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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是不是拐到别的院去了?”瑾姐儿见娘回来,把福姐儿扔到一边就扑上去抱住婉潞的大腿:“娘,我要去舅舅家,舅舅说要回乡祭祖,我要跟着他去。”
不等婉潞回答,福姐儿也摇摇摆摆走上来抱住婉潞的另一支大腿,抬头瞧着婉潞,嘴里学着姐姐说话:“要去,要去。”低头看着两个孩子,为了他们也不能让牺牲白费,不然填了自己夫妻不算,还要把他们也填进去。
婉潞拖着她们两个来到竹榻那里坐下,把福姐儿抱在怀里喂她水喝,这才问春燕:“德哥儿呢?”瑾姐儿自己爬到竹榻上靠着婉潞坐下,嘴一瘪就说:“弟弟只会睡觉,到现在都没睡醒,娘他真不乖。”婉潞哑然失笑,摸摸瑾姐儿的头:“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成天闹个不停,女孩家就要像女孩,明儿开始跟你董妈妈学针线。”
瑾姐儿被娘说了,立即低下头,小嘴撅了起来,春燕笑着说:“姑娘,姐儿要学针线也太早了些,她到今年九月才满六岁呢。”瑾姐儿听了春燕的话,连连点头捧着脸对婉潞说:“娘,董妈妈说的对,我才六岁,等七岁的时候再学针线。”
婉潞拍着已经闭眼睡着的福姐儿,捏捏瑾姐儿的小鼻子:“你哥哥也是六岁上学堂的,你也该认几个字,早上去学堂,下晚就在这跟董妈妈学针线。”瑾姐儿的小肩膀一下垮了下去,靠在婉潞身上不说话,小手紧紧揪住婉潞的袖子,婉潞摸摸她的脸,声音放柔一些:“你啊,都做姐姐的了,总要给你弟弟妹妹们做个好样子,难道就让他们学你到处疯玩吗?”
瑾姐儿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春燕从小照顾他们,比他们的奶妈还要心疼这几个孩子,见瑾姐儿小脸上满是不高兴,往她嘴里塞了片梨:“姐儿乖着呢,再说和妈妈学针线也就一小会工夫,这做女儿家的,不会针线难道以后嫁人了,丈夫身上的鞋袜还要去麻烦别人,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瑾姐儿嘴里含着梨,半天才又嗯了一声。轻风刮过,吹的公孙树的叶子哗啦啦直响,奶妈要上前来接福姐儿。婉潞摇头,继续抱着孩子,真要像楚夫人说的那样,以后这种闲暇日子就会少很多了。
当赵思贤走进房里的时候,眉头不由皱了皱,想唤丫鬟来点灯,婉潞的声音已经在黑暗中发出来:“不要点灯,今晚月亮好,我们来望月亮吧。”
顺着婉潞说话的声音,眼睛也渐渐适应,赵思贤才看见婉潞坐在窗下,月光通过窗子照了进来,照在她的身上,她像是刚刚沐浴过,乌黑的长发就这样披散在肩上,身上的白色中衣有一种亮光。
婉潞面上神色温柔,眼离开赵思贤的身上转而去看天空:“你看,月亮这么好,点灯不扫兴吗?”她的声音好像有魔力,赵思贤往她坐的方向走去,和她挤坐在一起,手握住她的手,婉潞的指尖冰凉。
赵思贤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呵了口气,话里带有一丝埋怨:“就算要望月亮,也要多加件衣服,虽是夏日这里也凉,着凉了可不行。”婉潞靠在丈夫身上,他肩膀宽厚,胸膛滚烫,这是自己和孩子们的依靠。婉潞轻声道:“你想过继承侯府吗?”
这话打破了平静,赵思贤的眉头紧紧皱起:“婉潞,你今儿怎么说这样的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以后老人家不在了,分家了就自己去过小日子,那时再谋上几任外任,你喜欢江南我们就往江南去,一家人开开心心多好。”
婉潞的泪又流了出来:“思贤,走不了了,我们是侯府的人就不能离开侯府了。”听出妻子话里含有哭音,赵思贤捧起妻子的脸,婉潞已经满脸是泪,赵思贤伸手给她擦一擦眼泪,指尖处婉潞的眼泪冰凉,她的心是不是也像这泪一样的冷?
