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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张连长回答道:“中午十二点整炸桥。接着后撤十二公里,在另一座公路桥上进行爆破任务!”
“那我们就守到十二点!”罗连长说道:“尽量保证自己的部队都过桥!”
我知道罗连长为什么会用“尽量”这两个字,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在桥的对面有越军,那也就意味着越军想要用火力控制对面的公路或是公路桥是很容易的,甚至可以说只需要几个人几把枪,再加上足够的弹药就足以拦住整条公路……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也装作不知道,这样越鬼子至少还会让我军撤退部队过来一批。
“过桥有设置口令吗?”接着罗连长又问了声。
其实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因为我们昨天过桥的时候就根本不需要什么口令。
果然就见张连长摇了摇头:“谁也没想到越鬼子这么快就迂回到这里,所以根本就没设口令!”
事实上就算想设也没法设,原因是这些口令没法传达到自己部队里。就像昨天,我们这支部队想要联系自己的上级还费了一番周折呢。
“那就麻烦了!”罗连长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明白罗连长的意思,如果越军乔装成我军进攻公路桥而我军又没有必要的口令进行敌我识别……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近身排查,同时也意味着我们与越军没有缓冲距离甚至在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越军都已经过桥了。
“这一点倒是不难!”想了想我就回答道:“首先在桥对岸增设两名哨兵进行排查……”
增设哨兵的作用是很明显的,这可以避免让乔装的越军过桥给部队一段缓冲距离,但张连长却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代表着那两名哨兵基本就是送死的。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战场上如果这点牺牲都不愿意付出,那这仗也就别打了。
所以我继续往下说道:“排查的重点……是我军步兵。一来我军步兵大多已经撤退,留在对岸的大多是工兵。二来越军因为身上带的武器装备却只能乔装为步兵。”
“嗯,这就好办多了!”罗连长不由点了点头,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
于是准备工作很快就安排了下去,事实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因为我军的战壕及火力点在昨晚就已经布置好了,再加上又不敢动作太大引起越军的怀疑,于是就没什么变动。能做的就只有两件事,一是在桥对岸布置了两名哨兵,二是把越军有可能乔装成我军进行偷袭这个消息传了下去。
只不过这不传还好,一传下去整个部队的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这紧张的气氛主要是来自工兵部队,他们毕竟非战斗部队没参加过正面战斗,特别是眼看这就要回家了却还碰上这档子事……于是嘴上虽是不说,但心里照想都在暗骂倒霉。
特别是那两个被安排在河对面的哨兵,只吓得面无血色双脚发软,时不时的看看我们又看看公路,既担心敌人马上就上来又担心我们会丢下他们不管……
不过这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谁在上战场上的时候能够坦然面对的?谁又能够一点都不怕的?就算我们这支在战场上走过来的部队心里都会有压力,更何况是他们。
只是战场就是这样,它并不会因为我们怕了、担心了、紧张了,或者是不愿意打了……敌人就会发慈悲而不进攻。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去面对,硬着头皮去面对。
大慨到了十点左右,最后一批撤退的部队就陆陆续续的下来了。他们是完成了最后的收尾工作,然后一路布着地雷下来的。当然,这批部队有工兵也有步兵,步兵是工兵的掩护部队。
于是战士们很快就忙了起来,为了抓紧时间排查很快又加派了几名哨兵过去。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对身背工兵锹、地雷以及折叠式冲锋枪的工兵部队很快就放行,而对步兵就要问明是哪支部队的、掩护的是哪支部队,甚至还让工兵部队来对质印证了这才放行。
我也在对岸举着望远镜观察着,一直都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因为我发现这些出现在我面前的步兵甚至还有许多人身上背着56半。
就凭这一点我就相信他们是自己人,越鬼子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会把自己手中的ak47换成56半,他们用不习惯不说,这还会在很大的程度上降低他们的火力。
这时公路上的一支部队进入了我的视线,我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这却部队的行军速度不紧不慢,看起来十分悠闲的样子。
我知道,那是他们故意装出一副不紧张的样子,他们也许是以为表现得越自然伪装得就越成功,但他们却没想到……我军部队却因为是最后一批撤退所以个个都紧张得不得了,就像昨天我们过桥的表现一样,许多人都在担心来不及过桥就没法回家了。
所以,他们过于自然的表现反而显得与众不同。
再看看他们手中的武器,清一色的ak47,军装也是污渍分明……所谓的污渍分明,指的就是干净的地方干净,脏的地方特别脏。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军装是他们刚刚换上的,为了伪装才有意把那些污渍弄上去。
于是我心下就有底了,当即在对讲机里朝对面的哨兵喊道:“把桥头所有的部队都放过来,完了后你们也撤退!动作快!”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公路桥
“是!”桥对岸的哨兵听到我这个命令当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应了声就赶忙手忙脚乱的指挥战士们通过公路桥。
那队“疑似越军”明显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就加快了脚步往桥头赶来。
看了看他们距离我军撤退部队不过只有百余米,于是我没有再迟疑就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
“二排长!”张连长有些紧张的拦着我道:“你确定他们是越鬼子?如果是打错人了怎么办?”
