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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暂且安心的信号。
于是在进门的那一刻,薇达又重新变成那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首领。
无花果和番石榴树簇拥的庭院中,更早前来的数十名雇佣兵团体和地方收编武装的首领,已经汇聚一堂,带着疑惑和惊异的表情,小声的说着话,看到赛特一行人,纷纷别过头去。
然后通传的鼓点被敲了十二响,代表着会见来人的身份,
随着包着银星的大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然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们微微骚动了起来,
在披甲执矛的侍卫和系着长袍披风的军官前呼后拥下,发色半白的卡塔赫总督走下台阶,他的身后像是变魔术一般,由强壮的侍卫拎出几个被拷打的血肉模糊的人形,被像烂麻袋一般的丢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庭院中雇佣军首领们的脸色已经变了变,然后总督充满疲惫和倦怠的声音响起。
“叛徒和懦夫总是无所不在的,特别是在最危难的时刻……”
“居然有人想通过河渠,向城外递送消息……”
“达克尔的阿尤米……”
被点到名字的人,还没拔出武器试图反抗或是作出更多自保的举动,就被站在房顶上的神射手射翻,惨叫的滚倒在地上
“另一些人,自以为攀上了有权势的人,就可以可耻的抛弃同胞而临阵脱逃……”
一个染红的麻袋被拎出来,倒在地上,赫然是几个滚动弹跳的人头,却都是典型的当地人,有军人也有官员,
这下一小半的雇佣兵首领们,脸色都变得惨淡或是诡异起来。
“不过至高总是仁慈的,我给了你们一个机会……”
卡塔赫总督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不紧不慢,却让人有些紧迫的无法呼吸。
随着他的手势,和沉重的搬运声。
十几个大箱子被抬了出来,人群中再次微微骚动了一下,这次又是什么。
用力一推,翻倒的箱子露出大量金属流动摩擦的声响,闪烁的金光耀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那是数以千万的大小金币被倾倒在地上,其中有第纳尔,也有佛林,更有安息王币,堆积成一座人高的小丘,唯一的共同特点都是价值贵重。
“鉴于你们在保卫呼罗珊的战斗中的表现,我决给与你们更多的褒奖……并让你们承担更多的荣耀和责任……”
“用你们所有的力气,无论能拿多少都可以……”
看过了这场前抑后扬的大戏之后。剩下的大多数人,这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争相恐后表态和拍着胸口示忠,大声的咒骂着那些意志不坚定的懦夫和叛徒。
然后咋某些人的带头下,纷纷自请交出自己的亲信和手下,由总督大人统一管理调配,并接受新任命的官职和新的部下,包着满怀的金子,揣着委任状和田产土地的凭证,心情复杂的去说服自己的部属,接受新的现实。
做完这一切,庭院中重归平静,血水和其他一些痕迹都被辛勤的奴婢清理掉,卡塔赫总督却没有离去,随后赛特被从另一个们重新引回来,站在总督面前。
“你做的很好……”
满脸疲惫的呼罗珊总督,用一种赞叹的语气对他说道,在他眼里,这个为了爱上的穆斯林女子,而留下来的年轻外族人,表现可圈可点,还大有用处。
“王朝的兴亡之际,最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忠于操守和义理,敢于进言和有所建树的勇士……”
