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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全然不懂人心。
就好比绿枝心思,她并非全然看不透,她只是仍旧需要时间来肯定一些事情罢了,所以她开始日日将绿枝带身边。
叶老夫人院子总是静悄悄,今日却有些不同声音。
叶葵走近,便看到阮妈妈捧着茶盏汗巾立一旁,而叶老夫人正拿着一把枪舞得猎猎生风。
她得一会看到这样场景,不禁有些愣神。
阮妈妈看到了她,笑着唤了叶老夫人,“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叶老夫人收了手,将那把红缨枪往地上一丢,接过阮妈妈手上茶盏样子豪迈地一口饮,这才回头对叶葵道:“一夜不曾睡?”
叶葵下意识伸手摸下眼下那片青影,点点头道:“哪里睡着。”
“嗤……你不睡难道他就能平安回来?”叶老夫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叶葵总觉得今日叶老夫人同初见时有些不同,但眼前这个却像是叶老夫人真正样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泪水涟涟,“祖母,求您一定要让小殊平安归来!”
叶老夫人显然没有料到她前一刻还好好。后一刻就哭成了这幅模样,又加之见着叶葵便想起了自己那个早逝女儿,一时间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不自然地伸手轻拍叶葵背,沉声道:“虽说女儿家是水做,可我却自小便不爱哭。幼年时,母亲去世,我咬着牙硬是没有落泪。兄姐说我狠心,可哪里知道我心中所想。”叶老夫人顿了顿,“真正心疼你人是见不得你落泪……我若是哭了,母亲只怕是难安……”
叶葵不知道叶老夫人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话。可却听明白了叶老夫人让她不要哭意思。
“孙女只是有些害怕……”叶葵眼巴巴瞅着叶老夫人,眼里泪却是渐渐收了,只说话音却还是哽咽。
这样一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叶老夫人出身将门,生平一直硬气。
哪怕丈夫纳了一个又一个妾室,哪怕两人关系冷成了天山上冰雪,她却从未服过软!
唯一令她后悔,令她一想起就恨不得将死去丈夫从坟墓里挖出来狠狠鞭挞一遍事。便是爱女死!
若不是他一错再错,放任那些女人一步步将手伸到了她这里。
阿薇又如何会死?
然而,这一切她自己又哪里能脱得了干系。
若是她稍微服下软,若是她也学着做那些千篇一律贤妻,或许这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叶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按住叶葵肩,看着她眼睛道:“你若是没有回来也就罢了,既然回来了。便该明白自己处一个什么样地方。除了你自己,谁也不能信。而且我不会帮你,不论是你还是殊哥儿,又或是昭哥儿也好,五丫头也罢。都是我孙子孙女,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也不想看到你们骨肉相残。”
叶葵渐渐止住了哽咽。
这是第一次,有叶家人这么直白地同她说起这些话——
说得这么直白又残酷。
“祖母……”叶葵突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低低唤了她一声。
叶老夫人松了手,转身对阮妈妈道:“让人摆饭,多加一份碗筷。”回过身又对叶葵道,“不论如何,该吃饭还得吃,该睡觉也还得睡。想来你也还未用朝食,便留下陪我一道用些吧。”
叶葵应了。
等到心不焉地喝完一碗鸡丝芙蓉粥,叶葵心里仍有些纷乱。
从叶老夫人口中说出那些话确有些超出她意料了。
“不合胃口?”叶老夫人蹙眉问了声。
叶葵摇摇头,勉强笑道,“孙女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叶葵咬了咬唇,勺子碗中舀来舀去,却没有发出一声碰撞声,她沉默了会才缓缓道:“过几日便是娘亲忌日了。小殊却又这节骨眼出了事,所以我才整夜睡不着……”
叶老夫人一听这话,亦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叶老夫人忽然道:“等殊哥儿回来,便为你娘好生祭奠一番吧。”
叶葵等便是这句话,“多谢祖母。只、只是这事是否会让母亲为难?”
