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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和善地笑着说道:“这,应该是陛下之物吧?”
少昊一愣,却借酒装疯道:“炎帝这东西好生奇怪?和我家里的画一模一样……诶,它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的睡觉吗?怎么长脚自己跑这里来了?难不成是成精了?不乖!不听话!”
“或许陛下家里是遭窃了吧?这是前些日子,我们无意中寻到的。”炎帝笑道,“当时还一并抓获了一个穷乞丐。看他的样子,应该在抢食物的时候受了重伤,根本就不配拥有这幅画。我这才好奇把画轴拿了回来。不曾想竟然是陛下的,于是就把乞丐扣押了起来,寻着日子将画轴还给陛下。”
少昊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两下,这幅《春色满园图》分明就是自己当年亲手交给句龙之物。炎帝这番话的意思,莫不是在暗示句龙已被他擒获,在他手中?他要用句龙和我谈判?
不会。这不像这个仁政之王炎帝的作风。可是,若不是这般,那炎帝这番话又有何意义?少昊扭过头去,假装沉浸在了青衫女子的翩跹之舞里,却用余光偷偷打量着炎帝,暗中注意着炎帝的一举一动,甚是捉摸不透。
喜宴已接近尾声,为何还迟迟不见炎帝有所行动?少昊百思不得其解,自他得知哀苍和依谣大婚之日时,心中就已明了炎帝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日子来折磨和打击自己的。这个心思一直压在少昊心里,从喜宴开始到现在,一切平静的不像话,少昊借酒装醉也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来。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将心比心,炎帝怎会轻易放过?何况嫁女儿,颛顼自始至终从未露面,显得太诡异了!少昊看着绿衫女子发起呆来,心中浮想联翩。无数张脸在他面前飘来飘去,时儿是七窍流血的黄帝,时儿是张牙舞爪的颛顼,时儿是身受重伤的句龙,时儿是含情脉脉的萱儿……
茜香城,茜香城,你的蔷薇是否一如往昔般的茂盛?你的香料是否就像萱儿身上的味道?从你来升起的朝阳,是否也想当年萱儿的笑脸?
少昊深深呼吸了一口,绿衫女子淡雅的香味占据了少昊所有的嗅觉。他猛地张开了双眼,心中低喃着“萱儿”“萱儿”,这个味道和萱儿的气息是多么的相似啊!少昊看着绿衫女子,若是萱儿在世,想来也是这般的风姿绰约。萱儿的舞步,丝毫不亚于眼前这个女子。茜香城的姑娘,总是从出生起就能歌善舞,这是萱儿最自豪的事情!
还有他们的儿子,萱儿说过,句龙就是大地之春的使者。只要是句龙所经过之地,定是花团锦簇,他能为大荒带来希望……可是,眼下呢?这个希望又在哪里?
少昊陷入了回忆不能自拔。
此时,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忽然响起,绿衫女子煞有气势地一手握鼓,一手摊开相击。众人纷纷惊叹不已地拍着手。
女子一面踮着脚尖旋转,一面击鼓。
一面击鼓,一面踮着脚尖旋转。
看的人是头昏眼花,女子却颇为清醒,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少昊。
少昊非但没被鼓声震醒,反而是被鼓声带着走进了更深的回忆里。想着和萱儿的幸福往事,想着自己是如何辜负了他们母子,想着自己的懦弱,想着自己的自卑不堪,想着句龙的生死不明……少昊的内心极度脆弱。
心中就像是有一个魔鬼,贪婪的吮吸着少昊的回忆与脆弱。少昊越痛苦,这个魔鬼越开心,越满足。于是少昊就这样被带引着想起了更加黑暗与痛苦的往事——他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釉湮,却假意从钟山抢走一名女孩唤作釉湮来掩饰自己丑陋的罪行!
青衫女子的鼓越敲越激昂,少昊的回忆越走越阴森。他似乎看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苦苦哀求他时,那双空洞又畏惧的双眼;他似乎看见了自己掐在自己女儿脖子上的那双粗手;他似乎看见了萱儿在恨他,自己的女儿在咒他,句龙在骂他……
少昊手一松,酒樽忽然哐啷落地,他也紧跟着眼前一黑,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共工再席下大呼一声不好,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正待共工欲冲上主位,精卫出手拦他之时,青衫女子忽然一个旋转,鼓声变得惊天动地,从刚才的悦耳动听变成了杀人的武器。众人纷纷捂住双耳,可是即便调用灵力护体也来不及了,大多数人滚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共工自不在话下,精卫加上青衫女子,很快就被制服住了。
少昊倒在地上,几次努力睁了睁双眼,可是全身就是虚弱地根本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迷迷糊糊看着炎帝蹲在了自己面前,轻声说着:“少昊,你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吧?动硬,我们兵力不足,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而作为拥有七情六欲的我们,感情就是我们的致命弱点。这一点,也是你教我的!当你利用句龙的时候,可曾想过哪一天也会有人利用句龙来攻击你?这是你的报应……”
“炎帝……我们外面可是有重兵……”共工不甘示弱地咆哮着。
“有我在,你的重兵也不过是草人一堆。”颛顼拍着双手忽然走了进来,“你们的少昊国和轩辕国,都已经被我们北国和神农的军队全部控制了!你就束手就擒吧!”
青衫女子忽然收住了手,揭开了自己的面纱,轻轻说道:“少昊,我们轩辕的血债,我要你们血还!”
精卫回头看去,倒吸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轩辕魃!”
