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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缺月。此刻正跟潘井年约在飞鸢阁见面。
他们坐在二楼靠窗的一个包间内,透过窗户怡然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他本就疑心重,坐了那龙椅后就越发不信任身边人了。”潘井年在消化了缺月的情报之后,并没有多么紧张,只是难免觉得悲哀罢了:“我跟了他十年了。从他进了军营起,我就决心靠着他往上爬。那时候我还是将军身边的谋士,现在一晃十年过去,他成了皇帝,我呢,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哎……兔死狗烹。是该退出了……”
缺月默默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后若是皇上对你起了疑心,你能退就退。”潘井年对自己的“义子”说道:“你是我在战场上捡来的孤儿。虽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但是义父一直都把你当成是亲生儿子教养的。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做不下去了,就也辞了官,跟着义父一同回乡养老吧!”
“我们都辞了官,珊珊怎么办?”缺月皱眉问道:“没有父兄支持。她在后宫怎么过?”
珊珊指的是潘井年唯一的女儿潘珊珊,早年就跟了朱瀚廷,现在是四妃之一。
“缺月,以后不要再叫珊珊了。”潘井年立刻纠正他道:“她是娘娘。”
“是。”缺月应下。想了想,他还是坚定的说道:“义父你辞官吧,我不辞。”
潘井年长长叹了口气:“缺月。如果你不走,最后娘娘遭你连累怎么办?”
缺月的一双剑眉皱的更紧了。怎么办,他不知道。
“如果有一天你被人陷害。被皇上问罪。”潘井年忧心的说道:“到时候他问你是不是跟娘娘勾结了,你怎么回答?”
缺月毫无犹豫的说道:“当然没有。”
他的心思很简单,没有潘井年从旁谋划,他压根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你应该沉默。”潘井年脸上全是后悔的神色:“若珊珊当年没有跟了他就好了……”
缺月听不懂潘井年话语里面的惆怅。他只关心自己要怎么做:“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义父。我怎么办?”
在他眼中没有义父解决不了的问题。
潘井年想了想:“从现在起,后宫中你最恨谁,就频繁跟她那一宫的宫女内监联系。而娘娘,不管她以后是得宠还是失宠,你都不要再去多问。对于她,我自有安排。”
缺月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你,如果非要跟着朱瀚廷,义父也帮不了你了。”潘井年直白的说道:“你跟娘娘,义父只能保住一个。”
缺月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想了想就知道刚才潘井年最先想要保住的还是他。他心里感动莫名,但是却越发坚定了要保护妹妹一辈子的信念:“义父,不管什么时候,您都要保住娘娘。缺月这条命原本早就该死了,是您又让我多活了二十年!”
他正色道:“即使您让我现在就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潘井年心里也是感慨颇丰,这样心思单纯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朱瀚廷呢。他早就料到了缺月的反应,将对方吃的死死的。
不能说他对缺月无情,其实作为他亲手教导出的孩子,他在缺月身上也是用尽了心思的。如果拿他跟别人比,潘井年自然还是向着缺月的。
可若是跟自己唯一的女儿潘珊珊比起来,缺月就要靠边站了。
“好……”怪只能怪朱瀚廷太过无情无义,潘井年觉得自己不这么算计缺月给他女儿留条后路,潘家就真的要绝后了。
他其实也知道,即便自己将心里的打算全说出来,缺月也会毫不犹豫选择保护潘珊珊的。
只是那样的话对缺月反而太过残忍。
对待有情有义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他永远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有情有义的世界里,而他最好的结局就是为了自己的情义奉上生命。
虽然这般安慰了自己,但是潘井年依旧无法直视缺月的眼睛。他不由转了头朝楼下看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有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停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围着这辆马车两边的是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壮硕男子。
潘井年想了想,觉得这些人很熟悉。
“缺月,看到楼下的马车了吗?”潘井年朝着窗外指点道:“那是天舟公主的马车。你赶紧跟过去看看对方来这里干什么。”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一章 穆青
缺月虽然知道自己的手下一定会跟着马车摸过来,但是他一向对义父的吩咐是言听计从。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面罩带上,没有下楼,而是直接翻了窗子,双手抓着窗沿用力一荡,便落在了旁边矮一些的店铺的屋顶上。猫腰踏在薄薄的砖瓦之上,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那家起名为芙蓉馆的店铺周围,没往前面去,缺月选择了后院作为他此行的目的地。
虽是白天,可人们低头走路走惯了,谁也没抬头注意过他,因此他一路走来都很顺利。
但就在落脚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
缺月本能的往下一蹲,然后借势往前面一滚,再站起来就看到了袭击自己的人。
这是一个穿着浅红色比甲的少女。她长得还不赖,圆脸乌发,浓眉大眼,皮肤比一般的新卫人要细腻,就是表情太过凶狠,像极了缺月最恨的太皇太后。
“你是什么人!”那女子恶狠狠瞪着他,红艳艳的唇被雪白的贝齿咬住,从齿封间透出森森寒意:“竟敢私闯民宅!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很清亮,缺月觉得如果单听声音,这女子显然还是不错的。
都可以跟他的珊珊妹相提并论了。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身形已经暴露,再要暴露声音便是愚蠢了。左右望了望,他纵身就往旁边的围墙上跳,准备原路返回。
可那女子武功竟也不低,看出自己的意图后竟然很快就朝着自己后背抓了过来。
直到自己后背上的罩衫被扯碎,缺月这才记起自己师傅的教导: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后背露给敌人——即使她看起来很像一个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无害少女。
他叹了口气,然后回身用力踢腿,几招狠辣的动作之后,对方就被自己的攻势死死压住了。
那少女恼恨。很快就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鞭,朝着缺月罩面就抽。
“小毛贼,你是哑巴不成!”她边抽边将对方逼到角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单身闯进我芙蓉馆行窃!今天不把你抓住,姑奶奶我就跟你姓!”