没等到赵思贤的回答,婉潞艰难开口:“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能逃避,就改变吧,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上。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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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思贤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大拇指不停地擦着她流出的泪,婉潞的泪越流越凶,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婉潞觉得连赵思贤的手指都变的冰冷。
婉潞才叹气:“我知道,这是你的家,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你定是舍不得看它就这样跨下去。我是你的妻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我不要我的孩子也跟着做牺牲。”
婉潞语气坚定,坚定的不容赵思贤反驳,赵思贤迟疑一下终于开口:“婉潞,我上面还有三哥,就算父亲对大哥失望,侯府也轮不到我。”婉潞叹气:“思贤,公婆对大伯再失望也会让侯府传到他手上的。”嫡长的名分,赵思贤也叹气,只有紧紧把妻子抱在怀里,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把心里的冰冷赶走。
婉潞伏在他的怀里,喃喃地道:“思贤,你不晓得我今日有多害怕。”婉潞声音破碎,赵思贤把她抱的更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地道:“我知道,我知道,天下父母总难免了要偏心。”
这话说的赵思贤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为了长兄,就要把侯府全都赔进去吗?婉潞已经不再哭了,只是安静地趴在他怀里。很久之后赵思贤才艰难地说:“太晚了,先睡吧,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不让他们做出牺牲的。”
婉潞抬头看他,月光之下,赵思贤能看到妻子眼里有亮亮的水光,想笑一笑安慰妻子,但赵思贤不晓得该怎么笑。婉潞看了丈夫一会才叹气:“思贤,真到了那日,长兄之命,你是听还是不听?”这话击中了赵思贤,他脸上泛起狼狈神色,婉潞的声音继续在他耳边:“思贤,我不过后院妇人,只晓得家人孩子,你好好的,孩子们长大各自嫁娶都好好的,那就成了。”
赵思贤又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婉潞继续说:“可要你们好好的,要不就离开侯府,要不……”婉潞眼里的水光有些敛去,换上的是另一种神色:“不然,就是我们在侯府当家作主。”当家作主?赵思贤叹气,婉潞把头低下去:“我这不是挑拨你们兄弟之情,只是大伯这个样子,公婆执意要把侯府传到他手上,又不放我们出府,到时等他们都不在了,我们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想都想的出来。”
赵大爷的脾气赵思贤是清楚的,还有潘氏,到时说不定辅佐不成,自己反倒被大哥一家挤兑,那时再离开侯府就远没有现在这样消停了。更难办的是,到时离开说不定还被人议论见侯府要跨,自己搬出去过好日子。
赵思贤觉得头又疼了起来,发出一声微微的呻吟,婉潞伸手给他按了按头,声音变的温柔:“罢了,我只说说而已,你是当家的人,主意还是你来拿。”
妻子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让赵思贤心头又泛起一丝愧疚,把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嫁了我,委屈你了。”婉潞眼里全是真挚,说出的话含着的全是疼惜:“我嫁了你,说什么委屈不委屈,倒是你,才是真正委屈。”赵思贤摸一摸妻子的脸,婉潞瞧着他,有淡淡的情意在他们中间流转,过了会儿赵思贤终于开口:“能离开我们就离开,如果真的不能离开,婉潞,我也是嫡子。”
