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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他不想再错过。
轻轻攫起她低垂着的颌,舌间还沾着微薄的酒气,下一刻却占领了柔润的粉唇,比酒更芬芳醇美,比酒更绵甜醉人。
沉沦在那样温婉的顺从中,忍不住低吟一声,加深了这个吻,直至晕眩到失去呼吸,才不舍地恋恋离开她的唇瓣。
深凝她的眸,想要分辨那春水中的情绪,却被如羽的长睫重重遮掩。
“风儿。”不禁轻唤。
“嗯?”细声应着,却不抬睫。
“是不是该为本王宽衣解带?”微哑的声音里除了漫溢的欲望,还有浓浓的期待——期待她真心地交付。
杨柳风缓缓坐直身子,垂首片刻,终于顺从地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眸,不愿放过一丝可以捕捉的波澜,可惜,幽淡的春水始终隐藏在羽睫之下。
略略失望,垂眸,目触那双柔顺宽解着衣带的手,瞬间,心头撼痛:那双莹嫩精致的纤纤玉手竟已肿胀粗糙满是青紫的冻疮和细小的裂痕!
刘珩小心捧起那双满是伤痕的柔荑,累累创痍,每一个都令他痛到几乎窒息。
微窘地欲待抽回双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腕,只得婉眉低声道:“风儿的手让王爷失望了。”
沉默半晌,刘珩忽然扬声唤道:“来人!”亲卫挑帘在外帐应声。
“去医药营拿一盒人参貂油膏来。”
亲卫得令而去。
刘珩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双手拢到胸前,紧紧熨贴在有力地跳动着的心口,深深阂眸,半晌,终于缓缓地沉声道:“今后,一步也不许离开本王的军驾。”不容辩驳的霸道语声中难掩深浓的悔意。
杨柳风柔声低应道:“是。”
帘门响动:“王爷。”亲卫的声音在外帐响起。
“嗯。”启眸,松开握着皓腕的手,小心抱起怀中人儿,那明显减轻的分量又一次揪痛他的心。
体贴地将她放落在榻,轻抚一下青丝,才转身走去外帐。
接过亲卫手中的瓷瓶,打开一闻,不禁蹙眉道:“不是人参貂油膏?”
亲卫躬身道:“启禀王爷,军中兵士多为南人,一路行来所带人参貂油膏已经用完了,这个是刚调配的红花鳄油膏,听说效力比那貂油膏还要好,医师说一日三次,涂抹均匀后用白绢包好,只需两日冻疮皲裂即可痊愈。”说着已奉上手中白绢。
“下去吧。”刘珩接过,转身回进内帐。
坐在床畔轻轻拉过她的手,杨柳风忙低声道:“风儿自己来就好。”
沉默无语,只是打开瓷瓶挑出一点药膏捧起她的手,轻柔地细细地涂抹。
浅粉色的药膏,萦绕着一股似花似药的奇异幽香,弥散在略有些沉重的空气中。
直到确认所有的创伤都已涂遍,深拧的双眉才略略舒展,取过白绢仔细地为她包好双手,将她抱进床里,盖好被子,自行宽去衣袍躺入被中,圈过她的身子,将裹着白绢的双手焐在胸前,轻啄一下螓首,低声道:“都累了,早点睡吧。”
第三十二章 谋远远(上)
自沉睡中醒来,刘羽睁开双眸,怔怔地仰望帐顶。
帐顶?!
陡然从恍惚中惊觉:昨晚刚受了棍刑,怎么可能仰面而睡?
惊诧地一个翻身,却不料牵痛伤势低低呻吟了一声,记忆缓缓回到脑海:昨晚秦放走了以后,继续忍受着烧灼的痛苦,然后……竟然就在那样的折磨中睡着了?
