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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氏被唐月这番话搅得云里雾里的,瞧唐月这个样子,应该是给自己惹下大祸无疑了。箫氏心头一凛,瞧向怀里的女儿之时心头多了一层厌意。一个女儿这样,两个女儿也是这样,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说清楚,你究竟做什么了?”眼下,还是问清唐月究竟闯了甚祸再说吧。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女儿,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唐月哭得似个泪人,她抽噎好久,在箫氏都等得不耐烦之时才擦了擦眼泪,断断续续说着,“祖母给气……倒了……”憋了好久,这句话说出来,她心里头舒服多了。
老夫人气倒了?箫氏心头率先浮过的并不是担心,而是想着老夫人一到她管理府中大小内务的权力就会放出来,最后落到自己手中。箫氏心头油然一松,等她成了唐府里的当家主母,她也不用再这样低着头受那老婆子的气了。可是老夫人身体一向硬朗,特别是在唐纤纤给她调理之后,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哪是那么容易病倒的?等等,月儿说老夫人是给人气的,那又是谁能给老婆子气受?箫氏心头零零碎碎想了这些,忽又想起月儿刚才在耳旁的话语,月儿一定是做了甚事儿,莫非这将老夫人气倒之人是……
第九十三章 一团糟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下毒
第九十四章 下毒
秋末冬初,夜里冷风呼啸,刮得房门“刷啦”作响。轻帘晃动的床榻上,一双明丽的眼眸缓缓打开。凝了床榻顶上好些时候,这才似有了知觉似的一动。
“嘶……”她一动,牵动了额头上的伤,钻心的疼从额上袭来,她龇牙咧嘴。
与外房隔断的珠帘随着一只手的探入,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此间,已有一个急快的步子晃进屋来,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呼声,“小姐,您醒了?”
唐纤纤随声而动,那进屋的女子挑亮烛火,屋子里顿时多了些光和热。“嗯。”她含糊应着,额头的伤让她不想多作动弹,亦不想多言语。
紫嫣惊喜地瞧着榻上躺着的少女,一张小巧的脸因着额头被缠了好些纱布,一张脸更小了。只是一双眼睛仍旧水嫩嫩的,让人一瞧好似有水波在心头荡漾。她露出怜惜的神色来,嗔道:“小姐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该为姨娘想想,姨娘受不得这样刺激的。”
提及姨娘,唐纤纤瞳孔一缩,眼里已经有了悔意。她记得当时她朝那矮几撞去之时,姨娘已经双腿站不住,也不知道后来怎样。“姨娘她……”唐纤纤涩涩开口,拿眼瞧了瞧一脸幽怨的紫嫣。
紫嫣站在原处没动,“大夫说,吃几帖药就成了。哎,您还是好好养伤吧。”紫嫣一张小脸纠结起来,叹了一口气。
唐纤纤心头虽不放心,但听紫嫣这般一说,她稍稍收了心。见紫嫣叹息,便知这回她也是受惊了,“不用担心,小姐我这不好好的。把镜子拿来。”唐纤纤朝紫嫣笑笑,后挣扎着起身,对着紫嫣吩咐道。
紫嫣愣住,朝那梳妆台上的铜镜瞧了一眼,随后扭头瞧了瞧自家小姐额上包裹着的白布,暗想着那日小姐如此用力,这额头定然会留下疤痕的。她心中一疼,第一次不想照着自家小姐吩咐的做。在原地挪着步,怯怯地不敢去看唐纤纤的脸色。
唐纤纤做事翻身而起,“你不去拿我自己去拿。”
紫嫣赶忙制止她,“好小姐,紫嫣帮你拿。”所谓关心则乱,紫嫣这会儿竟然忘记唐纤纤的高超医术来。连相府小姐深可见骨的疤痕小姐都能替她医好,莫说是这额头的伤疤了。紫嫣不再扭捏,快速将铜镜握于手中,双手奉上。
“小姐,你要做甚?”紫嫣见着眼前的状况,大惊失色。
唐纤纤出言,“紫嫣,我问你,给我瞧病的是谁?”她一边问一边不忘将额头包裹好的纱布一一拆开。
紫嫣愣着,没说话,这跟哪个大夫有甚关系?