缺月很想说自己没有姓,他今天真是走眼了,眼前这姑娘招式狠辣,进攻凌厉。虽然功力尚浅,但是架不住她鞭子舞得好,在她抽的飞快的鞭影下,缺月想要自保都很难。更别说反击了。
他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便下手在腰间摘了一个荷包,然后趁着对方步步紧逼之时拉了抽线就往对方脸上洒去。
白茫茫一阵烟雾缭绕。
“啊——”对方发出了惨烈的撕喊。缺月毫无怜惜之意,趁机抽身就跑。
少时,烟雾散尽,刚刚那个舞鞭子的少女已经弓腰躺在了地上。她紧闭双眼,以手捂脸。疼的只哼哼:“师傅……师傅……救命啊……”
没过一会儿,便从院子前门涌进来一大批人。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穿一身白色长衫,半百的胡子挂在胸前,虽然不算仙风道骨,却也有那么几分出尘之意。
但是他的步子却不似老神仙一般稳重。他步子很急,冲到那少女身边也不过只是一瞬,嘴里的叫喊声十分焦躁:“穆青……穆青你怎么啦?”
被他唤做穆青的女子顿时大哭。揪着老头的衣服半抬起身子说道:“师傅……我……我瞎了!”
她一边哭一边恨恨骂道:“我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男的进来……跟他打了一会儿,他见打不过我,就对我洒了毒药!师傅,你快些派人去追他!”
可她的师傅却是一边检查一边骂道:“还追什么追!给你治伤要紧……”
他说着便招呼一旁的丫鬟:“还不快点扶小姐进屋子!再耽误治疗她可真的要瞎了。”
跟着老头急冲冲进来的丫鬟慌忙上前扶起穆青,然后低声道:“小姐。你现在看不见,就靠在奴婢身上走吧。”
公孙穆青一边站起身往外走。一边不住的咒骂:“混蛋!我一定要抓到他,然后把他全身的皮都抽烂,再拿辣椒水浇在他的肉里面!哼,还要挖出他的眼珠子踩爆……”
她的嘴一刻也不肯歇,说出的话叫旁边的人听了简直不寒而栗。
老头却不以为意,转了身对跟过来的李欣抱歉的打着招呼道:“不好意思,原本要招呼几位用茶聊上几句的,却不料小徒出了这事。”
他有送人的意思:“既然解药已经给你们拿了,老夫今日就不留几位了。失礼失礼……”
李欣却有些傻愣愣的,目光一直紧追着那个瞎眼的小姐不放。当对方从自己身边走过时,她忍不住轻声唤道:“公孙穆青?”
两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公孙穆青身形一震,停住脚步往李欣这边偏过头:“谁在叫我?!”
李欣一个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她长高了许多,五官比之前更加明朗了。
子玉及塔苏尔几人俱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李欣怎么突然就哭起来了。
老师傅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说什么伤人的话吧,怎么这女娃竟这般伤心。
“哎哎,你哭什么?”他上前无奈的说道:“我这里要急着给我的徒弟治伤,是真没空招待你们啦!”
他烦躁的赶着人:“走啦走啦。改天再聊行吗?”
李欣却抬头道:“这位师傅,我知道今日袭击公孙小姐的是什么人。也知道公孙小姐一直牵挂的亲人在何方。”
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却裂开嘴呵呵笑道:“若你执意要赶我们走,那我现在就走了。”
“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公孙穆青还没等老师傅表态便一把抓住了李欣的胳膊,闭着一双眼,脸直直的对这李欣吼道:“她在哪!在哪?!”
李欣只觉得她的力气大到骇人,嘶嘶嘶抽着气道:“你快去治伤!你的眼睛不好,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
公孙穆青半步不退:“你不让我见她,我就杀光你全家!不。我把你九族全诛了!”
公孙穆青的师傅连忙上前打圆场:“穆青,快放下!她说的对,你要是现在这样去见你姐姐,会吓着她的。快点,咱们先进屋把眼睛里的药粉清洗出来……”
公孙穆青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塔苏尔正要上前制服对方,却被李欣抬手挥退了。
她伸了那只没被抓住的手在公孙穆青的腰上抓了抓。
“哈哈……哈哈哈……”公孙穆青立刻就缩了手。
她最怕痒痒,但是两年多了,没人敢朝她伸爪子,所以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弱点了。
一定是姐姐告诉她的。
公孙穆青心里想着。
“走吧。”李欣的声音重新又传到了她的耳内:“你去治眼睛,我也跟着。等你治好了就跟我回府。怎么样。你敢不敢?”
还没等师傅反对,公孙穆青就答应了:“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别跑了就行!”
老师傅见徒弟好歹是答应看眼睛了,便闭了嘴没说什么。
他这两年将这个徒弟带在身边。看她常常独自垂泪,心里自然也心疼的很。如今爱徒找到了朝思暮想牵挂着的姐姐,他也替她高兴。
最重要的是,来人是千红山庄的人,跟他们海澜山庄一向合作默契。他也知道对方重义气重承诺。只要话说出去,没有不认真办好的。
这样暗暗说服了自己,老师傅进到屋子里时,便心无旁骛的给公孙穆青治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