第二十一章 红烛自怜无好计 夜寒空替人垂泪
精卫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魃,自轩辕国破之后,再无此人消息。带着同样疑惑的,何止是精卫一人。或许知道此事的也就只有炎帝和哀苍、祝融三人了。其余宾客一看少昊大势已去,自知这里不是久待之地,于是早就灰头土脸地溜掉了。
“少昊,你万万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轩辕魃收好她之前就从黄帝手中偷回的雷鼓。
祝融押着少昊站了起来,少昊也渐渐清醒,才知晓自己是中了轩辕魃雷鼓的魔力。他越回忆,越脆弱,越给了轩辕魃可趁之机。“你……你为何要联合外人来对抗我?”少昊眯着眼看着轩辕魃。
“那你为何又要灭了生你养你的轩辕国?”轩辕魃质问道。
“你、你不是一直都痛恨黄帝,要为你母后嫘祖报仇吗?”
“是!我现在都痛恨他!”轩辕魃一步一步走向少昊,“但是,我恨得是黄帝不是轩辕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说你小时候就被送到华胥国,那你也不能一手毁了我们的轩辕啊!你居然还可以痛下杀手,四处追捕我,我是你的妹妹啊!”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共工忽然吼道,“你还出卖你的哥哥,暗中筹划谋杀你的父亲呢!”
“好了!”炎帝摆了摆手,“精卫,你先把共工押下去。魃女,你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审问清楚后,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轩辕魃看着精卫押着共工退下后,依旧不安地问道:“轩辕国?”
“若你不放心,也可先回轩辕。”颛顼说道。
轩辕魃点了点头,裙裾翩跹地就离去。
炎帝示意着祝融,祝融便一撒手把少昊扔到了地上,自己则微微欠了欠身退了出去。阖上门之后,就双手叉腰守在殿外,谁人也不许进。
颛顼绕着少昊走了几圈,少昊也撑着地试着站起来最后却是摔得更惨。
“少昊,有些东西注定是你,就是你的。”颛顼说道,“抢到手的东西,你握得越紧它溜得越快。它不属于你!”
少昊苦笑了两声,“我打一开始就准备好了在这场喜宴与你们生死一搏。未曾想,我居然败得如此轻易……你们,甚至都不动用一兵一卒。”
“你以为我们会用对付黄帝的方法对付你吗?”炎帝低沉地说道,“我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也不会用同一招先后对付两个人。你和黄帝不同,黄帝的心就像是铜墙铁壁,想要从心攻破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不一样,你背的情债,你的孽缘,都可以是伤你的武器。”
少昊苦笑着,不是不报,真的只是时辰未到啊!小釉湮,你也跟着来报仇了吧?
“或许,你们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少昊终于坐了起来。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颛顼说道,“还有何事你需要交代?”
“我曾经收到过匿名纸鸢。”少昊抹了抹嘴角的残血,“他恐吓我——若你以为这般就可坐拥大荒六合,那就太痴心妄想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炎帝和颛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黄帝。”
“所以,若我不死,我依旧就是黄帝对付的目标,若我一死,这个活人靶子可就是你们咯。”少昊打趣着,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当初本为了这个绞尽脑汁,没想到如今竟然还会成为自己的保命符。
“你休想以为我们这样就会放过你!”颛顼恶狠狠地说道。
“不着急,你们可以慢慢商量。”少昊狡黠地笑着。
颛顼忍着气,回身看向了炎帝,压低了声音说道:“可不能眼睁睁的放虎归山啊!”
炎帝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夜穹,“一晃,许诺阿嫘的誓言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或许,是时候与他一较高低了。”
夜风浮动,不带一丝暗香。
“放开我!”句龙挣扎着从釉湮手中拽回了自己的手背,不耐烦地说着,“你大可以把我扔在那里!何必要救我?”
釉湮心中自是想着难不成把你留在那里好和他们联手将来对付自己?她转而一笑道:“再怎么说,你我都是血浓于水,我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惨死在他们的手中?”
“那也是我罪有应得!不用你来多管闲事!”
“哎……我还以为你明白呢。”釉湮轻蔑地说道,“难道你不想看着依谣幸福吗?万一你这样被活活打死了,依谣受了委屈,又该找谁去述说,去寻求帮助呢?你啊,不能这么自私。”
句龙瞪了釉湮一眼,就抬步朝反方向走去。奈何外伤颇重的他,一瘸一拐的,根本就走不了多远。釉湮讥笑着,一步冲上去就拦下了句龙的去路,句龙还未开口釉湮就抢先说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为何?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别说的这么早。你去了就知道了,保证不让你后悔。”
句龙将信将疑地看着釉湮,忽然想起了唱曲儿老先生的那番叮嘱之话来。当初到底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的?难道穷蝉的死,真的另有蹊跷?句龙深思了起来。
“你在那里埋头苦思些什么啊?”釉湮双手抱肩,撇着嘴看向句龙,“若你不跟我去,那我就自己先走了?”
釉湮有意佯装离去,走了几步,句龙就忽然大喊道:“等等!我跟你走!”
“哦?”釉湮故意拖长了尾音,“我没有听错吧?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你都要跟我走?”
“就算你要带我去阴曹地府,我也跟定你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句龙昂首挺胸地看着釉湮。心中也有自己的另一番打算,当年只有她与自己在一起见证了穷蝉之死,那么所有的蹊跷和疑问一定也在她身上,就算不是她也定会和她有脱不了的关系。那么大家就互相利用到底吧!
釉湮抿嘴笑道:“就怕到时候,我还没有送你走,你自己就待不住先溜之大吉了。”
句龙苦笑着,若真如唱曲儿先生所言其中存在蹊跷,那么或许真能扭转眼下自己与依谣之间的关系,打破他们的僵局。就