我没有说什么,这时候也没时间解释,因为一旦让越鬼子混进我撤退的部队里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一把推开了张连长举枪照着那队“疑似越军”就打。
“砰!”的一声,一发子弹击打在那队越军前方一米远的一块石头上,爆开的碎石立时就让他们停止了前进。
我当然知道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也不至于仅凭猜测就轻易做下决定,所以这一枪仅仅只是警告。
“你们是哪个部份的?”我大声朝那队兵喊道。
“我们是445团三营的!”那队人为首的一个兵用娴熟的中国话回答道。
“为什么现在才撤军?”我又问。
“我们跟大部队走散了,在丛林里迷了路,这会儿才刚刚走出来!”
“你们团长是谁?”我依旧不肯放松。
“团长王刚泉,营长李良忠……”
回答得天衣无缝,甚至就连我没有问到的人也都一并给了我答案。
不过这却早在我的意料之中。越军特工活动猖厥。所以要知道我军部队里团长是谁营长是谁那还不是太容易了。
然而这时身边的张连长却小声说道:“有点不对劲。三营营长在战斗中牺牲了……几天前就换成了副营长吴家清,我们在战斗中跟这支部队配合过,所以很清楚!”
又有一名战士小声给出了解释:“会不会是他们走散了所以不知道。”
我接着又问:“你们师长是谁……”
我这一问周围的战士就有些不理解了,这越鬼子要是知道团长是谁营长是谁,那还会不知道师长是谁吗?
我相信他们是知道答案的,事实就算他们胡编乱造一个名字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自己都不知该师的师长是谁。
只是我的目的却并不在此……这时我军撤退部队还在桥上,一旦打起他们毫无疑问的要遭受伤亡。这些伤亡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我所要做的只是问一些越鬼子能答得上来的问题稳住他们。
果然,为首的那个兵就应声道:“我们师长叫张忠毅,政委叫徐民生……同志,你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对不住啊同志?”我又借此跟他们打着哈哈:“没办法啊……越军特工活动猖狂,我们不小心也不行啊!”
“那我们现在可以过去了吗?”为首的那个兵有些不耐烦了。
我看了看桥上那些部队已经差不多撤完了,于是就哈哈一笑:“没问题,同志!只要你再回答一个问题……你爸妈叫什么名字?”
哄的一声,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就笑出声来。
那队兵看了看已经是空空如也的公路桥,这才意识到上了我的当。但现在的他们却是完全暴露在我军的枪口下,于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然而为首的那个家伙似乎还不死心。或者也可以说他是抱着最后一线的希望在死撑,他故作镇定的带着不高兴的神色说道:“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然这样吧!”我说:“你们只要放下武器空着手走过来,我就不为难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现在的我基本已经能确定他们是越鬼子了,更何况就算他们不是越鬼子而是自己人,那这么做也不会有什么困难,顶多我们到时给他们道个歉就是了。
为首的那名越军只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两眼恨恨地盯着我说道:“好,我只是奇怪……你们是怎么有办法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就把我们认出来的?”
“昨晚我就知道你们藏在对面的山上了!”我轻松的回答道。
“昨晚?不可能!!!”
“千真万确!”罗连长接口道:“只怪你们的首长太不小心了,在月光下还敢肆无忌禅的用望远镜观察我军阵地,二排长是个狙击手,察觉到镜片反射过来的光线……”
为首的越军看了看我手中的狙击枪,这才明白我所言非虚,同时脸上也是一片无奈:在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原来早在昨晚就暴露了,他们这支部队就更是来自投罗网的。
“投降吧!”我说:“你们不会有机会的,我们中**人宽待俘虏。”
“好,我们投降!”为首的那名越军一边说一边摘肩上的枪,然而在他要将步枪放在地上的时候,却突然趴在地上打了个滚举起枪就要扣动扳机……
“砰!”这时我手中的步枪响了。
我早就在他的眼睛里读懂了他的企图,同时我也知道这些越军不可能投降……并不是说他们不想,我相信任何在生与死面前都会有一番犹豫,都会想想该怎么选择。但他们却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对面的高地上有别的越军,他们的火力已经封锁了公路桥。
也许有人会说,既然他们的火力已经封锁了公路桥,那为什么还会放我军撤退部队过来呢?还要多此一举的派一支部队上来送死呢?
这原因也很简单,越军的目的不是为了能多打死几个敌人,而是为了能够控制公路桥不让我军炸毁。
随着我一枪将为首的越军击毙,战士们手中的各式武器很快也就响了起来。越军不过只有二十几人,而我们这边却是又是工兵部队又是步兵部队的,再加上撤退部队少说都有三百号人了,那武器一开火就像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蜂群一样朝越军飞去,只一阵弹雨就把那队越军给打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不过这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任谁都知道打死这么二十几个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