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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贤宇方自缓过神来躬身道:“襄州刺史进奉过来的那辆马车王爷难道明日也要一同带走?”
淡淡一笑道:“刺史大人一片苦心,本王岂忍拂逆?”
“可是……车身庞大,只怕会拖慢行军速度。”
刘珩冷声道:“一辆马车能慢到哪里去?吴护军身为本王驾前的大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交给下面的人去操心吧。”拂袖道:“没什么事情的话早点回去歇着,明日一早还要起程。”
吴贤宇虽然吃瘪,但却也只有忍气吞声地行礼而去。
刘珩看向他远去的背影眸中精光一现,却已回身含笑地拢过杨柳风,对卫子滕递了个眼色:“走,进帐去说。”
暮霭沉沉,寝帐之中一片昏黑。
亲卫已是忙忙地跟进来掌灯。
“刚才拿着书去那里?”刘珩对卫子滕倒似毫不避忌。
“帐子里暗了,想去门外坐着看会书。”杨柳风低声道。
“暗了就掌灯,外面那么冷,如何坐得?”忍不住转头轻斥亲卫道:“你们跟着本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眼色也没有么?还是故意轻慢风儿?”
两个亲卫单膝跪地道:“属下不敢。”
杨柳风忙道:“是风儿请二位军爷不必掌灯的,王爷不在,风儿正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军资运输不易,又何必点那么多灯火白白耗费。”
“军资固然运输不易,但你也该爱惜自身,手上的伤还没好,若再冻到,岂非前功尽弃。”那红花鳄油膏果然是奇效,一早起来青紫肿胀皆已消弭不少,因此吩咐蕊儿按医嘱为她涂抹,一念及此,忽然拧眉道:“蕊儿呢?怎么也不在身边侍候?这丫头现在也越来越不象话了。”
杨柳风将双手从他的掌中轻轻抽回,低声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风儿还未曾见过。”
第三十二章 谋远远(下)
刘珩这才笑觑向卫子滕道:“本王倒是忘记引见了,这位卫子滕卫先生,乃是众多幕僚之中与风儿所见最合的一个,此次出兵本王以军师之礼相待。”
“风儿见过卫先生。”
卫子滕忙还礼道:“不敢,王爷厚遇,子滕受之有愧。”
杨柳风温然笑道:“王爷慧眼独具,所器重者必为人中龙凤,先生何必过谦。”
拈髯笑道:“风儿姑娘颖睿过人犹胜须眉,在下今日一见当自叹弗如。”
刘珩笑吟吟地坐下道:“你们两个且先夸着,等相互吹捧完了,本王再来考较风儿。”
二人相视一笑,杨柳风款款上前道:“未知王爷要考较风儿何事。”
“风儿既读了一天的兵书,又有所得,本王自然是考较你行军战略之事。”
“军事筹谋高深无比,岂是风儿一夕之间便可通透,王爷取笑了。”言罢,盈盈一礼。
刘珩探身扶住她,柔声道:“此事本王已与子滕议过,还想听听风儿的意见,若说得在理,自然更有所裨益,若说得无理,子滕亦非外人,不过权作一笑罢了。”
杨柳风欠身道:“既如此风儿便聊博一笑。”
目光灼灼注视着那双温淡的春水:“本王先问问风儿,可知如今本王最大的心腹之患为何?”
垂首凝神片刻,沉吟道:“军心军容王爷已是无可挑剔,若说粮草辎重,眼下也不堪忧,只是前方兵力已不足二十万,同王爷手中的十余万加起来亦不过只有三十万之数,风儿听闻北羌大军有八十万之众,虽然上次强行攻城损失惨重,但再集结个五十余万只怕不成问题,众寡悬殊,便是王爷的兵马再训练有素,亦不可能以一当十,况且,永兴军早已是强弩之末,风儿思来想去,惟有兵马才是当务之急。”
刘珩笑而未答,卫子滕已然赞道:“风儿姑娘果然是一语中的。”
杨柳风侧身一礼以谢。
刘珩接着道:“风儿若是本王,当如何筹谋?”