婉潞嗯了一声,眼里对丈夫只有信赖:“我不是让你去争,只是侯府真要交到大伯手上,只怕公婆的苦心也会全被浪费。”赵思贤的声音很轻:“我知道,我是他们的儿子,怎么会看着侯府就这样跨掉?”婉潞这才放心下来,抱紧了丈夫:“在金陵的日子真好,什么时候再过那么几年日子就好了。”
这个承诺,自己是无法做出了,赵思贤轻轻地在妻子耳边叹气,婉潞睁开双眼,婆婆,你为你的儿子打算,可我也要为我的儿子打算。
有儿媳女儿们的侍奉,楚夫人在床上躺了几日也就起来,府里的日常事务全交给秦氏妯娌,楚夫人现在每日只要听着秦氏来报一下就可以,剩下时候常和那些小孙女们在一起玩,侯府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平静。
五月一过,续宗就带着妻子奉着母亲回乡祭祖去了,瑾姐儿吵的再厉害,婉潞也不能让她跟舅舅回去祭祖。瑾姐儿吵了几日,也就乖乖地早上去学堂,下午回来和春燕学针线,不到六岁的孩子拿起针线总是笨拙,没几日就把自己的手戳出几个窟窿。
哭丧着脸的瑾姐儿把双手举着去和婉潞撒娇,婉潞捏捏女儿细嫩的小手,那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头上,清晰可见的几个针窟窿让婉潞的心一紧,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
但婉潞很快就直起身:“做女儿的,学针线被针戳了也是常事,都像你一样怕疼不学的,那谁来做针线呢?”瑾姐儿没得到娘的安慰反而被训了,小嘴一扁,双眼就蓄了泪,想哭又不敢哭出来,只是望着婉潞。
见女儿这一脸的可怜相,婉潞还是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别难过了,开头总是这样的,娘不到五岁我祖母就让我学针线了,戳的比你还厉害些。”
真的吗?瑾姐儿靠在她怀里,那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睁着眼等着婉潞的回答。婉潞摸摸她的头发:“是真的,那时候你董妈妈还没来娘身边,是个三十多岁的师傅教的,她可严厉了,每日要做什么都有规定,不然就不许吃饭。”
不许吃饭?瑾姐儿的小脸顿时变成苦瓜,不许吃饭那可怎么办啊?肚子饿着的一点都不好受。婉潞拿起自己放在旁边的一副针线:“瞧,这花绣的多好看,我们瑾姐儿快些学会了,等你妹妹学的时候你做姐姐的就可以教她了,那多好。”
瑾姐儿看着旁边坐在那里玩耍的福姐儿,小眉头又皱起来:“娘,等我学会了教妹妹的时候,是不是妹妹做不好就不许吃饭?”婉潞捏捏女儿的小脸:“教是可以,罚也可以,但不能让妹妹不吃饭。”瑾姐儿的眉头皱的更紧,不过可以教妹妹也是件好事。
瑾姐儿又点点头就跳下婉潞怀里,上前拉住春燕的手:“董妈妈,你再教我吧。”春燕笑吟吟应是,拉着瑾姐儿走了。
婉潞继续做着针线,但那心还是没有对在针线上,那日虽然和丈夫说了,可是到现在都无影无踪,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什么谋略,如果再一心软?
再一心软,婉潞摇摇头,那也没有法子,那是他的亲哥哥啊。“呦,六婶婶这大热的天,在这做针线可凉爽多了。”丫鬟已经在问候秦氏,婉潞笑着起身相迎:“三嫂稀客,我和三嫂不一样,就是个闲人,哪像三嫂平日管家忙碌。”
秦氏坐下时候面上的笑依旧没变:“六婶婶,以后你可闲不成了。”婉潞给秦氏倒着茶,听了这话奇怪地问:“三嫂管家人人都称赞的,事无巨细你都能管的妥帖,难道还要我做婶婶的帮忙不成?”
秦氏拿起婉潞放在旁边的扇子扇了扇:“以后我就管不成了,你三哥刚得了准信,要到四川做都司,婆婆的意思,我们就举家前去,以后这家就由你来管。”
婉潞的手一抖,茶水泼的满桌子都是,好在夏日没用热茶,只有点点茶溅到秦氏裙子上。丫鬟忙去拿布来擦桌子。秦氏端起茶,脸上的笑容和原先还是一样的,说出的话和平时有些不同:“六婶婶,这侯府现在这样,我自认是没有回天之力的,也只有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婉潞叹气,接过丫鬟手里的抹布擦着桌子,仿佛要把烦恼和这水迹一起擦掉。秦氏伸手握住她的手:“六婶婶,公婆有公婆的打算,可也不能让我们全都赔进去啊,你是个聪明人,多劝劝六叔叔吧。”
婉潞此时全明白了为何楚夫人那日会有这样的话了,秦氏才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秦氏要求的一定是要在侯府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