠揉着自己的脸,忽然想起了杜和说过的一句话:“任何时候都不要以身犯险,保全了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已经忘了杜和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说了这话的,却记得这句话,尤其是现在想起来愈发清晰。从这句话上来看,她必需承认一个事实,杜敬璋就是杜敬璋,永远不可能做回杜和的。
当一个人都不能做自己的时候,她怎么还能这么执拗地认为,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家伙,怎么还能认为这依然还是那个说要养她的傻子在她要起床的时候,忽然两扇门开了,漫天金灿灿的云彩透过屏风,刹那间落入了姚海棠眼里,她忽然发现天很宽广也很美。
当杜敬璋走进来时,就看到了她在看着天空出神:“海棠。”
慢慢地回过头来看着杜敬璋,姚海棠笑了笑说:“公子。”
这时她笑得很疏远,杜敬璋皱眉看了良久,把想好的话说了一遍。不论姚海棠怎么决定,他必需要把该解释的解释清楚,任何时候他都不会留下所谓的误会。
静静地听着杜敬璋说完,听着他把每一个细节说清楚,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再说“万一”或是“如果”。他只是把自己的当事所做的说清楚了,甚至不再任何个人立场的表述,很客观很明白。
“公子,若是做为一个属下,您为我这样尽心竭虑,我必感激您而后以忠肝义胆还报之。若我是您的兄弟姐妹,也不会多说一个字,但我既不是您的属下,也不是您的兄弟姐妹。从个人情感上来,有些改变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这个人心眼很小,胆子更小,是个既没出息又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必需承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