略做沉吟,已然抬眸会心一笑:“其实兵马是现成的,只看王爷如何获取。”
刘珩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风儿所指的兵马现在何处?”
“广南军二十万人马就驻扎在不远的利州,郭平治军如何风儿不得而知,但不过王爷若能带上三十万大军北上,无论如何也是值得一战了。”
此言一出,卫子滕已是上前一步深揖道:“王爷远见,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刘珩朗声大笑道:“子滕莫急,本王还未问完呢。”转身对杨柳风道:“风儿若是本王,要如何说服郭平参战?”
杨柳风抬睫悄睨一眼卫子滕,垂首不语。
“子滕乃是本王心腹,风儿不必有所顾忌。”
沉吟片刻,终于缓缓地道:“郭平为妍妃所用,先前或可能是一时踌躇观望,只是今时今日,他若脱离妍妃驾驭,只怕即刻便会被坐实阵前抗命之罪,非但军权不保,性命亦是堪忧,而吴氏连失八名大员之事,即便王爷做得不留蛛丝马迹,审时度势却也可略见端倪,妍妃岂有不记恨之理?此番出征,恐怕她要的就是王爷有去无回。”轻轻叹息:“如此看来,便是说破了嘴,那郭平又怎会轻易让出兵权。”
刘珩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只有武力夺权了。”
杨柳风轻声道:“王爷麾下十万厢军,郭平手中二十万禁军,若两相争斗,胜负且不必说,当此危难之时却自相残杀,如有消息走漏到敌国岂非助长他人气焰?况且即便是王爷夺权成功,只怕也是两败俱伤人心涣散,又如何还能上前线去御敌?王爷自不会行此下下之策。”
眼角眉梢已满是赞赏和欣喜,刘珩起身缓缓走近道:“风儿以为本王该当如何?”
沉默半晌,杨柳风终于低声道:“王爷孤身犯险,还请善加珍重。”
刘珩长笑一声,满是得色:“子滕,今日你可亲眼得见,这世上神机妙算筹谋策略也有不输于你的人。”
卫子滕长揖道:“王爷得此贤内助何愁大事不成?”
杨柳风低眉道:“风儿得蒙侍奉王爷多时,不过略能揣度王爷的心意罢了,小黠大痴难登厅堂。”
刘珩柔声道:“风儿不必过谦,此事能成还须风儿鼎力相助。”
卫子滕道:“王爷是在担心吴贤宇么?”
刘珩颔首道:“妍妃既然不遗余力地安插这双耳目进来,本王就还她个眼盲耳聩。”轻叹一声,怜惜地道:“只可惜,又要委屈风儿枉担虚名。”
杨柳风仰首轻笑:“难道王爷要用那金蝉脱壳之计?”
隐忍了良久终于还是宠溺地拢过香肩:“风儿今日刚看了就能学以致用。”
微窘地悄悄躲开他的怀抱道:“可是风儿对军务一窍不通,只怕难当此重任。”
刘珩笑道:“所以才要带子滕前来相见,寻常的军务本王这两天细细教你,有什么难以决断的,就找子滕商议。”
杨柳风低声应道:“风儿遵命。”
卫子滕笑道:“风儿姑娘聪敏灵慧,王爷此去必当后顾无忧。”
“万事就有劳子滕了。”口中虽在对别人说话,眼睛却是一刻不舍地迷恋在身畔的伊人。
卫子滕识趣地道:“天色不早,王爷若无吩咐,在下就告退了。”
“风儿恭送。”屈身万福,分毫不因宁王的眷宠而有失礼数。
卫子滕深赞地颔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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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风寄语:
爱,爱到以之为傲,既要人前献宝,又是处处小心眼。
好吧,我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又可怜又可爱。
第三十三章 车辘辘(上)
旗猎猎,马萧萧。
八驾骏马的宽大辕车,华丽雄伟气势恢弘。
刘珩傲然笑道:“风儿觉得此车如何?”
杨柳风婉声道:“虽然豪华靡费,但却也甚合王爷的身份气魄。”
大笑一声:“风儿既然喜欢,那本王就陪你日日乘车而行如何?”
