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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不杀康平。不灭李茂,也不夺玉印,都是为了清王名声?”张靖嘉品着茶汤,微微眯起眼睛,他真好久不去关注她了么?
竟然今天才发现。她好像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是。”李欣点点头道:“你大概不重名利,所以不会明白我们这些俗人心思。俗如我们。都是十分乎名声,尤其是父王,生前死后都会被史家评说,我不想他后半辈子都要为此事忧虑。”
但是孽已做下,后悔从前已经无用。要如何消除这场内乱不利影响,才是她后面需要考虑问题。
张靖嘉却失笑,确,这个时代是重名声爱羽毛时代,一个不孝便可夺了你学历,一个宠妾灭妻便可夺了你官位。
“你不着急让清王进京,也是为了这个目?”张靖嘉失笑着自嘲道:“还以为你等周世源,要将这危险也灭了才放心叫你父王进京呢。”
李欣听了,有些顽皮笑了一下:“你这次可猜错了!”她难得叫张靖嘉也猜错心思,便有些得意说道:“至于周世源,他若是够聪明,自然不会与本宫为难。”
她说着便端起张靖嘉刚泡茶杯抿了一小口,然后意味深长说道:“如今京城局势已定,本宫有什么好急。急应该是那帮大臣,若是过早确立形势,他们反而定心去想法子为难你。可若本宫就一直这么拖着话……”
若是你头顶上悬着那把刀迟迟不下来,那种焦虑大概比一刀杀了他还痛;同理,看得见肉就眼前,而你却被告知只能闻着味,不能下口,那还不如将肉拿开了再挨饿比较不痛苦。
“看来为师还不够了解你……”张靖嘉瞧着对方如羊脂白玉一般青葱小指扣住细细白瓷杯,优雅抿了一小口茶水后,丹色唇瓣上瞬时一片晶亮亮水渍,心里顿时有些心猿意马,不由自主赞道:“真美。”
李欣被他没头没脑话弄有些迷糊,舔了舔唇角问道:“什么真美?”
“你。”张靖嘉大大方方不吝赞美道:“你一举一动都是教养得当淑女,加上这般上佳容貌,再长上几年,大概能算是这个时代教人倾慕美人了。”
淑女……
倾慕……
美人……
李欣脑子里乱乱,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对方意思,脸色顿时红若艳霞,将手里瓷盏重重往桌上一搁,低声骂道:“没想到……你这么……流氓!”
简直是个登徒子!
张靖嘉被她冠以名词惊到,回神再看,那少女早已丢了茶盏跑出去了。
哎,时代差距真是一个巨大鸿沟。他明明已经很委婉了,可是为什么对方还是一副被欺负了样子。
难不成这个小女孩春心萌动了?不不不,她已经不算小女孩了。
他低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开始反思。
他不该这样。
对一个注定要远去人来说,这样搅动一个古代少女春心,是一件极不负责任事情。
可他引以为豪自制力近总是失控。
大概是许久不修行精神力,灵魂有些烦躁了。
他这样想着。
近烦躁人很多。
黄仙师也算一个。
西城躲了两天,他深恨自己失算。
他从皇宫里带出来都是金银财宝,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外面一点用都没有。
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巡逻士兵来回走动。他找不到卖吃食地方,连住宿地方也寻不着。
躲躲藏藏时候骑着一匹马又十分招惹目光,只能挨着小巷子绕圈。
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空了民房,将马藏好,却发现不仅是他要吃东西没有,就连给马草料也找不到。
可让他放弃这匹马,他又舍不得。
他要离开这里,靠还不是这畜生四条腿么。
过了一天,他发现外面情势越发不好了。
街道上到处张贴着他画像,那些士兵不再守城打仗,而是四处翻找,似乎不掘地三尺绝不罢休。
不用说,一定是找他来着。
“得赶紧跑!”他自言自语说道,然后将身上包袱挪了挪后又往回走。
大不了杀了那匹马,然后找个隐蔽地方混上几个月再说。
他食量不大,定期便辟谷,因此这匹马若是制成干粮也够他撑一段时间了。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那院子,便见到那周边小巷街道挤满了士兵。他们互相争吵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人群很分开,从走出来一个高壮力士,他手里牵着真是黄仙师未来干粮——那匹从禁军手里骗来马。
黄仙师大惊,然后便听那力士大声说道:“吵什么吵什么!人不里面,玉印也没有!就这么一匹马,再吵老子就杀了它,给你们每人一块马肉行不行!”
士兵们立刻消声。
这个以步当车年代,马价格十分昂贵。杀了吃马肉,不仅不舍得,还因为马肉酸柴,并不可口。
再说,这是宫里禁军马匹。
谁敢杀。
见到众人终于消停了,那力士这才消了怒火,然后道:“既然马这里,那就证明此人并未走远,一定还这附近!想要立功报国,想要金银封赏,那就别傻站着了,赶紧找去吧!”
士兵们顿时兴奋四散开来。
黄仙师看着铺天盖地搜寻人员,心里一惊,想着今日不会就是自己末日吧。
正想着,就听头顶上一个声音冷冷说道:“不要动!”
黄仙师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见从围墙上跃下一个黑影。那人停自己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东西呢?交出来!”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请旨
黄仙师羽化了。
当然,没人敢说他是登仙了。
若要议论大家只敢说这妖道是下了地狱。
如今他人头便悬西市广场上插着一根旗杆上,花白头发寒风中战栗,一张脸上皮肉翻滚,若是视力好,还能看到里面血管,视力不好,便只看到一团血糊糊肉球。
“哎,这老道怎么这么丑呢?”重熙攘京师百姓围观评论道。
“听说是个妖道,能长得好看么。”担着货物货郎看了一眼,不屑走开了。
“哎,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老道原先长得好看着呢!”旗杆对面是一个卖馒头铺子,里面老板是个健谈。他这一声喊,大家便知晓这是个知情,立刻便有那听众聚拢上来,求着他讲。
那老板见此情形谈兴大发,便有声有色谈论起来:“我这里来往军爷多,是清楚这事首尾。这道士是个妖道不错,可他本来可不是长成这样!他这模样,是生生让人给抢出来!”