不可置信地翻动身体改为俯卧,伤还在,只是静止不动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了,一但有所动作,依然是钻心。
想不到竟有如此神奇的药,刘羽不禁微笑着伸手欲将衣裤拉好……
“不必费事了,你现在穿好我马上还要帮你脱下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一双青布鞋静静出现在他面前。
抬眸,依旧是昨日那个药童。
刘羽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每日入睡前敷药么?现在才是早晨。”
少年自顾将药箱放在铺上,坐到他身后道:“我听说今日休整明日拔营,想着如果能多加一次药量,或者你明天可以走着上路,奇'+'书'+'网这样就少添许多麻烦。”
“走着?”不自觉地重复了一句。
药童没有接话,却是伸出手来压了压他臀上的伤,问道:“疼不疼?”
刘羽咬牙道:“不疼。”
似是不置信地低语道:“这怎么可能?”加重手上力道,又按了按:“疼不疼?”
已是痛出冷汗,却仍勉强道:“不疼。”
沉默片刻,药童忽然淡淡地道:“这个世界上你可以跟任何人逞强,惟独不能跟大夫逞强,因为大夫是给你治病的人,你若有什么症状不肯如实相告,最后吃苦头的一定是你自己。”顿了顿,接着道:“就比如现在,我其实是在试探你伤势的发散程度,以便等下施针帮助血脉疏通,若真是如你所说的不疼,那么就说明是淤伤郁结在内,我就要施重针来引导血气,如果已是疼痛难当,那么就说明伤势已在发散,我施针的穴位就会完全不同,如果因为你的误导而至施针过重,那么轻者双腿残废,重者一命呜呼,可是怪不得我了。”
言罢,又伸手轻按了一下伤痕道:“这样疼不疼?”
刘羽乖乖地道:“有一点。”
药童似是点了点头,加重一些力道再按一下:“这样呢?”
“疼。”
又加重一些力道:“这样呢?”
“很疼。”
再次用力一按道:“这样呢?”
刘羽已是闷哼出声:“疼!”
“其实之前按第二下我就看出你很疼,因为你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药童的语声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刘羽不禁气结——这个清冷的少年总是有那种可以不动声色就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不理会他的恼怒,药童转身出去端了盆温水来,绞起一块巾布仔细地替他擦拭腰臀上残留的余膏,之后才帮他再次重新涂抹上药膏。
刘羽忽然转头问道:“和我一起受刑的那个人,你也是给他用的这个药么?”
手中不停,淡淡地道:“应该是军用的药酒吧,我不知道,那是另一个人的差事,医药营又不是我一个药童。”
抹完药膏又开始轻柔推拿。
刘羽笑道:“我替你另找到一个试药的人,可有兴趣一见?”
“是谁?”
“对面营帐里有一个叫柴文展的亲卫,昨日与我一同受刑,杖刑六十。”
沉默片刻,药童低声道:“只怕他未必愿意。”
刘羽笑笑道:“你就说是羽仍再三求你来给他敷药的,他一定会同意。”
似是点了点头,药童拔起银针,收拾好药箱道:“那我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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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营帐的顶布映亮了一铺纷乱。
秦放缓缓开启虎眸,静静凝视着臂弯里蜷缩的小姑娘。
小芸绝对不算是姿色出众的女孩,但却有着招人怜爱的柔弱。
尚显稚嫩的脸庞,犹带着隐隐泪痕,孱弱的身躯却那样依赖地蜷缩在他的怀中,紧贴着宽阔的胸膛,均匀的鼻息轻拂过硕结的肌肤。
仿佛一只完全不设防的小猫,脆弱而纯真。
秦放的心头苦苦一笑:多久了?三年?还是五年?人生有许多东西为什么总似会重演?