“风儿受宠若惊。”
已有亲卫取来踏凳,刘珩示意杨柳风先上车。
提裙登车,抬眸间却发现侍立在车左的亲卫竟然是刘羽,羽睫一颤,已毫无凝滞地挑帘入内。
只这惊鸿一瞥,某颗敏锐的心已怦然而动:那不易察觉的白驹过隙,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有心,还是无心?
刘珩撩袍登车,看见刘羽亦闪过一丝意外,但不过瞬间的凝滞就已掀帘而入。
片刻,车中传来杨柳风温淡的语声:“王爷有令,即刻起程。”
此言一出,众兵士皆尽愕然:三军主帅何等威严,如今却竟假借一个女人之口传令,怎不教人费解?
传令官立马车畔惊疑失措:若说是假传军令,刚才明明亲眼看见王爷上车,若说是王爷的意思,为何却不亲口下令。
刘羽虽是心头疑惑,却仍沉声对传令官道:“还不速速传令!”
那令官如梦初醒,忙打马而去。
少时,车轮辘辘缓缓前行。
杨柳风微笑地望向车帘道:“阿羽真是长大了。”
“都是风儿调教得好。”耳畔喷薄着炽热的气息。
浅笑着微微偏首,低声道:“王爷跟风儿说了一夜的军务,也乏了,那人一时半会只怕也不敢过来,不如趁着现在好好地睡上一觉。”
刘珩埋首在她的颈畔语声幽沉地道:“风儿也累了一宿,不如和本王同睡。”
炽热的唇开合间似是无意地触碰着玉颈,察觉到身畔的人儿气息几不可察地一促,笑意悄然勾在唇角。
宽大的车厢内燃着温暖的火盆,除了一张几案一个圆墩,竟然还置有一张软榻,两个人正坐在榻畔,于是强健的臂膀轻轻一勾便双双倒在榻上。
杨柳风微赧地欲起身离开,却迎上一双缱绻的倦眼:“风儿,让本王抱着睡一会,这一别又要很多天。”
浅笑道:“不过是十来天的光景,王爷何故说得如此煽情?”
眸色略略一黯:曾几何时,不可一世的宁王也要费尽心思用尽矫揉来换取片刻的温存?
为那样的黯然而孤寂所动,想起二十万深浅难测的广南军,终于缓缓垂眸,替他宽去外袍,又轻解裙襦,穿着单薄的中衣钻入被中。
软榻的宽度做得十分巧妙,一个人睡非常宽敞,两个人睡却略有一点挤,刘珩轻拥着怀里的绵软温香,片刻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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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宁王都与杨柳风逗留在那辆豪华的马车上,不仅行军的时候起卧均不离车,更连安营的时候也吩咐不必搭建主帅的寝帐,而直接将马车停在营地之内。
更为令人费解的是,自从宁王上车之后,所有的指令均由杨柳风之口代传,而除了两个守车的亲卫和丫鬟蕊儿侍候在侧,再无一人可以进入马车,所有事宜均在车外禀陈wrshǚ。сōm,然后由杨柳风的口代传军令处置。
一时间,议论、猜疑纷至沓来。
第二天,大伤初愈的柴文展换下了另一个守车的亲卫,与刘羽一左一右分护车驾。相见的一刻,二人只是会心一笑,并不多言。
第二天的傍晚,吴贤宇终于按捺不住,在几次借故请示军务被杨柳风轻松化解之后,纠结了一干上将军、将军等团团围住马车。
“你们要干什么?犯上作乱吗?”刘羽沉声道
吴贤宇冷笑:“犯上作乱的人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抬手指向灯火微阑的马车:“我们怀疑王爷已经被那个女人挟持,我们要见王爷。”
“对,我们要见王爷。”底下几个跟过来的将领高声应和,而大多数人仍是持着观望的态度缄默无声。
马车中飘来杨柳风幽淡的语声:“王爷有令,有事车外禀陈,无事早些回营休息。
“你这妖女,挟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