“你的坦荡,让那些卑劣之徒无所遁形……”
“其实信仰不是问题,你是法兰克人也没有关系,你的同胞康不理士,正在西方为哈里发服务……”
“只要你尽心为这个国家效力,就算外国人同样拥有远大的前程,”
他所说的倒也并不是空穴来风,总督所拥有的胡奈特这个姓氏,和首席大臣出身的伯克麦尔家族一样,都是属于被征服的外族人后代,从祖上渊源上说,与布哈拉的前代藩王胡马特一族,有那么点关系。
“战争结束后,我会亲自主持你们的婚礼,并且以长辈的名义负责薇达的嫁妆……”
“王朝的勇士们,或许对一个女人成为他们的将军,心存疑虑,但是你就没有这个问题了……”
说到这里,他恍如是一个慈祥亲切的老人。
“英雄穆绥尔的家名,将会因你们而重兴……”
面对老者的盛情和招纳,
赛特也只有满脸恭谦而略带惶恐的接受了总督的好意,就如一个在功名和爱情前,有些患得患失的青年一般。
但是心中却在苦笑和叹息,这次真是越玩越大,不可收拾了
如此推心置腹的手段和拉拢,要是寻常人或是数年前的自己,或许会为之动心或是生出好感了吧,可惜从大唐找到自己祖源之后,一些东西已经被注定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眼总督大人满头霜白的发髻,只是可惜这般宏才大略的杰出人物,在作为对手的大唐面前,终究是要成为一个悲剧和绝唱。
上美索不达米亚,伊拉克境内
尼尼微古城遗址附近,赛特曾经的同伴和熟人,作为法兰克使者,兼哈里发的顾问康不理士,带着一群士兵,包围了亚述教会的总部,位于塞利西亚老城的赛古流大圣堂,简单而暴力的交涉后,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砍倒掀翻一切敢于妨碍他们的人和事物,冲进基督徒的聚居区。
火焰黑烟还有人们的惨叫声,开始传了出来……
罗马城中,新任的本堂主教,孔特诺利亚也在梦中惊醒过来,身边躺着的女人露出光滑的后背,也不能让他激烈跳动的心脏平息下来,他做了一个噩梦,恶梦中,他在小亚细亚地区的教派总部的同胞们,正在遭遇难以想象的苦难。
他是被曾经的同学加好友康不理士赶出家乡的,作为拉文纳神学院的同年,也是追求某个爱人的情敌,他虽然获得情场的胜利,但是短暂的甜蜜幸福后,很快就失去了所拥用的一切,被告发以散播异端之名,流放到了小亚细亚,转而皈依了当地的亚述教会,也因此永远失去了爱人和私生女的消息。
妮可,他轻声念着这个世上唯一还牵挂的名字,昨夜从女人身上获得欢愉,变得寡然无味。
简单用过泡羊奶燕麦粥的早餐,走出房间的门廊,大量嘈杂和喧扰如同涌动的潮水一般充斥在耳朵中,让他不由失神了一下。
现在的整座城市,到处都是在翻新和重建的工地,工程的指导者则变成了那些塞里斯人,他们显然对城市有足够的经验和记忆,再加上北意大利彻底光复后,各地信徒朝圣和觐见的热潮,罗马这座大部分荒废的古城,开始一点点的重新泛发出生机来。
哥特人、伦巴地人、拜占庭人、斯拉夫人、保加尔人,瓦拉几人,没有见过如此多的民族,奉拜占庭皇帝的旨意聚集在这里,进行劳作和经营,他们也是可以争取潜力巨大的信徒群体。
随着塞里斯人的土地和产业,逐渐以罗马为中心向外拓展,通过商业和开垦,以及来自拜占庭的封赠,这些外来者已经迅速成为当地不可忽视的一股重要势力。
而作为他们认可的极少数神职人员之一,孔特诺利亚也无疑拥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和资源。
比如他已经是市政治安十二人委员会中之一,负责一些信徒之间纷争的调解和仲裁,并对教义的分歧进行解释。
特别是在各种教派的朝圣者,如潮云集的情况下,驻守当地的一塞里斯连队为主的第二军团,更注重的是产业经营和海上贸易的利益,除了税赋徭役外,并没有太多精力参与这些民政宗教上的事物。
这就给了当地各方势力一个参与制定新秩序的机会,十二人委员会就是这种产物之一,塞里斯人还为此训练和武装了一只名为城管的治安维持力量。