冰上遇险那一幕,这双惶措无助的眸便深深触痛了心底的旧伤。
直到昨晚——“秦大哥,救救我。”——那一声哀求,仿佛是从多年深埋的记忆里飘来,钢铁的心最易被羸弱的身瓦解。
昨晚,竟然情难自抑地要了这个尚且未经人事的丫头。
想忘记的,始终还是不能忘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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臀上的一阵温热惊醒了沉睡中的刘羽。
启眸,帐内已是光线黯淡。
那个神色清冷的少年不知何时已坐在他身侧正拿着一块湿巾替他擦拭臀上的残药。
“你的药膏里加了什么?”刘羽略有些狐疑地道——不对!每次烧灼一段时间就会不由自主地睡过去,昨晚还可说是累了,今天早上却是刚睡醒,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昏昏睡去。
第三十二章 谋远远(中)
“我加了点迷药。”药童的声音淡淡地在身后响起。
“迷药?可是你并未给我服药。”
轻笑一声:“谁说迷药一定需要口服?我配的这一味通过皮肤一样可以把人迷倒。”
“为什么在药膏里加迷药?”
药童按了按他的伤处:“觉得怎样。”
“疼,但是比早晨好多了。”
似是点了点头,才接着他的话道:“这个药涂上去一个时辰以后效果剧烈得很,如果不睡过去,怕是没人受得了,再说,睡眠本来也是人体自我恢复的良药。”
刘羽诧异道:“那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试过。”再次开始耐心地为他涂抹药膏。
“可是你自己不会被迷药迷倒吗?”
轻叹一声:“最初的药膏里并没有这味迷药,我试过以后才决定要加进去的。”
刘羽回望向他的眸中已不觉有了敬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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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珩边走边笑道:“昨日仓促,未及向子滕引见,今日却断不可错过。”
卫子滕笑道:“莫非就是王爷常常提起的无奉谋士么?”
“子滕早说神交已久,如今近在咫尺,本王岂能不成美?”
“王爷。”护军吴贤宇忽然自身后赶来。
刘珩正挑帘入帐,这么一分神,却与正举步出帐的人儿撞了个满怀,轻呼一声,杨柳风手中的书卷已然飞落在地。
刘珩眼疾手快已伸臂将摇摇欲倒的人儿揽入怀中。
玉颊微红,忙挣脱他的怀抱深深行礼道:“风儿莽撞,请王爷责罚。”
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书卷,见是一本《孙子兵法》,刘珩笑道:“风儿也开始研习兵法了吗?”
杨柳风未及回应,却听已赶至身侧的吴贤宇轻声咕哝道:“现在才研习兵法不觉得太晚了么。”
随即浅笑垂首道:“将军所言极是,风儿一介女流,哪里看得懂什么兵书兵法,不过王爷帐中别无它书,拿来权作消遣罢了,军国大事自然是要仰仗王爷及各位将军,岂有风儿置喙之地。”
刘珩并不理会于他,只是笑着上前扶起深礼在地的伊人:“风儿既然看了,必有所得,倒不如讲给本王听听。”
“风儿所得不过是妇人之见,妄陈于王爷驾前岂非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朗然一笑道:“本王今日就是要听听风儿的妇人之见。”
杨柳风轻睇了一眼刘珩身后的一文一武两人,垂眸缓声道:“风儿所见古今兵书之中通篇无非是两个字。”
“哪两个字?”刘珩笑意盎然。
“无非是人情二字。”
吴贤宇忍不住愕然道:“人情?!”
杨柳风颔首道:“人之常情。”顿了顿接着道:“以风儿浅见,战场之上欲获胜果,就必要知道对方的筹措反应,因此只有揣度常理通透人情,方能够先一步出现在对方行进的位置上,战局如棋局,先机便是胜机。”
卫子滕拈髯爽声笑道:“风儿姑娘慧质兰心,一通百达,既已看透人情二字,则世间之谋无出其右,以在下之见,这兵书不看也罢。”
刘珩微笑颔首,侧目对旁边犹自愣怔的吴贤宇道:“吴护军匆忙前来,可是有何军政要务?”
吴贤宇方自缓过神来躬身道:“襄州刺史进奉过来的那辆马车王爷难道明日也要一同带走?”
淡淡一笑道:“刺史大人一片苦心,本王岂忍拂逆?”
“可是……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