这个母亲自然是说贺氏。
老祖宗虽然厌恶萧云娘,可到底萧云娘也是叶崇文明媒正娶正妻,便是后来出了那样事,可到底也还是叶殊跟叶葵亲娘。
他们如今还顶着嫡出身份,萧云娘自然也还是正室。
按理说,是该祭奠。
所以叶老夫人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朗声道:“这事我做主了。”
ps:
啦啦啦,有个老太太,耍着红缨枪~@@##l&&~*_*~&&l##@@
039 废了一手
萧云娘死去那一日,是个大雪纷飞日子。
叶葵姐弟俩知道,沈妈妈跟翡翠也知道,贺氏自然是知道。
但是如今,叶葵同叶老夫人说起萧云娘忌日暮夏秋初,贺氏却无力揭破。
一个谎,要无数个另外谎来圆。
一个秘密,自然也要无数人来守。
贺氏自从接到了叶老夫人让她准备萧云娘忌日话后,脸上笑意便再也没有自然过。
沈妈妈气恼地骂了数遍,口气仍是愤愤难平:“老夫人也不知是着了哪门子魔,好端端地竟然
又要提起这事来!”
“闭嘴!”贺氏闭着眼睛呵斥沈妈妈,“你算什么东西,老夫人事也是你能说道!真是越老
便越没有脑子,滚出去!”
沈妈妈被骂得脸皮一僵,心中却有些不满起来。
不说别,她这些年就算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可是好处没有享受到,反而被贺氏给拿捏得
死死。她们本就是一条绳子上蚂蚱,绳子若是断了,谁也别想跑得掉!
她有心想要出声提醒贺氏,别忘记了她手中也是有把柄!然而话还没出口,她便听到门口急巴
巴进来个人。
——是四少爷叶昭。
“母亲,那事是真吗?”
叶昭身子骨虚弱,前儿夜里咳了两声,贺氏这些日子便不许他出门了。如今一听他喑哑声音,
贺氏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睁开眼,向着儿子招招手,贺氏坐直了身子。
“你先出去吧。”贺氏看了沈妈妈一眼,眼神不。
沈妈妈只得又将那些话给咽了下去,讪讪然退了出去。
“二姐姐要给她娘做祭。那事是真吗?”叶昭皱着眉,秀长浓密眼睫交错起来,遮得眼里
神色晦暗不清。
贺氏看着自己独子那似乎带着点懦弱脂粉气苍白脸色,心里酸涩。明明是那样羸弱身子,
可心却从来都没有一丝脂粉气。他是她这家里唯一慰藉。
“没事,她要祭奠便让她祭奠。”贺氏点点头,轻声道。
叶昭却沉下了脸,小小少年面孔上满是不高兴。
他舔了舔干涩唇,道:“母亲,那人神位前。您可是要执妾礼……”
贺氏身子一僵,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个!
可叶老夫人吩咐了,她哪里能不遵从?
她要做个慈母。要做一个孝媳,她自然什么都不怕!
“那便跪吧……”贺氏几不可闻地叹了声,“你莫要多想,王太医说了,心思过重对你身子没
有好处。”
叶昭仍旧皱着眉:“您只有我一个孩子。若是连我都不帮着您,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您依靠?”
贺氏勉强笑道:“母亲知道你孝顺,只是仍要先顾着自己身体才是。”
“母亲可是对三哥下了手?”叶昭忽然仰头问道。
贺氏一怔,“你为何这般问?”