“啊?抢出来?不是吧!”
“他原先长得再好看,也是个糟老头,怎么还有人抢男人啊?”
“谁要抢男人?!”
众人嘘声一片,十分不解。
那老板被众人围中间,见有人不信,便扬着眉毛道:“千真万确。这事就是今早上挂人头那队官爷亲口说!”
他说着先是给皇宫方向拱手拜了拜,然后道:“这妖道皇宫里行那妖法,将今上迷得神志不清,然后他便乘机将那禁军玉印做法给偷了出来。要不是有安溪公主坐镇看破他诡计,只怕咱们圣上都要被他害了!”
众人一惊,也都跟着往皇宫深拜。
馒头铺老板见大家信了,加得意。便大声道:“可是不曾想这妖道法力高强,虽然受了很严重内伤,但是依然可以飞天遁地,逃出皇宫。他从皇城出来便直接进了咱们外城,想要这城里找些童男童女吸精血恢复功力!”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片刻,见到众人都是一副害怕样子,这才又继续道:“可是他忘了这外城,还有两位大将军镇守呢!两位将军届皆是功力高强,岂会怕他这妖道。率领几万兵将,一个来回就将他给擒住了。因为对他恨之入骨,众位官兵都想亲自斩了这妖道。结果……”
老板指了指那旗杆:“妖道就成了这副样子了!”
有人便不信,质疑道:“你说那两位将军,不就是林将军和范将军吗?他们都打了半个多月了,明明不和……”
那老板忙呵斥他道:“你这话可不能我铺子里说,谁说将军不和了。之前圣上被妖道迷惑。授命林将军去讨伐玉昌,那时候林将军跟范将军各为其主,自然是要为敌。如今这妖道都抓了,他们自然又和好如初了……”
京师百姓大概都能对时政议论两句,听他这么说,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于是馒头铺前又是一番争论。
但是不管怎么说,大不敬话是说不出来。他们地位卑微,谁也得罪不起。于是谁也没错。
错只能是已经死了妖道。
于是善良老百姓们口中便是范将军和林将军和好如初,从此幸福生活一起……
怎么可能。
林千红现恨不得将范诚悦杀一千遍一万遍才解恨!
明明是他手下第一个发现了黄仙师尸首。
可是范诚悦人也附近,不分青红皂白,仗着人多迅速抢去了玉印。
于是便成了范诚悦得玉印,而他。抢了半天,只抢来了黄仙师一颗头。
他愤怒和一无所获沮丧让其早就忘了去寻思为什么黄仙师出现时候只是一具尸首。
“这个杀千刀范诚悦!老子今生今世。不,是生生世世都要与之为敌!”林千红家里咒骂了许久,气愤将这条规定写进了家规里头。
后来他成了林家族长,那时对范诚悦恨意深,便又将家规改成了族规。
于是很多代以后,大家只知道范林两家是世仇,却不知道为什么是世仇。
以至于很多代以后,范林两家儿女要结亲,又奈何被族规限制,便跑去问族长为什么有这么奇怪规定!
林家那一代族长翻遍了史料,后才具史料价值《远洋手记》里面找到了原因:原来这事得追溯到承平安溪公主年代,他们姓林一个不肖子孙奸杀了人范家小舅子!
觉得万分耻辱族长立刻又废除了这条族规。
当然,现林千红自然不知道他后代对他有多么大误解。
他生了一天闷气,饭都吃不下去。
“二郎啊!”他老父亲便进来劝:“你就别再气啦。咱们家如今能平平安安活着就不错啦,你可千万别再去得罪范诚悦了!”
一边他夫人也道:“是啊夫君,那范诚悦可是清王亲信,如今势大着呢。你可万万不要跟他结仇。”
林千红不敢反驳父亲,对妻子却可以毫不客气驳斥:“你懂什么!妇人之见!那范诚悦若真是清王亲信,就该得了玉印后速速奉上,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装聋作哑,将十万兵权囊入私怀。”
他有些不屑说道:“想要拥兵自重,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
林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哎,这些都碍不到你什么。咱们家如今只要记住公主大恩,老老实实听上面吩咐做事就行了。至于他范诚悦有什么心思你甭去管他,他若是太过嚣张,自会有看不过去人收拾他!”
林千红听了,只能按下心中怒气,对老父亲说道:“多谢父亲教诲,儿子知道了。”
但他心里还是不服,暗暗想着总要让范诚悦吃个大亏才是。
范诚悦确嚣张。拿到玉印后第一件事便是进宫见圣,然后当着李欣面要求桑月华下懿旨捉拿陈齐二人。
桑月华有些无奈望向李欣。
李欣便微微含笑说道:“范将军,如今探明当初皇伯伯耳边妖言惑众是那黄仙师,至于陈齐二位,实属误会……”
范诚悦却是大手一挥,打断李欣话说道:“公主殿下您年纪尚小,不晓得人心险恶。据下官得知,那黄仙师早就被圣上下旨囚禁宫中,哪有机会去皇上身边敬献谗言?还不是陈齐二人皇上耳边煽风点火,才致皇上与手足相争……”
他还没说完。便从内室冲出来一个人,指着范诚悦鼻子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