唐纤纤见她不说话,又说道:“是府里的大夫吧。”
紫嫣没懂,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会儿唐纤纤已经顺利将纱布拆了下来,额上覆着一块草青色的汁浆,是将草药碾碎之后,取其汁而敷上的。唐纤纤将它们用纱布包裹,一一取下,拿到鼻前嗅了嗅,眸光一沉,言语之中泛着一股冬日般的寒冷。“用龙舌兰,只怕再用下去,我这脸才是真正的毁了!”
紫嫣惊骇,“小姐……”她怯怯唤了一声,想要安慰她。
“紫嫣,将衣服取来,再去打盆水,我自己配药。”唐纤纤见着紫嫣脸色苍白,不再说甚。只出言吩咐着她去办事儿。
紫嫣点头如捣蒜,捧一件小碎花裙衫,复掀了帘子去房门打水去。
唐纤纤在屋子里费力将衣物穿好,缓缓下了床。还不等紫嫣进屋,她瞥到梳妆台前搁了一封信。唐纤纤一疑,慢吞吞凑前,只见那信封上龙飞凤舞着几个大字:唐五小姐启。下面并没有落款,但唐纤纤已料到了几分。她坐到椅塌上,拈起那封信,从里抽出一份信来。纸上笔墨并不多,堪堪几字。唐纤纤脸色一变,眸中纠结之色更重。心中淬道这南宫家的世子果真不识好歹,竟以小心之心度她之腹,说她自导自演,无非是想缠着他这棵大树。唐纤纤嗤嗤一笑,将那信撕碎,付之一炬。这样的人,救了也是白救。
紫嫣端着水进屋,闻着房里多了一股被火烧着的味道。她心头咯噔,几步进内屋,只见小姐穿好衣服坐在椅塌之上,手里多了一些灰烬。她复朝梳妆台瞥了一眼,果见那南宫世子留下的信已然不见,心中自明,却也并无他话。“小姐,水准备好了。”她将水盆放下,将帕子濡湿,又拧干了上面的水渍,递给唐纤纤。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唐纤纤顺手接过,利索地擦着脸,尤其是敷了药的那额头,被她反复擦了好几下,这才停止对它的蹂躏,将帕子搁到盆中。
铜镜里,唐纤纤的额头红肿一片,一条长长的伤疤横贯其间,那伤疤翻着红腥腥的里肉,瞧起来令人有些毛骨悚然。而有些地方还泛着一种被甚浸泡过之后白色,瞧起来像是一块一块的白斑,那是被龙舌兰腐蚀之后的效果。
紫嫣站在唐纤纤身后,盯着铜镜里唐纤纤额上那块伤疤瞧,心怦怦直跳,她怎么觉得小姐这伤比被撞伤之时还要严重呢?
这大夫敢如此做,绝对是受了别人的旨意。如今外面形势如何,她还真是有点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她这一撞,带来了甚后果。唐纤纤一边给自己碾药,一边状似无心地问紫嫣,“如何府里形势如何?”