叶昭站起身,眼睛盯着窗子方向看去,“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他自小比同龄孩子心性早熟。加上身体不好,遇人遇事便愈发敏感起来。所以贺氏所做那些
事情,他并非全不知情。何况。贺氏有些时候也并不瞒他。
然而不论他再怎么厉害,叶老夫人决定事他也没有办法违拗。
何况,这么多年来,萧云娘都连个牌位也没有。
如今她一双儿女回到了叶家,她牌位自然也要重被供奉到叶家家庙中了。
每个人突然间都似乎有了忙不完事情。叶葵却意外清净了下来。
一连三天,除了每日去请安。她连房门都没有出过。
只是中途时,一向不离开老祖宗身侧美人堂姐叶明烟竟然来了一次。
叶葵双手支腮,看着对面端着茶盏姿势优美堂姐,微微出神。
果然不愧为凤城第一美人……
花一样年纪,雪一样肤色,古井般沉静眼神。
就连同样身为女子她都忍不住要赞叹叶明烟生得极好!
这样姿容,这样仪态,便是配给皇子那也是绰绰有余,只可惜……到底出身差了些。
叶明烟父亲是庶出,所以她虽然是叶家嫡长孙女,真说起来身份是不如叶葵金贵。
“大姐今日怎么有用来寻我?”
叶明烟放下茶盏,欺霜赛雪一双纤手伸过来按她手背上,柔声道:“三弟出事,又赶上二
婶忌日,想必你心中不好受。听说你好些日子没有出门,我这心里总是吊着一块石头,索性过来瞧
瞧你。”
叶葵扯了扯嘴角,她如今确是心情不好,实是没有什么应付他们心思,这才闭门不出。但
叶明烟既然亲自过来了,她自然也还是要挤出个笑脸来。
“劳大姐费心了。”
“哪里话!”叶明烟娇嗔一句,“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般说话。”
都说这个堂姐不单生得貌美,性子那也是好得没话说。
叶葵今日倒是确有些感觉到了,只可惜,她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人。
叶明烟对她好来得太莫名其妙了些!
若是说姐妹情深,她自己还有个嫡亲妹子呢!再不济,二房里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叶明烟为
什么独独对她特别关心?
然而,那天到了后,叶明烟也没有说什么不一样话。
就似乎她真只是对叶葵这个妹妹太过忧心,所以不得不亲自过来看一看罢了。
叶明烟之后,便再没有人来过。
叶葵也乐得逍遥。
昏昏沉沉睡了几日,醒来叶殊已回到了家。
随意将自己收拾利索,叶葵便领着绿枝往叶殊屋子去了。
一进门,叶殊见了她便眼泪汪汪。
她是一眼便看到了叶殊那只手。
竟然伤到了右手!
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到底伤得如何。
她听到自己声音发颤,“伤势如何?”
贺氏眼睛红红扶着叶殊,看着她道:“听说伤到了筋络……以后恐怕难以握笔……”
耳边“嗡”地一声。
叶葵只觉得自己腿一软,却咬牙兀自强撑着道:“不打紧,没了右手,也还有左手!”
贺氏一僵,似是没有料到叶葵会说出这样话。
而急急赶来叶崇文还未进门便也听到了叶葵这句话,当下扬声道:“葵丫头说得对!没了右
手,也还有左手!左手握笔又如何,照样能写字作画!”
说着话。他眼睛却始终落叶葵身上。
叶葵也任由他打量自己。
方才虽是无意,可她却突然发现了叶崇文喜好。
他自己虽然有些软弱,却似乎并不希望自己儿女软弱。所以他尤为喜欢性子跳脱。敢说敢闹
五小姐叶明宛!
“父亲……”叶殊低着头低低唤了声。
叶葵清晰地看到叶崇文眉头一皱,随即才舒展凯开来,上前几步道:“怎么样?手可还疼得厉
害?”说完又扭头去问贺氏,“去请王太医人还没回来?”
贺氏用帕子点着眼角,声音哽咽。“算算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一落,外面便喧闹了起来,那王太医已经到了。
一行人被数赶出了门,屋子里只留下叶崇文陪着叶殊。
不多时,叶老夫人跟老祖宗也赶了来。
一进院门。老祖宗便气势汹汹地骂了起来,手中拐杖几乎戳到了贺氏身上,“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