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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背对着窗门,根本就看不到,而月秀则看到了。她只是微微地吸了吸气,却不敢出声。
今天正是大年二十七了。外面,已经喜气盈盈,准备过除夕了,可是,只有段玉兰的屋子里,仍旧仿若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就连一丝生气都没有。
月秀心里想着,一不小心,被段玉兰扔的碎片扎到了手。血,一下子沁了出来,月秀痛得差点儿惊呼起来。她连忙闭紧嘴,将那一声惊呼埋在心里,然后,惊慌地用帕子包住手指,然后,就着微黯的灯光,加快了拾拣碎片的速度。
段玉兰伏在桌子上,似乎累了,又似乎睡着了,月秀小心地捡着,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仍旧静悄悄的,月华静静地跪着,渐渐地,抵不住越来越浓的睡意。她微微地闭着眼睛,耳朵却紧张地张开着,似乎怕段玉兰一下子醒来一样。
所幸的是,段玉兰发脾气似乎累了,和衣躺着,既不说话,也不动。
忽然,紧闭着的窗子,无声地打开了。
只见一个幽暗的身影,一下子闪了进来。
那个身影,因为太过迅速的缘故,所以,远远地看来,只看到一抹黑暗的云,飘然而至,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多余动作。
可是,窗子一开,冷气迎面袭来,正对着窗子的月华,瞬间就感觉到了屋子里的热气,一下子四散开来。原本跪在直的月华,只觉得冷得透不过气来。再加上她原本就是竖耳倾听的,此时,听到人的都怀揣,她不由地抬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越窗而来,那个男子,黑色的大氅,黑色的靴子,身影迅捷,宛若幽灵。而更重要的是,那个幽灵是拿着黑布蒙着脸的。他越窗的瞬间,黑巾飘逸,宛若流云。
那个人,似乎没有想到这屋子里,除了段玉兰之外,还有其他的存在。此时,他看到月华吃惊的眼神,那一双犹如寒冰一般的眸子里,蓦地闪过凌厉的光芒。可随即,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只是伸指凌空一弹,一道厉风划过,只见月华一阵瞬间袭来,她不由地向旁边一倒,瞬间就睡去了。
那身影进得窗来,只淡淡地朝屋内扫了一眼。,当他看到伏在桌几上睡着了的段玉兰时,不由地,冷冷地哼了一声。淡极冷,极淡地说了句:“哼哼,做了那样的丑事,你还真睡得着啊……”
那人一边说,他长袖一拂,只见段玉兰一个哆嗦,。然后,幽幽地醒了过来。
段玉兰是被冻醒的。那感觉,犹如她整个人,都被丢进了冰窖里一般,她全身所有的感觉,除了冷,还是冷。
段玉兰忿忿地想着,可是,月华那个臭丫头又不记得关窗么?看来,这次只罚她跪,还真罚得太轻了啊……
段玉兰模糊地想着,只浑身浑身一个哆嗦。然后,她蓦地醒了过来。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年轻的男子,正站在窗口处,那人,全身黑衣,眼神如电,更如死神,此时,看着段玉兰的神情,就象是在看一个傻子。
从来没有人敢在段玉兰的屋子里自由来去。她心下一惊,不由地怒道:“你是谁,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这一惊,段玉兰的人就全清醒了。她惊恐地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只觉得眼熟,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哪里见过。
那人淡淡地睨了段玉兰一眼,并不理她的叫嚣。只是,缓步踱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回过眼神来,静静地朝段玉兰望了一眼。
段玉兰今日里,才在段青茗处受了一肚子的气,原本心里就有火,此时,看到那人竟然不走,她更气极了。她一下子站起来,朝着窗外一指,怒道:“你还不快走,我要叫人了……”
那个黑衣人,蓦地失笑起来:“你倒是叫啊,你最好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好叫人知道,这段府里的二小姐,半夜藏了个男人在自己的屋子里……”
段玉兰一听,心下一惊。
是啊,她今日之所以陷害段青茗,就是要毁她的声誉,不让她有好日子过。可现在,若是她一叫,将那些人惊醒的话,那些人,不知道又会传出些什么来呢。若是被段青茗知道的话,可不要开心死了?
想到这里,段玉兰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她怒道:“你快说你是谁,来我这里做什么,要不的话,我叫我爹爹把你杀了。”
那个黑衣人象是看白痴一般地看了段玉兰的一眼。他终于缓缓开口了:“我说段玉兰,你不但幼稚,而且白痴,怪不得你斗不过段青茗,依我看啊,你根本就连给她提鞋都不值……”
那人不提段青茗倒还罢了,那人一提段青茗,段玉兰立时气得就要火冒三丈。她一指那黑衣人,大声地说道:“滚……你给我滚……”
听到段玉兰的怒吼,屋外的月秀连忙贴着门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那个黑衣人望着段玉兰,一脸的讥诮笑意,似乎在说,你让你的丫头进来啊,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啊啊,我看看你,到底敢不敢。
段玉兰是不敢,可是,她更不甘心。当下,她隔着门,朝外面冷冷地说道:“没事,我在说梦话呢,你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你进来。”
月秀其实最怕段玉兰说自己有事,此时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原本,月华也在屋内的,若有什么事的话,想来月华也会出声的。刚刚,段玉兰就倚着小几睡着了,月秀不敢吵她,只好帮她披了一件衣服。现在,正怕段玉兰秋后自帐呢,段玉兰一说没事,她可不开心透了?