紫嫣见小姐问这个,脸色一缓,脸上盈满笑意,“唐月给夫人给关进柴房里了,说是让她进里面好好反省。”
紫嫣这话印证了唐纤纤心头的疑惑,“那祖母呢?”她猜想祖母一定出事了,不然这事儿也轮不到箫氏管。
紫嫣收了笑,低低应声,“老夫人在小姐受伤之后拍案而起,大加斥责唐月,只是老夫人腿脚本就不利索,腿脚抽筋得厉害。如今,还在房里面养着伤。”
唐纤纤一滞,心中又是一疼,想不到祖母会这般在乎自己,为着一个庶女,不惜大加斥责唐月。她心里像是喝了热茶一般,暖烘烘的。不行,她得让祖母快些好起来,不然箫氏一定会趁着这段时间在府里作怪。“把纱布递给我。”侧过头,朝紫嫣吩咐。
紫嫣应声,随手递了纱布给小姐。
唐纤纤弄好之后,便打发紫嫣睡觉去了。紫嫣不肯,说是要在一旁照顾她,唐纤纤无奈,只得让紫嫣睡了上次她睡的那个软榻,自己则倒床就睡。
翌日,北风呼啸地更紧了,紫嫣害怕自家小姐受凉冻着了,将锁在柜子里的大花袄给寻了出来,与唐纤纤穿上,又给唐纤纤罩了一件荀白色的狐毛披衣。又担心小姐额头伤势,那伤见不得风,于是又不由分说地给唐纤纤戴了顶同色系的小毡帽,直至将唐纤纤过了个白花花大馒头,这才撒了手。
由着紫嫣这般一裹,唐纤纤不过才从自己屋里到了姨娘屋里,就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这会儿罗姨娘也起了床,底下婆子因担心罗姨娘伤势,竟也将她裹了个包子,浑身上下竟一张白皙脸庞露在外面。将唐纤纤逗得一喜。
罗姨娘见唐纤纤立在屋外,眼圈一红,奔了过去对着唐纤纤骂道:“纤儿,你下次还这样莽撞,诚心吓死姨娘不成!”一想起纤儿愤然去撞矮几之时,罗姨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真是生怕她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了。幸好,老天犹怜,并没有甚大碍。她瞧了瞧唐纤纤的额头,见她戴了毡帽,瞧不见。只好问道:“额头不会留下疤痕吧?”女孩子家,脸上最是不能有疤痕。破相的女儿家一般的人家都不会娶进门的,说那是衰命相。是以,罗姨娘也特别留意唐纤纤额上的伤。
唐纤纤抿唇,故作不悦,“姨娘不相信纤儿医术啊,这点儿小伤,没有大碍的。”其实她当日撞的时候,并非用着全力。虽说在别人瞧来,她已经用了全力,但是她撞上去的时候,猛然收力,是以撞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
罗姨娘点了她的鼻子,埋怨着说:“就你这小妮子,让人操碎了心。”
唐纤纤扑进罗姨娘的怀抱,语气里已带着一股酸涩之意,“对不起,下次纤儿不会这么莽撞了。”她当时也没多想,只是想着她这一撞之后,祖母便会站在她这一边,道理也到了她的手上。不得不说,她这苦肉计用的很好,只是姨娘、祖母受伤,非她所愿。
对了,她来这里还有正事儿要做。
“紫依,将姨娘喝药的方子和药拿给我瞧瞧。”既然自己的药力掺了那么厉害的东西,姨娘的药里多半也有其他东西,是以她才会早早朝这边赶来。
罗姨娘虽不知她要做甚,但还是吩咐紫依照着女儿吩咐的去做。
方子呈了上来,唐纤纤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瞧,并没有甚差错。遂又拆开了一包药,仔细地检查起来。
罗姨娘心头起了疑,心道如今唐府由箫氏把持,她又如此恨她,会不会在这药理下毒?罗姨娘脸色一白,身形晃晃如遭雷击。自己怎就这般大意?
第九十四章 下毒
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探病
第九十五章 探病
冷风阵阵,迎面刺来,饶是唐纤纤裹得像个糯米团子,仍觉面如刀刮。
冬天来了,她微微叹息,不知不觉中,自己重生也有好些日子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如履薄冰,处处提防别人,过得比上一世甚至还来得辛苦。只是,若是还是跟上一世一般毫无城府心机地活着,只怕她现在都死过了好几回了。
今日,她替姨娘瞧药的时候,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来。当时她的心如大雪天颤颤巍巍的细树干,被霜雪打得颤颤歪歪,冰冷透骨。这样的药,姨娘喝下去,只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唐纤纤并没有将事实说给姨娘听,只是跟她说那药方不能药到病除,日后便不要再用了。遂给姨娘重新开了方子,令人将装药渣子的陶罐都一并扔掉。这下,她才放心下来。箫氏果然是欲除她们母女俩而后快,趁着祖母病倒之际,暗中下这种慢性毒药,其心机之深、心肠之毒,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
唐纤纤瞳孔一缩,心自思道,这箫氏会不会狠心到给祖母下药?
廊边榭前,原先翠绿挺拔的大树早已刷刷啦啦叶子掉光,整个府里院子都显得苍凉无比。只有寒风呼啸,在耳旁呼呼作响。唐纤纤抱了手,快步朝碎玉轩而去。
那旁,早有婆子打了帘子迎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带着讨好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