看了看日冕的指针的阴影,这时,一名男子驾着牛车慢慢走到跟前,对他点头致意。
这名男子叫布莱克艾兰德曼,有着一头法兰克人红褐色头发,他也是塞里斯人战俘身份转化而来的仆役。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罗兰的身份和幸运,法兰克人对赎回他们的士兵,缺乏兴趣,于是在这些塞里斯人编管下劳役的法兰克俘虏,很快就接受新的现实,学会使用各种工具,定期的洗澡和保持各种卫生习惯,学习与塞里斯人沟通的语言,学习使用餐具而不是手来享用各种花样繁多的食物,在全新的生活方式下,用劳役和服务赎买自己的身价,然后成为当地的新移民。
布莱克艾兰德曼就是其中比较适应这种身份转换的人,法兰克引以为豪的大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都被修剪干净,绑成一个简便的发髻,穿着一件亚麻外套和皮革背心,看起来很有些文明开化的成果。
他也是塞里斯人派遣给孔特诺利亚的跟班兼做护卫,虽然他的武器只有一只挂在腿上的泡钉大棒,但是配合他孔武魁伟的身材,足以威慑大多数心怀不轨的宵小之徒。
今天俄法王庭和圣堂教堂里,并没有教义争辩的安排,因此他让人,这时城门的入口处,一个小小的纷争,却引起他的注意。
“来自印度的塞里斯人,自称罗马人的后代,流落在东方的克拉苏子孙……”
当地的城管小队长,为他解释道
孔特诺利亚嘿然笑了起来,相比其他人看起来千篇一律的黄肤黑发的印象,他至少知道塞里斯人也是有由众多民族构成的,既有所谓“唐”的正统塞里斯人,也有那些藩属国家附庸民族转变而来的归化塞里斯人。
但是多数都拥有古老帝国的民族自豪感,千里迢迢跑过来自称罗马人后代,还是破天荒的事情……
花园里一片的祥和宁谧,纤巧的白鹿伴随着高大温驯的青牛,在水畔轻轻漫步,厮磨着叼嚼嫩草,很有些闲情惬意,小白狼照例追着西贝猫在花草丛树里钻进钻出,不时打翻个吧陈设花盆什么的,惹得那些跟在初晴正在整理园艺花草的小女孩们,一片的娇嗔声。
已经成为大内常驻成员的早慢熊也难得在家,它抱着肚子团团坐在地上,叼着个嫩笋慢条斯理的咀嚼着,黑白间色的皮毛被肥硕的身材撑得的满满的,随着动作荡漾出波浪一般的纹理,眼皮耷拉下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充满了卖荫讨好的味道。
红毛的党项獒已经长的高大威猛,可惜他对同为犬科的小白狼不屑一顾,更喜欢和小丫头的坐骑,大花马斑斑所生的小马驹呆在一起。
还有其他一些新来的成员,由于没有完全驯熟,就只能养在栏杆圈出的观赏园里,享受围观和喂食的待遇。
一双裹在襁褓里小婴儿的声音,成为庭院里的主旋律,大大小小的女孩儿们瞪着乌黑的眸子,拿着各色玩具和小玩意儿,围观着家庭的新成员,
面色满是苍白和疲惫的哥舒氏,欣慰的看着这一切,却难掩那么深藏的一丝丝失落,而其他人中,也有那么一点点如释重负的错觉。
世上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随着儿女们的陆续出生,这些原本还算平静相谐的女人们,之间的关系,也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回头来。
“荆南都督韦伦,请就地借调谷米二十万石……”
掌书记戴叔伦启声道
“因为襄樊水患,外加漕路受阻,当地米价一日数涨,……为平抑善后之用”
“他不是兼领江南转运大使么,随便凑凑,就应该可以拿出来了……”
我坐在亭子里,漫不经心道
“山(南)东道的冬季直道改造,已经调过荆州的常平仓了,再加上靠近青黄不接的时节,民间多自藏备荒……”
“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