看到段玉兰果真不敢出声,那个人又冷冷地笑了一下。
段玉兰铁青着脸,朝那个黑衣人望了一眼,这才想起,前日里她跌倒在雪地上的时候,那个人,曾经出现过,曾经和她说过,要帮她对付段青茗的。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 同盟
当日里,段玉兰还将那人看成了救星一般的存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耀武扬威一次,看段青茗倒霉了,都不知道是谁害的呢。
可谁知道,那个人,只是只是昙花一现,所谓的帮助,也只是云淡风轻地开了一张空头支票给段玉兰,既然没有计谋的参预,更没有暗中的下手。害得段玉兰白倒霉一场不说,还又着了段青茗的道儿。
而且,自从那日之后,那个人,就和来时一般,彻底地消失了。段玉兰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更别提帮忙了。现在,他又半夜出现,不知道究竟又想唱哪一出呢?
段玉兰想着,眼眸里的光,渐渐地变黑,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这个人,一定知道她算计段青茗未成,所以,干脆来取笑他来了——哼,看他这半夜三更,鬼鬼崇崇的样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黑衣人望着段玉兰的神色变化,只冷冷地说道:“怎么,想起来了么?”
怎么会想不起来呢?一个如此可恶的人,一个和段青茗一样讨厌的路人。
段玉兰的脸色黑了一黑,她忽然忿忿地说道:“我当然想起来了,那日,就是你告诉我,要帮我对付段青茗的,可是,到了现在,也没见你出手,这段青茗还不是过得游哉悠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那个黑衣人望着段玉兰,无声地冷笑道:“所以,你就自作聪明地叫你的丫头去陷害段青茗了?枉想坏她的名声?”
这个段玉兰,说她蠢,还真不是一般的蠢。那日里,他说要帮她对付段青茗,可没想到的是,他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再一回来,就听到了段玉兰陷害段青茗未成,反被段青茗倒打一耙的事情。
当下,他就气乐了。于是,趁着半夜时分的,想敲打一下段玉兰。
其实,那个人倒也不是真心的想帮助段玉兰。而至于段玉兰和段青茗之间有小儿女之争,他更加不会关心。他至所以会给段玉兰一个希望,只不过是因为,他看炎凌宇往将军府里跑得太勤快了。所以,想找人阴他一把而已。
而在这段府之中,段青茗精明无比,段誉也不含糊,所以,这人想要着手的话,便只能从这个头大无脑的段玉兰下手了。
原本,那人还以为,段玉兰嚣张狠毒,可是头脑简单,应该很容易被控制才是。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布置什么,段玉兰就又给他捅了一个不小的搂子。
要知道,炎凌宇的人就在将军府,所以,无论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都是瞒不过他的。而今,段玉兰唱了这一出,想必炎凌宇已经知道这事,并想狠狠地教训段玉兰一顿了吧?
段玉兰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她还以为,这个人,又是来取笑她的。于是,她一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哼,我不单单要坏她的名声,还要爹爹知道,她就是一个jian人而已。”
段玉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眼神恶毒,凶狠,犹如黑夜里的比灵一般,散发着骇人的光芒。那个黑衣人听了,顿时冷笑起来:“那么,你成功了么?”
段玉兰的脸色白了一下,神情也有些沮丧起来:“不,我失败了……不过,那都是因为……”
段玉兰原本想说,那都是因为丫头们办事不力的。可没想到,那个男子却蓦地打断了段玉兰的话,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段玉兰睁大了眼睛:“什么话?”
那个黑衣人眼里的讥诮更加地浓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没出息。”
段玉兰的脸蓦地红了。
她就是在掩饰,她就是看不惯段青茗的得意。所以,对付段青茗,已经成了段玉兰生活里的最重要的内容。即便是失败一百次,段玉兰都绝对不会放过段青茗的。
那个黑衣人望着段玉兰,眼里的讥诮更浓。他摇了摇头,冷冰冰地说道:“就凭你这德性,还想对付段青茗?怕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她敢……”
段玉兰一听这黑衣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下子就怒了。她恶狠狠地望着那个黑衣人,一指窗口处:“你若是来替段青茗炫耀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
那个“滚”字,在段玉兰的舌尖上滚来滚去,却始终没有敢说出口。而黑衣人犹如鬼魅一身的身手,更令段玉兰寒心不已。现在,她只想打发这个黑衣人离开,别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举动也就是了。
黑衣人冷笑起来:“段玉兰,不是我说你,而是你着实太蠢了。更何况你的这点心眼儿,还真不够段青茗和她背后的人玩。所以,你若真想对付段青茗的话,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自取其辱。”
段玉兰的脸,更加黑了。可是,她罕见地按捺着自己的情绪,握紧拳头,低声喝道:“你若是怕了段青茗的话,现在就给我出去。”
这个人,一字一句的,都在替段青茗说话,段玉兰早就忍不住了,此时,一发起脾气来。更是黑白不分了。
那个黑影忽闪一下,就从屋子的这一端,来到了段玉兰的面前,然后,他只用了两根手指,就轻易地钳住了段玉兰的脖子。那样纤细的手指,却有那样重的力道,他的手才一附上段玉兰的脖子,段玉兰就忽然无法呼吸。
那个黑衣人的手心在一寸一寸地收紧。他冷冷地逼视着段玉兰,口里吐出比冰还冷的字眼:“这一次的话,我当你没有说过,若有下次,你必定会身首异处。”
段玉兰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变成酱紫一般的存在。就连眼前的人影,都开始晃动起来。
那样近的距离,那样重的压迫力,还有那么真实的凌人的惊骇感觉,只一瞬间,就令段玉兰有一种在阎王店里打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